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既非專業人士,也不具備足夠的相應的知識,不過寫這一篇文章就當成是試論或個人心得筆記吧。
首先,在我的認知當中,澳洲酒基本上是以品種或品牌來為酒命名,不見得會把產區標示得很清楚,而且在商標上揭露的資訊來說,像品種和產區等重要資訊,也只是達到一定比例即可,不需要是百分之百,一般性的規定為達到百分之85即可標示單一品種/產區,甚至年份,這一點跟法國以自然與人文地理位置做區分的,完整嚴密的AOC制度規範是完全不同的,是拿來做比較時必需考慮的很大因素。當然,幾乎所有新世界國家的酒名標示方式都是這樣的,我想這跟每個國家的歷史、文化演變比較有關,事實上不能簡單的評論說哪種制度比較好,現在的趨勢是,舊世界為了拯救銷售量,極力設法簡化沒有太多人看得懂的酒標和酒名,新世界則越來越多人設法引入舊世界原本奉行的Terroir,以做出與別人不同的好酒(當然也有不少反其道而行,反而混釀得越來越奇特的酒)。儘管現在許多人已經開始注意分析澳洲酒的terroir(或說風土、微氣候),但澳洲酒的產區特性仍然不像舊世界那樣受到重視,畢竟以混釀為主的釀造哲學與商標法規已經注定了我們喝到的絕大多數澳洲酒並非百分之百是酒標上顯示的產區和品種,進而表現出每個產區之間的特性差異(在這裡我姑且不談舊世界實際出現的造假問題),如果混釀的哲學就是以追求最好喝或最能代表酒廠風格(像香檳)為準,那麼Terroir的觀念就是強調風土、人文和葡萄酒本身的獨特性。這兩者之間我並不認為有對錯,最後的評斷總該由喝的人自己決定,但以我自己的經驗,平價澳洲酒,尤其是大型酒廠的產品,通常都很無趣,至於一些JH或RP給予高分的精品酒款,也總是失望的多,滿意的少(不過近年有幾家酒莊的產品相當有趣,例如Two Hands或Torbreck)。
與Terroir相關,目前在網路上查得到的大多數年份表上對澳洲酒仍然是不分區也不分品種的,這當然是一種奇怪的事,以澳洲這麼廣大的領土,顯然不可能每個區域擁有相同的天氣,也不可能有哪個地方,天氣對那裡種植的每一個品種造成一樣的影響。不過,這樣的差別其實也很可以理解,舊世界的酒,通常產區名稱與品種是結合在一起的,我們知道該產區的整體年份好壞之後,很容易接著去探究其中某一特定葡萄品種的年份好壞,例如在波爾多,紅酒的年份表必然會至少區分出左岸和右岸(大致與Cabernet和Merlot的分別相當),甚至更多時候我們看到的採收報告裡面是把每種品種,每個村莊的優劣都列出來的。但談論到澳洲酒時,很少有人討論到這麼細,畢竟澳洲並沒有規定哪一區一定只能種植哪幾種品種,每一區發展出自己的代表性品種也是近年的事,當年可能也沒有人針對每個品種做出鉅細靡遺的紀錄,以致要尋得詳細的年份表並不容易。只不過以我個人經驗而言,詳細的年份表也許也不是那麼必要,因為澳洲酒的年份和產區特性的確是比較不明顯,這可能是因為澳洲的氣候相對穩定優良,年份差異並沒有舊世界那麼大。生產出來的葡萄酒以大型酒業集團所量產的產品居多,口味上多數也比較趨向國際風,我們較難喝到具有獨特個性的小型酒莊所生產的酒。除此之外,85%哲學也讓澳洲酒有頗大的調配空間,不見得會完全忠實的表現出年份和產區特性。
接著說到價格,大多數情況下台灣的澳洲酒價格都比澳洲或美國的價格高出一大截,尤其是低價酒,美國賣10美金的酒,台灣動輒賣台幣600至700元,除非大賣場偶爾特價或是你跟進口商/經銷商有特殊交情,不然一般消費者都必需以遠超過「實際價值」的價格來買這些酒,我認為這是相當不合理的事,也因此我目前極少喝低價的澳洲酒,尤其是大型酒業集團的產品。
通常說到澳洲酒的好處不外乎是品質穩定,價格低廉,尤其在日常佐餐酒的市場上前幾年澳洲酒在世界各地攻城掠地,將舊世界尤其是法國酒打得落花流水,然而隨著其他新世界(尤其是南美或南非)產酒國的進步,以及法國酒農和歐盟一連串的變革之後,最近兩年澳洲酒似乎風光不再,看到的新聞多半是產量過剩造成酒農損失之類的。而且現在台灣的市場也不一樣了,低價的法國與其他國家酒款不斷出現,價格方面通常比澳洲的大型酒廠基本款還要低廉,而風味則絕對不會遜色,並且選擇還比澳洲酒多得多,我認為澳洲酒銷售衰退完全是理所當然的事。
至於在中高價位酒方面,澳洲酒是不是真的能夠跟法國酒一較長短呢?目前澳洲酒中身價方面真正能躋身頂級名釀之林的酒仍然很少,姑且略過Three Rivers、Duck Muck這些Cult Wine不論,身價能夠上萬的仍然不外乎是Grange或Hill of Grace等寥寥幾款,釀得好的品種也很有限,最有名最好的仍然是Shiraz,在多樣性方面完全無法跟法國比擬,而在價格方面,最貴的Three Rivers現在連五大也未必比得過,要是說到實際上的表現,Three Rivers、Duck Muck我固然沒喝過,Grange或Hill of Grace雖然樹立了Syrah的另一個典範,但如果要說表現一定比同等級的北隆河酒好或一樣好,我個人是絕不同意的,而話說北隆河SYRAH能夠年年賣到與這兩支酒相同價位的大概也就Guigal這麼一家而已,因此我的結論是,可能還不如買一些北隆河名廠的Hermitage更符合經濟效益。
但說到中價位方面(1000至3000台幣)的話,澳洲酒和法國酒孰優孰劣就有得比了,澳洲的品種並沒有法國酒那麼多樣化,大概還是CABERNET SAUVIGNON、SYRAH、CHARDONNAY等幾個品種比較精彩也比較能夠一起比較。相較之下,我認為法國的CLARET和BURGANDY WHITE這兩年在漲得太凶,在中價位這一部份,法國酒大概都是2、3線的產品,對上的卻幾乎都是澳洲酒中頂級的品項了,因此澳洲酒在這個價格帶也許會略佔優勢,往往較為便宜,但品質並不遜色,只是風格未必人人喜愛。
那麼如果不以身價為標準,改以相似等級的表現來比價格呢?我認為結果還是一樣,澳洲酒大概只在中價位附近稍微佔優一點,然而這等級的法國酒如果作得好的話,絕對比我自己喝過的澳洲酒都更好更有個性,不過這或許也是因為澳洲酒事實上在台灣選擇並不算多吧。至少我目前為止喝到過相當好喝的中價位與低價位澳洲酒,對高價位澳洲酒的經驗很少,而這有限的經驗中則鮮有令我印象深刻者。
以我喝過的少數澳洲好酒而論,Grange 1996絕對是好酒,但我喝時太早,浪費了。Bin 707很好喝,但決計不能跟五大相提並論,價格則已經很接近,說到澳洲的CAB,比細緻和陳年能力通常是比不過(在台灣)相近價位的波爾多酒莊的,PARKER ESTATE FIRST GROWTH、MOUNT MARY也都如是。Wolf Brass Black Label我喝過兩個年份,覺得相當的不知所云。E&E則是CP值不錯但多喝極為無趣的酒。
The Dead Arm 2000甜美討喜,均衡感佳而不肥膩,算是少見的類型。Meshash 1990算是我喝過覺得最好最印象深刻的酒款,也從此讓我認為好的澳洲酒還是值得陳年的。Bass Philip的Pinot Noir相當細緻,很有趣,另外Two Hands、Rockford、Torbreck、Henske都是我印象很不錯的酒莊。
白酒我喝過的比紅酒少,Leeuwin Art Series Chardonnay我喝過3、4個年份,作得雖好,終究欠了些精緻與變化,表現比起相同價位的BURGANDY WHITE好一些就是。Tiers做得不錯,不過我買時花了3000塊,絕對不值。Hunter Valley的Semillon也許該找來喝喝看。甜酒的Noble One價格幾乎是國外的兩倍,雖然表現並不比貴上一、兩倍的SAUTERNES差,但我並不喜歡SAUTERNES,更不會喜歡NOBLE ONE,如果是以澳洲的價格購買,或許還可以考慮,但對我始終是沒有吸引力的。我喝過兩支很難買的氣泡酒,作得相當好,但不是一般人買得到的東西也就別提了,至於日常飲用型的氣泡酒,我只能說替代品太多,偏甜膩的澳洲氣泡酒並無優勢(尤其是紅的,通常都相當噁心)。某些波特或Muscat據說作得很精彩,但我還沒試到過。
接下來我試著開出一些作比對的酒單,只是做為參考,以市面上容易找到的為主,只不過葡萄酒紅、白品種繁多,所以我只列出一些有代表性或是我知道的,尤其以紅酒為主,至於其他,我力有未逮。而另一方面,法國跟澳洲在最基本的命名和分類上就有許多差異,所以排列名單時就有更多得考量的東西了。另外,雖然是依照價格區分,但是越好的酒依照年份的不同,價格也會有很大的不同,尤其法國酒這方面變化非常明顯。
一、新台幣500元以下價位:
這價位在台灣可以找到的法國酒現在越來越多,這些酒一般來說品質差異性不會太大,但考量到價格與品質的比例,就有超值與不超值之分,個人認為就看看T大的文章去挑選即可,通常3顆半星以上的都不會太差。
至於澳洲酒,這價位多半是一些大型工業集團的低階產品,品質差異不是完全沒有,但個人認為沒有特別挑選的必要。
在這價位只需要挑選相同或相近的品種/價位就可以作一些簡單的對比,大概可以抓得到一些兩國的不同點,而且也可以觀察兩國不同的年份/品種特性帶來的影響。這個價位的法國酒當中有一些也會直接標示品種,如果沒有標示品種,就必需自己查閱一些AOC和酒廠的相關資料了。
二、新台幣500至1000元者:
澳洲:
Leasingham Bin 61 Shiraz
Hardys Tintara Shiraz
Torbreck
這個價位裡面可以選擇的澳洲酒非常多,也有很多表現很不錯的酒。
法國:
要在這個價位找到比較好的Shiraz並不容易,可能得以不同品種但常有相似風味的其他品種代替,西南法像Languedoc Roussillon之類的產區比較容易找到在這樣價位而表現不錯的酒,Cotes du Rhone也做得很不錯。某些CROZE-HERMITAGE也OK。
如果是以Cabernet Sauvignon做比較,則現在大概只有AOC BORDEAUX可選。
三、新台幣2000元以上者:
澳洲:
Penfolds Bin 707 Cabernet Sauvignon
Penfolds Grange
Henschke Hill of Grace
法國:
Chateau Pichon-Longueville-Lalande Pauillac
Chateau Leoville-Las-Cases St. Julien
Chapoutier Ermitage, ”L’Ermite”
Domaine Jean-Louis Chave Hermitage Rouge
E. Guigal Cote Rotie la Turq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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