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我不知道的曾經。
這天,你簡訊裡說:鴿子飛走了,好像該歡喜的卻覺得落寞。
一整個下午我在會議的空隙裡恍神地想著你,想著也許總是得在意識到失去了我們才學會珍惜,想著我們所懂得的未來也只不過是依循著記憶的軌跡安排的合理情節,當然…會有所謂的期待,但那也只不過說明了我們都需要依賴感情些的什麼?豐富或彌平了些在感情上失卻的遺憾,所以,我們都是平凡的,因為那樣的平凡就縱由生命操控著…
晚上…一起吃飯嗎?你問。
去小鹿那吧!好久不見了。
那好,晚上見。
熄了煙,我陷在一種孤獨的強烈裡頭,不知道為了什麼?不知道自己終究要往那個出口…想起你的聲音那更讓我恍惚著,我曾經認為生命中已經預備好了所有提供我享受,那些值得揮霍的年輕我作了什麼?對於我們之間我索取著,或者是沒有平衡對等的,我們的身體裡有兩個不同的靈魂,沒有人確保也從來都不該有人確保,就像在便利商店裡我們拿走了一個物品必須支付相等價值去交換,我也許該感謝你的坦白,因為我們都只是為自己找到一個救贖,好讓從前的過去了,讓現在的能接續著往前。
可是我不知道我該往哪走了?
可是你知道我開始恐懼29樓的稀薄空氣,幾乎要窒息了;我無法原諒我的恐懼憎恨厭惡極了…
因為遲到了我匆忙趕路,凱翔的電話問:在哪?
正往你那的路上。這城市的冬天是冷冽的。
想吃什麼?我幫你先準備。
都可以…我在公園的長椅坐下,點了根煙。
突然沒有往前的勇氣了,將近半年的生活我們各自張揚著,許多時候我們等待誰先提示下一步的前往,背負著沈重的那些所謂的感情困頓窒礙地移動,我得坦白每次往你靠近的時候總得調整好了呼吸,你知道愛只需要下個決定,但不愛卻需要比一輩子還來得長的時間,準備好了遺忘就就不能從容地和你靠近,我總是想著如果我們只是朋友也許關於這樣的事件我們都還能從容地給一些安慰或什麼其他的,人一旦在感情上牽扯了什麼?沈重地就負擔了…我也總是疑惑如果沒有這一層感情的負荷,我們終究能去到哪裡?
你知道我幾乎要瓦解的,是全然的恐懼。
青樹…不是要去店裡?怎麼一個人坐著?小鹿的影子擋住了光。
小鹿學長…
還不習慣是吧?他在我身旁坐下來。
我還是學不會當他的朋友。
你想當他的什麼?他看著我,這讓我幾乎要崩潰了;我無法面對這樣的自己…
青樹,你離開的隔天宥呈來找我,我問他是不是真的要跟那個男孩在一起,他告訴我他沒辦法,他說他只是害怕…
他害怕嗎?
是的!他害怕到最後你還是要推開他,你還是決定自己一個人。
決定自己一個人…我沒辦法一個人了。
那好…走吧!大家都等著你。他站起來,往前走著。
我能嗎?
他停下來:你想要的就沒有能不能的問題了。他回過頭,微笑。
我能嗎?
青樹,凱翔說你總是把幸福推開,是嗎?
幸福不是我的享受。
那就當成是生活吧!是你該得的。
是罷!如果享受是一種奢侈的富有,那麼該得用一種生活去包含他,跟在小鹿身後我突然不那麼害怕了,如果幸福對我中就是一種負擔,那麼該得有一種全然的方式去相信、去實踐;因為幸福是一種夢想,遙不可及的距離,那麼…如果那只不過是生活的一種形式,也許坦然些。
迷路了嗎?早知道去接你的!你站起來,隆重的。
放心吧!我在回來的路上拎著了。小鹿和凱翔簡單的擁抱。
快吃罷!餓壞了。你把刀叉遞給我,微笑著。
謝謝。
謝什麼?應該的。你的眼裡有一種我從未經歷過的…
週末打算怎麼過?凱翔端著酒杯,匡啷地敲著我的。
說好去宜蘭…記得嗎?你的語氣裡有一種捍衛,一些確認。
去宜蘭,飯店定好了嗎?凱翔揚著嘴角。
都定了!車也租好了。你說。
幾張床?凱翔笑了。
一張…你看了我,就定不到兩張單人床的房間了…搔搔頭,笑著。
正好!我和小鹿也去宜蘭,青樹來跟我睡吧!凱翔把蔬菜擺到我的盤子裡。
我可不跟宥呈睡同一張床!小鹿端著酒,也笑著。
讓青樹自己選吧!凱翔的提議。
我…那的確是難為的,在我的心中始終有一道跨越不過的圍牆,即便我們都清楚著,我總是隆重地運作著這些關係,絲毫不能鬆懈地,幾乎要把自己綑綁的規範著,但那終究讓我們去到哪裡?我總是慌張地,也總是心口不一地逞強著。
青樹和我睡。你的決定,強烈而溫暖地。
你可還是個罪人,除非青樹原諒了?青樹…你說呢?小鹿可總是個公平的裁決者。
能給我些時間嗎?…我是說宥呈其實也沒有對不起什麼?是我自己的問題,我知道。
兩個人有那麼多需要考慮的嗎?凱翔是耐不住性子的。
我願意!反正我只愛青樹,等多久我都無所謂!你說了不只一次這樣的話了吧…
對不起!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成為一個值得被愛的人…眼淚是最真實的,我的確從來不曾擁有過,那愛是遙不可及的期盼。我的確是一個總是把愛推開的人罷!活著終究只是慌亂地…我想我不是個聰明伶俐的人,總不能流暢地在生命中享受些什麼?!
青樹是個太過於懂事的孩子…小鹿摸摸我的頭。
懂事…不好嗎?我只是預留了空間,給感情,給所有一切碰觸,當然,也給所愛的人預備了所有的權力;我只是疑惑…對自己我給了什麼?
我愛青樹…我一直深愛的、害怕失去的,我所冀望的就只有青樹。你說話的樣子,我幾乎要記住一輩子了。
我能嗎?我只是這樣疑惑著…
能不能現在也說不定,只是…願意試試看嗎?跟這個男人?!小鹿看著我。
我願意!我會努力!你急迫地。
沒問你呢!青樹??小鹿的眼神裡有一種我從未經歷過的堅沈。
我沒那麼好…不值得你努力的!我的眼淚幾乎沒有盡頭了,我知道我所害怕的是愛終究無法填補我的缺陷,我的自卑。
青樹!我真不明白你哪裡不好?從小就是個品學兼優的孩子,懂事得不像話,你到底覺得哪裡不夠好啊?凱翔幾乎要失去耐性了。
我夠好嗎?夠好為什麼爸爸會拋下我和媽媽?為什麼媽媽一聲不響地就離開了?在他們眼中我值得被愛嗎?如果是為什麼讓我孤單一個人,我很努力懂事,不讓他們擔心、不惹麻煩,只是害怕最後還是會被丟下來…我知道那些懂事成熟其實只不過是偽裝的,因為恐懼而強裝的終究會被剝奪,從很小的時候我就已經決定了我是一個不能擁有愛的人…
是的!我問了一個我這一輩子都想得到答案的問題。
天…你怎麼會這樣想?凱翔把我緊緊抱著;小時候我和你特別好,謝媽媽總是問我:你會一輩子當我們家青樹的朋友吧?她說:這個家能給他的溫暖很少,如果有個人願意照顧他就好了。她總是說:我們這輩子虧待他的太多,如果他是個會埋怨的孩子該有多好…我還想抱著他哄他睡覺呢!
我媽…我幾乎要崩潰了,那些我所來不及知道的,我以為我必須得那樣堅決地保護著。
有一次表演結束,你媽到後台來拿了一個薪水袋,他跟我說:謝謝你和我的青樹作朋友,他說起你們總是笑著的,我就知道我的青樹很幸福,謝謝你們!照顧我的青樹。你把我的手握著。
你知道了吧?我們的表演那能湊出那個數,我們原來還擔心著下學期你的學費沒著落了…小鹿的眼淚,我從沒看見過的。
我那時候就決定了要一輩子看護你的幸福,凱翔說。
青樹,你相信你可以幸福嗎?不論過去如何?現在,你願意相信嗎?你總是說人生就是一個選擇,現在你選擇什麼?
幸福。我所期盼著的。
快吃罷!你笑了。
快吃吧!青樹是我們的寶貝。凱翔也笑了。
下次宥呈再欺負你,我會不留情的再扁他一頓,小鹿磨著拳頭。
可別…上次住院兩天,可也讓我徹底覺悟了。你說。
對不起…都是我害的!我的抱歉。
不要緊,我該打…
凱翔,看起來我們該退場了,接下來是小倆口時間了。小鹿拉著凱翔的手站起來。
可得再給一瓶酒,青樹醉了比較好擺平…你說話的樣子正好有我迷戀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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