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良著作集 作家總是喜歡編織一個文中世界，來自我陶醉一番。故事、小說，是人生「憶、夢、幻」的呈現——是在滿足自我。無論文中，發生什麼事——讀者朋友，總是當故事、當小說看的嘛！看了，當作看戲、當作消遣，也就好了！阿文是在‥「自得其樂、自我陶醉」——但把這個美夢，也讓大家一同分享，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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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林惜－048

自嚴師父‥
　　阿文的么弟〈金輝〉，外號叫〈金龜〉，在讀國小六年級的時候，班上有個女同學，叫作〈張曼君〉，外號叫作〈女暴君〉，總喜歡帶領幾個女生，大鬥（大鬧）〈金龜〉，每天，都想一些‥「惡話、毒話、狠話、髒話」，來罵〈金龜〉。
　　金輝很是困擾，不知如何是好。
　　阿文笑道‥
「你就拿個簿子，把她們罵你的話，給記錄下來吧！
　以後，每天早上，一見到她，你就先問她‥
　『嗨！早啊！今天，有沒有想到什麼，新鮮的話，要來罵我的啊？』
　她要罵了，你就‥『裝得很慎重的樣子』，把她的話，給記錄下來。
　連續問她一個星期、一個月看看！
　要是之前『罵過的』，你就翻翻簿子，說‥
　『嘿！妳這句，某月某日，罵過啦！想句新的吧！』
　她要是問‥『你抄下來，幹什麼？』
　你就說‥『我覺得‥妳罵我的話，真是罵得很精采、很漂亮、很有意思——
　我要把它抄下來，以後要罵人，就可以拿出來參考參考！
　要是能夠收集很多，還可以出版一本《女暴君語錄》呢！
　〈女暴君〉口述、〈金龜〉筆錄——所以‥妳要罵，就盡量罵吧！
　還有‥請妳每天，換點新鮮的，最好不要重複啦！
　這樣，我才有新的語句，可以作筆錄！謝謝妳啦！』
　你就這麼，試試看吧！」
　　呵呵呵！不到幾天，那個〈女暴君〉，也就「甘拜下風」了。
　
　　阿文家附近，有間「慈岩宮」，來了許多野狗。
　　阿文一經過，牠們就會衝出來，狂吠不止。其中，有隻像狼狗的（阿文給牠取了個「臺語」的名字叫〈惡狼〉），吠得特別兇，總是裝腔作勢的，要咬人的樣子——廟裡的人，每每都要跑出來制止，大罵牠一番。
　　阿文總是說‥「沒關係啦！我才不會跟牠計較呢！我也不會怕牠的啦！狗嘛！就是要看門顧家，『狗吠陌生人』，這很正常啦！我對牠來說，是個『陌生人』，跟牠還很陌生，牠當然會吠我啦！等以後熟了，牠就不會吠啦！」
　　後來，廟裡又來了一隻新狗，便時常遭〈惡狼〉欺負；惡狼每每對牠狂吠，把牠給嚇得躲得遠遠的；惡狼吃東西時，就要搶牠的，牠也沒奈何——廟公的兒子，每每都要護著，那隻新來的狗。
　　阿文便說‥「沒關係啦！狗嘛！『狗吠陌生狗』，這很正常啦！牠對牠來說，是隻『陌生狗』，跟牠還很陌生，牠當然會吠牠啦！等以後，兩個熟了，牠就不會吠啦！」
　　阿文也時而跟〈惡狼〉說‥「你啊你！也不過是比牠，早先來了一陣子罷了！牠比你後來，你就欺負牠，真是可悲啊！也不想想‥你們都是『流浪的烏狗兄——同是天涯淪落狗』，為什麼，要欺負牠呢？」
　　現在，牠們想是「熟了」，所以‥牠就不會吠牠了，吃東西，也不會搶牠的。
　
　　「狗看到陌生人、陌生狗」——會吠，是「很正常」的嘛！
人有「人格」的，人要跟狗計較，跟「狗」，一般見識，豈不是把自己降格，變成一隻狗嗎？
被狗吠了，難道也要向狗，吠回來嗎？
被狗咬了，難道也要向狗，咬回來嗎？
那不是把自己，也變成一隻狗了嗎？
人要跟狗計較，就表示這人‥「太沒風度、太沒器量、太沒修養」了！
就算是狗要跟狗計較，也會有損「狗格」的呀！
　
　　阿文覺得‥
「忍辱，不是『只會忍』就好，『忍』是一種『過程』、一種『手段』，
　而不是一種『結果』、一種『目的』。」
　　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
　　一時「不忍」，也就會壞事、亂事。
　　先德謂‥「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忍」，簡單的說，就是「沉得住氣」，忍是為「緩兵之計」，使彼此更有空間、更有時間，去「設法」解決問題——
忍了之後，當進而‥「運用理智，去處理事情；學習幽默，去化解僵局。」
　　不要光在背後，自己「生悶氣」啦！但問問自己‥「下次再遇到這種情形，我當如何面對？　如何處理？　如何化解？　會比較好、比較漂亮呢？」
　　「忍辱」若只是會「壓抑情緒」，那麼‥只會傷害自己的身心；壓抑不住了，就去傷害別人，然後，又被別人傷害……
於是就‥「彼此影響——惡性循環；互相折磨——兩敗俱傷。」
　
　　下次，她要再「指桑罵槐」的話——
　　那妳就猶如跟人對話般的，自語道‥
「沒關係啦！狗嘛！『狗吠陌生人、狗吠陌生狗』，這是很正常的啦！
　彼此還陌生，牠當然會吠啦！沒關係！等以後熟了，牠就不會吠啦！」
　　或是哪天，要出去時，就問她說‥「嗨！妳今天，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的？　現在就快說一說吧！　我今天，要出去，妳現在不說，今天可就沒機會了喔！」
　　這種話，對於那些「小人」，想是只會加深、加重他的怨恨，乃至於‥遭其「暗箭」所傷。
　　那麼，就用「溫和」一點的方法吧！　運用一些「寓言故事」——
借事以喻之，也是個好法子。
　
　　阿文就來編一個故事吧！
　　先出去散步散步，順便想一想……
　　有兩隻鸚鵡，一隻名叫〈善學〉、一隻名叫〈善應〉，牠們常一起飛到寺裡覓食，每每會聽到師父在唸經、說法；還有‥聽到鄰處的公園裡，一群三姑六婆，在那裡蜚長道短，或是在吵架的話。
　　〈善學〉覺得‥師父唸經、說法，比較好聽，也就學了一堆經句。
　　〈善應〉卻覺得‥那些三姑六婆的話，比較有意思，也就學了一大堆‥罵人的話、不好的話、批評人的話……
　　過了一段日子——
　　〈善學〉不知不覺的，開口就會唸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苦厄……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聽到的人，都覺得很不可思議，於是‥就紛紛丟一些食物給牠吃。
　　〈善應〉不知不覺的，開口就會唸道‥「三八查娒！三八查娒！𤞚仔！𤞚仔！你去死死的好啦！你去死死的好啦！……」　（查娒‥女人。　𤞚仔‥瘋子。）
　　聽到的人，都很生氣，每每拿石頭丟牠、拿彈弓射牠，把牠給嚇得魂飛魄散。
　
　　身在佛寺，出家學佛，豈不知習佛道法、循佛道跡呢？　而學凡夫俗女‥打情罵俏、蜚長流短、毀謗批評、惡語妄言、嘮叼雜唸……其愚何異鸚鵡〈善應〉呢？
　
　　潘文良偈曰‥「學者別善惡，好壞當慎擇，行正得福樂、為非招禍厄。」
　
　　當她在場的時候，妳就跟別人說說，阿文這個「寓言故事」吧！　讓她也能夠聽到，看看會不會‥因之「省覺而覺醒」。
　　然後，妳再私下跟她說‥
「一個內心祥和、快樂的人，是不會到處想『為難』別人的！
　妳心裡，有什麼事，讓妳苦惱著呢？　願意跟我談談嗎？」
　　一個人，老是抱怨、嘮叼、雜唸、責怪……為難別人，其內心，必是空虛、煩惱、無助的，他其實更需要的是‥別人的關懷與注意——只是，他為了「保護自己」，卻「戴起面具——偽裝自己；穿起冑甲——武裝自己」罷了！
　　若能夠去「諒解、包容」她，給予「關懷、注意」，當能卸下她的「面具」與「冑甲」，如是方能‥「化解」彼此的「芥蒂」。
　
　　阿文有話說‥
「看心理醫師，還要花錢；別人的『批評』，是免費的鍼砭——
　寬心接受批評，並且反省，才能使自己，有所『改進』。」
　　如果有「錄音機」，那麼‥就把她的話給錄下來吧！
　　「批評」，如果是「對的」，那自己就當「反省～改進」，則對自己有幫助。
　　要是「惡意的批評」（毀謗、攻訐、刁難等），當時在聽，可能很不舒服，不過‥再從「錄音機」裡聽到時，包準妳會覺得很好笑——那麼‥就當正在說的人，是一台「錄音機」吧！　它正在播放‥「不好的話」。
　　要不然，下次，對方再妳面前說是非時，那就跟對方說‥
「妳說的，也有其是處啦！（當然‥也有其『不是』之處。）
　那麼‥妳覺得我該怎麼做，會比較好呢？」
　　她要說出「意見」。
　　那就跟她說‥「是嘔！是這樣的啊!?　謝謝妳的意見啦！」
　　說不說、怎麼說——在她也！聽不聽、怎麼做——在己也！
　
　　有個小朋友，跟阿文說‥「你好醜喔！」
　　阿文就說‥「是啊！我好醜喔！『我很醜——不過我很聰明』，耶……那妳告訴我‥我哪裡醜啊？　那妳覺得‥我要怎樣，才可以變得帥一點呢？」
　　有的，就不知如何回答了；有的，還像是很「內行」似的，「指導」一番——頭髮要怎樣弄、衣服要怎麼穿。
　　阿文聽了之後，就說‥「是嘔！這樣，就真的會帥了嗎？　真的啊！那謝謝妳啦！謝謝妳的指教！　妳很有見解，以後可以當‥『美容大師』哦！」
　　阿文沒氣好生，而她也聽得很樂呢！
　　自己「醜不醜」，「自知自覺」嘛！要是「在意」別人的「批評」，心裡因此就難過、氣忿，那是在「自討苦吃」呀！
　　阿文的體會是‥
「人，當然是可以怨恨啦！因為‥有些人，實在很令人怨恨——
　只是‥怨恨對自己，有什麼好處呢？　對別人，又有什麼害處呢？
　自己怨恨死了，別人也好好的。
　若因怨恨，而想害人，那麼‥就會害人害己！
　而心有怨恨，就算不害人，也已先害己了啦！
　心有怨恨，就會使自己‥苦惱一整天、難過一輩子哪！
　還是學著‥『諒解、寬容』吧！」
　
　　阿文有偈道‥
「吞下一口氣，然後放個屁，開口笑嘻嘻‥忍辱波羅蜜！」
　　吞下的氣，可別積在肚子裡呀！要不然，就會變成「怨氣」；「埋怨」多了，肚子會發脹，會危害到身心；而要是忍不住「抱怨」，就會危害到，彼此的人際關係——但能「放個屁」，把氣給排出來，也就沒事啦！
　　不過，要放屁，可別對著別人喔！　還有‥「公共場所，禁止放屁」喔！
　
　　突然，想到一個‥有關於「屁」的故事。
　　阿文過去，當「圖書業務」時，有次到「南京東路．鴻源百貨」的八樓去查書——
　　搭電梯時，突然有人放屁。
　　一群人，擠在電梯裡，「氣氛」已經夠難受了，竟然還有人放屁，可真教人受不了啊！
　　阿文從電梯裡的鏡子中，看到一個個「難有難色」，於是開口便說‥
「啊！真是謝謝你啊！這下子，蚊子都薰暈了呢！」（阿文的外號叫〈蚊子〉。）
　　不知怎的，電梯裡的人，突然就全都大笑了起來……
　　阿文查完書，搭電梯下樓時，正好搭到同一部電梯。
　　那個「電梯小姐」，看到阿文，竟然就‥「哼哼哼哼哼……」的笑了起來。
　　阿文也跟她‥「嘿嘿嘿嘿嘿……」的笑。
　　其他人，聽得「莫名其妙」的。
　　阿文就指著她，問道‥「妳吼!?」
　　她搖了搖頭，摀著嘴直笑——笑到一樓還在笑。
　　阿文等電梯門開了，就跟她揮揮手說‥「再見啦！」
　　她也揮了揮手——還在笑。
　
　　看來，「幽默」與「笑」，真是化解‥「不好氣氛」時的法寶啊！
　　多「動動腦」吧！
　　　　　　　　　　　　　　　　　　阿文
　　　　　　　　　　　　　　　　　　　(86)1997.10.07.二　10:00:05　
　
　˙無量劫來無量佛，我曾面對曾錯過；
　　如今又值佛出世，何事怎堪在蹉跎？
　　　　　　　　　　　　　　　　——潘文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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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整修，首舖於「新聞台」。2023.09.20.三　00:00:01
◎潘文良《魚雁千里共今緣》林惜_048。1997.10.07.二　10: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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