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學不會你笑的樣子,只好拿著單眼相機偷偷拍下來,因為不會調光圈拍下來的總有一些模糊的隱晦。
有一天我說想學攝影,你馬上把壓在衣櫥裡的箱子搬出來,我們就像挖寶藏一樣的把一束束的信件翻出來,原來那時候還有這樣復古的聯繫方式啊!一落落的寫上你的名字和地址,貼著3.5元郵票蓋上郵戳,想說的話都在裡頭了,我注意著你的神情,這時候我很清楚…我不擁有你,而你擁有自己絕多的回憶;我也去搬了一個我的箱子,背靠著背瀏覽著同個年代我們的過去。
因為回憶起了,我們便被隔絕;因為時空交錯著,風吹進29樓的窗口,清爽的涼;你從右邊把相機遞給我,在耳邊輕輕吹了口氣,像魔法一般的我們回到這個當下,你仰躺下來正好躺在我的手背上,你說:我們玩一個遊戲,怎樣?挑著眉興致勃勃地笑著。
甚麼遊戲?我也一起躺下來,好把手放在你的肚皮上。
寫情書。你把我另一隻手擺在我的手上。
這麼老套…我邊說邊笑了起來。
這個臨時起義讓我們整整忙了一個休閒午後,我們花了一點時間在傢飾店找了些木板,和工具,你拿著鋸子不熟練地裁切著木版,我就在旁邊像個小助手遞鉗子、鐵釘…之類的;完成了就掛在雙人床的兩邊,我們稱之為『歪七扭八信箱』,看得出來是你的得意之作,雖然對整個空間完全沒有加乘效果,我們躺在床上,聽見第一封信箋掉進去的聲音…
類似鎖匙被打開的聲音,匡啷~
然後我們就這樣睡了,好像醒過來就會被遺忘般的生活,你一個轉身把我摟緊,夢囈般地說聲晚安,燈還亮著,風微微地讓窗簾布搖晃著,影子跳著獨特的舞步,我們的回憶過去了,在轉身不遠的角落,那兩個箱子以後也許會藏進我們的眷念,也許就一直被收藏著。
你醒過來,重重地爬在我的身上,親吻我。
被你擾醒,卻不想搭理你。
我餓了…你咬著我的嘴唇。
把我吃掉吧!我笑了。
我捨不得…你嘟著嘴沾滿了我的口水。
一起穿著拖鞋走到轉角的麵攤,你愛的雲吞和我的陽春麵,幾片豆乾和燙青菜,麵一來你要擺很多辣椒和醋,標準北方人的重口味;你對著老闆娘使了個眼色:一瓶啤酒兩個杯子,謝謝!
是要划酒拳嗎?整個嘻嘻哈哈…
你不會吧?老闆娘看看我擺明了就是挑釁!
他會剪刀、石頭、布啦~你看起來並不得意洋洋;而且很厲害!非得補上這一句。
安捏你害ㄚ…老闆娘的台灣國語,笑起來尾音會像公雞一樣咯咯咯…
所以我們就這麼一整夜,叫了快一手玻璃瓶台啤,最後連老闆娘都來湊一腳,玩得不亦樂乎!這樣的酒是喝不醉的,剛剛好的酒精濃度,嗓們扯得大了點、肢體搖晃遲鈍了些;剛剛好的寬鬆,回家的路上,你突然拉起我的手,一抬頭看見你紅通通的臉,傻傻笑著,我想我一定也是,因為現在…我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啊!
你們兄弟感情那麼好哦?18樓的太太大約用同一個姿勢挽著他的老頭,笑呵呵地在電梯裡。
我們在玩遊戲啦!我急著要鬆開的手,被你緊緊扯著。
是哦!甚麼遊戲啊?她不該打破沙鍋問到底的…
談戀愛啦!你那坦蕩的模樣,我想我一輩子都會那麼牢記著。
ㄚ~男生跟男生哦?她一定被嚇傻了,回頭去跟她的老頭確認。
喝醉了啦!還好老頭夠清醒…
還好電梯在18樓停了,我們還來得及微笑道別。
你說:我愛你。電梯門關上了。
我說:知道了。
你說:我愛你。一動也不動的。
我抬眼看了你:謝謝!
你還是說:我愛你。電梯就這麼往29樓,我知道你想聽我說甚麼…
會的!明天信箱裡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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