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之外 看、讀、思考、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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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前看天空是陰的，但剛踩踏了幾步路雨就開始打在頭上。不多，我心中迅速盤算，小於5滴/平方英尺/秒，為什麼用英制單位？因為人行道地磚剛好是30cmX30cm，上頭的雨濕水痕可供簡易估算，只是衣服的濕度不單來自雨滴數量，每滴雨水顆粒大小若干也是重要影響因素。這些念頭在腦中瞬時一閃，如何用簡單的方式估算雨滴尺寸甚至讓我煩惱了一下下，又譬如在雨中奔跑或是行走，哪種方式會讓自己衣服更濕？甩甩頭，驅走這些無稽的想念，戴上棒球帽用力的踩。我勤跑步鍛鍊多時的腿力可以讓我踩得很快，上坡以及迎風路段尤其感覺肌肉的鼓張，但雨勢似乎沒有停止的跡象，很無奈的到了中途，從斜背包中取出傘撐開，如同街上偶而可見的婆婆媽媽，有點滑稽的騎車打傘，小心翼翼的謹慎慢行。

和考完基測送出申請、散漫了三星期、雖不太好也不太壞、打死也不考二次基測的小孩躺在床上聊天。我先稱讚他說，經過考前的魔鬼自律，你現在上升到了某個中階，未來可以踏著這個階級再往高階走，可是得小心不要再掉入低階狀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回答，要往下掉也不是容易的事。我說，可不，依照熱力學第二定律，萬物都是向亂度增加的方向移動，而最低能階狀態也是最穩定狀態。他反駁，穩定不是很好嗎？我說是啊是啊，土石流、邊坡坍滑、大地震，都是走向穩定，用白話講，就是落入谷底，你要落入谷底，爬起來需要的外來能量就大了！所以要讀書啊，讀「萬物簡史」-- 精彩程度可比金庸的武俠小說，讀「觀念物理」、「觀念化學」。那，金庸筆下誰的武功最強？還用講嗎？當然是東方不敗，你看，他輕輕鬆鬆的對抗令狐沖、任我行、向問天和任盈盈四大高手，要不是分心楊蓮亭，你以為誰會贏.......

退休。我喝著咖啡說好希望能提早退休，這工作環境越來越不堪，風險增加、投報率相對降低。朋友肅然、默然，莊重的和我說，你總要找什麼事來做，我不能接受你不做事。那麼賣酒好不好？有沒有人願意顧我當酒廠品牌大使？或是烘咖啡來賣？我和你說，我開過咖啡店，你千萬不要開......前些天和同事聊天，他說股票賺了四千萬，工作年滿30可退休了，四顧無人的打開電腦中一個檔案讓我看，退休申請書「感謝多年來長官照顧.....」云云。四千萬！我小聲、不想驚動他人、但一臉誇張的驚叫說，你來幹什麼？交朋友嗎？30年來工作不吃不喝，賺的錢累積起來可有四千萬？

近期一則時常播放的房屋廣告我很喜歡，短短的影片中，一個穿著西裝的年輕人飽受無情客戶的轟擊，依舊咧開嘴笑著承受。回家老婆檢視他的衣物，憂心的問：「這客戶，很難搞喔？」年輕人張開一口白牙朝氣的回答：「不會啊，很好的客戶！」趣味誇張的角度，成功的彰顯出企業想傳達的永無畏懼服務精神。不知從多久以前，我已經將所有廣告都歸類為「誇大不實」，因為不誇大就失去趣味，實實在在的說明則吸引不了消費者的注意。可是為什麼突然想起這支廣告？前些天接到電話，業主承辦要求我聯絡他們上級機關的會計說明某些數字，電話尾拋了一句「你可能要好好的跟她說，因為她蠻兇的」。基於服務性質接近應召業的我，也只能硬著頭皮撥電話過去，但奇妙的，並不感覺她兇，口氣是急促了些，但說明條理都還能接受，幾個回合下來，他也接受了我的講法，整樁事情圓滿解決。

結論是......？

「那天天色陰沈，而且第二天不見得會晴朗，我的心情很壓抑，無意中舀了一勺茶送到嘴邊。起先我以掰了一塊『小瑪德萊娜』放進茶水準備泡軟後食用。待著點心渣的那一勺茶碰到我的上顎，頓時使我混身一震，我注意到我身上發生了非同小可的變化，一種舒坦的快感傳遍全身，我感到超塵脫俗，卻不知出自何因。我只覺得人生一世，榮辱得失都清淡如水，背時遭劫亦無甚大礙，所謂人生短促，不過是一時幻覺；那情形好比戀愛發生的作用，它以一種可貴的精神充實了我。也許，這感覺並非來自外界，它本來就是我自己。我不再感到平庸、猥瑣，凡俗」-- 「追憶似水年華：I、在斯萬家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