南山書屋 〈蛻〉 代自序　 醞釀陳舊的午後，微醺　 陶醉，如果可以等待　 千年涼颸　 將隨西頹的日色，習習飄來　 　 張開雙翅　 請，試著飛翔　 不妨縱情　 這亙古陳香蟬蛻人間的喜悅　 迎向前方　 假如，不習慣仰望　 可直飛到靜謐的湖心　 　低頭看　 天上的雲　 那是我，沒有表情的化身　 　（2011年7月更站名，用2004年開版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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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詩（16）附身詩

　　乩仙固是附於人身，然是神鬼所加，亦別有不假神力，而附於人身者，或以為因果業報所致，實曰不盡然，如《玄怪錄》載：建州刺史魏朋，辭滿後，客居南昌。素無詩思，後遇病，迷惑失心，如有人相引接，忽索筆書詩：

　　　孤墳臨清江，每睹白日晚，松影搖長風，蟾光落巖甸，

　　　故鄉千里餘，親戚罕相見，望望空雲山，哀哀淚如霰，

　　　恨為泉臺客，復此異鄉縣，願言敦疇昔，勿以棄疵賤。

詩意如其亡妻以贈朋也。後十餘日，朋卒。

　　又，《全唐詩》卷八六五載：蕭微，太和中職方郎中。浙西團練副使韋齊休死後，屢見靈異。一日，呼（指齊休）其家人曰：「蕭三郎來。」三郎即蕭微。是日，微正死，俄聞微歎曰：「僕數日前至少陵別墅，偶題詩一首，乃是生作鬼詩。」因吟之：

　　　新構茅齋野澗東，松楸交影足悲風，

　　　人間歲月如流水，何事頻行此路中。

齊休曰：「足下此詩，蓋是自讖。」

　　《灤陽消夏錄》卷五記：益都朱天門言，甲子夏，與數友夜集明湖側，召妓侑觴，飲方酣，妓素不識字，忽援筆書一絕句曰：

　　　一夜瀟湘雨，高樓怯曉寒，

　　　桃花零落否，呼婢捲簾看。

擲於一友之前，是人觀訖，遽變色仆地，妓亦仆地，頃之，妓蘇，而是人不蘇矣，後遍問所親，迄不知其故。山子按：小說家以詩為證，詩亦可觀。惟疑時士之作，自嫌不經，故不敢出示雅流，乃有此等言語。

　　《會昌解頤錄》收在《太平廣記》，有張立本之女為狐附身乙則。略曰：

唐丞相牛僧孺在中書，草場官張立本有一女，為妖物所魅。其妖來時，女即濃妝盛服於閨中，如與人語笑。妖去，即狂呼號泣不已，每自稱高侍郎。一日，忽吟一首云：

　　　危冠廣袖楚宮妝，獨步閑廳逐夜涼，

　　　自把玉簪敲砌竹，清歌一曲月如霜。

立本隨口抄之，以詩示僧法舟，且云：「女少不曾讀書，不知因何而能。」舟乃與立本兩丹丸，令女服之。不旬日而疾愈，女云宅後有竹叢，與高鍇侍郎墓近，中有野狐窟穴，因被其魅。服丹之後，不聞其疾再發矣。（原刊3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