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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詞賞析】此情可待成追憶  只是當時已惘然

唐  李商隱《錦瑟》：

「錦瑟無端五十絃，一絃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

    李商隱（西元813年~西元858年），字義山，號玉谿生，又號樊南生。原籍懷州河內(今河南 泌陽)人，從祖父起遷居鄭州滎陽（河南省滎陽）。
李商隱 唐代著名詩人，他和杜牧合稱「小李杜」（李杜，指李白 杜甫 ），與溫庭筠合稱為「溫李」。在清代孫洙編選的《唐詩三百首》中，收入李商隱的詩 22首，數量僅次於杜甫（38首）、王維（29首）、李白（27首），居第四位。

注解：

1. 錦瑟：裝飾華美的瑟。瑟，撥絃樂器，通常二十五絃。
2. 無端：猶 何故。怨怪之詞。
3. 五十絃：絃，同「弦」字。這裏是托古之詞。李商隱的原意，當 也是說錦瑟本應是二十五絃。
4  莊生曉夢：意謂 曠達如莊生，仍 為曉夢所迷。莊生：莊周，即莊子。
5. 望帝春心託杜鵑：意謂 自己的心事，只能寄託在魂化的杜鵑上。望帝，相傳蜀帝杜宇，號望帝，死後 其魂化為子規，即杜鵑鳥。
6  珠有淚：傳說 南海有 鮫人，又名「泉先」、「泉客」，鮫人，魚尾人身，謂人魚之靈異者。中國古代典籍中記載的鮫人，即是西方神話中的人魚，他們善紡織。用它織出的布做衣服穿在身上，入水不濕，非常珍貴。他們哭泣的時候，眼淚會化為珍珠...。
7. 藍田：山名，在今陝西，產美玉。

意譯：.

    這凄涼的錦瑟啊，為什麼有五十根柔絃？這一絃一柱的交錯聲中，使我想起了，我已經逝去的青春年華。就像莊子夢見了蝴蝶，引起他的癡念；又宛如望帝變成杜鵑，對故土的流連。
    明月之光，照映在海上，滄海有人魚，其哭泣的眼淚，化為珍珠；溫暖的太陽，照射在藍田山，其蘊藏的美玉，化作了雲煙。這往日的情懷，只能留待以後，成為永遠的追憶。只是每當再想起昔日的感情，心底總會 有說不出的茫然與惆悵。

賞析：

    這首詩，有一股特有的晦澀神祕和悱惻哀豔的美。歷來 賞詩之人的解說，紛紜不一，今人引用「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這詩句時，大多表示：「那一份逝去的感情，只能留待以後，永遠的追憶，昔日的悲歡離合，全都已成了過去，癡戀無益，只是每當再想起昔日的感情，心底總會 有說不出的悲痛、感傷與懷念，陷於淒迷、茫然與惆悵。」
    李商隱寫這首無限感傷的《錦瑟》詩時，已經是不惑之年，此時，他孑然一身，獨上西樓，秋風拂面，追憶往事，有感而發。他回憶起青春年華時，溫馨美麗的往事，只剩下一片的淒迷與茫然。寫完《錦瑟》後二年，李商隱憂鬱中死去，年僅四十五歲。

  撰述者：江義德教授 

（前  國立陽明大學專任教授 國立台灣師範大學兼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