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標題頗有泛政治化的玩笑意味,細數呂蘇謝游連王馬宋等風流人物,是否俱往?深陷泥沼的八大天王,誰能接班?可惜的是,我完全不想談政治,更和2008毫不相干,這裡我只想閒扯Donald Trump自編自導自演的電視節目”The Apprentice”,中文翻譯成「誰是接班人」,倒也貼切。
真人實境秀(reality show)競賽節目應該以幾年前的「生存者Survivor」為濫觴,舞台擺在荒煙漫草的叢林小島,幾季下來大賣特賣後,不知怎地沉寂下來,但這一、二年來將節目從野外拉回都市後,出現了多種變形,譬如模特兒爭風吃醋的「超級名模生死鬥(America’s Next Top Model)」、時尚界競香鬥艷的「決戰時裝伸展舞台(Project Runway)」,以及這個我一直稱之為都市叢林版的Survivor。節目的型態簡單,都是以設定競賽主題方式,個人或分組進行,而後於每次節目結束前由評審決定淘汰一人,最後的倖存者可獲得最大的獎勵,譬如實質的獎金、合約以及成名後出書、代言、演講邀請等等可期的未來,對於如我這般規律生活的白領上班族來說,觀看類似的節目,恰可滿足如「城市英雄Falling Down」中Michael Douglas鬱積的不滿和嗜血的潛意識,以及揭穿節目背後置入性行銷、人性、媒體等各種手法的樂趣,其中集大成者,莫如「誰是接班人」!
這個節目在美國第五季剛剛播完,已經殺青的第六季等著接手,而國內自11月起開播出第四季。在上星期四(11/9)的最後,資優隊(Capital Edge)以懸殊的差距擊敗卓越隊(Excel),卓越隊不僅失敗,且造成協助的運動專賣店當日業績的下滑,讓Trump大失面子,在boardroom留下了無業績的四人受審,聽遍各方爭吵和推託拉扯之後,一怒之下將四人通通fire,留下一個驚嘆號和大大的問號,別忘了終究這仍是一個秀場,在第6週就造成如此大的演員折損,接下來該如何彌補?
這不是我觀看這個節目以來最大的驚奇。回顧過去的三季節目,第一季負有打響知名度的使命,堪稱陣容最為整齊,但參與者及Trump本人猶在摸索角色間的關係,賓主味道較濃,火藥味雖在,但競爭者和審判者之間的緊張關係都還算和緩。到了第二季,遊戲規則略有更改,增加了贏隊PM的「豁免權」,並分開男女組隊,但兩隊各推出一人到對方去。女生組(Apex)的唯一男生Bradford擔任第一次的PM並贏了挑戰,但第二週Apex輸了,原因明顯的因為PM Ivana的無能和隊友間無止盡的爭風吃醋,但在boardroom批鬥大會裡,表現最優的Bradford自信滿滿,為了表示與隊友同甘共苦之意,自願放棄上週獲得的豁免權,Trump同意,但警告他”it was a stupid move”,果然被選入最後四強後,雖然Trump依舊認為他是”the best one in the room,但”had made a stupid, impulsive and life-altering decision by giving up his exemption”,”it’s that kind of single, impulsive decision that can destroy a company”,所以,Bradford被fired了!
我對這一週的結果印象無比深刻,Trump顯然在立威,藉著Bradford的愚行告訴所有的參賽者「商場如戰場」這個顛撲不破的道理,該收割戰果時便要收割,婦人之仁只會讓自己陷於險境。Bradford很有team的精神,很好,值得嘉獎,但得搞清楚,這是屬於個人的競爭,team只是獲取個人報酬的途徑,太有team精神的人無法成為獨當一面的領導者,因為領導者的決定可能馬上影響公司的盛衰!另一方面,Trump也藉機告訴所有人,他是玩真的,即使這是一個show,他仍是認真的在找一位可以替他掌管某個企業的人才。經此殘酷的一役,接下來的每個人更是戰戰兢兢的爾虞我詐,或獨善其身、保留實力,儘量避開正面廝殺,有機會就陷害隊友,努力踩著別人的頭往上爬。這樣的情形到了第三季玩得更加嚴重,參賽者對遊戲規則已經完全透徹了解,形成慘不忍睹的殺戮戰場,但「學歷無用論」最後的敗北,證明了一紙文憑仍是這個戰場上重要的護身符!
第四季其實蠻難看的,Trump的置入性行銷手法越來越粗糙,也越來越明目張膽,前二季還好,第三季開始露出徵兆,在這季裡已經擠入版面過半,高聳的川普大廈、成功的過去優勝者、在紐約上空盤旋的Trump專用直昇機,再加上如同葉教授一般的「川普的經營理念」訓示開講,將競賽過程壓縮不到10分鐘,單單只證明了一件事:Trump才是這一系列節目的唯一男主角。而一向有著「反商情結」的我為什麼執意收看這個節目?人性,我看人性。當然Trump絕非一無可取,boardroom裡面的攻防戰和他的決定每每令我拜服,我一直以為每次的競賽主題和Trump的觀察重點,都可當作商管人才很好的訓練教材。但到了第四季,已經可以看出節目運作的端倪,參賽者眾,但突出者幾稀,幾週下來已經可以看出哪些人會是finalists,而其他人只是幫襯,將在未來一個一個的被fired,這一點,Trump不可能不清楚,所以才會對他一次fire四個人感到驚訝。除此之外,Trump的混身銅臭則惹人反感,他用名人、豪宅和私人服務勾勒所謂的「成功」意象,參賽者為了這個American dream無所不用其極的使出渾身解數,純粹的拜金,非常非常的物質主義,Trump毫不掩飾的彰顯金錢至上和有錢有權才是老大的觀念,從每次Trump在街頭出現和每次季尾的大批人潮可以證明,他的確吸引不少的追隨者,這在崇商的功利主義社會不足為奇,奇的是可以作得如此暴力、如此不優雅?而依然還能獲得認同?
「誰是接班人」的歷屆優勝者是否真的得到工作?Trump玩真還是玩假?這個問題存在每個人心中,不過,至少第一季的Bill工作一年後又續約一年,還寫了一本書”You’re Hired, How to Succeed in Business and Life”,而NBC 網站上也有其他參賽者的後續報導。最大的冷門反而來自八卦報導,那位Trump身邊的左右護法,他暱稱為「小黛妃」的Carolyn被fired!沒有太多解釋,只有「雜務太多」,很顯然,Trump非常在意他的第一主角身份。Carolyn原來不過是Trump手下一個高爾夫俱樂部的主管,透過電視的曝光,將她推舉成全國知名人士,各種邀約應該不斷,很可能因此而讓Trump吃味,所以從第六季節目開始,哼哈二降換成了Trump的兩個小孩。對於這樣的人事更迭,老實說,還不知道如何評論,或許等到台灣開播後,再看看他們的表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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