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托(Pluto)是Mickey的忠心小狗,不會說話,不像另一隻狗Goofy有著人類的性格,但他活潑好動、善良天真,有著一張老是伸長舌頭的笑臉,1943首先被創造出來時,距離冥王星被發現時間不過約10年,據說這是牠命名的由來。
冥王星(Pluto)在羅馬神話中是地界(冥界)之神,由於距離太陽最遙遠、最黯淡,所以1930年首度被計算出來時被如此命名,它的繞日軌道與其他8顆行星不同而呈長橢圓形,2006年國際天文學聯合會決議將它驅逐在九大行星之列。
Don Partridge在1969年唱起的老歌是如此悠遊:
No cares to care and no races to run
Flying up in the air
no time to change and no time to learn
and no time to wonder where
Up on the moon
We’ll all be there soon
Watching the earth down below
We’ll journey to mars
And visit the stars
Finding our breakfast on Pluto
Patrick先生或Patricia小姐,高中時候和最要好的三位朋友,一起與重型機車族「邊界騎士」奔馳上山抽著大麻望著天空,「什麼是邊界?最重要的邊界不是國界,而是過去和未來中間的一條線」,騎士指著廣無邊界的漆黑天空,想像著自由穿越過去未來,醒來在冥王星上吃早餐。身為妝扮傾向邊緣人的Patricia “Kitten” (原著為Pussy),其實毫不顧忌其他人或笑或罵的眼光,裝瘋賣傻我行我素,從此決定放棄小鎮裡難以忍受的生活,立定主意到那個吞噬他母親的大都市倫敦去,尋找他幻想中的母親形象-魅影女郎(Phantom lady),片商的劇情簡介是這麼寫的:
【出生不久就不幸被母親遺棄在神父家門口的派翠克,永遠記得母親搭電車離去時的背影,她曾是城裡最漂亮的女人,一心想當電影明星,拋下派翠克後就去了倫敦。
長大後出落得比女人還艷麗嫵媚的派翠克,知道自己非常與眾不同。有天他跟朋友上山頂去看星星,意外聽到「在冥王星上吃早餐」的神奇傳說,他相信以自己的智慧和魅力,一定能使人生變得很不同,當下便決定前往倫敦尋找母親。一路上,他發生了一連串驚心動魄卻精采刺激的事,也遇到了不少心儀他、卻遲遲不敢愛他的人。他也一度讓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擦身滑過,更為了尋找母親的這份堅持而吃足了苦頭…。】
簡單,但悖離劇情,其實接下來的發展一點都不像傳統中的苦兒或苦女流浪記,Kitten(他喜歡這個稱呼)如同冥王星一般,走著和正常人完全兩樣的軌道,歷經了走唱搖滾歌手的初戀和背叛、倫敦街頭的餐風飲露、意圖勒死他的嫖客、藉助他表演催眠、飛刀的魔術師,歌舞廳的大爆炸案和案後被兩名警官誤抓毆打刑求;身無分文的他曾經在公園裡扮演大鳥、和阻街女郎搶生意、最後安定在一家色情peep show店裡,穿著睡衣搖著鞦韆偶爾展示一下扁平的胸部;童年好友中唐氏症男孩死在一場北愛恐怖爆炸案,另外一對情侶中的男方加入反抗軍組織,為了保護女友而被殺害。這一段光怪陸離的奇幻旅程,從身到心遍體鱗傷的他從來沒有真正抱怨,即使每一段感情都受創,唯一執著的只是那首”Honey”所帶起的淒美(「如果你回家,發現我倒在地下,你會抱著我到醫院嗎?」他問每一個人),以及第一次愛情中,獨坐在海邊淒寒的環抱著自己(「他沒有送我玫瑰,也許糖果也是騙人的,但一切還算甜蜜」);對於所有民族、政治、革命議題他通通不理,參加過一次示威遊行,但只關心自己的裝扮吸不吸引人;「搞不清楚狀況」、「太扯了」、「頭殼壞去」、「嚴肅一點」,每個人都向他吼叫,他只是嘟囔著睜大長長睫毛下的藍色大眼,繼續穿著各式花襯衫、翻毛大領皮草、羽毛披肩、蕾絲睡衣,煙視媚行、妖嬈性感的走在大街上而毫不理睬,猶如迪士尼的布魯托嬉戲在一個陌生荒唐的自我世界,迷離而不被吞噬。
我得讚賞導演尼爾喬登(Neil Jordan)和配樂,整部電影輕鬆幽默,一開始便由形式主導了節奏,原本該屬感傷的邊緣人尋母流浪故事,還穿插著凝重的北愛與英格蘭政治宗教紛爭,卻被舉重若輕的簡化為活潑頑皮的迪士尼卡通,即使一場莫名的逮捕和刑求審問,也被想像成Kitten拯救世界的壯舉,Chanel No.5被當作無堅不摧的武器,輕輕一噴,秘密基地裡的愛爾蘭反抗軍一個一個倒地!這一段雖然是我認為與整片風格最格格不入的地方,想像力卻超級豐富而爆笑得令人隨之倒地。至於背景音樂,與其說是配樂,不如說是另一個演員的另一重形式演出,每個章節、每段人生的轉折,都相對照著某一首老歌,尋母過程雖然曲曲折折而顯得荒腔走板,輕快的樂曲卻帶來極度的歡樂感覺,70年代流行歌曲喃喃訴說的甜言蜜語,雖然天真,卻彷彿安撫著人心,無須絕望,一切都no big deal!
「不是那個布魯托啦」!「邊界騎士」引發的遙遠星際渴望,唐氏症男孩想到和迪士尼的布魯托一起吃早餐,不禁傻笑起來。而被除名後的冥王星呢?運 行 依 舊 !或許億萬年後將脫逸而去,算不算九大行星其實對它一點關係都沒有。Kitten藉著尋母,找到了他的father(神父),一片光明祥和,從此幸福快樂。觀眾眼角或許微微濕潤,走出戲院時卻是滿心開懷,人群中尋找這隻永遠「搞不清楚狀況」的小貓,穿著Burberry翻毛領細身束腰大衣,撐著陽傘提著繪花手提箱,挺直了脊樑,款擺生姿的走著,無憂無慮、不切實際,卻充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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