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良著作集＞勵益品＞魚雁千里共今緣＞陳麗玉_109
▼給阿文‥109.1
阿文‥
這時候，你睡了嗎？
今天，阿助跟翁嘉偉來家裡，怪可憐的，只能請他們看電視；難得‥翁嘉偉，來一趟「台中」，以為慧姿，會一同過來吧!? 事後才曉得‥他們沒有找她。
嘉偉提議，去廟裡一趟（還願），然後去餵魚。
說也奇怪，麗玉竟然會拒絕。
那些地方，以前麗玉都會去的，哪管只有自己一人；也許是人多了，就沒有意願吧!? 畢竟‥還是喜歡靜靜地看魚，而不會因顧慮身旁的太多，失去了看魚的樂趣。
家裡多了一隻養在玻璃罐的魚，大概是母親帶回來的（沒問）。
總有個想法‥如果可以的話，把牠放到魚池裡，因為，總覺得‥牠的空間，好小好小；或者，幫牠換個大一些的新家，放入一些海澡，不知道‥這樣子，是不是比較像魚的家？
從早上九點，到下午六點，麗玉只是跟著他們，一同盯著電視，這也大概是今天，看最久的節目了；以前，剛開始，小真會過來坐坐，可是‥這幾回，已經沒有見她跟著來了，倒是很佩服阿助——
小真想是覺得無聊了吧!?
像嘉偉說的‥「難得過來，都不帶我去逛逛，好無聊！」
也許是時機不對吧!? 麗玉今天，只想留在家裡，還真不曉得‥他們還會想再來家裡嗎？ （過來家裡，看電視！）
把蠟燭吹熄了！晚安！
麗玉
(84)1995.05.22.一 01:30:55
▼給阿文‥109.2
阿文‥
當一個人，隔天再看看，昨晚他所寫的東西，竟然接連數次，都是毫不猶豫的‥撕掉作廢時，他該怎麼看自己、怎麼來面對自己？
這陣子的自己，似乎又回到那段‥「偷喝酒」的日子裡去了，只是如今，不再「藉酒」罷了！ 有人在關卡處，可以重新找到目標，而麗玉呢？……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究竟是哪一點，突破不了？日子怎麼成了這模樣？ 好苦、好累、好倦似的……
多麼希望‥「離職」（這是一個起點），不是一種念頭，而是一項實，際的行動？ 狠狠的閉上眼，給自己一個‥「只有自己」的時空，哪怕只是‥靜靜的靠在樹下，閉上了眼……哪怕只是這樣子……
像一個十足的老者，在走了許多的路之後，只渴望‥擁有一片，小小的土地，坐下休息；只盼望‥擁有一段，可以不再匆忙趕路的時刻來臨。
「又煩、又亂；又似乎有一種出奇的平靜」，這樣的感覺，同時存在，是否矛盾呢？ 但這確實是‥近日的心情了。
晚安！ 這恐怕是‥唯一，每天記得跟阿文說的兩個字了。
麗玉
(84)1995.05.23.二 23:02:01
▼給阿文‥109.3
阿文‥
熄了燈，準備入睡，卻還覺得‥該給你寫信。
似乎世界，就只剩下阿文，聽得到麗玉的聲音……這樣的心情，也悲哀、也幸福。
昨天（星期六）下午，因腰疼得實在坐不住，於是提早了一小時下班（否則，要等到七點左右，才能回家，因近日一些人員要上課，為八月分的產品品質認證做準備）。
換下制服，不到五分鐘——
小妹（休息）扶著媽；小弟（下午剛回來）則舉著手，拿著點滴進門；彬仔好像也看出外婆，身體不舒服，乖乖的不吵，又是看著吊著點滴，又是看著他外婆手上的針。
坐在床邊，看著閉上了眼、被攙扶著入門的母親……
前晚（星期五）——
她才說‥「想再唸書，否則‥一樣辛苦工作，薪水總是比人少……」
且不去看，這事的種種，光想床邊、眼前的人的模樣，那事怎堪再提？
「唸夜校」，麗玉曾是過來人，好玩嗎？
連小妹都告訴母親‥「妳瘋了！那很累耶！」
但是‥母親是不怕的，為了這個家，她一向是如此的。
面對菩薩、面對死去的父親，麗玉竟然不知如何，向其開口……
究竟‥麗玉能怎麼做呢？ 給了我們一切的母親，麗玉能給她什麼呢？
麗玉
(84)1995.05.29.一 00:20:23
△給麗玉－109
麗玉‥
在這炎炎的天氣裡，談談有關「雨」的事吧！或許能帶來一絲清涼意也！
「民國八十四年五月十八日星期四」，天下著雨——
阿文一時心起，便入林去採木耳，雖雨落淋漓、嵐氣瀰漫、水濕衣衫，又有點冷，卻也不覺難受；佇觀山下街道上，猶見車來人往，宛如水流蟻行……
阿文一時心起，但作詩道‥
「人忙忙什麼？我閑閑自得！花雨隨其落、山林任我遊。」
世人忙碌，不得其樂，皆因‥工作是受諸別人的「安排」，而非出於自己的意願，工作只是（只會）感到無奈、無趣，如機械般、鐘擺式的（工作）內容，一無（自己的）「創作」，沒有「成就感」，久而久之，就會疲乏、就會厭倦。
（人的成就感，來自於‥「自己的創作」的完成；
被別人安排的工作，完成時，缺乏成就感，只覺得‥鬆了口氣、可以交差了，
故教人覺得勞累。）
人是充滿「創作力」的，「創作」只有在絕對的自由之下，才能得以發揮——阿文對「自由」的定義是‥由自——任由自主。
一個小孩在作畫，當有絕對的自由，可是‥他往往受到他人的干涉、逼迫，乃至束縛、操控，於是‥他便「畫得不快樂」！
干涉越多、逼迫越大，也就越不快樂——
人會活得不快樂，就是源於不能「自由創作」——
能「自由創作」，則「廢寢忘食」，亦在所不辭！
雖然會累（也只是肉體上的累），卻也會‥累得很高興。
記得當初，麗玉在選擇工作時，就曾建議麗玉，找分較具創造性的工作，原因也是在此。
呵呵！如今，說這些，無濟於事也！ 就給麗玉一個建議吧！
如果可以的話，就改變一下，自己的工作方式，譬如‥重新規劃自己要填寫的表格，使其更加方便；設計一下工作的環境，使自己較能得心應手等等——小小的改變，就會帶來大大的方便——工作，會多點樂趣的。
像「戶政事務所」的那些表格，阿文就有股衝動，想重新設計一張，去給他們用，好讓民眾，便於填寫——譬如‥「身分證字號」，是「橫寫」方便，但戶政事務所的「表格」卻是「直式」，多數人，都會把表格，轉個九十度，以便橫著寫。
阿文在出版社當業務時，對於那雜亂無章的客戶編號（本是依「開發」順序編的），非常……感冒；新進人員，查個客戶地址，都得翻找大半天。
阿文看不慣，就費心盡力地，將客戶分區（路線）、分類編排……如是‥要哪區的客戶資料、哪區有哪些客戶，一查就到，方便得很，結果‥跟會計「鬥（辯）了一架」……
因為‥會計早已熟悉，舊有的編號，不想改變——一變的話，放置送貨單的整理夾子、記帳的本子（活頁式）……都得重新編排，夠她忙好幾天。
阿文後來，動手幫忙整頓（本非自己的工作），整頓完後，也就「走人」（辭職）了，沒有利到自己，倒也嘉惠後進的人員。
（整理好之後，會計終於也覺得‥這樣子，真的很好。）
「創作」的結果，當是「利人」的（人……「你、我、他」，皆是人也），若是「毀滅性」的創作——害己害人害眾生，就不是好的作品。
其實‥作品本身，無關善惡，就看人所用為何——善用則善、惡用則惡。
譬如‥火者，能焚諸物，善用之，則能取暖、照明、煮食。
只是常人，受到長久的壓抑（不論是別人給的，或是自己給的）的結果，
難以「任由自主」，難以去「影響作品」，而多受「作品影響」者多，
簡而言之‥「能自主的人——會影響環境；難自主的人——受環境影響。」
入林採木耳那天，看到一棵開白花的灌木，在寒風冷雨中，枝搖花落。
阿文靜觀許久，又聞聲聲蛙鼓，因而又作一詩道‥
「寒風樹直抖、雨冷花頻落。天地一片愁，唯聞蛙鼓樂。」
寒風冷雨中，萬物慼慼然，只有青蛙，叫得很大聲，高興得很——青蛙可真是會‥「自得其樂」呀！
世上，卻有很多人，不會「自得其樂」不打緊，卻只會‥「自尋煩惱——自討苦吃」，乃至‥「自我虐待」，真是……呵呵！
麗玉還記得阿文的一句話嗎？
「無柁之舟——行止任水漂流；
有主之馬——奔走依人操控。」
麗玉給阿文的感受，是個缺乏「自信」、過於「自卑」的人，於是‥坐在船上，隨波逐流；騎在馬上，任馬奔走——一無把握、一無方向……
多做點「自我肯定」的事吧！ 看那個文章，在校刊上出現的〈亞停〉，是多麼的快樂呀!?
阿文給殘障的孩子，這麼一句話‥
「孩子啊！這條路，你會走得比別人辛苦，但是‥你的收穫，會比別人多的——
只要你‥多用心！」
麗玉也沒有殘障什麼的……或許‥在某些方面不如人，然而‥每個人，其實都有他的「缺憾」呀！ 而妳，也有妳的特長呀！ 別妄自菲薄嘛！
重新掌起柁、拉住韁繩吧！ 好嗎？
人的肉體，是無法「絕對自由」的，但是‥人的心靈，是絕對自由的——
心靈是無礙的呀——就看怎麼「想」啦！
願麗玉能夠‥
重新開始！
阿文
(84)1995.06.03.六 11:4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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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整修，首舖於「新聞台」。2023.04.21.五 00:00:01
◎潘文良《魚雁千里共今緣》陳麗玉_109。1995.06.03.六 11:4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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