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良著作集 作家總是喜歡編織一個文中世界，來自我陶醉一番。故事、小說，是人生「憶、夢、幻」的呈現——是在滿足自我。無論文中，發生什麼事——讀者朋友，總是當故事、當小說看的嘛！看了，當作看戲、當作消遣，也就好了！阿文是在‥「自得其樂、自我陶醉」——但把這個美夢，也讓大家一同分享，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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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林惜－042

阿惜姐‥
　　今天，是姑丈出殯的日子……
　　姑丈的四個兒子（還有一個女兒），其間，為了喪事的風風雨雨，也該告一段落了吧!?
　　姑丈算是入贅的，然後「抽豬母稅」，於是‥四個兒子，兩般姓……兄弟之間，不太和睦……
　　想想‥「女人」，也實在是‥可悲又可笑——女人一旦出嫁，則生活重心，就全在夫家；若是不跟公婆住，於是‥生活的重心，就在丈夫、孩子身上……
（因為‥在娘家的「地位」沒了，也只能「靠丈夫、靠孩子」嘛！）
　　四個媳婦，來自四個不同的家庭，各自為自己的丈夫、孩子著想（有好吃的，就趕緊舀啊裝的，要留給先生、孩子吃）；為自己的丈夫、孩子好；為自己丈夫、孩子的利益打算——一切，為丈夫的立場說話。
　　女人，果真是「善嫉多疑」耶!?　說東又說西，跟這個在一起時，就說那個；跟那個在一起時，就說這個……總是有話說（說好說壞）……
阿文聽在耳裡，也只能搖頭笑嘆世人——「痴」了。
　　男人嘛！想是以為‥「聽娒喙——大富貴」吧!?　耳根子就是軟，也就不顧‥「同胞——手足情深」‥吵嘴、鬧意見、鬥氣……　（娒‥妻子。）
　　而姑媽呢！只要說一句話，這個媳婦、那個媳婦，都會「為她好」，「勸」她（閉嘴、別管事）‥「別煩惱那麼多，做個『閑人』就好！妳說的，人家喜歡聽就好；不喜歡聽，妳就顧人怨……何況，妳要管也管不了。」
　　姑媽真是‥可憐又無奈也！（沒「說話」的權利——老人變小孩，小孩「有耳無喙」，老人也是「有耳無喙」也！　大人不讓小孩講話，所以‥小孩長大了，便「報復」老人——不讓老人講話也！所以‥為人父母者，要學聰明一點‥尊重孩子，給孩子自由；孩子有說話的權利，要傾聽孩子說話——免得孩子跟大人說‥「你會老，我會大——你現在欺負我，等你老了，我就欺負你！」 　呵呵！阿文但觀大人，都在「大人欺負小孩」，所以‥等小孩長大了，便欺負老人。）
　　姑媽為了「公平」起見，今後，也將「遊行」於四個孩子的家‥這裡住一個月、那裡住一個月——處處家，處處不是家。
　　…………
　
　　阿文靜觀人生世間，只有這麼個，「十六個字」的感觸‥
「彼此影響‥惡性循環——互相折磨‥兩敗俱傷」是也！
　　人人心中，皆有一股「怨氣」，怨自己、怨別人，怨來怨去‥自己不高興，別人也不高興；有如「石磨空磨」‥磨自己、磨別人，磨來磨去——兩相俱損矣！
　　呵呵！世事說不完啦！是非也扯不清，多說無益！
　　阿文但作一偈曰‥
「心平多甘願、氣和少埋怨。安分無過患、守己有青天。」
　　一個人，要是不知自省、不知自律、不知自重、不知自愛、不知自治、不知自淨……便會惱害別人，又使別人來惱害自己，如是‥惡性循理——互相折磨，一起在苦海裡浮沉。
　
　　當知‥
「他人要苦，就讓他去苦吧！
　若我也跟著他人苦，那是無濟於他人，也無益於自己啊！」
　　不必急於想改變別人（渡人），想要讓別人能「離苦得樂」，要是他還沒「苦夠」的話，其厭離心，是不會強烈的，猶不會想要離苦得樂、不肯離苦得樂——
就像債尚未還完一樣，要跑也跑不了；等債還完了，自然就會走的——
若自己還不能離苦得樂，還想令人離苦得樂，那是無濟於他人，也無益於自己的。
　
　　佛家所謂‥「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先渡眾生後成佛。」
　　阿文覺得‥如果說是「想使眾生先成佛——自己再成佛」，這便是「錯誤的知見」；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自己（還）不想成佛，如何教人成佛呢？
　　成佛是怎麼個境界，自己都還未親嘗，如何「如實」地，告訴別人呢？　豈非有如描述「烏托邦」一樣？
　　譬如‥遊覽公司的新進職員，自己還沒到「大陸」過，卻要極力地，「推銷」大陸旅遊，告訴人家‥大陸如何風景好、如何好玩、小吃如何好吃……　說的雖沒錯，但是‥就像「隔靴搔癢」一樣，搔了半天，也難以解癢。（有些事，可以觀想得知，譬如「壞事」，像殺人、吸毒者，則不必非得去「嘗試」才行；有些事，則需「親證」，譬如‥飽的感覺、暖的感覺、快樂的感覺。）
　　譬如‥有一郎中，賣各式各樣的藥，拿起一瓶「生髮劑」，向人推銷，大吹特吹，說「生髮劑」如何如何有效，結果‥一陣強風吹來，把他的「假髮」，給吹掉了——原來‥他是個禿頭。　生髮劑，如果有效，自己就不會是禿頭了。
如是，觀眾也就沒有一個會「信服」的，誰也不肯向他買「生髮劑」了。
　　由來，佛都是‥「先成佛，後渡眾生」的——未成佛，便無法渡眾生成佛。
菩薩，也只能渡人成菩薩，無法渡人成佛——只有成佛，才能渡人成佛啊！
（其實‥人是「自性自渡」的，菩薩只能渡人為菩薩，但人能「自渡成佛」也！）
譬如‥學校的老師，會的能教，不會的，也就沒能教啊！
所以‥老師自己，也要學習、也要進步啊！
　
　　是故‥「先渡眾生後成佛」，無所是處；自己未成佛，未到佛的境界，要把眾生，渡到哪去呢？　能把眾生，渡到哪去呢？
　　所幸‥學習、修行是個人的事，所謂‥
「師父引進門，修行看個人——各人吃，各人飽；各人修，各人得。」
學老大～當老大；學老闆～當老闆；學老師～當老師；
學菩薩～當菩薩；學佛～當佛——學佛，才能成佛啊！
　　所以說‥要有師父，發願‥「先渡眾生後成佛」，而弟子「不學師父」，而「學佛」，那麼‥弟子，就比師父先成佛——所以說‥當師父的，要聰明一點，要告訴弟子說‥「你們要『學佛』，而不要『學師父』啊！」
於是‥弟子們都成佛了，師父才成佛，果然是‥「先渡眾生後成佛」也！
　　所以說‥弟子要聰明一點‥「要學佛，不要學師父」，因為‥有的師父，自己猶不能成佛，正好拿「先渡眾生後成佛」，來做藉口；自己不能成佛，就說‥「我是發願‥『先渡眾生後成佛』的——眾生不成佛，我就誓不成佛！眾生都未成佛，我怎麼能成佛呢？」
　　是故‥自己猶在世欲中打滾，教人要捨離世欲——無所是處也！
　　自己猶為生活，憂悲惱苦，教人不要憂悲惱苦——無所是處也！
　　豈有‥「自己窮得要命，還告訴人家，如何如何，才能發財」的呢？
　　臺諺云‥「家己負金斗甕，佫替人看風水。」
　
　　有一禿子，深為禿頭所苦，得知某一神醫，能醫疑難雜症，於是便前去求助。
　　神醫就是搖頭不肯。
　　禿子說‥「你是神醫，一定有辦法醫治禿頭的，不管花再多錢，我也願意。」
　　神醫最後沒辦法，只好脫下自己的假髮，不耐的說‥
「人們稱我為神醫，但我只道‥我並非神醫——
　如果‥我有辦法治禿頭，我早就把自己的禿頭，給治好了……
　你快走吧！別再煩我了！」
　
　　是故‥「好自為之‥好——自為之」啊！
　　別人不想好，就讓他自己去不好吧！等到他想好了，就會好的。
　　別人不好，也跟著他不好，那是‥無濟於人、無益於己的啊！
　　「自立自強」吧！
　　「自立，才能立人；自強，才能強人」啊！
　　　　　　　　　　　　　　　　　　阿文
　　　　　　　　　　　　　　　　　　　　(85)1996.06.10.一　22:10:19
　
■臺語註解
【抽豬母稅】
　　ㄊㄧㄨ├　ㄉㄧ├　ㆠㄜ　ㄙㄨㆤ└(漳)∥ㄊㄧㄨ├　ㄉㄨ├　ㆠㄨ　ㄙㆤ└((泉)
　　thiu1~7 ti1~7 bor2~1 sue3(漳)∥thiu1~7 tu1~7 bu2~1 se3((泉)
　①農家將母豬，借予佃農，或他人飼養，直到母豬生小豬時，可取回部分的小豬，當作自己的報酬。
　②入贅的男子，約定由一個，或多個兒子「從母姓」，為女方繼嗣。有時，非入贅男子，只是「女方無兄弟、女方兄弟無子」，甚至只是「女方家中，需要較多男丁，負責祭祖」等，也會有過繼母系的情形。
【聽娒喙，大富貴。】
　　ㄊㄧㆩ├　ㆠㆦ　ㄘㄨㄧ└　，　ㄉㄨㄚ└　ㄏㄨˋ　ㄍㄨㄧ└　。
　　thiann1~7 boo2~1 tshui3, tua7~3 hu3~2 kui3 。
　⊕聽太太的話，能大富大貴。　期勉做丈夫的，要適時尊重、接納妻子的意見，必可避免發生爭吵。
【家己負金斗甕，佫替人看風水。】
　　ㄍㄚ├　ㄍㄧ└　ㄆㆮ└　ㄍㄧㆬ├　ㄉㄠ　ㄤ└　，　
　　ㄍㄜˋ　ㄊㆤˋ　ㄌㄤˊ　ㄎㄨㆩˋ　ㄏㆲ├　ㄙㄨㄧˋ　。(漳)∥
　　ㄍㄚ├　ㄍㄧ└　ㄆㆮ└　ㄍㄧㆬ├　ㄉㄠ　ㄤ└　，　
　　ㄍㄜˋ　ㄊㄨㆤˋ　ㄌㄤˊ　ㄎㄨㆩˋ　ㄏㆲ├　ㄙㄨㄧˋ　。(泉)
　　Ka1~7 ki7~3 phainn7~3 kim1~7 tau2~1 ang3,
　　korh4~2 the3~2 lang5 khuann3~2 hong1~7 sui2.(漳)∥
　　Ka1~7 ki7~3 phainn7~3 kim1~7 tau2~1 ang3,
　　korh4~2 thue3~2 lang5 khuann3~2 hong1~7 sui2.(泉)
　⊕自己都還背著祖先的骨灰罈，卻還在為他人，尋找風水寶地。
　　比喻同樣的事情，自己的，都還沒解決，哪有能力，顧及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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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整修，首舖於「新聞台」。2023.09.14.四　00:00:01
◎潘文良《魚雁千里共今緣》林惜_042。1996.06.10.一　22: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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