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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章其實是4月十幾號的時候寫的,那時候即將進入進劇場的瘋狂地獄。某一晚覺得腦袋裡一定要吐得垃圾出來,否則即將吐血而亡。所以,就寫了這篇鼓勵自己-持續對劇場的熱愛。雖然做完這檔戲之後,我懷疑它還剩下多少。
如夢之夢要進劇場了
我這幾個月來的疲憊生活即將到達地獄境界的最高點
進劇場的時間表排出來,
四個舞台份量的大小道具要在兩天之內裝完
總數量破千的燈光cue點要在一天半內做完
32位演員也共計超過百套的服裝、假髮、有的沒的配件也即將要進駐化妝間
必須開放劇院全部的化妝間才容納得下所有人
簡單的來形容未來一個禮拜的生活就是:無睡眠的日子。
雖然,導演助理的工作在進劇場之後即將要告一個段落
到那時,導演助理會變成廢物
但是,看所有當設計助理和舞台監督助理的學弟妹們這樣熬夜工作我實在很不忍心,一直在想,自己應該到最後也會陪他們熬夜做事吧。
一切都好不真實。
就像這齣戲的名字一樣。
長度達七個半小時的舞台作品竟然會讓人產生漂浮的感覺。
也許是我已經看戲看到麻痺了吧,那戲中的笑、淚、恨、怨都已經讓我無動於衷了。
這很恐怖。
因為我的工作是導演助理。
要給演員表演筆記,要給設計部門技術筆記,還要跟導演一起檢查戲的邏輯哪裡還有問題。
無感,對我的工作會是個幫助,也會是個阻礙。
幫助是:我可以不表達自己的意見和看法的去執行導演要求我傳達的事。
阻礙是:當導演問我意見時,我會回答不出來。(這樣更糟,因為導演是我主修老師)
但我真的很想,再一次,站在空無一人的舞台上,望著空無一人的觀眾席。
從我十七歲開始,那就是吸引我繼續做劇場的動力。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深深感到劇場神秘隱晦卻令人無法自拔的魅力,是我高中的畢業製作呈現時。
當一切繁複的裝台過程結束,
(中間因為燈光設計計算錯誤的關記,在我們的頭頂上炸掉一排燈的燈泡)
技術彩排和彩排也都完成、來到首演的那天傍晚,
我坐在空無一人的劇場裡--台上沒人,台下也沒人。
小小的劇場裡面只有我和準備好的舞台。
空調放送著冷冽並且略帶霉味的冷氣。
觀眾席中間蚊子來來去去。
親朋好友送來的香水百合香味混在燈光的微妙的氣氛中。
我靜靜的和那個神秘的空間對話。
我望著它,它也望著我。
我問它無言的問題,它也問我無言的問題。
「我在這裡做什麼?為什麼我在這裡?」
「沒有為什麼啊,某些人就是會在某些地方啊。」
「喔,是這樣啊,我懂了。」
那天以後,我似乎知道我屬於哪裡,哪裡是我註定要歸屬的方向。
但是,只是似乎。
從那天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年。
我還沒有百分之百的肯定我和它的關係,但這永遠痛苦又爽快的相處經驗,
卻讓我無法離開它的領地。
即使這中間怎麼失望灰心放棄,最終我還是離不開它。
起碼,到目前為止還沒離開。
很像彼此虐待的愛情關係。
這次的舞台大點、複雜點。
應該說,它大概是台灣劇場有史以來最複雜、最大的舞台。
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夠在開演前,站在那上面,仰看那些我想像著的觀眾。
但………得趕快趁觀眾進場前、演員上台前偷溜下來。
然後--
再次心甘情願的繼續著彼此虐待折磨的關係。
我在這裡,在劇場裡。
我在那裡,在它的世界裡。
希望,在地獄結束前,我能夠對地獄的風景
更無動於衷些。
畢竟,風景只是風景。
在動的,是我的心。
加油,再過幾天就首演了。
苦日子,也就要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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