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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天了，筆者也趕時興地著「摩」了！趁著春假比較多空閒，捧讀智庫文化出版的《小腳與西服──張幼儀與徐志摩的家變》，不忍釋卷，腦海裡一直會出現公共電視所播映《人間四月天》的畫面，心裡卻湧現劇場界長期以來的「改編」現象。
「改編」，其實是劇場編劇及導演重要的創作方法，從已寫就的小說、流傳已久的神話及典故、已經廣為人知的電影、一段富有戲劇性的史實……，加油添醋、去蕪存菁，再撒上創作者的巧思與剪裁，一齣戲就可能這麼寫成了。當然，這其中仍有許多「門道」可尋──
我們先看「材料」，不管是小說、神話、典故、電影、史實或其它，想要把這些材料改編入戲，還得先看看這些材料本身具不具備「戲劇性」，能不能吸引觀眾的興趣。所謂「戲劇性」，簡單地說，就是衝突，我們甚至於可以說：沒有衝突，就沒有戲；以徐志摩的情史而言，若沒有他與張幼儀、林徽音、陸小曼三個女人的感情糾葛，再加上時代環境因素的話，二十集的《人間四月天》肯定無法「摩」住許許多多的觀眾。
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戲劇裡的角色所遇到的狀況，總是一個接著一個，不斷而來？（甚至讓我們有時覺得很誇張！）為什麼真實的人生沒有這麼緊湊？這就是編劇巧妙地把具有衝突性的劇情，全部安排好了，再看看劇情節奏是要緊湊些（像港劇的快節奏）？還是鬆散些（太過份的話就是拖戲）？
至於怎麼加油添醋、去蕪存菁？這就看各家編劇不同的造詣囉！筆者僅就劇場界的著例，舉一兩個試加說明。果陀劇團的招牌戲《淡水小鎮》，原劇為美國劇作家懷爾德所寫的《小鎮風光》，到了梁志民（果陀劇團團長）的手中之後，將原劇當中的人物、時間、場景設定在民國五十年代的北台灣小鎮淡水，甚至加了許多淡水當地百年來的人文、地理、物產、風俗，不知道的觀眾，真會以為這是一個台灣本土創作的新劇本。再像1998年底，當時尚未解散的台北故事劇場所演出的《花季未了》，也是一齣改編自美國電影《鋼木蘭》的好戲，場景重新被設定成民國六十年代的眷村理容院，六個女人就在這個空間訴說她們的生命故事，當年演出時，也著實令許多觀眾動容！當然，像表演工作坊的《意外死亡，非常意外》、交互蹲跳劇團的《愛他的女人和男人》、九九劇團的《誰家老婆上錯床？》、屏風表演班的《我妹妹》和《徵婚啟事》等等，都可以算是不錯的「改編」名例。
至於「改編」是否必須忠於史實、忠於原著，筆者認為只要最終表現的形式與內容具有創意，就是一件好的藝術品，這當然也包括了一齣好戲！

寫於(2000/04/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