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子
由於大台北地區鐵路地下化,板橋火車站由中山路遷至文化路上新站大樓,舊火車站將闢為縣民大道;面臨行政區轉移的板橋,捷運板南線的通車,未來商業活動也將有一定的衝擊…
記得打工的那個暑假,那個下班的黃昏,同事突然說:「跟他道聲再見吧…」。回頭只看見一個老人肩著他的布包和夕陽拖長的影子,蹣跚地走出去;接過那一張火車票,我有些不捨,感覺像是提著半個世紀沉重的記憶,和一些難形喻的惆悵-
也許…再會了!
這個城市曾有一個地方,搭載了幾個歲月的漫漫;有一群人在天橋上叫喊著他們帶來的東西,一種類似游牧民族的生活方式,他們在城市裡奔走,找一些餵養自己的糧草;也許就因為這裡的運輸每天熙攘地穿過了人潮,所以帶來了肥美的商機。這裡曾是一方營養豐富的沼澤,獨特地絭養著許多信仰的民眾;也許你曾經來過,你會發現這個城市有太多我們忽略的空間感受,是因為我們習慣著存在,於是就錯身了…
後來,城市裡偉大的建築師在旁邊築起了摩天商業大樓,把曾經乘風奔馳的列車趕進幽暗的城市地下空間,鐵軌和枕木被一節一節地拆開運往下一個世紀堆積,川流著人群的空橋被狠狠地攔腰折斷,嚇走了那些謀生的販子,也彷彿宣告著昨天的死亡,在一陣慌亂的逃竄中看見另一班子彈列車停靠,電扶梯就像電視裡載著歌星上升的舞台,有人拍著手說:「捷運-是傳說中的捷運!」。
所以,若有一天你想念起那時候的一班列車,也許閉上眼睛還能略微享受自強號的速度和風俗;只是很難在百貨公司商場裡找到熟悉的叫賣曲調了。
…板橋﹍板橋車站到了,下一個停靠站是台北站…
每次在北上的列車裡聽見這樣的廣播,心裡還是會揚起淡淡的希望,我總是輕輕地閉上眼睛等待列車停靠,希望一睜開眼便是那懷念不已的情景,能再聽到那些嘲雜熱鬧的聲音;也許用幾個單薄的銅板換一抹溫柔誠懇的微笑,或者讓自己追逐得幾乎要麻痺的心靈晾曬在這一方世界裡、讓窗子篩進來的風吹拂,像是隻身飛在這個城市的某個空間裡頭-
溫暖而自在。
如果有一天我們早已習慣了高速電梯的輸送和這樣難算計的高度,隔著帷幕玻璃望出去,你希望看見什麼?一個全新的未來,或者被企圖還原的這些那些?
若你在某個有風的日子裡遇見了一列北上停靠的班車,請別訝異-也許是那個念舊的人提起當時的事渲染了空氣;或者只是我們心中都有一列通往過去的回憶列車;也許現在的你和生活追逐的沈累了,可以搭乘這班列車,往熟悉的安穩停靠,下車時請給自己一個更肯定的微笑;
也請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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