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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04-30 23:40:12| 人氣57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璽印鑒賞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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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圖:何印淳熙 
 
說到欣賞印章,得先下好印章的定義再說。
  說「印章」,是口語些,文一些的說法是用「璽印」二字。而不管怎麼說,總覺得,都只是個人感覺而已。
  感覺的關鍵在於「璽」字,日常少用到,於是有較文、較古的味道。
  另外,較不為人知的是,「璽」字可以溯源到戰國時期大量的印文上。而「印」字、「章」字的使用,似乎晚了些。所以題目用「璽印鑒賞」,有溯源的含意在。但是,為了行文方便,部分仍然使用較口語化的「印章」二字。這裡,就不再分「鑒賞」和「欣賞」有何差別了。

  談璽印的鑒賞,另一個角度,是拋開不知作者的古代璽印,專以文人的篆刻為主要範圍來說。在這個範圍裡,可以分為四個部分來看:
一是印文。
次是邊款。
三是製鈕。
四是材質。
  分類可以因人而異。但是,這樣排列是從文字所代表的文藝價值與加工的工藝創意評價的。

  為何「印文」排第一,因為印章是以文字為主要的表現媒介,之所以叫作「印章」,它的價值就在於印文,這是居於絕對重要地位的。用圖騰、肖形、花押(元押、藏押)來刻製印章也是有的,不過,脫離了文字範疇,藝術性雖有,在篆刻的領域裡,仍是屬於旁枝別流。
  沒有了印文,印章就單純到只是玩賞製鈕的雕工、或是把玩雞血、芙蓉、田黃等材質的「玩物」而已。所以說,印文是居於決定印章價值,很重要的地位。

  「邊款」次於印文,它是附屬於印章藝術的「附屬品」或「附產品」。
  「附屬」,所以地位偏了些。不過,有些印人在邊款方面,也下了很大的工夫,大大的提高了邊款的藝術性,那是「功不可沒」的,所以有些介紹書,常會提到這些印人的邊款。然而,也許是出於追求豪邁、瀟灑的風格所致,或是附屬品的關係,落款稍覺輕易隨便。但是,不管重不重視,正好都充分的反應了其藝術價值和地位。

  「製鈕」則脫離了文字,屬於工匠之事,從工藝的角度來看,雕刻這門藝術,有它一定的地位,所以鈕工也有價值不菲的一面。然而,就印章本質而論,印材上的雕鑿技術,在印章的實用方面,則偏了些。不過,它畢竟是從人為意識造就出來的「工」,比與生具來的「材質」,多了一個人為的思想和創作。也因如此,「材質」幾乎只剩下與「玩好」劃上等號的印象。

  這裡,要談的「鑒賞」重點是印文。
  欣賞一顆印章,如果沒看到實體,就只是看那顆蓋下來的印拓。這時,略過了材質、鈕工、邊款等問題。很自然的,會直接就印面來探討它的藝術性。這時才是談如何鑒賞。

  鑒賞,可從整體宏觀的角度來看,漸次縮小到微末細節。
  也就是,首先從整體印面的氣勢、風格表現,作感官的對應和精神的探索。
  對應?就是說,面對這樣的風格,你內心的感受,上不上眼?認不認同?這些都有很大的探討空間,特別是不論觀者程度如何,都會試著去評判。這時可能只獲得一個整體印象。就好像人說唐詩與宋詩差別云云,說李白浪漫、杜甫寫實云云。都是把整體印象,轉投成一個具有代表性詞彙。
  這裡舉有關李白、杜甫的評語,並不是相對的要看完一個作者全部的印作,才可以下這樣的結論。而是在一顆印章中,它整體印面所呈現的風格,就是一個印象。並且從這個印象,可以觀察到作者的理念和創作精神。只是,這些都有點兒渺茫,不易揣摩。

  風格既定,退而其次,可以從印面每一個字的布置,來看有無閃失之處,有無偏大或偏小。最重要的,字有沒寫錯?有沒有把不同朝代的字胡亂拼湊?所以總要在於文字本身必須作到「不誇張、不委曲、不妄作。」的三不原則。

  再其次,是字裡的每一筆一畫,有沒搭配的很精確?古人有「一畫失所,如美女眇目」的說法,這形容是再恰當不過了。
  還有筆畫的力道,也是一關。常見印文布置停勻,搭配精確,偏偏就是字的線條欠些味道,所欠的,正是筆力、勁道。

  綜合來說,鑒賞跟創作,有些角度是互通的,只是一個是作者,另一個是觀者而已。印章的鑒賞,重點就從整體印面,下及每一個字,再下及每一筆一畫,如此而已。一般人鑒賞的困難,在於無法深切體會到,哪些字?哪些筆劃?表現失去了應有度數,而這個問題,只能從「多看」去培養眼界。不然,得有個「悟」性才行。

  就拿作詩來說吧,好比整首詩的意思貫串,行間相互照應,本就是一篇絕佳之什,其中哪一句損了味兒?哪一詞引據失當?哪一字形容失了準的?那首優美的詩篇,便有美中不足的感覺。我說璽印鑒賞,也是套用這層意思來談的。印章藝術是以文字為主軸,有些印人喜愛玩索印文之外的「空間」,而忽略了「字」的表現,那是本末倒置了。

  所以,單純對某顆印章說個「好」字,那是籠統的應酬語罷了。仔細看,才會發現很多東西。仔細看,就是鑒賞。

台長: 南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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