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可以說是鳥籠的主角之一,歌手的自白,不過這裡的結局不代表鳥籠正文的結局,只能說是歌手在某一段時間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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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一種感覺?在寂寥無聲的夜晚忽然感到一陣寂寞,那種近乎空虛的寂寞。
我想逃離那樣的感覺,於是我渴望得到一切,一切足以填補我內心缺少的那塊角落,我追求、我佔有,然後得到假象的滿足,但我從得不到快樂。我聽見掌聲,接受著別人的注目,不管那是虛情假意,還是羡慕忌妒,又或是滿心怨恨,無所謂,我不在乎,但為什麼我總無法快樂?
我要的不多,真的不多。
但我總得不到我要的,其實該說我從來不知道我要什麼。
結果那個人出現了,和我有一樣眼神的少年,絕對的冷色調。我還記得初次見面時,濃厚的九里香香氣像襲來的海浪一樣,淹沒了我整個思緒,我想應該是這樣,否則我又怎會救起那少年。
少年的姓氏是「雨」,雨,恰好是我最討厭的氣候,因為它太寂寞,會讓我想起不好的回憶、不好的過去,雨絡胤,這是少年的全名,我討厭他的名字,也討厭他的人,更討厭他和我一樣的眼神。
絕對的冷色調。
我想藉由催毀和我相同的眼神,來知道如何毀滅我自己,是的,我想破壞少年,就像破壞我自己一樣,可實際上我很明白有什麼方法可以毀掉自己,是寂寞,只是我不願意承認。
後來我一度覺得失望,少年和我不同,我們是不同的兩種人,我不安焦躁、害怕失去,但他不一樣,他是在道德下生出的產物,他遵循世上自以為是的定律,就像一個角色,按照著劇本行走,他和我相差得太多。
直到發生了那件事,一切都是雨的過錯,害我發現我們其實一樣,都是籠中鳥,茫然的、無助的、寂寞的……
當鍍金的外殼斑駁剝落後,殘破不全的內心赤裸裸地呈現,恐懼、失望、不安、掙扎,我們不過是想得到認同,想撥開層層迷霧看清真實的自我,結果我們砸毀了原本的牢籠,卻為自己建造了一個更堅固的囚籠。
我知道少年的過去,少年也知道我的過去,但我不明白為什麼我要跟他說這些事,我看著外頭像是無法停止的雨勢,在茫茫的黑夜裡混亂了生活的軌道。
是這個雨夜太寂寞,讓人丟了心,變得脆弱不堪。
之後我們之間慢慢產生變化,無法言喻的感情,後來我才知道那叫做「愛情」。
我幾乎想瘋狂的尖叫,原來我懂得愛人,只是少年似乎不了解,男人與男人是如何產生愛情?
少年開始看向外面的世界,他想離開囚禁他的牢籠,我害怕失去他,害怕的快要發瘋,可笑的是,是我親手為他開啟禁閉的牢門,但我似乎忘了我們一開始彼此吸引的原因,我們都在期待對方能為自己破除牢門,帶來自由。
於是我不顧一切想封鎖他的自由,誰都不能奪走他,我用盡氣力關起牢門,讓他活在囚籠之中,他一再妥協,然後再妥協,我們誰也不知道妥協的盡頭在哪裡,一段相互折磨的漫長道路。
因為害怕失去,所以緊抓不放;愈是想要靠近,愈是背道而馳,不安就像瘟疫般蔓延,不可收拾。
在無數的妥協之後,少年終於發現這種無止盡的退讓是因為他愛上了我,也在同時我察覺到,我根本不會愛人。
我不會愛人。
我們看似相同,但世上絕對不會有相同的兩個人,在所有的相同之下,總隱藏著不同的基因,走到盡頭的時候,我們同時發現這點。
少年和我徹頭徹尾都只是兩隻彼此相望的籠中鳥,他救不了我,我也救不了他,救贖與被救贖的冀望都是滑稽的妄想。
但我恐懼,恐懼回到以前的生活,沒有想保護的人、沒有想要做的事,我什麼都沒有,只有寂寞,我覺得自己活不下去。
可是我和少年都無力阻止命運,當命運交錯到某一點時,就只有一同毀滅。我笑,這本是我一開始的目的,可惜人事變遷下,這樣的目的變得毫無意義。
雨絡胤,這個少年、這個名字,我知道我如何都忘不了他。也許在多年之後,我仍會想著,曾經有這麼一個人,像無法停止的雨般,烙印在我的心底,他就叫做「雨絡胤」。
必然會相遇、必然會失去,就因為「只是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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