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良著作集＞勵益品＞魚雁千里共今緣＞陳麗玉_055
▼給阿文‥055.1
阿文‥
現在是「八月五日」，早上八點，由於‥毛豆尚未送來，所以‥伯母和大嫂，一起去菜市場；麗玉並沒有跟去；伯父在樓下看電視，除了阿嬤，家裡沒有其他人了。
告訴阿文喔！伯父他每天，大約十點，和下午，都會各泡一杯茶，給在剪毛豆的伯母、阿嬤和麗玉，他會幫忙剪，雖然‥只是插花，但是‥倒也幫了不少忙，例如‥伯父都會幫忙綁不要的枝葉。
剪毛豆的時候，伯父和朋友的對話，有時，還真是有趣呢！
下樓去倒了茶，突然在想‥〔豆子什麼時候會來？是不是該打個電話給媽？ 也許‥我可以自己找地方，先過去新屋子打掃……〕
我想趁豆子未來，我先出去打電話問媽媽，再做決定了，不過‥豆子萬一來了，我想‥還是幫忙剪好，或許機會不多（剪毛豆的機會）。
暫時跟阿文閑聊至此，麗玉這就先出去一趟。
(82)1993.08.05.四 0810
麗玉回來了，伯母也到家了。
出去打電話，發現媽的分機，不是「二二九」，而是「二九九」，難怪‥有時晚上，都沒人接。
問了媽，我是不是能過去打掃？
她卻說‥「那裡有幾家電器行」，怕我分不清是哪一間，偏偏跟她要地址，她又沒有，真是‥只能晚上再過去了。
現在的麗玉，適合做什麼呢？
真希望‥晚上快些來臨，好讓我提早完成「搬家」的事，這樣子，心裡頭，或許會多少輕鬆了些。
他（她）們都在樓下，我在樓上，好像也挺奇怪的；不過‥電視，麗玉實在沒興趣，偏偏二哥載貨未回來，我也沒辦法，上樓去唱歌，回味一下。
看來，我只好拿書房裡，慧櫻姐的書來看看，再等等豆子吧！
伯母說‥「有時，較慢送來！」
不知慢到何時？ 等吧！
麗玉
(82)1993.08.05.四 08:32:51
＊ ＊ ＊ ＊
阿文‥
因為‥麗玉答應過慧姿，今天「八月五日」她領錢，要陪她去買東西給伯父，所以‥麗玉從豐原回來了。
現在是‥「下午四點三十五分」，豆子車正在樓下，看大嫂的表情，似乎以為‥麗玉玩了整天吧！老實說‥今天一大早，就去豐原，直到這時才回來，什麼事都沒幫忙到，卻又要等著洗澡、吃飯似的……
早上來來回回的，拿了能拿的東西，去新房子。
中午，媽休息，於是‥陪她回舊家一趟，她竟然拿了一些，可以不用拿的衣服……
於是，麗玉說了幾句。
媽卻說‥「妳拿妳的就好，別人都不用拿？」
阿文！那時的我，根本不知怎麼說了。 我連自己的衣櫥（都是用布組合成的）都沒拿，而將阿雪、阿芬的一些衣服，全扔進自己衣櫥，只拆了她們的，卻換來媽那一句話，誰曉得‥我最想拿的書，我都沒能先拿走呢？ 這來來回回，又是為誰而忙？
早上，將東西先放在樓下，跑了幾趟，才等到店面開了（十點），後來，麻煩一位大哥，將側門打開，以免打擾他們做生意，誰知道‥中午去替媽買便當，陪她吃完之後，再回去，主人（上了年紀）從裡面反鎖了，麗玉只得從人裡店面進去；人尚未住進去，麗玉的「家事」，卻被所謂的「三姑六婆」，成為無聊的題材——在我走到樓梯口的時候……
（這時，大嫂告訴我‥樓下有信…… 拿了上來，是阿文的，寫完這信，再看吧！）
阿文！麗玉在想‥萬一他們每天，都十點才打開鐵門，而側門只能從裡面才能鎖的情況，萬一‥裡面的電視等等，遺失了，怎麼負責？ 另外，晚上若是有不得不很晚回家的情形，鐵門關了、後門鎖了，樓上的人，若全睡了，又該怎麼進屋呢？ 況且‥樓上即使未睡，夜深了，又如何能大喊？……
煩！真煩！也許母親，能事先告訴我，而不是確定了，才找我去打掃，或許還有改變的可能，但是‥偏偏找房子也不易，真是左右為難。
暫時不談了，先看阿文的信吧！
看完阿文的信了，卻只有任自己趴在桌上，再也寫不出隻字片語；不清楚‥麗玉是不是真的該失蹤……
（二哥在叫我聽電話，會是誰？）
＊ ＊ ＊ ＊
現在是「二十一點四十分」，大約五點半，接到小真的電話，她問我，有沒有空，剛好我和姿，要去買東西給伯父，於是‥我們碰面了。
此刻，她和二哥在樓上，我剛才陪了他們一會兒才下來，（慧姿正在洗澡。）小真有二哥在，麗玉是誰也暫時不去擔心了。
跟小真說好‥
明天早上，幫忙剪豆子。
下午，因為慧姿辦公室的人，都去玩，沒去的，要顧公司，所以‥下午大概去陪她。（我一點也不想去，不過‥八成鬥不過慧姿吧!?）
傍晚和小真，去〈真提〉師父那邊，去看看那些佛像，圖個短暫的安靜去。
＊ ＊ ＊ ＊
阿文！小玉失蹤，好嗎？
不知道為什麼，跟阿文講電話的那個，和現實生活中的小玉，卻不像是同一個人，我多麼希望‥別教阿文為麗玉擔心，可是‥我又逃不開，一五一十的「生活心情報告」。
阿文！老實說‥麗玉真的想什麼都不管了……
現在，阿嬤又上樓了，一邊聽、一邊寫（上次也是）；阿嬤好像很介意‥小真和二哥在樓上，一直要我上去——好不好笑？ 笑一笑好了！
另外，阿嬤又說了，昨晚，我不是出去打電話給阿文嗎？
那時‥阿嬤正在浴室洗衣服吧！她知道我出去（偷溜，但仍是被發現），竟然在樓下等。
我問她‥「等多久？」
她說‥「等很久！」又上樓看，是不是人在樓上？結果沒有，又下樓等，直到她覺得晚了，才自己上樓去睡。
我告訴她‥「昨晚，打電話給小弟……」 （好了！阿嬤出去了。）
唉！阿嬤問起父親了，她終於讓麗玉曉得‥原來她也知道‥麗玉住在這裡，是和父親有些關係。 先前的她，並不知情；阿姿還為了怕我傷心什麼的，而大聲說話。 如今，知道了也好，省得我費心。
剛才，聽見阿嬤的腳步聲，是往樓上去，大概是去二哥那裡吧!?
管它有什麼新鮮事？
現在的麗玉，只管寫信給阿文就是了，世間有多少事，怎麼管得了呢？
下樓去倒杯茶吧！
「二十三點整」，下樓去時，大姐回來了，陪她坐一坐，她又上去吵阿姿了，讓她們繼續吧！ 閑來無事，再跟阿文，說些笑話‥
方才去倒茶，阿嬤要我把車子牽進來，她似乎怕我又出去，竟然坐下來等我，而沒有先上樓去。
阿文！這算不算是幸福、幸運呢？
麗玉曾想‥〔撇開這陣子「逃難」，而住在慧姿家不提，阿嬤究竟了解多少呢？ 為什麼‥她會有那麼念頭？（阿文懂！） 每次來她家，頂多打聲招呼，應付應付罷了！ 哈哈！好奇怪喔！人和人之間，也許有些感覺，是難以解釋‥為什麼如此的〕
說真的，假如她真是我未來的阿嬤，我招架得住嗎？ 哇塞！「想著我會驚喔！」
小真來了。
二哥心情，好像也被小真的笑聲，給傳染了，剛才，竟然問我‥「要不要聽收音機？」（在他車上。）
挺好玩的！麗玉都住這麼久了，他怎麼到現在，才想到問我呢？ 大概跟心情好壞有關吧!? 謝謝他的好意嘍！
麗玉真喜歡‥見到二哥和小真，在一起的情形——兩個總是誰也不讓誰，常使我這旁觀的人，不由自主的想笑。
麗玉在猜‥如果讓阿文和小真碰面，大概也會是這個樣子——
這方面，是麗玉學不來的，不過‥靜靜地在一旁看的滋味，倒也是很好。
一時之間，不知該談什麼，去擦個臉好了。
再度坐下來，已是‥「二十三點五十分」，只能跟阿文寫到這樣的信了；寫的全是麗玉身邊的人、身旁的事。
真的是該佩服阿文，竟能看這樣的信，一封又一封。
阿文還努力的在打電腦嗎？ 打起精神來吧！ 麗玉等著看阿文的新書呢！
好了！就這樣停筆了，晚安！
小真下來找我上樓，現在，她又走了。
麗玉熄燈算了，睡吧！
麗玉
(82)1993.08.05.四 23:59:58
▼給阿文‥055.2
阿文‥
「八月七日」，去師父那裡之後，打電話給你，還記得吧？
麗玉無論如何，還是只能乖乖的，待在小真這裡。
剛寫了封信給慧姿，我想‥這樣子對她、對我都好，否則‥她的個性，對這陣子的麗玉，也實在是一大負擔，不願使她擔心，也不想故作瀟灑裝沒事，只因‥那樣，使我好累，於是‥暫時分開一下吧！
麗玉的頭，不太舒服了，也無話可寫，躺在床上算了，看能不能睡了，什麼都不知道；等到明早再回去，面對該面對的，而且東西，也尚未整理，床沒、桌子也沒，真是完全成了‥「能住的地方」，就好了。
你知道嗎？ 連洗澡，都有問題耶！更別提煮飯了，太多太多事，已不敢去說了。
小玉
(82)1993.08.07.六 23:59:00
▼給阿文‥055.3
阿文‥
今天開始，這裡，成了麗玉的新家了。
該吃晚飯的時間，但不見任何人；想弄點東西，卻什麼用具也沒；連燒個茶，都是問題，還好‥至少有冷水，可以洗澡。
騎著車，出去亂繞，竟又繞回舊家去。
下午，麗玉去了兩次，都仍是在轉角處，先看父親的車在不在，但是‥剛才，卻是毫不考慮的，從家門前經過——樓下，車在、門開著，燈是暗的。
那天回去時，仍然看一看屋子四周，卻看見——桌上擺的是一盤「菜脯蛋」，和一罐豆腐乳，不由得……？
再看看後門的鍋子，那沒吃完的稀飯，竟發霉了，也未倒掉，碗盤沒洗、廁所、浴室，更是「噁心」。
阿文！麗玉的父親仍在，可是‥父親節對他、對我……好多事、好多感覺，麗玉再也不知如何表達了。
「二十一點三十分」時，擔心人家店門會關，所以‥趕著回來——原本是想在外面混一夜，但是‥麗玉想不出，也找不到能去的地方。
回來時，門已拉下一半了，我仍是和樓下的人打招呼（點個頭），我不清楚，他為何不理不睬，卻還要給我那種不屑的眼神；麗玉也沒力量去怪他、去怨他什麼，只有逆來順受了。
第一次席地而坐，腿上枕著枕頭，寫信給阿文，卻恐怕也是‥最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心中感覺的一次了。
還是讓麗玉，謝謝阿文吧！用它來結束今天的對話。
…………
昨晚，在小真那裡，寫給慧姿的信，該寄嗎？
麗玉好多事，都模糊了。
小玉
(82)1993.08.08.日 22:02:19
阿文！真好笑！「二十三點」，母親和小妹，果真被鎖在樓下外面——
麗玉曾想過的問題，也告訴了母親。 她不信，如今呢？ 只好打開側門，送她一句話‥「鎖在外面好了！」
以後，小妹上課，怎麼辦辦？ 好笑！ 否則‥又如何呢？
為什麼‥昨晚，在小真那裡，寫了一張簡短的信給阿文的，先前還在看，連昨晚，寫給姿的也在，但是‥此刻卻怎麼也找不到，為什麼呢？
（註‥姿的在，阿文的，不見而已…… 沒人進來過。）
麗玉真糟！想起剛才，似乎有「揉紙」的動作，於是‥去找了一下垃圾，才發現‥那張信，被我揉了。（就是上一張。）
小玉
(82)1993.08.08.日 23:20:59
▼給阿文‥055.4
阿文‥
「八月九日」，今天一大早，就去買了分報紙，然後，回家（舊家）去，跑了幾趟，拿了兩個矮桌子，勉強可以坐在地板上寫寫字，或者放東西，一個給小妹、一個自己留著。
另外，拿了些要用的東西，但是‥這樣來來回回了許多次，家裡少了大件的櫃子、冰箱……什麼的，感覺上，仍舊是空空洞洞得很；也難怪‥剛才——
〈致剛〉問我‥「妳們搬好了喔？ 怎麼沒有電視……？」
信件寫到一半的時候，阿姨替我帶了吃的過來。
這位阿姨，是媽的同事，（我也是這些天，才認識的。）住在附近（隔個三、四間），房間也是靠她幫忙的；那天打掃，認識的兩位小弟，便是她的小孩，大的今年參加高中聯考，叫〈張振佑〉；小的叫〈張致剛〉，阿姨她先生，已經不在了，而婆婆呢！恐怕是很厲害的人物…… 算了！別人家的事，實在不該管。
謝謝阿姨！她想必是太清楚‥目前新家的情況，知道‥麗玉弄吃的是不可能。
（註‥先前致剛和振佑，便是來叫我過去吃飯，結果‥卻陪我坐在地板上閑聊。）
回到原先的話題‥回到舊家之後，桌上還是放著罐頭，碗仍然沒洗；於是‥把浴室、廁所洗一洗、刷一刷，碗洗好，順便，將髒得可以的廚房地板洗一洗，把垃圾筒換一下袋子…… 唉！一個老男人……
回到新屋子（不是新家），把東西整理一下，再將廚房的瓶瓶罐罐、碗盤放在帶來的小櫃子上，又洗了昨晚小妹的衣服，也混了一早上了，心想‥〔下午安心去找工作……〕竟然下起雨來了。
一點的時候，致剛告訴我……（省略。）
於是‥下午，我就陪阿姨，和振佑去登記學校，五點半才回來。
回來之後，第一件事，便是收拾殘局，原來‥窗戶忘了關，雨水將我早上帶來的書（幾本佛書，而且，還有阿文的喔），弄濕了……
先吃東西好了，放在身邊，怪怪的。
麗玉吃得肚子都脹了，東西卻還有一半，還好有些肉（阿姨今晚煮麵），可以給小莉吃，否則‥我還擔心牠肚子餓，該如何是好？
下午，回到樓上，小莉就走到二樓等我了，樓下有阿雪的車，但是‥只見到小莉，卻沒見到她，想必她跟朋友出去了，今晚，怕也是不回來。
今晚，媽值班，小妹和同事去玩。
看來，小莉，是特地回來陪我的，只是‥這地方，小莉能待嗎？ 真擔心‥這裡不適合牠住——看了一下，小莉合上眼，睡得很安穩呢！（麗玉先去洗澡好了，否則‥越晚水越冷，況且‥洗一洗，人也比較舒服，出來，再跟阿文聊。）
小玉
(82)1993.08.09.一 20:00:03
洗好了冷水澡，好舒服！還好，自己並不真怕洗冷水，不像母親，遇到這情況，她就受罪了；不知道為什麼，好喜歡摸水的感覺，所以‥洗碗、洗衣服，都使我覺得好快樂呢！
貼著牆壁，又看了看小莉，竟然覺得‥牠不太像之前的小莉了，挺奇怪的。
停了下來，又不知談什麼好？ 現在是九點不到吧！讓我想想，做什麼好？ 也許躺下來，什麼也不想。
…………（換面好了。）
＊ ＊ ＊ ＊
阿文！麗玉再和你談談‥「婚姻」這話題好嗎？ 除了阿文，這些話，又能怎麼輕易，跟他人開口呢？
雖然說麗玉，沒有把婚姻想得很美，甚至也不以為‥那是最好、最後的歸宿（路），但是‥也許是喜歡小朋友、喜歡照顧人，也喜歡被人照顧吧!? 麗玉也會希望‥有一天，有個屬於自己的小天地，（阿文暫時別提‥「將愛擴大」好嗎？）只是…… 不瞞阿文——
〈心慧〉師父，曾經告訴麗玉‥「妳不適合結婚，結婚對妳不好……不信的話，我們等著看看……看妳的樣子，妳適合走『修行』這條路。」
阿文！說真的，麗玉不是迷信的人，卻對心慧師父那些話，不免覺得有些……怎麼說呢？ 並不是‥為了不能結婚，而曾經當著心慧師父的面，淚水在眼眶打住（相信她看得很清楚），而是麗玉，的確也想‥要到出家人的環境裡生活，只是‥我的母親，如何能接受‥她的女兒不結婚、不給她孫子抱（她很想的），便出家去逍遙了呢？
看看家裡的樣子，再想起心慧師父那些話，（那些話，有可能想到就說、亂亂說的嗎？）麗玉實在好奇‥究竟我的前世，做了些什麼？ 若真是因果報，如果‥該聽師父的建議，那麼‥我又該如何向母親交待？
阿文！別以為麗玉心情又不好了喔！
這次，真的不騙阿文‥麗玉現在，大概像小莉一樣，很平靜的！
阿文！麗玉這麼說，好嗎？ （怕人生變數太多，也許今天不說，就沒機會開口了，例如‥到時不能說了、不願意說了——）
「如果今生，麗玉會想結婚，那麼‥阿文該是麗玉考慮的第一人選！」
敢這麼告訴阿文，並不怕嚇到阿文，也不怕你會笑我，只因‥阿文會了解麗玉的理由！ 難道不是嗎？
突然間，閉上了眼，竟流了淚，想必是欣慰‥今生能認識阿文，這樣的知心好友吧!?
感謝菩薩！讓阿文在這時出現！
即使此刻出家去，麗玉也覺得夠幸福了！感謝菩薩！
唱了一下歌，想起了《野薑花的回憶》，阿文會唱嗎？ 麗玉寫它一次——
三月裡，微風輕吹，吹綠滿山遍野，
雪白又純潔，小小的野薑花。
偶然一天，沉默的你，投影在我的世界裡，
一朵朵，野薑花，點綴生命的芬芳；
三月裡，小雨輕飄，飄過滿山遍野，
每一朵，野薑花，更是我的回憶。
好久沒買野薑花了。
「風告訴我、海鷗、無人的海邊」……
好啦！看看書吧！下回再寫了。
小玉
(82)1993.08.09.一 21:45:34
※阿文註
《野薑花的回憶》：詞：靈漪／曲：林詩達／編曲：林家慶／原唱：劉藍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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