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吉爾這個時候,照片(http://
www.school-for-champions.com/biographies/churchill2.htm),看起來很精神樣子,還沒發福。他上面老闆Secretary,本身是個上議院貴族,Lord Elgin。邱吉爾雖然看起來很dominating,什麼事都要參一腳,主見頗深,可是他的確很用心、盡責、很努力分擔Secretary之勞。譬如值詢時候,殖民地的部長面對下議院非常敵對的在野保守黨,有時候很難招架。這時候邱吉爾就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當然Elgin很感謝他分勞。這部份書中沒明確說明,可能邱吉爾已成為實際上Minister of State,因故事讀起來好像沒有這個職位,而邱吉爾全在做這些事。
Elgin修養是不錯,有這種很拼下屬,同時下屬經常越級又沒禮貌,時而自大,但是,這下屬邱吉爾是有兩把刷子,該立法、修法,且保證這法案會通得過,這些事情,要是輪到一般守本分又乖更不討人厭的「庸才」,那是做不到的。同時邱吉爾厲害,他經常是得理不饒人,開任何會時,都是居主導地位,管你這會誰是主持人,問題是人家能忍受他原因很多,最重要就是他的確能力強,頭腦清楚、思路敏捷,文筆又好,一篇公文到他手下,漂亮又動人,要是到了議場,朗誦、答詢更是萬頭鑽動。所謂「邱吉爾時間」一到,大家基本上洗耳凝神聚聽。這些雜七雜八,大大小小事情,弄得很漂亮。Elgin當然又不是傻瓜,忍著他邱吉爾好像是應該的,也無怨言。
像殖民地南非,邱吉爾就有眼光,他認為與南非的叛軍領袖Botha要關係弄得好,像一些細節,不必堅持南非非得用英語,可以加以Afrikaans語,同時盡量保持一個所謂他心目中的俠士精神:In war, resolution;in defeat, defiance;in victory, magnanimity;in peace, good-will!
後來這原本很可能成為僵持不下,又緊張難熬的南非後Boer戰爭局面,給邱吉爾給擺平,這南非Boer領袖Botha,與邱吉爾卻成為好友。結果第一次大戰時,南非豪不猶豫就派兵協助英軍共同打德國。要是像過去一樣,堅持保守黨那套迂腐,得不償失。
這就是一個有眼光的政治人物寫照,雖常被人誤解,卻堅持己見,孤獨向前行。
(LL-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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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wumama@#1852,
邱吉爾夫人Clemmie可說是傳統蘇格蘭味道,持家精簡,與溫士頓大而化之個性,搭檔恰恰好,真正互補。後來溫士頓仕途上、議員問政交往等,Clemmie沒事還叮嚀左右,非常關心darling pig溫士頓前途,可說步步為營個性展露無遺。這兩人沒事就互相寫信,即使在家裡隔壁房間,照寫不誤。
溫士頓縱使已作官,忙的不得了,還是不忘利用空檔寫書賺錢,或投稿給報社、雜誌等賺取稿費,可說是他將興趣、志向、錢財傾向,合而為一。而Clemmie也是這個非常放心溫士頓,那時候溫士頓周遭英國政治人物官員,都有情婦,英國或是在法國,有次Clemmie「誤」以為邱吉爾老是不回家,或是回家太晚,起疑心以為他有情婦,結果弄得邱吉爾長篇大論重新示愛;畢竟邱吉爾事業心太重時間永遠不夠用,像邱吉爾即使後來「發達」,經常邀朋友在家筵會歡聚,晚上半夜三更要是文思大發,先在樓上書房內來回度步,再口述秘書或是落筆急書,抓下稍縱即逝的文思,或是慕斯muse。
讀後感觸,上天總是疼愛、照顧有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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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羽竹(#1857),
1900初年英國人家居生活,有時候非常現代東方化,所謂親朋好友串門子等,沒事來個party宴會,懂得享受。我們這沒事摸個八圈,連絡友誼,他們那,沒事打橋牌,輸贏自理。
我們這酒足飯飽後,老人家擺龍門陣,年輕人哈拉打電動,他們那酒足「麵」飽後也是各種不同龍門陣,年輕人不就沒電動打,可是花樣還是很多。
總之維多利亞時代末期,英國大致上,第一次大戰前,倫敦還是世界及經濟中心,時尚、文化等居領先地位,所謂英美等候來Nostalgia之標的。這女士男士服服裝,自然表露出時代精神,「擠壓」身體某部份,做完這必要「犧牲」,以成全美觀「嚴厲」要求。
其實當時英國是個所得非常不均的時代,卻人人不患不均,只患寡。倫敦週遭貧民窟一大片,下水道經常不通,臭氣燻天,畢竟當時倫敦1900初,人口是全世界大都市第一,像邱吉爾後來作到部長級,年薪5,000鎊,這工人年薪大約300鎊,中尉軍官大概150~200鎊,這廣大人民需求,在他們那個社會必須要照顧到,因此這Liberal政黨必須正視這些問題,同時政治上還要與極左的、正在崛起中的Labor工黨搶選票,不得不立法通過一大堆後來其他歐洲國家所謂的左派社福法案,問題是當個社會主義國家的富庶前提,已逐漸,正確說快速於一次大戰後消失。
回到目前本地檯面上政客所謂「中間偏左」遊戲騙選票,要想中間可以,偏左,要先站穩中間後,才有「偏」的說詞,以及必要,同時這前提是,沒有戰爭,國家經濟欣欣向榮,台灣錢要淹到腰,腳目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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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吉爾,管理殖民地帝國官員,也很用心。當時南非治理上,想搞成自治區,按英國當時作法,要搞部constitution,制度組織,不是憲法但是有憲法位階;畢竟他們還沒要想讓南非給獨立出去。邱吉爾就把事情攬在自己身上,也弄得不錯,對南非後來的治理上,幫助很大。
後來殖民地官員幹了一段時間,邱吉爾來個放大假,從英國出發,先歐陸遊,法國、德國,後來又去捷克匈牙利一帶狩獵,再南下希臘到非洲火車遊。他這個人可說是非常有創意,幾個人每人一把獵槍,跨在火車頭前面,駛向非洲黑暗大陸,一路開火車,他真正是在火車頭駕駛,一面打靶狩獵。當然現今動物保育工作者讀到這段,應駭人聽聞,令人髮指;不過這是1906~1907年左右。
殖民地帝國官員(等於是部長級)邱吉爾非洲狩獵,第一天成績:斑馬一、角馬羚一、狷羚二、瞪羚一、鴇二。後來邱吉爾愈來愈膽大包天,有次面對疾衝過來的犀牛,他那把450口徑長鎗大概火力足,朝胸口一槍犀牛頓時被撂倒身前,大概旁人早都嚇昏掉。
部落酋長各個獻供:108頭羊、公牛7、象牙(價值100英鎊)、駝鳥蛋、各種稀禽、上等豹皮。畢竟當個地國官員,是有該得的福利。相信當時人家像非洲酋長之類送禮,你要是不收,下場或許會很難看。
回來當然又寫本書撈錢《MY AFRICAN JOURNEY》;不過文筆及內容是值得撈,畢竟是有目共睹事實。
(LL-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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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Tandy 兄:
好幾位網友私下對我說, Tandy 那麼用心地寫邱吉爾,我們都接不上口,怎麼辦?我說我也接不上啊,只好插科打諢胡扯瞎掰。微風最近忙起來了,他說,只要看到 Tandy 就很開心。
希望讓您知道,大家都等著繼續讀您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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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老嫗姐,
感謝妳們對寫的、時而胡話邱吉爾有興趣;妳們太客氣,不是搭不上話,或許是我這故事實在說得不怎麼樣,還得加強些。哈哈哈
其實您及童玩老的玫瑰之旅,大家也更有興趣,這是真正搭不上嘴。我們種玫瑰也是下班後急急忙忙,也沒很用心料理,但這鬱金香,就好養多了,頂多秋天左右挖出球莖,我們那夠冷就放在車庫一角等明年初,或是下雪前再入土。要是不挖出來,鬱金香球莖就不斷分成更多細小球莖,結果互相擠壓生存空間,那下一年肯定長不好。所以這是有些符合我們懶人行徑鬱金香,開得也不錯;當時我們家不差大蒜,更不會到車庫找大蒜,所以誤食情況還不致發生。嘻嘻嘻
另外值得一提,美東一帶有些家庭流行種櫻桃,主要是像老日那種,可能是變過種的櫻桃,像當時流行過一陣的Yoshino、Kwanzan櫻桃種,可是我們種櫻桃也沒那麼順利。必竟純種老美櫻桃是很壯觀,花期一到,只有一星期通常是二月底三月初,這櫻桃花落時分,跟友人在你家大門口結婚時灑的花瓣一樣,正格地美得無與倫比。可是卻像喬木一樣,同時要等到開花可有得等。再就是種一種紫褐色又尖更細葉片的灌木,記不清名稱,也沒輒。
我們家也有鹿群出沒,這是頭鹿媽帶著兩頭幼鹿,沒事就踟躕漫步過來,畢竟後院與州所管的森林地帶接壤,鹿媽若覺得不妥,自然會率領幼鹿遁回森林。
當時驚鴻一瞥這人間美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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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年初邱吉爾還沒結婚,非洲之旅回來,突然有機會升官,從個不是部長級Undersecretary,升到部長級President of Board of Trade(PBT)貿易委員會主席。這,又是英王愛德華主意,只是包裝成首相安排。當時首相CB已病重,生涯無多,所以辭職由Liberal黨第二號人物Asquith接替。Asquith就因英王交代,「任命」邱吉爾為PBT。
英國有個1660英王查理二世復辟後慣例,任何新任命閣員,都要重新該原選區再選一次,好像再「確定」一次新內閣閣員民意支持度;我的解讀。好了這下邱吉爾「陰溝翻船」,在他老選區Manchester沒給選上。原因之一,就是支持婦女權益的票以及對手保守黨「作梗」。可邱吉爾上層關係夠,居然「適時」就有另一選區Dundee,這選區議員給突然給「提拔」到上議院去當Peer貴族,席位空出來。以邱吉爾Liberal黨內當時受歡迎程度,當Manchester落選後隔一天,到處Liberal選區多達十幾個,打電報來要他去選,他老大還神氣得很挑來挑去。所以又失而復得在Dundee幹起議員來,也保住PBT官位;否則沒有議員位置,當不成官。
去非洲後,雜誌社四篇稿進帳,以及出版社預支版稅《My African Journey》,又讓邱吉爾私人財務上「起色」。不過值得一提,這幾年後Clementine又跟他聯絡上,也寫信支持他不要為Manchester落選灰心。一來一往,兩人又對盤起來。邱吉爾看完信後回她:「…It was a real pleasure to me to get your letter & telegram. I am glad to think you watched the battle from afar with eyes sympathetic to my fortune… How I should have liked you to be here. You would have enjoyed it I think. We had a jolly party and it was a whirling week. Life for all its incompleteness is rather fun sometimes.」
生命中「不完整」部分,即將「補齊」。
(LL-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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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emmie與邱吉爾又聯絡上,各路人馬媒人、三姑六婆,不是誇張,因為大家都知道艾德華七世對邱吉爾好感,有意重用他,當然就忙得不亦樂乎要把這兩人「送作堆」!要成「堆」前,兩人必須得先見面,媒說才有效,必須雙方看對眼,尤其是雙方家長;Jennie是早就沒意見,可是Clemmie母親這關也得過。這,不就是東方古典小說裡劇情?
約好之後在媒人及大家同意地點見面,誰知道雙方卻反而意願不高,不知道是否那種(下面是我說的):Suddenly both of them are getting cold feet.「腳冷」啦!邱吉爾那一天時間快到了,他老大還正在泡澡,忘記這事,一直到他秘書Eddie衝進浴室把他「濕淋淋」地、連罵帶哄弄到媒人處。當時Eddie比溫士頓還急叫罵著:「What on earth are you doing, Winston? You should be at dinner by now!」。Clemmie也突然意願不高,她過去在Sorbonne(法國)索本神學院受教,當時當法文家教,一小時半個crown(值五先令的銀幣),剛下課有點累,也不想去。結果硬拖給送做堆。
結果兩人被邀到邱吉爾公爵Sunny之處,也就是Blenheim Palace作客(參考:
http://en.wikipedia.org/wiki/Blenheim_Palace)。Sunny是邱吉爾堂兄弟,first cousin。這裡溫士頓又鬧個笑話差點讓「剛到手的天鵝給飛了」!當然雙方家長都到齊,飲茶的飲茶,晚餐的晚餐,要說在公爵官邸還培養不出氣氛,沒道理。邱吉爾準備第二天有「大動作」!這Clemmie當然也預期得到,畢竟女方總是要lady-like被動。好了第二天早上,Clemmie照例習慣性起個大早,按照規矩加入貴族早餐行列,這是我的解讀,結果邱吉爾老大還在睡懶覺,爬不起來。這誰也不知道真正原因如何,這下Clemmie左等右等,溫士頓就不出現,結果她決定立刻回倫敦;大概認為溫士頓不把這件大事當作回事。
Sunny,畢竟公爵不是幹假的,這下想「緩衝局面」連忙邀請Clementine坐馬車於Blenheim「遊車河」,到處逛逛看看,一面緊急下條子,叫溫士頓立刻起床。半小時後溫士頓睡眼惺忪,哈欠連天站在另一頭,等著Clemmie與Sunny馬車過來。接下來幾小時,邱吉爾可算是醒過來,急速展開攻勢,快要說著「最重要的話」,天公突然不作美,邱吉爾淋得像落湯雞般,結果躲在Blenheim的Temple of Diana,向Clemmie說出最重要的話:「願意嫁給我麼?」
(Temple of Diana:
http://blogs.warwick.ac.uk/images/norwoodandrews/2004/12/14/temple_of_diana.jpg)
(LL-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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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Tandy:
一個不搭嘎的問題,就勉強湊合著熱場。
透過歷史長河霧氣,朦朧的回首凝視,英格蘭國王,威廉一世,好像是
說法語的諾曼人,而後愛德華三世與法斷交,點燃了「百年戰爭」。雖
然英國戰敗,終也成為大不列巔王國。
自從十五世紀航海家,哥倫布踏上美洲大陸的那一小步,卻是聯合王國
的一大步。而「五月花號」的清教徒成為法、荷外的新居民後;同時也
開起了美利堅合眾國的序幕。點燃了「不自由,毋寧死」的獨立戰爭,
因而又誕生一個割斷臍帶當大人的巨嬰。
歷史似乎告訴我們,口號(理論)無法使生命完整(獨立),讓鬱金香芬
芳,唯有行動才能「補齊」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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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羽竹,
威廉一世對英國影響,的確是法國式洛曼地反登陸英國,終絕當時英倫本土封建落後,正式建立個像樣的王朝。我這方面是外行,略知皮毛。
不過該書的確提到當時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英國俊彥、貴族,都通法語,且以法國那套價值、文化引為晉身上流社會條件。像邱吉爾沒事得意,也露一兩句法語秀秀,難免。
再怎麼說,人的素質以及隨時代變遷能力,那種永遠站在時代尖端遙指大方向、前景的人,太重要。這本書給我啟示,社會上永遠是各色人等夾雜,但這社會、國家必須要有那種,精讀歷史後的一種洞見、省知的,才能在國家社會最艱難時候,適時挺身而出,成為後人啟發對象。
邱吉爾就是這種人。他在其他人眼中再怎麼不符合他們的利益,可是在英國人眼中,甚至老美,卻是不折不扣英雄。畢竟自從威廉一世後,就沒有外力,像希特勒那種邪惡勢力,能踏上英國本土一步。
其源頭,卻是很普通俠士精神:In war, resolution;in defeat, defiance;in victory, magnanimity;in peace, good-w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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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吉爾這下結婚了。婚禮舉行時候,政治上各路人馬到齊,送禮的送禮的做伴郎的,各個不亦樂乎。英王艾德華七世,送給他結婚禮物是把walking stick,杖頭鑲金。其他人有送現款的,譬如高達500英鎊;等於一個部長級年薪十分之一。當時婚禮剪報,邱吉爾也留下來(//
www.nls.uk/digitallibrary/churchill/4.4new.html),不過英媒體「取笑」邱吉爾新郎倌服,像個「穿得過頭馬車夫」!所謂:「…one of the greatest failures as a wedding garment we have ever seen, giving the wearer a sort of glorified coachman appearance」!這正說明,要是跟媒體關係不好,即使是婚禮人生大事,媒體還是不放過消遣機會!
婚後,這一對新人也真是夫唱婦隨,其中張照片是兩夫婦在邱吉爾演習時照的(http://
www.laughtergenealogy.com/bin/histprof/misc/churchill2.html),可見Clemmie是個大美人。當然邱吉爾老媽Jennie(http://en.wikipedia.org/wiki/Jennie_Jerome;
http://worldroots.com/brigitte/gifs18/jenniejerome1854.jpg),本身在四十幾歲還看起來跟個二十出頭小姐一樣,難怪邱吉爾眼光應不俗,是挑剔點。
同時這段時間,Clemmie終於發現,這邱吉爾的內褲,是絲質淺粉紅色的,一年要花掉80英鎊,都在The Army and Navy Store買;這下可把Clemmie弄得不知所措。這件事Clemmie告訴好友後,這位Clemmie閨中好友後來問邱吉爾,大概是真捨得花錢之類。邱吉爾回著,可能是tongue in cheek味道:「..It’s essential to my well-being. I have a very delicate and sensitive cuticle which demands the finest covering.」
內外兼修,言之有理。
(LL-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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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大概要交代一下1910年左右英國議會政治大環境。現實環境證明,兩大黨Tory與Liberal都不可能有足夠票數,單獨組閣。當時支持愛爾蘭自治的議員,與強調愛爾蘭統一不可分割的Unionist、統一愛爾蘭的「統派」,要是前述兩大黨Tory/Liberal僵持不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漁翁,不是Unionist,就是Irish National。但Unionist基本上是附屬在Tory 內,可說是極保守的保守派。這Irish National,就聰明多了,時左時右,在Liberal vs. Conservative之爭,只要你們支持我愛爾蘭議題,我就是他的盟友。
問題在於,當時英國政治上,可說是選票上,出現了Labor這個當時還不算是黨的組織,這打著工黨旗號選,搶的地盤就是Liberal的傳統票倉,這下Liberal急了,換句話,必須要急速向「左」靠,就是Labor可能會搶到的Liberal票倉靠攏。靠攏,不是嘴巴說說就算了,大概英國選民即使在1900初,還不像本島選民這麼好騙,像你明明貪污,只要是打著台灣人旗號,我說你是台灣人,你就是;你不是,就不是等模稜兩可廢話,就可騙到選票!
因此,這Liberal頭頭們,都在算計這搶,或是護這傳統Liberal票倉。這在政治上、施政上,以何種情況顯現?那不就是政府灑錢換選摽?當然這是傳統的保守黨意見,或是偏見。問題在於,當Liberal政府灑錢時,這灑的動作要包裝成「灑之有理」!這,還不夠,還要找個punching bag,或是替罪者沙包,最好是有原罪那種,那這個現成的沙包,不就是上議院?
(LL-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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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Tandy:
這內外兼修,內在將Clemmie弄得不知所措;外令英媒體「取笑」的一代
偉人邱相,書中可有談及他有自戀傾向?我很好奇。還是你加香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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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羽竹,
哈哈哈,解得真妙。英媒體當時還不知道邱吉爾,愛好穿淺粉紅色絲內褲好漢,否則,這有得鬧了。
據邱友人敘述,邱吉爾是個你欣賞他,就是個「不世之才」,討厭他,則淪為「罪魁禍首」;頗兩極化,無中道餘地。這是年輕、甚至中年期邱吉爾給人印象,大概一直都是這樣。相信我們這也有許多這種。
當時媒體,對邱之崛起,是很佩服。問題是這英媒體早就依黨派、經營人自己理念,分別支持某國會議員或政治人物,各自陣營派系分明。同時英那段時期,1900初年,早就利用媒體放話,甚至英王艾德華七世在內;他只是叫其秘書,沒事寫篇社論級文章,表達其不悅或是想影響這、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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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這個時候,邱已經做到Liberal第三把交椅,第一、首相、第二、財經大臣Chancellor of Exchequer、第三、1st Lord of Admiralty、President of Board of Trade、Home Secretary等等,不過讀起來,他是很厲害,年紀沒過四十,就幹到PBT,同時沒好久他又要升官,先Home Secretary再1st Lord of Admiralty、War Minister等等。立法上,這兩人Lloyd George與邱吉爾,已是焦不離孟。
Lloyd George與邱吉爾,就想個點子,替罪羔羊,其實羔羊有語病,畢竟他們一點都不羔羊,像是社會中既得利益團體,也就是貴族,尤其是上議院這票貴族,所謂的peer,公侯伯子男爵。
據Lloyd George在下議院發表論見,他說英國每年養一位公爵,就等於建X艘dreadnaught級的戰艦。當然這侯伯子男,或許少一點。言下之意,貴族階級,不論世襲或是加封,佔據英國絕大多數資源,尤其是土地,同時幾乎不繳稅。這聽起來,1910年的英國情形,好像也是我們這一樣,不是麼?這是不可否認。問題是,這跟眼前的問題有什麼關係?這就要靠個政客,說好聽點,政治家來「把這虛線變實線」,說給選民聽。
話又說會來,難道做個Chancellor of Exchequer,財經大臣之類,不就應想辦法與上議院搞好一點,這不就好辦事?問題是Lloyd George他不會這樣想、思考,採取的是「零合遊戲」,你有、我就沒有;反之亦然。至於為什麼會做此思考?大概是他們早已看穿這上議院一票真的、假的貴族,是不可能與下議院「合作」,畢竟利益上永遠是衝突。
邱吉爾當時是做PBT,照理說這PBT業務範圍內,有包刮協調工人方面的勞資對立,邱吉爾當然也知道實際情況,英國當時工方實在是很慘等,再加上Clemmie也是個激進但不越矩的左派思想支持,這邱吉爾當然樂於跟Lloyd George站在同一條陣線,跟貴族上議院對抗。對抗方式,就是兩人想辦法提出各種社福草案,下議院通過後,依當時法律要上議院審核再通過,這上議院通常是把這原下議院通過的社福或是其他有違背貴族利益的法案,給弄得面目全非,要不就乾脆給退會下議院重擬或修訂。一來一往,Liberal執政當然沒有政績,而英人下層階級日漸難於生計;意味著Liberal沒有政績,那下回也就不要選了。
所以,Lloyd George與邱吉爾就提個歷史上有名的People’s Budget,大幅增加土地稅,以及各種稅捐,用這些新的稅收來推動所提的社福法案:老年退休金、工人保險、失業救濟等等,大家想得到的社福法案;這是1910年左右。
Lloyd George打的口號,People vs. Peer,人民vs貴族。這,這本地聽起來,不就有點像民進黨過去的「手法」?
(LL-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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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loyd George與邱吉爾兩位可說是當時下議院的兩艘Liberal戰艦,口齒伶俐、嘴下不饒人,也能說得頭頭是道。邱吉爾這時候跟這Liberal第二號人物George比,還是沒多大心機,嫩了一點,火候不夠。
邱吉爾戰術,終極就是將上議院給一不做二不休給「作」掉。畢竟上議院根據過去1660年以來的傳統,不能干涉下議院有關Money matters財經方面的法案,這政府預算,就屬於money matter。所以George既是財經大臣,負責提預算的,邱吉爾跟Lloyd George合力弄好,George必須要到下議院做報告說明,經常一報告就是大半天過去;而邱吉爾在一旁跟個「褓母」一樣。當時在場聽的記者或是關心的人,對這財經大臣George報告可說是糟透了,又長又臭,自己都有時候搞不清楚來龍去脈;就是因為這樣,才能把對上議院貴族增加土地稅等項目,基本上是英歷史上「首度財富重分配」的預算,含混過關。
等投票通過後,成為法律。這時候貴族們才發現;為時以晚。那上議院的反應,可想而知,當然就想把這預算給退回去;問題是,依法不能,預算屬於money matters。同時上議院還是保守黨居多數,這不就成為憲法危機?
Asquith因為英王也介入,基本上英王與上議院看法一致,那Asquith只好解散國會重選。結果保守黨反而席次大增100+席,但是這Labor與愛爾蘭、工黨等聯合席次仍居多數,只多幾席當然還是Liberal組閣,這意味著Liberal必須對愛爾蘭幫讓步,那還會是什麼,不就是愛爾蘭自治Home Rule的議題。所以這People’s budget僵局還是在。但突然英王艾德華七世又過世了,據說是心臟問題,這下喬治五世繼位,這段渾沌時期,政府沒有通過預算,豈不是問題大條?喬治五世大概有跟Asquith首相談論這事,Asquith後來知道真正王意之後,就告訴上議院及Tory的黨大老,要是你們上議院不合作,還故意刁難預算,那喬治五世就會任命一大票有Liberal自由黨傾向的上議員,那,到時候你們這些保守黨的上議員,不就吃不了兜著走成為少數?
於是預算通過,危機戒除。但這整個過程,Liberal席次卻急速漸少,工黨影響力大增,意味著以後你Liberal要想組閣非得向左靠攏搶同質性高的工黨選票,意味著預算赤字增加,稅收減少;當然不打仗永遠承平,得過且過最好。
所以到後來只有愛爾蘭幫那票人真正獲利;不久Liberal就不得不提Irish Home Rule法案,這一提,又弄得英國會及政治上,長久騷亂。
誰說改革不好?基本上這次改革,Liberal是得不償失,那,哪有個政黨是愈改革,自己席次愈少的笨蛋?所以,理想與現實必須要做個合理的折衝。
(LL-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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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ople vs. Peer」爭鬥中,有兩次選舉,第一次是被迫倒閣重選,因為上下議院不合;第二次,書中沒明說我的解讀,這上次選舉席位太接近,這暗示著民意走向「不明」,同時英王喬治五世新上任,大概是為了給喬治五世「證明」上次選舉民意正當性。這第二次重選,結果與上回一樣差不多,接著Liberal繼續組閣。邱吉爾的選舉,是有一套,這第二次選,當然又立下大功,依據戰績分功,當然又可以挑個官位。(邱選舉時演講:
http://www.nls.uk/digitallibrary/churchill/3.33.html,萬頭鑽動,大概精采無比)
邱吉爾又上了一層樓,挑到Home Secretary;他原來是想做1st Lord of Admiralty,但這位置依傳統,人家不下來,也沒捅婁子,是不會
換人做做看。這「家庭Home」部長,有點像近人的內政部長,但管轄範圍太大太雜,幾乎與英國有關的什麼東西全管,除了國防、外交之外。基本上警政、獄政、國家安全以及零零碎碎的各種執照發給,都管。這段時間大概值得一提,邱吉爾對獄政上改革,有些建樹,譬如禁止獄方鞭抽犯人,給犯人建立圖書館(畢竟他老大也在南非給關過),同時在假釋上也放寬許多。當時窮人太多,很多人是為沒錢還債給關進來等。再就是英國當時有批從俄羅斯流亡過來的,其中有著名的史大林也在內。這批俄羅斯流亡人士,之所以進得來英國,畢竟保守黨反對,就是因為Liberal政府「開明」關係。
據作者描述,這票俄羅斯人,也就是共產黨之先聲,搞革命沒錢,就組成個搶劫,在倫敦當時世界第一富庶城市,打家劫舍,弄錢來支持革命運動。換言之,倫敦部分地區就給搞得雞飛狗跳,邱吉爾當然就給捲入,也上報。
(LL-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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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正:
#1907誤植:「…英國每年養一位公爵,就等於「建X」艘dreadnaught級的戰艦..」
正確:
「…英國每年養一位公爵,就等於「維持兩」艘dreadnaught級的戰艦..」
#1909誤植:「…「Labor」與愛爾蘭、工黨等聯合席次仍居多數,只多幾席當然還是Liberal組閣…」
正確:「…
與愛爾蘭、工黨等聯合席次仍居多數,只多幾席當然還是Liberal組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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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倫敦當時世界第一富庶城市,打家劫舍,弄錢來支持革命運動。 (#1915)
讀這句話,真是感慨萬千!我相信,每一位革命者都是有理想的。但是....
一、他們以為,自己心目中的理想,就是「普世」理想嘛?
二、他們為達成自己心目中的理想,使用了甚麼樣的手段?
三、在他們達成理想之後,允許他人為達成理想而革命嘛?
在 Participative Management 理論裡,比較了 Human Resource Model vs. Human Relation Model。前者是真正的 participative management,把每位同事(員工)當人才看待並任用,真心接納並融合不同的想法。後者則以為,如果我真心關懷照顧每位同事(員工),他們就會接納並認同我的(這麼好這麼為他們著想的)想法。
我讀這個理論時,提出 Participative Management 的學者對這個理念的可行性是悲觀的。他們發現,每個階層的 managers 都認為,自己層級以上應實施 human resource model,自己層級以下應實施 human relation model。也就是說,每個人都希望自己的上級把自己當人才,但都做不到把自己的下級當人才。
但是,現在,企業界已經有人能把同事(員工)當人才了,雖然尚不多見。
希望,有一天,革命者也能真心體認,自己的理想只是自己的理想,並不是「普世」理想。如此,或許在為達成理想而革命時,就不會採取過於激進的手段。又或許,竟然有一天,有人在自己革命成功後,甚至還能允許他人來革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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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老嫗姐,
說得好。癥結就在,革命者之所以會革命,就是自己的價值觀凌駕一切,唯我獨尊。
說好聽點,西方人後來尤其是注重due process,大概也想與這「極端」或「不當」的手段絕緣;或許這就是人家革命,是光榮革命,其他國家就是鮮血淋漓的「不光榮」革命。說穿了,選擇太少。
回歸到民主社會終極價值,希望這「終極」兩字沒誤用,就是多樣又有意義的選擇。如果這社會能永遠提共「多樣又有意義的選擇」,對這社會的安定,想必有幫助。最壞情況,即使社會、國家不能提共,革命者自己長個腦袋瓜子、有手有腳又能與人溝通解決問題,幹嘛要走上攤牌的絕路?!或許革命者囿於種種困境,不論是自找的或是其他人為的,畢竟看不出來這還有其他方法。
邱吉爾他厲害,或許在他那位階,能讀到許多社會精英無法讀到資料,對布爾雪維克的殘酷手法,甚為反感。他很早就在選舉過程,大肆抨擊社會上偏左的論調,同時後來對俄羅斯的革命等,緣於對世仇德國(普魯士)戰略上需求而作進一步觀察,所謂聯俄制德的可行性上種種,想必因而對俄羅斯這方面相當理解。像後來這Iron Curtain字眼,說是神來之筆,其實他是用了很多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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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沙皇時代,內部紛擾,很多波羅的海一代的俄羅斯人,其中有拉托維亞人(latvian)也因為沙皇秘密警察迫害,流亡到英國來。這波羅的海三小國基本上要求獨立,獨立不成暫委屈成自治,與沙皇抗爭到底。其中最著名的流亡已成,卻搖身一變搶匪幫(Letts)之一,叫Peter the Painter 彼得漆匠(Peter Piakow),他不搶劫,就替人漆油漆。這票歹徒有次被倫敦警方困在間屋內,可是火力強大,跟監的警察要調請軍隊協助,但英方規矩,必須要警方自動向軍方申請而不是軍方認為是就是,軍方才得以介入。等邱吉爾介入後畢竟警察歸他管,這又是他老大泡澡泡一半,電話來後不得不趕去現場。到了現場一看情況不妙,雙方一開火,匪方火力強大,搶匪集團是用的是當時先進毛瑟槍,而警方卻仍使用過去落伍步槍Morris-tube rifle,雙方交火猛烈,現場估計大概一小時半,共開了幾千發子彈。這時候警方人多鎗多還控制得住,仍沒有邀請軍方協助。邱吉爾大腦告訴他,不要去現場攪和,赫爾蒙卻拖著他去參一腳。還是去了。到現場又像回到往日騎兵隊生涯,印巴邊界、蘇丹、南非的Good old days!高興又興奮極了!同時在警方防彈盾牌掩護下,進進出出毫髮無傷,這時候,明日「坦克」之父邱吉爾仍蠢蠢欲動,不亦樂乎,照片也上頭條。
結果搶匪所在公寓,突然失火,英消防隊也趕來,有人建議,不要救火,讓這匪徒自己棄械投降出來。結果消防隊也與警方起爭執,顯然警方佔上風。這一切,邱吉爾在現場,這所有單位終極都歸他管;他說了算!火,是沒人去救,可是匪徒也不逃出來,成為搶匪烈士。
在野保守黨以及執政Liberal同時開轟,沒有人去幫他說話。邱吉爾也無所謂,可是英王以及首相都認為一個內政大臣,不宜在戰火出入,略有微詞;不過大致上認為這人是有膽識,當機立斷。
自從當下議員以來,這英人選民也有對其不喜歡的議員,有時候也採取很恐怖舉動。譬如邱吉爾婚後,Clemmie兩次與他一同出門,有不滿的選民好像瘋了,居然用馬鞭抽打邱吉爾。用鞭抽打人完了還扭打一團,有次在火車站居然火車進站,這瘋女人仍然跟邱吉爾纏鬥扭打,差點掉到軌道上成為車下魂,幸好Clemmie及時拉了兩人一把。
過去槍林彈雨,加上議員問政或是演說別人不喜歡,居然被馬鞭抽打,要是邱吉爾不會躲,這臉上很可能被打成肉綻皮開的鞭痕臉;這都不怕,所以這小小的抓搶匪的子彈橫飛,算什麼?
(LL-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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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Tandy 兄 (#1921)
做為一個後現代主義者,我認為 due process 實在是太重要了。人生在世,只有一個「結果」,就是死亡。人生之所以有意義,就在於由出生到死亡的「過程」。因此我認為,過程比結果重要,或曰手段比目的重要、方法比目標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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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政大臣,對邱吉爾來說,還是不過癮。當然在純Liberal眼中,邱內政措施上,是搖擺不定。譬如對工人罷工調解,照理說他做過PBT,這Board of Trade也負責勞資協調,是應該累積些經驗,問題是英國工人不像過去那麼好「對付」,尤其是礦工;畢竟當時礦業佔英國GNP相當大比例,後台都是有頭有臉貴族或是財閥。這資方草菅人命,勞方卻被迫逆來順受,總是有爆的時候;不爆則矣,一爆就很難看,不好收拾。這都是當時Home Secretary轄區。邱吉爾也熬過來,透過軟硬兼施,礦工不得不屈服,資方卻毫無讓步。但這在傳統Liberal眼中,認為一個Liberal的部長不該這樣,的確不是味道;那工黨更不必說了。隱隱約約暗示著,黨內將暗潮洶湧。
邱吉爾這個時候才35歲就幹到內政大臣,英歷史上只有一個內政大臣比他還年輕。不過邱在黨內也面臨某種程度不信任,就好像本地某個KMT的黨員跳槽去DPP一樣,vice versa;畢竟Liberal一般黨員都認為他是Tory出身,不可能完全認同Liberal理念;血管中仍流著藍色(貴族)血液。所以有時候在下議院受到Tory夾攻,Liberal議員不是請假就是躲開,不替他緩頰更別提支持。有次因為內政大臣任內假釋個犯人結果出摟子,下議院通過減年薪500英鎊以示懲戒。
該書作者沒說的,大概他手上資料整理與陳述有點跳躍式,基本上英王是非常hands-on君主。各大臣,幾乎每晚都要給英王寫詳細報告,保持聯繫,也就是讓上面知道下面在幹什麼。相信這時候英國對德國的崛起,開始注意。同時大家都知道德帝Wilhelm(二世)當時跟這邱吉爾碰過面,印象也不錯,這首相Asquith就想讓邱吉爾跟Wilhelm走近一點,以「探」虛實。照理說內政大臣還不至於管得到這方面的事,問題是人家Wilhelm跟邱吉爾對盤,又是公爵之孫,堂兄弟也是公爵,這名分上是對味,貴族對貴族。再就是英國當時要知道這德國到底在軍備上準備到何種地步。世仇是回事,可是沒必要撕破臉。所以Wilhelm在德國大演習時候,透過駐英大使館邀請邱吉爾去觀摩出席。
這代表什麼意義?邱吉爾很可能又要換位子。基本上還是英王的意思。這是1909年左右。
(LL-68)
**********************************Willhelm還未豋基,來英訪問,邱吉爾還是殖民地官員就有一面之緣,兩人很來電,交談甚歡。邱吉爾另外場合戲稱不會德文:「I never learned that beastly language…」,更加上一句:「我非學不可的時候,就是德軍在英街頭橫行的時候…」。英一貫歐陸戰略,其實也是常識,就是與第二強的強國合作;那第一強是德國,第二就是法國。這時候邱也讀到1907年Foreign Office的官員Eyre Crowe的「論文」,也如此呼應過去外交戰略上的「傳承」。
溫士頓前往觀摩,德帝敘舊外,也觀摩德國軍備強大,同時軍事作業上精準,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煞為驚人。邱很厲害,看到德軍幕僚缺陷,就是一旦外在情勢突變、內部作業不得不偏離以因應外在挑戰,德人就手足無措,有點杞人憂天味道,憂心不能遵循既定程序,有點會大禍臨頭味道;而不是強調這外在情勢的不可避免性。邱認為在英國是不會發生。但基於德皇互動的美好經驗,回國後仍對英王表示他認為德國心中沒有對英國有挑戰意味在內。
維持這論調,沒好久,就因為德法之間為了摩洛哥事件摩擦,邱吉爾突然大夢初醒,突然變性,認為德國是英國戰略利益上最大敵人。同時英內閣對德這方面敵意,所謂戰略會議,也就是對德因應上逐漸採取實戰論調,也沙盤推演應對。1911年邱吉爾也就,不知道是否表態上出鋒頭,還是真有神來之筆,鐵口直斷:邱吉爾針對萬一戰爭爆發,建議第一天要派十萬七千名上岸法國協助抵抗,另外從印度調兵十萬前往支援,這批支援兵力必須要在第四十天(決戰點前),到達法國馬賽。
當時大家差點哄堂大笑。不過事實上邱吉爾的「諸葛孔明」神算,後來卻很殘忍地被證明是正確。三年之後,1914年,德軍在Marne戰役上落敗,就是Marne戰役開始後的第四十二天。
(LL-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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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童玩老,
感謝您對我戲弄文字,叫好捧場。原來不想細聊邱吉爾,可這人鮮明個性甚吸引我,邱行為上又是現今很多人類似的行徑,很是有趣。
邱吉爾會到印巴邊界、蘇丹、南非攪和,基於打名氣,同時澆溉心中塊壘,名利雙收。很了解他的友人,卻認為他自始至終,都是典型信奉英帝國主義者,也難免,畢竟貴族出身,享盡貴族利益。難得就是,這英王艾德華七世(與邱吉爾母親Jennie走得很近,枕邊人味道)、喬治五世,都另眼相看對他重用,提拔得很快,短短幾年展頭露角,出人頭地。
細讀之後,反而讓我對現今民主制度,偶有疑慮;施政智慧之由來或維護,民主制度不見得永遠佔上風。政治千變萬化,政治人物身陷其中,隨之舞動,無可厚非。可邱在他所認定的大是大非,佔得住腳。同時強者永遠是定義遊戲規則,甚至目標。
再聊邱吉爾「憨人行大運」。憨,是因為這人一直到Dardanelles之役落敗前,都很順手,順手原因很多,最大就是英王庇護。可是他不是只靠一張嘴,卻很努力不斷學習,同時位高權重,接觸到的人,資料,都與前大為不同。他有個好習慣,寫日記。每天幾乎大大小小,人事物值得記下的,不漏。同時身旁一票官員、好友、記者,甚至英官員情婦,像首相Asquith本人,以及首相倫敦金屋藏嬌的情婦亦寫日記,甚至Lloyd George本人,以及情婦等都有這寫日記習慣。Clemmie當然也寫,那邱吉爾不寫,行麼?
別說他喜歡看書吸收新觀念,新資料,連當時德皇Wilhelm都是如此。邱吉爾那次去德國受邀觀摩演習時,他看到德皇Wilhelm臉色蠟黃,可能已得黃膽病之類。可是人家德皇卻仍不斷自修,想振作德國成為新霸主,歐洲霸主是其次,主要是世界霸主。當時有個老美作者Alfred Thayer Mahan寫過一本書《Influence of sea power upon history》,大意是要想成為世界強國,這海權一定要在手上。德皇讀完當然心動,於是德國就開始一系列海軍革命性動作,大肆翻新海軍武備,同時一旁軍備廠商、文膽以及各種現代所謂Marketing能手,都喧染著英國是最大敵人。
英在海軍勢力上始終維持個原則,海軍兵力是世界前兩名強國,海軍兵力加總後的兵力、船艦配備。德國海軍兵力一旦成為變數,英方自然不得不急速改弦更張,調整或是翻新原來對德戰略既定政策。英王、首相、海軍大臣等都知道,那時候英國已經成立個所謂內部規劃成,臨時階段性任務下的戰爭委員會,邱吉爾是成員之一。
邱吉爾一直就喜歡玩戰爭遊戲,這下如魚得水,會中當然出盡鋒頭,可是他也很努力,就戰略部署上,亦有建樹。這,當然首相及英王也看在眼中。英王是不會去這種會議,他耳目眾多又有下屬每天寫報告,當然知道實情。後來英王在Balmoral,大概是別墅之類,通常會在此招見群臣,至少是資深級大臣,邱吉爾也去了。會後,邱又去首相別墅,這首相就宣佈要給邱First Lord of Admiralty。這是1911年底的事。
(LL-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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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上任First Lord of Admiralty時期照片:
http://en.wikipedia.org/wiki/Image:Winston_Churchill_verl_sst_das_Geb_ude_der_Admiralt_t_%281912%29.jpg)
德皇發動戰爭動機也就是野心,交代了,那這英國也有趣,基本上大戰略是被動,換句話說,你德軍不進入法國,我也不動手。這個思維很有意思,作者這方面沒有深入討論。愚見以為,當時英評估,這老法還守得住,經得起一戰;只是沒明說。同時英人也很在意世界輿論,總是認為被挑釁後再動手,或是冠著被打再還手高帽,英國利益沒有損失,就不動手。可能當初英戰略擘畫者,沒料到這德國人真是玩真的,啟動戰端。
當時英戰爭部長,Haldane,基本上是對德專家,號稱英國軍事將領間叔本華「Schopenhauer among the generals」,愚見以為,只要Haldane沒有真正得到叔本華悲觀傳承,也好說;Haldane去德國大概是摸底,試探德國戰爭真正意願到底是到哪,底線是什麼。他探到德國亮出底牌,要德國承認英國海權霸主,具體條件之一,英國必須要在德法關係上採真正中立;沒說的,一旦德軍長驅直入法國,你英國人最好是一旁觀看;否則,沒說的,那我們德國就大家走著瞧!
Haldane這時候探測到德帝真正意願,世界稱霸,不僅是歐陸稱霸。我猜這就是讓英人硬起脊樑骨,積極備戰「終極」訊息。同時德人做事情高效率,令英人擔憂,問題是,從智慧上,這德國當時戰略擬訂著,不知道是否是豬頭,還是過分自信後的極度樂觀。我的解讀當時英人對德國迅速崛起,忐忑不安,但是都認為這德國要在歐洲幹嘛,是他家的事,跟英國無關。這時候要是德戰略擬訂者,懂得常識,也不是高深學問,不就你德國要擴張,朝東邊蘇聯擴,別往西邊或西南向法國擴張,不就沒事?
正如蕭伯納批評:「The Germans are a people with contempt for common sense!」當然,事後之師,過度自信,總是失敗之遠徵。
(LL-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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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意欲併吞法國,思維再清楚不過,英這時就剩下細部戰略擬訂、執行。當時McKenna是First Lord of Admiralty(FLA)海軍大臣,Haldane是戰爭大臣,首相Asquith原意是要Haldane去接FLA;問題是Haldane在戰爭大臣位上對英陸軍改革成效已著,不宜更動。而McKenna是個好好先生,不管事,問題是英海軍正需要個有魄力推動者,同時這位置既是文人部長(大臣),這FLA人選也應該身兼下議院議員;FLA相當於美海軍Chief of Naval Operation權限。說了半天,只有邱吉爾最適合。當然這位置邱垂涎已久,畢竟當個海軍大臣,而英又是海權國家,不就威風八面可神氣得緊?
最主要原因,上面要海軍動起來,迎接新挑戰。結果Asquith把邱吉爾與McKenna對調。這是1911年底。海軍部的問題,主要是人事上擺不平。人事,就是誰也不服誰,誰也指揮不動誰。邱上任後,面臨的最大問題。怎麼會搞成這樣?首先,前任McKenna好好先生和稀泥,無所建樹,再就First Sea Lord(FSL),邱吉爾下面真正在做海軍調動指揮的首席專業將領,書中給我印象,這FSL對於其他Sea Lords(因為下面還有2nd Sea Lord、3rd Sea Lord等),人事傾軋,內鬥不已;也是我們這「內鬥內行、外鬥外行」吧!海軍部基本上是講究資歷、背景等傳統單位,不打仗,沒有戰功,剩下就精力旺盛、內鬥不已。當時有將領走的是英王路線、有的走首相等等,共同點,就是對海軍大臣外來人的文人部長,則團結一致對外打擊、對抗。這還得了?那邱上任後新官三把火,第一把,不聽指揮的將領,不是解除職務,就是讓其早點退休。
這為官進退攻守的守部份,很好搞定;不斷Fire人,調動人。問題是攻的部份,這這就要大腦、心機並用。攻,基本上很清楚,英目前面臨挑戰,再也清楚不過,裝備更新、人事訓練、戰略戰術上確切執行等等,這都要立竿見影。當時邱吉爾就想到一個人,必定能挑大樑,Jacky Fisher,英海軍dreadnaught級戰艦之父。
(LL-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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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sher(照片一)這個海軍名人,看起來有東方人輪廓,因為母親錫蘭人,也很有意思,在英軍方被尊為Nelson第二。大家都知道Nelson是靈魂人物,已成神格。Fisher當初在1911年已退休,準備安享天年,後來邱吉爾死拖活拖硬把Fisher給挖回來回鍋做First Sea Lord,就是望著Fisher「掌舵」海軍。當初Fisher好「難」被請回來後,也豪不客氣,基本上邱吉爾是按著Fisher意思,調動海軍高層人事,Fisher有個建議不錯,找個看起來很保守卻是很有潛力的海軍將領,做北海一帶艦隊司令,關鍵時刻也發揮作用,暫不表。
當初Fisher能在十九世紀,晉升到海軍高位,除了能力很強、機運好之外,還有就是他得到艾德華七世潛邸時欣賞拔擢;所以某種程度上走的是王室這條路子。這兩人,邱吉爾與Fisher剛開始,邱事事仰仗Fisher。兩人性格上因為都非常「獨斷專行」,因緣際會後來幾乎視為寇讎,尤其Dardanelles之役落敗後。
英國海軍要革新,這許多步驟,不可能一蹴可幾,而Fisher資歷顯示,他從底層幹起,高到3rd Sea Lord、2nd Sea Lord,最後幹到1st Sea Lord。3rd Sea Lord,基本上管所有英海軍戰艦補給、興建;2nd Sea Lord:海軍所有人事調動;1st Sea Lord:海軍艦艇調度總指揮。其他過去經歷完整,所以當初邱請Fisher來「掌舵」,決定看起來是正確。問題是你把一個三十七歲的文官,海軍大臣,去指揮個七十幾歲已退休又功績彪炳海軍靈魂人物,兩人個性都很「霸道」,經驗威望上卻過度mismatch,豈不是等著災難發生?正如老外:An accident waiting to happen?
照片一:
http://www.firstworldwar.com/photos/graphics/gw_fisher_04.jpg(LL-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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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老嫗姐,
讀到的資料,兩人都很霸道,但Fisher在自己「池塘」內,英海軍,可說是條大魚。問題這邱吉爾是文官大臣,照理說是養魚或是拿飼料餵魚的;Fisher不是。同時Fisher退休時也只能撈到個Baron而不是Duke之類,想必英人這方面給的禮遇,不是按「功」行「賞」。再說邱被英後人追認為「最令人敬佩的英國人」,也沒撈到個公爵之類,可說是扯平。
Fisher在1900~1910間,將英海軍提升到真正世界霸主,事實功勛擺在眼前。1911年邱請來回鍋作1st Sea Lord,等於是海軍總司令,這下Fisher本可大展鴻圖更上一層樓,問題是他老闆溫士頓跟他搭配到某種程度後,所謂的,純個人解讀:Familiarity breeds contempt!兩人在一次大戰戰略、戰術上種種「齟齬」,終究造成Dardanelles落敗,可說個性定命運,戰爭的命運。
邱因此黯然無光下台,這Dardanelles「烏頭黑臉」事件,終身纏繞著,揮之不去。
正面的個性定命運。後來邱下台後,第一次大戰仍在進行中,邱卻自甘降格,從高高在上海軍大臣,做個小小陸軍校官,親自帶領英陸軍在法國戰場奮戰。
他是讓人敬佩。大家都會說,做人要知道懂得進退自如;可是邱卻落實這口號。畢竟其心中永遠有個夢想,卻不斷去追尋;在這追尋過程中,自己終究滿足了自己理想,國家也跟著受惠。
邱在臨終前還開個玩笑,或是真看得開:”I am ready to meet my Maker. Whether my Maker is prepared for the great ordeal of meeting me is another mat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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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爪,說得好。
我讀後感,台灣商人也跟英帝國時代殖民地觀念很多地方幾乎一樣,積極進取,畢竟有段時間投資與報酬太不成比例,收穫豐富到難以想像。以前說,船堅炮利,這四個字真意不大懂,這船堅砲利後,到底有什麼用?
現在老美當個世界霸權,不僅是海空軍,還有太空也得稱霸。邱吉爾,基本上政客兼作家,搶權搶機會打知名度。權,滿足政客本性,知名度夠後,好寫書賣書,權、錢、書、官位等輪流交互影響,這是一般人看得到也衡量得出具體「成就」。可是他一輩子,只少在1932年前,都上上下下,載沉載浮,也樂在其中,不像其他傳統觀念的英國人,沒搞頭,差別在,他總是在玩新花樣。他那個時代,戰爭幾乎是常態。這老美現今不就也一樣?沒事就打這個、攻那個國家或地區,畢竟要是世界無戰事,這對很多人的利益,是很大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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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Jacky Fisher也有句名言:The essence of war is violence. Moderation in war is imbecility。
跟邱吉爾價值觀,某種程度相得益彰。回過頭看現今許多矛盾說詞,戰爭要仁慈,或是有節度,豈不是在真正掌權、錢者心中,水與油一樣不相容?問題是打完後,到底誰獲利,這才重要。顯然英人自第一次大戰後,世界地位卻一落千丈,可說是當初沒有英國人會料得到的。
要是不是這樣,只能說,時候未到吧。
Fisher功勳,把英海軍提升到當時世界真正第一。主要功績,戰艦從燒煤改為石油。同時大量淘汰舊艦,汰舊換新船艦總數,十年內據說高達七、八百艘。英國人統治階級也真厲害,讓Fisher放膽去做,也做出成績。再者,Fisher對海軍戰術上也不斷更新、調整,譬如建置魚雷炮艇,數目多速度又快。當然潛水艇更不用說。再就是建立所謂的dreadnaught級戰艦。
邱吉爾也很認真。說起Fisher將燒煤改成石油的蒸氣引擎,邱也有大戰略眼光,立刻與阿拉伯國家透過英石油公司,訂定長期供給合約或是開採,以確保用油上無虞。這都是1910到1914開戰前。
好笑就是,英政府當時1900年初,對Fisher所屬意Dreadnaught無懼號級戰艦,反而刁難或是在數量上認為沒必要;大家都哭窮。無懼號與其他過去戰艦不同之處,開啟戰艦新紀元,以前的叫作Pre-dreadnaught。基本無懼號設計,至少六座12吋大砲,沒有小口徑砲,同時Fisher心中是以巡洋艦為設計重心,但是在強調速度上,就犧牲甲板或其他艦身的鋼板厚度,輕了速度自然快;主要是以速度換取「挨打能力」,也就是艦身的鋼板厚度。另外,魚雷炮艇之類,速度又快,等大人打完後,這小弟魚雷炮艇快速衝進去,保證這對方大人一定沉歿。
英國人自己還沒搞定無懼號,這老日在1905對馬海峽之役,日俄戰爭中,東鄉平八郎的「皇國興廢在此一戰,各員一層奮勵努力」口號下,結果日人間接證明Fisher無懼號設計觀念正確,再者日俄海戰老日戰艦,都是大口徑砲,沒有小口徑。同時資料顯示,老日的12吋口徑艦砲,還是英國人做的。據某些資料,日人的戰艦,英人也負責設計等。
Fisher厲害就是,短短一年不到,他自下議院同意建造後,就立刻出爐也於1906年服役,六艘無懼號型戰艦,HMS。邱吉爾也厲害,下議院幾句話就說的反對議員,啞口無言:「If you want to make a true picture in your mind of a battle between two great modern iron-clad ships, you must not think of it as if it were two men in armour striking at each other with heavy swords. It is more like a battle between two egg-shells striking each other with hammer…The importance of hitting first, and hitting hardest and keep on hitting…really needs no clear proof.」
兩顆雞蛋互相以鐵鎚敲擊,自然要速度快。
(LL-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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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Tandy,
(#1890) >>> 戰爭要仁慈,或是有節度,豈不是在真正掌權、錢者心中,水與油一樣不相容?
說得好!
您看了 “A History of the English-Speaking Peoples Since 1900”沒? Dick Cheney都看了,娥還沒看呢。 以前,例如他伊戰前看的書,娥會找來看,現在不一定啦。
70年代,娥的一個老非同學,聽娥罵老毛殘忍後,老非大怒,說毛澤東比邱吉爾更仁慈更偉大。 事實上,邱吉爾曾催促FDR交運一萬枚anthrax 炸彈 “consider this as the first installment”,不惜歐陸人民全上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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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Tandy 兄 (#1977)
> 在這追尋過程中,自己終究滿足了自己理想,國家也跟著受惠。
這是我極推崇的概念。「私利」與「公益」之間應是雙贏,不是零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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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士頓上任海軍大臣後,國會有位過去退休海軍將領,當時Tory下議員Lord Charles Beresford,跟Fisher樑子結得很深,死對頭,化解不了。所以剛開始沒「敢」任命Fisher做1st Sea Lord,反而任命算是德國prince之一,後來歸化成英人,英文一直有德國口音英海軍將領,同時這人也是英王室王子之類,Louis Alexander of Battenberg,因為Louis妻子是維多利亞女王孫女。
這時候第一次大戰已經開始,英海軍剛開始好像略佔上風,問題是德國U-boat開始肆虐,搞得英人雞飛狗跳。最嚴重一次,在比利時、法國外海一帶同時三艘戰艦一個晚上就被德軍U-boat全數「搞定」擊沉,英輿論譁然。下議院更人多嘴雜,要找替罪羔羊。作者角度,認為邱吉爾這張嘴,控制不住,跟著德國媒體報導起舞瞎起鬨,居然對德叫囂「放馬過來」,那德國毫不客氣。結果這英王子Louis不得不揹「德裔」黑鍋下臺。下台後,喬治五世叫他改名轉運,Last name改為Mountbatten蒙巴頓。後來他兒子Louis Mountbatten(註一),英海軍將領終於替老爸出了一口氣。
所以,這下1st Sea Lord位子空出來。某種程度邱吉爾刺激德人,搞得英海軍吃鱉,結果是1st Sea Lord揹黑鍋;當然海軍總司令是要負責任。那邱吉爾這下可放心大膽薦舉Jacky Fisher做1st Sea Lord。問題是英王喬治五世早已聽到Fisher名聲,基本上是負面居多,召見邱吉爾,跟他談了幾小時,委婉指出:這人你非用不可?後來還是發布命令,Fisher興高采烈地上任。
大家都在推斷,各級將官、政治人物都在預測,什麼時候這兩人邱吉爾與Fisher會翻臉。
當然邱吉爾不信邪,非用不可。畢竟老手Fisher在邱眼中認為可以「掌控」。問題是Fisher對邱也有如此想法。難道是,不打不相識,打後不認帳?
(LL-75)
註一:
http://en.wikipedia.org/wiki/Louis_Mountbatten%2C_1st_Earl_Mountbatten_of_Burma**********************************
Jacky Fisher玉照(註一),有點跟老日東鄉平八郎(註二)味道很像。當時英王喬治五世會有疑慮,就因潛邸時,在英海軍艦上待了十幾年,對海軍可說相當了解,換句話,當然對海軍內針對Fisher行事作風輿論更知其所以然;喬治五世也非常hands-on君王。所以對邱的人事命令,是有意見,當時卻撂下旦書:只要首相Asquith同意,我喬治五世就沒問題。
這時候Fisher上任,喜從天降,Fisher任命在邱吉爾眼中,算是必要「犧牲妥協」,畢竟邱一點都不懂海軍,雖然邱很積極想短時間上路,卻幾乎不可能。邱是看得出兩人「互補」之處。同時命令發佈,全英輿論大聲叫好,只有知道內情的,不是搖頭,就是等著看好戲。
海軍與陸軍之間關係位階,在所謂傳統作戰Theater「劇場」,各自角色定位,海軍負責管道暢通,骨架、血管,重點在防守;陸軍負責實際上硬碰硬對幹肌肉,終極實力展現,強調攻擊,收尾。此作戰思維,一直影響著海陸軍當時擘畫,海軍是Admiralty範圍,陸軍就屬War Department。問題是這種思維,碰到邱吉爾這種不守規矩或是不遵循常規,全無意義。
邱剛上任沒好久,還沒有空軍兩字。同時邱對剛發明之飛機,雙翅螺旋槳,非常投入,不但親自駕駛,也得到執照,更建立英第一支飛行戰鬥隊伍,編隊是四架飛機。大概是一面飛,一面用手投彈。後來更衍進攜帶魚雷,輔助海軍作戰。這,都是邱吉爾盡快推動、落實項目。
這是第一次大戰。等到第二次大戰,所謂有名的英倫三島制空權保衛戰,當時跟著1910邱吉爾一同練習飛行的,沒摔死或撞機英飛行員,因為邱之堅持與投入,終於替英國二次大戰英倫保衛戰,立下不可磨滅功勛。
無心插柳,柳成陰。
(LL-76)
註一:
http://www.firstworldwar.com/photos/graphics/gw_fisher_04.jpg註二:
http://www.ngensis.com/JAP-59.JPG**********************************
大概老英這段時期,二十世紀初,還沒跟德國人真正正面大規模交戰,過去打贏打輸,已成歷史。近期經驗,只是殖民地對手,劣等裝備;打起來搞不好還同情對手。所以剛開戰,英人狂熱份子,高興得在倫敦街頭,大肆慶祝,以為?
真正開打,英軍死亡率遠高於德軍,Flander戰區,是1.5倍;Somme戰區,整整兩倍。平均一星期少說也死掉一千人左右。Somme戰區其中有一位叫做J R R Tolkien《Lord of the Rings》作者,或許就是因為這場戰役,把他打得快瘋掉,才刺激得Tolkien寫得出魔界恐怖情境。那老法更不用說;同時老法生育率低,這德國Fräulein遠比法國會生子,那,豈不在玩「看誰比誰會耗」?或正確說,誰比誰會生?
這樣下去,英國戰略擬定者,一看不是辦法,唯一可預測能幫得上忙,就是俄羅斯。問題是這俄羅斯自己也是一個頭兩個大,自身難保;因為土耳其在俄羅斯東南邊境纏鬥不已,分不開身。
德國也有計畫,明知海軍比不過英人,所以也多半窩在港內不出來應戰,要出去也派U-boat;所謂「大丈夫說不出來,就不出來;要出來,就偷襲」。那陸戰,看起來已比英法聯軍佔上風,問題這終究為恐怖平衡。英戰爭委員會當然知道,也想另闢戰場,舒解這種「僵持不下」局面。同時英政客,畢竟比德方受到壓力大;這英媒體沒事就「烏鴉嘴」,說這說那;那德國人就沒這種困擾,大概要是有,也很快就再會。所以這時候媒體上壓力,以及真正戰爭利害關係,非得另闢戰場,不然,英方估計這樣耗下去,trench war,看起來不死不活,到最後總會一方不支;畢竟英海島國,跟陸地霸權德國不可能長久耗下去。
這英方由樂觀其成,轉為如喪考妣,半年不到。所以,號稱是民主國家的,不適合打仗。這是1914年就知道的教訓。問題是很多國家顯然不知道,繼續犯同樣錯誤。我在想,剛開戰時這批在英街頭慶賀的,這半年後,焉知何在?
不過不愉快的歷史,對短視的人來說,毫無意義;非得等到己身大禍臨頭,才如夢初醒,或許為時已晚。
(LL-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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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在Western Frontline,也就是比利時、盧森堡一帶,跟法國聯軍形成一條防衛線,防衛線的意思,就是大家挖戰壕,每天推進幾英呎,或是被打退幾英呎,耗來耗去不死不活的打著,雙方都沒有進退,在當時戰術眼中,好像是美式足球一樣,你攻進一碼、我倒退一碼,大家一直在爭碼數,一點意義都沒有;可是這傷亡人數很驚人。
另闢戰場,就是打破這所謂的stalemate。這種思維,是正確,問題是英方將領及決策者,不同調,同時各懷己志,意見特多;這就是為什麼民主國家不能打仗,要打,就是現今的快閃戰術;不然,大禍臨頭。
愚見以為,政治上壓力,造成英當局必須速戰速決,可是缺乏有效戰略、戰術作後盾,當時戰前的War book,不是過時就是太不符合實際戰況;換句話,這一切幾乎是全新狀況,War council每位成員都只能算是在狀況外。既然是狀況外,那就看當時誰的鬼點子多,聽起來來有效,也就是,病急亂投醫!那,這個點子王的人,不就是邱吉爾?
所以,正因為這是stalemate,比那傳奇的Mexican standoff還糟糕!只少後者大家別亂動,還不會死人!這未開戰,雄心壯志,短短半年,大家都想抱頭鼠竄,這不就是英法當局的寫實?
其實邱吉爾的Dardanelles點子,是正確,問題在執行。執行的時候,就不能有「人多嘴雜」干擾!這麼簡單,ㄟ,可是這些將領以及War council成員,就是不懂!一下計畫從荷蘭、比利時另闢戰場、一下又是從靠近德國本土Kiel基爾運河、一下又從義大利登陸、阿爾巴尼亞等等,大家都有意見,可是沒有人負責總覽、評估、批准、監督、執行的總責與權威!
各行其政,各搞各的,戰事每況愈下,壓力愈來愈大。這就是平時沒有有效沙盤推演,戰時大家就跟個本地賭輸了,到處求明牌翻本的劣質賭徒般!
(LL-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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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大戰,1914~1918,法國死傷佔當時11%人口、英國8%、德國9%、美國0.1%。誰獲得好處?大概只有老美?最倒楣是法國,人死最多,又是在自家後院內打,滿目瘡痍,死傷遍野。幸好老英助拳,比利時「螳螂擋車」一下,不然早亡了。1914年底,英法聯軍已經傷亡約一百萬。
這trench war怎麼開始的,請參考註一。德國五個軍,跟法國四個軍,一英國BEF(British Expedition Force遠征軍),把德軍擋在Marne河岸;這是第四十幾天後的事,正如邱吉爾當時「大膽預測、鐵口直斷」。問題來了,雙方就耗在那,死傷慘重。戰壕戰爭,照理說德軍因有準備略勝一籌。一次大戰德軍挖戰壕實況(註二)。
這點子王--邱吉爾當然不會閑下來,大概與War Department有點爭功味道,於是他就問Fisher開闢第二戰場事情。Fisher剛開始好像「成竹在胸」,卻習慣性地呼嚨邱吉爾,說他想派海軍到靠近德國本土所在軍事基地等等,但是邱一追問,發現Fisher根本就是瞎掰。什麼都可以瞎掰,問題是你是1st Sea Lord,這等於是海軍總司令,你就不能瞎掰。
好了,邱吉爾就找了當時地中海艦隊司令Carden,替他擬定個第二戰場方案,以Dardanelles為腹案。結果Carden實地勘查一段時間後,也送上方案,問題是他並不背書;不背書原因,因為Carden知道邱吉爾腹案,不要動到陸軍。不動到陸軍上岸close the deal,當時原因是兵源不夠,都卡在西線戰場,沒人敢說,也肯背負這「有意造成西線戰事」兵力不足的罪名。
(LL-79)
註一:
http://www.richthofen.com/ww1sum/index_map_14.htm註二:
http://www.firstworldwar.com/video/footage/germantrenches.wmv**********************************
也不能怪Fisher一個人,大家當時都早就抓狂。War Council,其中政客不少,邱就是最醒目政客。政客,基本上不適合參謀作業。不過看起來還好,當時一開戰,不是軍人的Haldane就被換掉「高昇」作上議員,由Kitchener接手。Kitchener當時在印度、埃及做過高官,硬裡子。問題是這些人,War Council裡,沒有戰略家,不是政客官僚,就是軍閥,在Operation上或許有功勳,但是沒有,也就是大家所看過WWII類電影,那種相對於「嫩」老美的老謀深算英國人。
老謀深算,邱吉爾看起來正在學習。問題他總是在任何場子,做老大做慣了,同時言詞犀利,要是真正能手一碰到與邱意見不一,邱幾句話就搞得他當場下不了台;這也間接造成,好的意見出不來,壞的意見要是符合邱的看法,就永遠在那耗著!這就是有dominating個性最大缺點!
像Dear老嫗姐所提到的brain storming創意,可能碰到當時邱吉爾,就立即被搞得brain death當場啞口無言!
後事之師,可見任何場合,尤其像當時英War Council多少人性命操在手中,國家命運、戰士生命、盟邦互信等,一個操作不當,後果堪虞。
Kitchener上任後立即風光一陣,還做過一個徵兵Poster,這後日老美一根手指頭指者你的,in-your-face那種「Uncle Sam Wants You!」。(註一:可見這老美也真沒創意,只會抄襲!)
問題是他老大也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面,以前多在殖民地待,不是英本土。所以Kitchener問題,是要調適從殖民地高級長官,迅速變成戰略擘畫者,戰術執行推動者。這種角色轉變上快慢,是關鍵。
本來Dardanelles案子,Kitchener就不看好,原因是他著眼點在Western Front,那裡兵力調度支援上,顯然「只進不出」。後來被邱說動,答應支援。問題是邱在部分細節上「越權」,譬如一個海軍大臣,親自跑到比利時戰場,大嘴巴撈過界,居然答應個是War Department的管轄權,造成盟邦誤解,Kitchener知情後當然大怒,連帶著以前答應陸軍支援Dardanelles上岸的事,就當作沒說過。 這就是當慣殖民地高官,關鍵時刻意氣用事、不識大體的戰爭大臣Kitchener!
因此,Dardanelles進攻計畫腹案以及後來通過的實際執行案,沒有陸軍支援在內;一直到出了大問題,才又倉卒動用陸軍上岸,結果一敗塗地。相信大家都看過Peter Weir導演的《加里波底Gallipoli (1981)》,可略知盟軍上岸後梗概。
(LL-80)
註一:
http://www.spartacus.schoolnet.co.uk/ARTleete.htm**********************************
龍爪,
我目前讀完的邱吉爾傳涵蓋1874~1932年,邱活到1965年,90歲。您指出幾個有趣處,像德國對共產主義以及其同情份子之仇視,相信大家皆知。問題是,那個時候,1914~1918年,德皇Wilhelm是對Bolsheviks布爾血維克相當仇視,我想這方面我是外行,不能分辨共產黨與布爾血維克之分別;我想那時候還沒有所謂後日的共產黨吧。
英國本身也又這方面矛盾,我讀到的,除了該書《Last Lion》,還有過去我在James青山欄貼文《Spy Catcher》,後者,也是談第一次大戰、二次大戰部份,以及其後之冷戰,抓蘇聯、東歐間諜真人真事。其中也提到共產黨的事;最好笑又諷刺,英人居高社會地位、貴族、社會上層人士、不愁吃喝的英國人,居然吃飽了撐著,心甘情願背叛養他的國家,替共產黨作間諜。
不過,讀完才知道,每個人真真正正都不一樣;不能於此類推含混過關。
但是工黨部份,目前所讀,直到1924年才成氣候,由Ramsey McDonald做第一任(工黨)首相。不過我讀到這兩本書給我觀感,當然不見得是正確事實:Labor與共產黨聯合,過去跟Liberal聯合過,都因為實際需要,遠大於我們所謂的意識形態。不然你看這工黨Tony Blair首相,與老美是亦步亦趨?老美是共產黨當權?
這實際上「合作」需要,來自成為多數黨支持後才能組閣,組閣,才算是拿得到執政權力;真正的權力。畢竟這是英國會慣例;我想她們政黨、所謂純東方人價值觀下的意識型態,在她們那環境,生存機會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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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老嫗姐(#2123),
您說到這讓我想起,計畫之擬定,尤其是大到像「另闢戰場」之類,應是需求導向。問題是需求的確切定義。
邱吉爾進攻Dardanelles計畫,其他國家都叫做Gallipoli計畫,因為只有英(法少許)負責海軍,其他都是針對當時屬於土耳其Gallipoli陸戰;畢竟最終目標是拿回Constantinople、土耳其的伊斯坦堡。問題來了,就需求方面,這俄羅斯與希臘,對進攻上有很大意見;這就是她們的老謀深算,畢竟這兩國在Western戰場,沒有所謂英、法的壓力。俄羅斯沙皇窕明,他不願意派兵進攻Gallipoli,因為認為一旦打完,這希臘就立刻撿便宜,賴著Constantinople不走;希臘與土耳其世仇,同時俄羅斯也想從中獲利,但卻為典型的「不費一兵一卒」以為自己是諸葛亮;就好像日後等老美原子彈修理完日本後,俄羅斯才對日宣戰。
這希臘,當時內部有兩派互鬥,一派親德,一派親英。後來親德派佔上風,結果希臘不出兵協助英軍攻打Gallipoli;這時候英內部已通過邱吉爾沒有陸軍支持的進攻方案,大家都表面背書,事後捅出大皮漏,每人都說是邱一個人主意;都不認帳。
邱失敗最大缺點,時間上掌控,以及沒有現今所謂critical path概念,更過度樂觀,對任何事都是「前景看好」,同時假設太多,這些關鍵假設都不能在其掌控之中。希臘、俄羅斯態度,這是邱掌控不住的;這兩國基本上負責提共陸軍岸上協助,而且是從背後,不是正面與土耳其交鋒;要是這兩國心手和一,這第一次大戰很可能改觀;因為就沒有英法海軍去「突破」Dardanelles海峽必要。
最好的讚譽,不是自己人說的。當時興登堡Paul von Hindenburg,就說過,要是邱吉爾方案確切執行過關,這德國可說是很大威脅,很可能戰事因而改寫。興登堡還加一句:英方軍事態勢及判斷,是一批獅子被一群驢子領著上戰場「Lions led by donkeys」!
小毛驢是可愛,古時候當個不大不小的芝麻官或是詩人都騎過;沒事還掛個鈴鐺清脆悅耳。問題是當叢林中一方是獅子領軍,另方是驢子,勝負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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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攻Dardanelles計劃,戰爭委員會每個人都叫好,只是在爭論,這西線戰事會不會有影響,有,好大。這是預料不到lower bounds。可笑就是,這計劃之由來,就是要紓解西線戰事之徒勞無功。
東線戰場,主角,剛開始是海軍。等幾艘軍艦被魚雷擊沉,來了要上岸的陸軍去主導這原本是海軍案子,統帥是Ian Hamilton。此人是Kitchener的徒弟,邱之好友。這人,據作者描述,個子矮小乾瘦,又是「羅圈腿」,說話女性味道甚濃,跟鳥叫一樣;ㄟ人家卻被指定為統帥。Hamilton也沒見過、統帥過真正大戰爭場面,所以真是冒險可不?不過文中沒說為什麼他會被重用。謎題之一。海軍,剛開始是Carden(Sackville Hamilton Carden)統帥(註一)。Carden會冒出頭來當這次海軍統帥,等於是艦隊司令,也是奇蹟;畢竟他戰前只是在馬爾他Malta幹個造船場總管、廠長;superintendent。這人也不是邱吉爾要的第一人選,而是政治考量後的人選,因邱所矚意的Limpus被認為會得罪土耳其人,反而更讓對方戰鬥力及氣勢高漲。
開始,海軍進攻。等幾艘戰艦被擊沉後,被水雷擊沉,而這些水雷據作者說是土耳其人,把過去俄羅斯在黑海出口處佈下的魚雷給「撈」起來,重新佈在海峽淺水處;但英掃雷艇因為水太淺,怕自己觸礁,沒敢過去掃到這批過時俄羅斯水雷。
開戰沒好久,又因為掃雷事情,因為掃雷是批英平民水手,平時抓魚之類的漁民,戰事被征召來掃雷。結果被岸邊土耳其、德軍給零星砲火威脅,嚇得掃不乾淨。等這戰艦被搞掛幾艘後,Carden精神崩潰,由副指揮官John de Robeck(註二)接替。De Robeck又因為掃雷搞不乾淨,畢竟傳統海軍將領都最不願意看到自己統帥戰艦折損;結果這Hamilton一上任,主張以陸軍強攻,這下de Robeck心中樂於放下塊大石頭,當然樂於「讓賢」。問題是沒有人除了邱吉爾之外,看清這大局面如何,不像現在有空軍可以衛星照相等;後事之師,英軍要是突破Dardanelles,土耳其真是沒得抵擋;因為岸邊只剩下幾尊銅砲。這件事幾年後Roger Keyes,當時艦隊的第三把交椅,親自回顧老戰場,扼脕不已。同時這時候伊斯坦堡門戶大開,擋也擋不住。後事之師這下不就是正如邱吉爾大膽又合理預測,進入黑海後,可以沿著多瑙河進入奧匈帝國心臟地區?
誰叫當時有這陸軍豬頭Ian Hamilton(註三),去執意採取登陸作戰,堅持從最南端上岸,一路打到伊斯坦堡?結果頭一個月戰死四萬五千人陸軍而一點意義都沒有,後來被逼迫不得不撤軍。
真正原因,英國內政治上不穩定,這首相基本上是個庸人,同時據作者敘述,首相Asquith當時被情婦給甩,情婦劈腿跟另位未來閣員跑了,Asquith痛不欲生。加上國會支持度不夠,很可能被倒閣,結果為保住首相位置,不得不與保守黨妥協結合,而當時保守黨最痛恨該黨叛徒邱吉爾;那,這Dardanelles突破會失敗,不就是預料中的事!
只是邱吉爾一個人預料不到。
註一::
http://www.firstworldwar.com/bio/carden.htm註二:
http://www.firstworldwar.com/bio/derobeck.htm註三:
http://www.firstworldwar.com/bio/hamilton.htm(LL-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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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這另一個庸人Jacky Fisher。
為什麼說他也是庸人?Fisher正如其他知道他這個人所預測的,非常不穩定。整個Dardanelles戰役計劃及執行過程,總是扯頭家邱吉爾後腿,同時這人已經高齡七十幾,所謂Old dog simply can’t learn new tricks!也罷,問題是這人情緒管控上亦失衡、失控;據書中透漏,Fisher一看自己荒唐計劃,或是沒有計畫的信口開河,被邱吉爾痛修理許多次後,幾乎情緒崩潰,有次居然在其他好友肩上「痛哭流涕」。我讀到這部份,簡直不可思議,一個海軍總司令?問題是這作者既引經據典又有出處,不得不信。這也罷了。
另外就是當時首相Asquith經常叫邱吉爾去做與其業務不相關的事情,譬如讓邱吉爾負責跟義大利協商,讓義大利加入英國陣營;這件事讓邱忙得不得了,同時邱經常不得不奉命秘密出國;卻讓媒體報導成、謠言「斡旋」成這邱吉爾好大喜功,不務正業不待在海軍大臣辦公室,到處興風作浪!
這些,邱都可以隱忍不發作!問題是有一次邱又銜命前往法國戰場,結果Clemmie看到機會來了,想藉機拉攏這跟邱吉爾不對盤、經常鬧彆扭First Sea Lord Fisher,邀請Fisher去海軍大臣辦公處晚宴。晚宴後,這Fisher突然冒出一句甚為不得體更是氣人的荒唐語:「妳知道海軍大臣這次去歐洲幹嘛?他是去會見情婦啊!」這時候想必令Clemmie氣炸!這就是,人家把你當作知心、知腹,你老大如果實在沒話說,也不用這樣胡說八道到家!可是,Clemmie卻隱忍下來;後來邱回來後,Clemmie當然告訴邱;這時候Fisher卻乖得像個「偷東西被活逮」的小偷般,一句話都不吭,當然邱這時候,對這已經於一兩年內、威脅辭職不幹七八次被邱慰留的Fisher,總算是The Last Straw!
我想這時候可以很恰當用這句,已經被本地用爛的成語: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所以,壞就壞在,為什麼邱願意當頭駱駝呢?
(LL-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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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sher辭職後八天,邱吉爾也隨著被趕出內閣;當然這「不好看」,按慣例Asquith給他一個不痛不養官位Chancellor of the Duchy of Lancaster,是個minister without portfolio,就好像現在investment banker成為investment banker without portfolio一樣?邱吉爾當然不接;但是網路上資料說他接了,暫不論。
家中待了一段時間,突然受鄰居影響,開始學畫畫,畫風景,自得其樂,至少排遣心中怨恨毒素。這是1915年。後來實在閑不住,就想辦法去前線,問題是沒人給他個像樣帶兵官位。其實剛開始Asquith答應給他旅長Brigadier准將,後來邱吉爾嫌「小」沒接。等他再要求時候已沒有缺等著他。熬了幾個月後,終於Kitchener同意他到西線戰場Somme附近,接個major少校官階位置。11月到達戰地,這真是到了英國當官所謂人間煉獄。可是邱卻提得起放得下。想想看,做過海軍大臣,下面管的是海軍總司令,這下一下變成陸軍少校,還得靠他過去後備軍官身份才弄得到這commission,你說委不委屈?ㄟ,這邱吉爾竟「欣然」赴任只是嫌官小;我到佩服他!
不過有趣是,上任前,先到英軍統帥部報到,被當時最高統帥French(姓)將軍招見。邱不改過去作風,當場就跟Frenchㄠ個准將來當,美其名曰統帥一個旅部隊。問題人家是在敷衍他,他卻好像不知道。後來ㄠ到一個缺,在Neuve Chapelle(註一),還是少校,他就不得不死心上任。上任時,當地部隊也火大剛開始也沒給他好臉色看,看新長官來,大家都知道可能會因為他不會帶兵,搞不好性命都丟掉。溫士頓就厲害,幾天後,大家都變成好友,甚至成為官兵所敬佩長官。
前線日子,過得很慢。一般人,不管老鳥菜鳥,都巴不得早調出去,ㄟ,他卻想盡辦法調進來;豈不怪哉?這一點不奇怪;要知道他過去從印度、蘇丹、南非征戰經驗,那種到前線找死的情境,就知道他要的就是打名氣!這是支持他唯一動力!打什麼名氣?還不是以後回到下議院再出發本錢。
前線的戰地狀況可說糟透,下雨不停時,各級官兵幾乎沒有一天身上乾過,這邱吉爾一看實際狀況,剛開始是嚇一跳,他還是當官的,居住所在跟個「放雜物的櫃子」一樣大,通常是戰壕,要是兩人在一起就擠滿了的戰壕,軍官是好一點,可是士兵們整天泡在水裡,有的士兵不小心,一跟斗栽進戰壕要是沒人搭救,搞不好會淹死在內。同時有老鼠,那種大到跟貓一樣老鼠橫行;有時候連人都咬管他是戰死或是活人。總之,這不是幾年前滿懷憧憬英軍戰士所預料得到情況。
這就是邱吉爾要的前線,實際居住情況。所以誰說打仗不好?要是都躲在後方發號施令,戰爭是多麼羅曼蒂克,同時在那安全戰地指揮部內地圖上,沒事插根有顏色圖釘,表示我軍、敵軍位置;那可真就是打仗的確是好玩極了!
註一:
http://www.firstworldwar.com/battles/neuvechapelle.htm(LL-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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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線戰事統帥當時是Sir John French(註一),當初會接見溫士頓,還不是看在他過去海軍大臣份上,同時當官的都知道,這是種「大風吹」或是music chair遊戲,音樂一停止,誰要是沒搶到座位就得罰站;邱吉爾現在就是罰站。據網上資料,French也與Kitchener不對盤。French,據邱吉爾主觀印象至少還不是那種心態完全封閉。畢竟邱也有作戰「大理念」,早就認為西線戰事這種打法不對,所以才有他那Dardanelles的突破。後來French被換掉由Hague(註二)接手,Douglas Hague(海牙?哈哈哈),這「海牙」可說是不但是一口牙,咬緊東西不放,同時海牙還是很頑固的attrition遊戲堅持者,戰爭哲學就是「耗」一個字說完;同時海牙的「人海戰術」,真令人吃驚,暫不表。
耗什麼?耗看誰能不能撐這戰士死亡人數,誰先受不了!其實以當時向海牙這種傳統將領思維,這也沒什麼不對。英海軍把德軍困在港內出不來,貨物進不去,德軍早就開始被耗得受不了,後來戰後才了解這英海軍封鎖德國可怕,德人幾乎到餓莩載道地步。問題這耗節奏太慢,同時西線德軍死亡人數一直遠比英軍低;高層皆知,可英政治傳統,沒有任何政客敢去「挑戰、質疑」前線總指揮官。當然就有一個邱吉爾敢。
戰略、戰術之外,就是補給。後日說的打仗就是打糧草、補給,可說是這時候就非常恰當。邱在第一線現場觀摩,同時夾過去海軍大臣「高地」知識經驗,不久即確切知道英軍問題。待了幾個月,好幾次命大沒死,突然邱又想通,他如果回到國會去,從後方替前線戰事出點力,譬如像徵兵、募兵制度上,以及其他想得到的細節著手,不是更好?
尤其是戰時,英國內政治演變很快,Asquith後來辭職結果由Liberal第二把Lloyd George接任。這下機會來了,不論保守黨如何反對,1917七月,邱又混到個Minister of Munitions,負責戰時製造軍火。這是個大單位,同時Ll.G也幹過,可是丘一上任,作風不一樣,把原來幾十個不同部門精簡為十幾個,同時找業界,不是政治人物或官僚,來做實際有權力主管。這下可把英方軍火等項目生產力大幅提升。同時與老美這方面實業家保持良好關係,因為老美即將參戰,老美軍火下單單子,還是到英方這邱吉爾轄區;不就像日後韓戰,老美下單單子,流到日本,也可說是替老日復甦打下一劑強心針?
既然戰略是「耗」,那耗人,總沒有耗軍火有意義吧?軍火上像子彈、槍枝、各口徑砲、砲彈,以及邱吉爾最愛坦克車,不就是關鍵?數量多、品質好、生產速度快、運送到前線機制暢通有效,這,不就是戰爭勝負真正關鍵?後來邱又把這生產單位給轉移到歐陸,就地生產,這不就是現今許多企業家,像當時老日把生產汽車相關工廠,給全搬到最大消費地美國一樣?
註一:
http://en.wikipedia.org/wiki/John_French,_1st_Earl_of_Ypres
註二:
http://en.wikipedia.org/wiki/Douglas_Haig%2C_1st_Earl_Haig(LL-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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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不了解戰爭是文明進步最大動力。說起來很殘酷,像第一次大戰英方戰死:908,371;傷:2,090,212;失蹤:191,652,這些都不見得下層人,必竟英人階級意識濃厚,後來加入戰場絕大多數是社會精英份子,牛津劍橋背景等,可是全耗死戰場,說白了,某種程度上社會中照理說能有建樹的年輕一代,就這樣輕易給耗掉,到後來倒楣的不就是這個國家?
進步所在,就是科技上突破。後日的飛機、登陸艇、坦克車等等,皆由此而來;這是看得到的部份;文中沒提到德軍於第一次大戰有坦克車,可是第二次大戰,德國坦克車panzer division,可令盟軍聞風喪膽,好萊塢可很清楚地說明。同時這第一次大戰,德國好像沒學到真正教訓,才會有第二次大戰;真正教訓,就是打仗是打補給,人與資源源源不絕,也可說是另種耗的方法。同時英方坦克車,後來於戰爭末期,大放異彩,突破這trench war瓶頸,從此以後就沒有人會蠢到挖戰壕去「耗」。
這可說是邱於第一次大戰最大建樹;畢竟政治上不得意,其他大戰略上也發揮不了作用。
為什麼他會去推這坦克車案子?就是在前線親自嚐到「耗」的確是不是味道的味道,痛心疾首想出來的點子。前線倒處都是鐵絲網、戰壕,坦克車一輾就過去,這不就是突破對方想耗最佳辦法?說穿了,傳統軍事作戰概念,是在戰爭學院類教室內養成,老師教授沒事讀讀古書,畫畫圖澆澆心中塊壘,理論弄到後頭,不就是比數字上優劣,人、裝備、時間等,到最後沒得比了,就比看誰會耗?誰會想到實際去解決問題?細問,要是找戰爭學院科班出來的學生,從沒去過前線,他腦袋想得出坦克車點子?
英人厲害,就在此,其制度容得下像邱吉爾這種人。軍中有頭腦不清楚的、食古不化的、按部就班的笨蛋,要是這些人都做個小兵,也罷,可是卻被弄到當統帥,那,下面不知道會冤死多少人;畢竟戰爭永遠不會消失。
英政客也厲害,也看得出邱的能力,會把他放到適當位置,讓他發揮功能。這,不就是當時英人高明之處?
(LL-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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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吉爾於1905~1906年第一線戰場,某中尉軍官看邱沒事就朗誦,實際上是背誦Sassoon(註一)詩篇;尤其Sassoon近作最後一卷,琅琅上口,得意非常。大家就問誰是這Sassoon?您怎麼這麼起勁?邱立即曉以知識淵博大「義」,詩人來龍去脈交代一清二楚。大家就問,ㄟ,這人不就是上級叫我們要注意的反戰詩人?以免思想毒化?邱卻回以:Sassoon這人我到不擔心,畢竟他能思考;我是憂心那(有個腦袋瓜子卻)不能思考的!
WWI英有名的反戰詩人Siegfried Sassoon,猶太裔,母親英國人,家境富裕,生活優雅,情趣高超。參戰後當個連長,前線「突變」以狠出名,特喜晚上摸黑帶兵偷襲。有次一個人搞定整個戰壕德軍,所謂俘虜Hindenburg Line強悍出了名的德軍;聲名大噪。英軍封以Mad Jack。不就有點像Mel Gibson成名作《Mad Max 2衝鋒飛車隊》主角Mad Max味道?德軍從此聞風喪膽。後來Sassoon又再突變看破「戰」塵,成為反戰第一把。詩文從此反映盲目愛國180度轉變成反戰;反毀滅人性戰事。戰時突然逾假不歸遭英軍法起訴,最後仍判定shell shock,炸彈炸得人沒開花卻腦死,無罪;大概軍方總不能把個戰功彪炳軍人定罪。Sassoon詩人,都反了,可見戰爭無情與人性毀滅徹底。
第二次大戰方興未艾,邱吉爾又公開讚譽敵軍將領隆美爾。邱選擇性包容,對象多半為仰幕才情,毫無意識形態居中作梗。才情乃重點,不是政治傾向、國家從屬、疆域隔閡。
現今若老美某前線長官,沒事讚美敵軍將領,下場如何?我們那更不用說了;老日我看也不行。可以看出,快一百年前,國勢強弱、潛力起伏,其實與國民素質最終得劃上等號。有沒有潛力,先要有包容胸襟。
知易行難。
註一:
http://en.wikipedia.org/wiki/Image:14d_sassoon_photo.jpg
(LL-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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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Tandy 兄 (#2177)
> 現今若老美某前線長官,沒事讚美敵軍將領,下場如何?
> 我們那更不用說了;老日我看也不行。可以看出,快一百
> 年前,國勢強弱、潛力起伏,其實與國民素質最終得劃上
> 等號。有沒有潛力,先要有包容胸襟。
> 知易行難。
穿透我的靈魂,深深打動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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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老嫗姐,
感謝您回應。愚見以為,與邱不斷自我古典教育有關。相信今人讀到此處,不得不佩服。邱後日東山再起,很大關係。我粗俗理解,古典人文教育最大功能,用心的受教者,能幾乎不勞而獲那種時空過濾後的洞見,詩文欣賞也好,人生歷練透徹也罷;可是今之愚人,卻棄若敝屣。原因很多,大概今人多眼光短視胸無邱之大志,所以不但成不了大器,也永遠是走過後沒能留下任何值得回味的痕跡。
誤植:Douglas Hague
正確:Douglas Ha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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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重回國會前,1905年底至1906年前半年,仍在前線。這段時間,邱也享受到許多特權,包刮上級派給他佣人,所謂英人的batman(蝙蝠俠)勤務兵,沒事給他打雜,處裡跑腿之事。但是他還是跟另一位軍官常駐最前線戰壕。這段時間,Clemmie當然對邱有求必應,所以邱有各種其他戰地軍官所沒有裝備,譬如:包到大腿防水靴、鋁製洗澡泡澡盆、各式點心巧克力、雪茄,甚至袖珍本莎士比亞。同時可以到French將軍總部,接Clemmie從海軍大臣辦公室那打來的電話。
邱也的確能立即抓到軍心,前線邱好友要抽雪茄、吃巧克力、喝威士忌(邱最喜歡Johnnie Walker Red),都知道到哪去。
可是邱卻很守本分,原來他老闆一個中校之類看他不順眼,邱幾下就搞定他,讓其回心轉意另眼相對。當時英前線各部隊指揮官,小到連階級,都是住在後面安全地帶;有的荒唐到從未踏足前線,即使是視察,也是鐵絲網都不挨邊,就算視察完。第一線士官兵苦不堪言,該知道的人全不知道。這些邱一到前線,當然了然於胸。本來就是喜歡打仗,同時這種好戰的基因,據作者,可上朔至其老祖宗級公爵。
長官一不在,他沒事就自告奮勇,替帶職務,加以巡視前線,了解戰況,同時還寫報告給上級,對trench war發表不同改進辦法。通常一天巡三次,每次巡完要花兩三個小時也不覺辛苦;這連長當然也樂於交棒給他。可其他政客、高級長官沒事卻「探望」邱,我猜是奉上級指示不得不,畢竟英王對邱仍認為他是個人才,這馬屁當然得拍到。有次一位高級長官,躲在遠遠大後方,通知前線要見邱,邱當然急急忙忙從大前線戰壕,他的蝙蝠俠也拖著個鋁製浴盆大概以為要被調走去接新指揮的部隊主管。爛泥中奮鬥,花了很長段時間,幾近顛仆、托托拉拉到後方準備被接見,結果這位高級長官臨時因其他要事,不告而別。
邱當然當場開罵,又跟著爛泥中奮鬥許久回到前線。一回到定點,人家告訴他,你走後沒五分鐘,你那戰壕被砲彈正面擊中。跟邱一起待的軍官,當場身首異處。你猜政客邱怎麼說:
「…I felt my irritation against General --- pass completely from my mind. All sense of grievance departed in a flash…How thoughtful it had been of him to wish to see me again, and to show courtesy to a subordinate… And then upon these quaint reflections there came the strong sensation that a hand had been stretched out to move me in the nick of time from a fatal spot…」
所以,他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即使這大難是他自找的。
(LL-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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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吉爾前線一直都在ㄠ旅長准將缺,好像看起來有苗頭,緊要時刻,皆變卦。French將軍在時同意先給他個團帶帶看,帶熟後,再給他旅,英編制約四千官兵;五到六個團才一個旅。巧合就是,快發佈成邱團長,國會包打聽保守黨議員立刻質詢政府官員,管這方面的什麼部長,痛修理一番。打狗嚇主人,不再看主人,膽小如鼠首相Asquith立刻收回成命,French因而被動,顯得反覆無常。
後來French下台由其參謀長Haig接任西線總指揮官,Haig終於答應給他個團,三十個軍官、七百士兵,也還不是旅長做做看。外人不知道Haig「內線」關係能在英王那替自己長官French「下藥」;結果順風耳、包打聽Asquith當然也知道來龍去脈,就找機會把French換掉,迎合王意。再說Haig夫人以前算是喬治五世(可能為潛邸時)王室成員之一,所以別小覷內線。因Haig可以直接寫信給喬治五世說長論短。同時Haig當然知道英王對邱吉爾期待。
邱當然仍一貫堅持團長任命委屈,是比「只聽樓梯響」預期中旅長矮一截,也沒話說終於接了團長缺,升為中校。邱上任又鬧笑話,首先他騎著騎兵衝鋒用軍馬上任,後面跟著勤務兵,拖著洗澡盆、熱水器紛沓而來。邱吉爾上次騎馬打仗,已經快二十年,口令當然與步兵不一樣。這這都難不了他。上任後沒幾天,大家又很快認同邱這方面努力,後來幾個月因Haig告訴邱吉爾,與其升為旅長,不如回到國會好好透過立法解決前線兵源問題;畢竟當時是自願兵不是徵兵。同時邱又打聽到下議院要來個秘密聽證,趁機回英又進入國會「攪和」。政治動物離不開政治場合太久。
這次國會發表演說,本來是很精采99.9%,結尾部分0.1%說了不該說的話,搞得大家一頭霧水,同時反效果為很反感邱個人,是不是頭腦昏了?前面是批評現任海軍大臣種種不是,後面卻建議Jacky Fisher回鍋再作1st Sea Lord!
人家問他是不是瘋了?Fisher整你還整得不夠?後來他也覺得不妙,可是話已出口前面99.9%優質質詢,完全被0.1%脫線否定!邱自圓其說,也是他過去名言:「in victory, magnanimity!勝利後,對敵人寬容」。過去的被迫去職前的敵人,邱眼中其實是意見做法不同的人Fisher,已經對他完全寬恕。
看到當時保守黨1st Lord,Arthur Balfour,邱認為此人無能又毫無建樹,同時正在WWI水深火熱中德海軍對英威脅日增,Balfour毫無對策,怒從心起,不可抑制,口不擇言。
關鍵時刻邱夫人Clemmie發功,醍醐灌頂,指出她了解的政壇人物種種特徵,更綜結親賢遠佞,為邱耳提面命;目前最大的佞,就是Fisher。Clemmie更指出邱態度輕世傲物,好的話到他口中,外人聽成如坐針氈,受話者心情不好則氣憤填庸。然Clemmie也有其政治判斷盲點,這也說明邱政治精算亦為不可替代,前者因Clemmie與首相Asquith為cousin關係。
夫婦心手合一,邱終於逐漸重回政壇。同時也驗證邱之名言:「戰場,最多死一次;政壇,多次。」後日英媒體亦諷刺:「…(英)還沒能製造擊不沉戰艦前,已經有位永遠擊不沉政客…邱吉爾,既是海上的尼爾遜,更是陸上的拿破崙!」
被媒體「譽」為水陸雙棲第一把,偶敗屢戰,邱深信總有佔上風的時候。動力來自何處?或許這才真正是個謎。
(LL-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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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吉爾夫人真是娶對了,Clemmie不但持家勤儉,同時更關心夫婿前途,自動自發甘為耳目、打聽、有必要時鑽營,從不後人。Clemmie深知邱政治翻身,必須洗清Dardanelles黑鍋。於是兩人就動腦筋,想透過聽證翻案。這糊塗蟲首相Asquith也迷迷糊糊跟著應,結果同意秘密聽證;後來悔不當初。
邱花了只少快半年準備資料,除作證外亦為洗刷自己。其他包刮邱好友、談吐甚為女性化又羅圈腿Ian Hamilton在內。有天兩人在海軍部樓上準備聽證用資料,譬如像當時Dardanelles戰役往來電報等,比對之下發現甚不利當時戰爭大臣Kitchener證據,兩人見獵心喜,正高興脫「罪」有望,樓下賣報小童突大呼號外:Kitchener陣亡。
原來Kitchener正銜命前往俄羅斯,途中遇德水雷,全艦無一生還。這下兩人「煮熟鴨子飛了」;畢竟揣測此後英人對Kitchener懷念更十倍於前,聲望大增,兩人翻盤應無望,亦暗示聽證過程這批委員,將軍級,勢必不能「客觀」解讀資料,任何對Kitchener反証,勢必被解讀「死無對證」。
這時候就發現邱吉爾當時對Fisher國會發言寬宏大量、既往不咎之釋懷,無形中發揮極大功能。後事之師,更是有智慧。相信「Old Salt老海鹽」Fisher在海軍將領、軍官眼中,早成神明。那這些聽證會將領,勢必買老海鹽帳。不出意外,邱吉爾Dardanelles之役就官方而言,毫無失責之咎,只是微辭一番所謂a slap on the wrist:對戰情過度樂觀。
好了,這時候黑鍋已從邱背上取下,重新掛在另兩人身上,一活一亡:首相Asquith與戰爭大臣Kitchener!
政治的確殘酷。可邱時而大嘴、又刺人國會良心發言,與其對帝國忠心不二,可見能見證英人、感動上天,放他一條政治生路。這下Asquith在這聽證沒完前就下台,由老狐狸Lloyd George接棒首相。隔一段時間,老狐狸發現不對,畢竟聯合內閣,保守與Liberal黨政府,要是沒有邱吉爾在內,老狐狸很可能被真鴿假鷹保守黨給賣掉!搞不好還幫忙數鈔票!同時邱又懂戰爭,實際上過戰場,兩人過去關係密切,所謂孟不離焦,那,焦那能離得了孟?
Liberal兩艘戰艦又聚在一起,快樂出帆。即使保守黨喊破嗓子反對,邱仍大剌剌上任Minister of Munitions,掌管火藥、軍需大臣。
(LL-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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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吉爾這段時期,從做Home Secretary、1st Sea Lord、Minister of munitions,幾乎是無役不與,主要上層關係夠,上層就是英王;愛德華七世、喬治五世。前者關係好,外人可以歸功於丘老媽Jennie裙帶關係,那這喬治五世就不一樣可不?可是奇怪就是,喬治五世仍對邱另眼相看,期望亦高。我的解讀,邱在1st Sea Lord位上的確用心做好海軍大臣分內分外事情,喬治五世同時又在英軍艦上服役十幾年,當然對海軍知之甚篤,同時Dardanelles糗事發生時,Kitchener站在同僚份上,亦鼓勵安慰邱,不要擔心,畢竟邱已經將英海軍戰力準備上,提升到非常地步;這種功勞,別人是搶不走。
當時邱作海軍大臣,按英方慣例,配有一豪華遊艇,可以到處全世界去巡邏、巡視英軍事基地,鼓舞士氣,塑造親民形象等。同時他也對英海軍實力了解深入,知道優缺強弱處,並即時改進。同時又能於國會接受議員質詢挑戰,幾乎是文武全能、八面威風。可是正如Clemmie所說,這人可能年「少」得志,火藥味太濃,經常拿捏上過頭,樹敵甚多,造成沒必要的干擾。可是邱精力過人,一天到晚以上班辦公為樂,相對之下,其他英閣員不是懶人一個、就是打混過日子毫無建樹。
像在海軍大臣上任後,還沒開戰前一年,Asquith還叫他去處理(主導)愛爾蘭棘手事情,邱也盡力;即使各方都得罪,可是那是在他認為最好情況下作出的方案。同時英政府對愛爾蘭問題,不能採強硬手段蠻幹,主要軍方內愛爾蘭勢力頗大,像有名的Kitchener就是愛爾蘭裔。所以作者沒說的,要是英政府採取所謂極端保守黨強制合併手段,法案提案上叫做Coercion Bill,處理愛爾蘭問題,到時候派兵前往鎮壓,可能軍方自己都內部搞不定;因為軍方士兵將領等,很多愛爾蘭裔。邱就有這智慧眼光,不對幹,而採取寬宏大量角度,不像他老爸Randolph時期「兩面光」手法;結果當然北愛爾蘭火大,而愛爾蘭其他地區也沒有對邱有多大讓步;邱也隱忍不發,大局為重。
短短幾個月,邱吉爾是讓Asquith政府在這「內憂」部分,滅火不少,畢竟邱認為愛爾蘭有他們歷史淵源背景,甚至種族上亦不同。英人認為愛爾蘭原住民祖先,是批當時由歐陸天主教背景的人「移民」過來的,語言文化與英本不同不說,更加上北愛爾蘭也不同調;而後者北愛爾蘭居民,據作者分析,不但是語言與英本島接近,同時更遠自「五月花號」駛往美洲大陸之同時,某批蘇格蘭移民沒跟著像五月花號之類到美洲大陸,就在北愛一帶留下來,因此,語言、文化、歷史情結皆異,這極端保守黨的「統一」理想,是不大可能實踐。
邱卻能於各方矛盾夾縫中,看到一條中間路,也能替英政府無形中「拿掉炸彈引信」,不致失控。後來第一次大戰開戰,愛爾蘭問題因處理得當,英才得以無後顧之憂;否則前方德國敵人、後方愛爾蘭要獨立戰爭,那,英方勝算不大。這部份,可說邱是盡了他最大努力,去做好「份外」之事;畢竟海軍大臣不應該管這事。他卻甘之如飴;那英王能不知道麼?
(LL-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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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中國歷史人物有點讀膩,所以讀 Tandy 兄筆下的邱吉爾就感到新鮮,小小的英倫三島能幹得那麼出色,確實與他們的出類拔萃的人物有關,但對於他們為什麼能出這種人物,我卻不甚了了,但讀過 Tandy 兄的這些細微描述後,開始有了些想法。
我在上海時有過一部邱吉爾本人寫的自傳,封面是他的一張照片,是位胖子。那書是 1949 年前出版的,是我的一位親人留給我的,我來美後那部書留給了我的弟弟,不知還在不在。但 Tandy 兄寫的這些非洲戰記的內容,我一點印像都沒有了。自傳中邱稱英國人從不說央格魯薩克遜民族,而都以「英語民族」自稱。
很多人都說邱吉爾的祖先是貴族,但也幹過海盜,他可能承繼了一些海盜的基因。英國人以陰沉冷酷著稱,但海盜後代邱吉爾更是其中翹楚。一個民族太馴良也不行,而太有狼性哪其他民族就倒霉。
後來英國首相希思到中國來,還見了毛澤東,所以那時候內部又出版了一本希思自傳,我讀這本自傳時,讀到英國前首相麥克米倫(都是屬於保守黨)對希思的一段談話。
麥克米倫對希思說:「不要上『階級』這個東西的當,保守黨的所有領袖並不都是貴族,他們多數不屬於貴族,庇爾不是,索爾玆伯里是的,狄斯累里肯定不是,巴爾褔爾是的,奧斯丁• 張伯倫不是,邱吉爾嘛,那完全是一種特殊情況,他半是貴族,半是英國海盜,我不是,亞歷克是的。」
讀到這裏,我仍然不清楚為什麼邱吉爾半是貴族半是英國海盜。
Tandy 兄談邱吉爾很有趣,敬請繼續。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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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爪兄
英國近代史裡 邱吉爾事實上是佔著相當重要的份量
平日很少有人能夠如此細膩 像Tandy兄這般的來做剖析
您要能有耐心慢慢的欣賞 細嚼之後 自然能品嚐出味道來的
Tandy兄請繼續 沒事
呵呵.... ^-^
Dear James兄,
高興您對這話題也有興趣。
讀後感,的確時如龍爪感受,又臭又長。
過去我不會讀本超過100~200多頁的書。這也要看心情;因為attention span關係。後來讀報或雜誌,發現我自己對報章雜誌因篇幅而「意猶未盡」,略有所失,或是不知所云而從不再翻閱;所以,這畢竟是屬種拿捏。可幸部分,我逐漸懂得其中奧妙,就是,寫的人必需用心將所讀精華焠鍊出,或經過某種不含口水味兒地反芻,又能以其印象中讀者之語言知識範圍搭調,所謂target audience、reader連上線,這這就是工夫!
顯然小弟還在努力改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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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dy 兄:
不嫌長,不嫌長。我每篇都不錯過,還拷貝到電腦硬盤的 word file 中去。不過以後我若引用,一定會注明出處,不會盜用您的版權的。哈哈,講講笑話。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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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微風,
龍爪已給我很好建議,只是目前沒此項計畫。也感謝貴欄包羅萬象,無奇不有,甚為娛人娛己。
我會挑這本書細究,正如James指出,我也是對邱或是當時英人心態,亦屬不了了之。坊間這類書籍,翻譯的或是本地人物介紹,以個人淺顯經驗,跟Manchester作者實在不能比。
功力以外,基本上是態度,作者下筆嚴謹,同時既是稱為傳記類,作者幾乎從頭到尾,要是「對白」部分全為書中當時主角實際書信往來「對話」,或是作者親自訪談後實際紀錄。所以幾乎毫無作者創造之處;更無捏造之譏。
作者既然花了這麼大工夫,我們做個讀者,要是沒興趣也罷,要是有興趣,豈能因自己懶惰而輕易以過去看漫畫的無聊輕鬆態度,打混過去?小小愚見。
還有,聰明出版者,搞不好可以一魚至少三吃作法,簡介:漫畫;故事高潮:漫畫或光碟動畫;故事梗概:圖表;最後,等讀者開胃菜、小菜、前湯、沙拉等都品嚐完畢下肚,再上15道大菜,或許這位食客,也有機會能變成老饕。
既晉級老饕,以後可能這真老饕就不再囿於或堅持開胃菜、甜湯;後者只會佔據有限的胃容量。
嘮叨兩句。
過去讀詩人余光中書評,個人感慨詩人直腸子,連替其寫序的書中錯誤都一併指出,毫無作態忸怩。我的感想,誠實是其一,重點在,請詩人寫序的作者之包容與真誠敬重詩人真知灼見。
像詩人建議大陸名家余秋雨,大概建議余白話文類要加油等,我看到後更加敬佩詩人坦誠與善意;同時更佩服作者胸懷能接受敬重的詩人雅評。
還請各位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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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Tandy,
您寫的邱吉爾東西大大有用哩,雖然沒直接說到英國殖民地的錢和帳的歷史,但也間接描述出 “半個英國海盜”的心路成長哩,花鼻再給您鼓掌!
花鼻曾在老伙仔那欄提起如下的話: “幾百年前,茶稅的帳,促成了美國的獨立;鴉片的帳,促成了中國的革命”。 這裡娥就接著說幾句,美國革命Boston Tea Party扔海的茶是中國茶,買茶的銀子後來是用印度鴉片頂替了,當時的英國貴族就是海盜控股集團,這世界今天仍然處處有他們的影子。
娥讀過一些英國人在伊斯蘭地區的“adventure”“exploration”,實在很佩服他們的能耐,但增加了娥心理不祥的預感。 最近伊朗逮放英水兵,美航母徘徊,更是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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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老嫗姐@#2228,
感謝您指出相關「察納雅言」。
歷史一本亂帳,有時候實在搞不清;畢竟看讀誰的歷史。愚見以為,Let bygones be bygones智慧,因大家有制約下的寬容,顯現出來。老英不太喜歡認帳,譬如這好幾個英人,都去過所謂八國聯軍、庚子拳亂的將領,也在邱吉爾同一時期於英政治軍事上放異彩。我想他們這方面感受,勢必與所「欺負」的東方民族大不同。
另外就是,即使是對方欺負人認錯,像這德國納粹期如何「滅絕」猶太人方面,可能「激起」某些德國人無退路之極端反應,就不像德政府那樣官方認錯後,得到如外界預期的回饋;可是猶太人顯然看法不同,即使到今日,這德國還在背這方面十字架;要是猶太人搞「過頭」,所引起的負面反感,也不會有利所有猶太人長遠利益。
所以大赦,說是容易,要真作得到,必須付以正面積極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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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 羽竹,
英國會女議員Lady Astor跟邱吉爾也有段「非常」互動。當時她在國會,雖不是第一個選上的;邱大嘴突然想開她玩笑:
…Winston Churchill told her a woman being in the Parliament was like one intruding on him in the bathroom, to which she retorted, “You’re not handsome enough to have such fears”
另外有名的對話:
Lady Astor to Churchill: ”If you were my husband, I’d put arsenic in your coffee.”
Churchill: ”Madam, if I were your husband, I’d drink it!”
幽默、諷刺,一線之隔。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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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進龍@#2232,
當邱正在南非當記者,軍人、記者身分互換之同時,印度的甘地,正在大英帝國旗幟下,志願當Boer戰地救護兵抬擔架。他後日回憶當時作為,深信印人在大英帝國典章制度下,是最好的情境;同時下意識,他在跟正統英國人比,看誰更能擁抱英帝國價值;說白了,就是搶做真正甘地價值意識下的英國人。
曾幾何時,又帶頭獨立。
愚見以為,當時連甘地這種受英人高等教育的,都再搶做英國人,可說是對維多利亞時期最高讚譽。可是人都是不斷成長;至少甘地是突破這glass ceiling。可能許多英人沒有甘地這種大志,或是沒能不斷成長,回顧後卻無有意義的前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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