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有一天,我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這雙眼永遠地闔上?就讓我靜靜地躺在黑暗裡,安靜地……沒有任何事物再來打擾我。
白色的病房、白色的百合……代表離別的白色充斥在那個人的周圍,有那麼一瞬間真的產生了那個人死亡的錯覺。
指間夾著的白紙上,只有短短的幾句話,沒有交待自殺的原因,只有強烈的渴求安寧的欲望。
不二……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國光……」龍馬在他耳邊叫喚,手塚卻一句也聽不到,只是看著握在掌中的白紙,那張不二的姊姊--由美子,在第一時間通知他趕到醫院,然後遞給他的,不二留下來的遺書。
他不明白為何不二的姊姊會將不二的遺書交給他?她不可能知道自己愛戀著不二,那麼是為什麼呢?
「國光。」又是一聲低喚,仍喚不回失心的人,龍馬無奈地離去,將病房的門緩緩關上,最後的視線停留在病床上的人慘白的面容上。
為何要選擇這樣的道路呢?不二學長。
如果你以為這樣就能佔據隊長的心,那你錯了,因為……他始終都是愛你的,即使你不這樣做,他也是只屬於你,你一個人的。
「越前。」一輕充滿活力的輕喚傳來,轉頭,是桃城。「給你。」冰涼的芬達貼上臉頰,桃城眸裡的珍寵,是只看著手塚的龍馬無法察覺的。
「阿桃學長,你還沒走啊?」龍馬接過芬達,拉開拉環仰頭喝著。
「你不也是,還在等隊長嗎?」桃城倏地握拳敲打著牆壁,眸底冒出憤怒。「雖然隊長在擔心不二學長,但也不應該放任你一個人吧?你才是他的情人不是嗎?」
如果你愛上的是我……
我會比任何人都要重視你。
我會比任何人都要愛護你。
如果你愛上的是我……
可惜……
只是如果,你愛的不是我。
「阿桃學長,你說的對,我是隊長的情人,但他卻不是我的戀人。」那芬達的氣泡好像在嘴裡爆開一樣,有點苦、有點酸、有點變了味。
手塚他……不是我的戀人,是不二學長的……是別人的……不是我的……
「越前,你的話是什麼意思?」桃城抓著他的肩膀,激動、狐疑,眼眸想看清楚的不只是眼前這個人,還有他的心。
「阿桃學長,有些事你是不懂的,所以不要插手,因為這是我自己的問題。」懶懶地揮著手,示意桃城放手。
「我就是不懂所以才問你啊!」桃城吼了起來,已無冷靜可言。
他要弄清楚越前和隊長間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們不是才剛開始交往嗎?難道是……
「越前,你告訴我,是不是隊長變心愛上不二了?」
「不是。」毫不遲疑的否認。手塚從來沒變過心,自己才是介入的人。「阿桃學長,你快點放開我。」那掐著雙肩的力道大得有些超出自己能忍受的範圍。
「啊!對不起。」桃城有些慌亂的收回了手。天啊!他怎麼會失控?
「謝謝你的芬達,再見。」龍馬晃了晃喝剩下半瓶的汽水,一個人落寞地往電梯間走去。
「越前,我陪你回家吧!」呆了半刻,桃城慌慌張張的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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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內,手塚正輕輕地撫摸著不二慘白而冰冷的臉頰。
「不二,你知道嗎?其實我是……我是愛你的啊!」
我要怎麼做才能令你幸福呢?到底你需要的是什麼?菊丸嗎?
房門被人輕輕的推開。
「手塚,老哥我來照顧就好了,你要不要先回去啊?我看見越前好像和桃城一起走了。」裕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聽起來有些疲憊。
「是嗎?越前他……先走了。」手塚有些驚訝地抬頭,裕太對上他的眼眸時嚇了一跳。
手塚的眼神怎麼……帶著水氣……似乎要哭出來的感覺,不,這是不可能的,這個比寒霜還冰的人怎麼可能會哭?
「對啊,手塚,已經快過探病時間了,你還是先回去吧!」裕太提醒著。
手塚卻凝視著不二的容顏,過了很久後才道:「那我先走了,明天再來。」
裕太點點頭與他道別,房門被打開、關上,病房內安靜成一片,死寂地讓人有些焦躁。
太過安靜了……好像身處在墓地的感覺,一片死氣沉沉……
裕太是這麼想的,但倏地他竟聽見斷斷續續的哭泣聲。
「哇!」他抱緊剛脫下來的外套,貼著牆壁,驚恐地觀察著四周。
慘了,這間病房該不會鬧鬼吧!真要命,早知道就不要叫手塚離開。
細細的哭聲在病房裡似冬天飛飄的瑞雪般蔓延……悽涼……不停地落下……
沉重的黑夜、雪白的病房交織成一曲令人驚悚的樂章……
裕太探頭瞥了一下廁所,什麼也沒看到,又東看西瞧,最後終於發現這險些嚇死他的哭聲來自不二的口中。
真是的,差點被嚇死。
「老哥,你醒了啊!」他鬆了一口氣。「你是不是傷口在痛啊?要不要我叫醫生過來?」他拿起面紙擦掉不二臉上的淚水。
不二沒有回答,他只是像失了魂似地望著天花板,淚從眼角內滾落。
手塚是……是愛他的……
怎麼會是這樣呢?怎麼會……是這樣呢?
「哥,你說話啊?到底怎麼了?」裕太開始慌張了,就在他要按鈴找護士來時,不二卻忽然抓住他的手。
「裕太。」很微弱的聲調淡淡地吐出不二蒼如白櫻的唇。「幫我一個忙。」
「哥,什麼事?」裕太盯著不二望向自己的神情,滄涼如無邊無際的海,那是他從未看過的不二,陌生的不二。
「裕太,我要你……」徐緩地一字一句說出來,平緩地神色沒有變過。
「什麼?!」裕太大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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