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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沿路走沿路得

　　　　　　　　　　　　　　　　　　　　　⊕潘文良

　˙如果‥只是想到某個地方去玩——
　　那麼‥便會錯過沿途的風光。

　　中秋節前夕，公司舉辦遊覽，路程是由「台北」，走經「橫貫公路」，到「花蓮、台東」……
　　一行四十多人，包了一輛遊覽車，就那麼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阿文發現‥旅行之人，常有這麼一個通病——
　　覺得旅途上很無聊（都在坐車），為了打發那些「多餘」的時間——有的嗑瓜子、有的聽歌曲（隨身聽）、有的聊天說笑、有的還玩樸克牌、有的看小說、有的乾脆「閉上眼睛」，呼呼大睡……
　　少有如阿文者——阿文目不轉眼地，「收視」著窗外的「動畫」（風景如畫，，因車行動，不停變換，故謂動畫），道不盡風光明媚、景色稀奇，山高聳天、林蔥樹鬱、懸崖危壁、奇峰怪岩、澗壑流溪、青松翠柏、攀藤纏葛、草新花綻……
（一路上的風土人情，亦各有其趣。）
　　那是阿文，第一次遊覽「橫貫公路」，雖然‥行程匆匆，阿文倒也有所收穫。
　　有的人說‥他「去過幾次了」；竟道‥「沒啥好玩的。」
　
　　雖然‥目的地，都是些名勝殊境的「景點」，不過沿途，也有很多‥值得欣賞的風景，錯過了，未免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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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小學時候，大夥常在垃圾堆裡，收集破銅爛鐵，藏在山洞中，等數量多了，再賣給收破爛的。
　　每天早上，收破爛的，就會踩著三輪車，到「內湖垃圾山」去撿，撿滿一車再回來。有天，聽到——
　　他說‥「現在去垃圾山的人太多了，常常撿不滿……」
　　阿文聽了，便告訴他，大夥常去的垃圾堆，（那時，大夥已不再撿破爛了，）不妨順道去撿一撿——
「沿路行、沿路抾；沿路抾，佫沿路行、沿路看、沿路抾，更『沿路得』哩！」
　　結果‥他這麼「沿路一撿」，往往未到垃圾山，就已撿滿一車了呢！
　
　　現在想想‥讀書學習，是否也該有「撿破爛」（雖言「破爛」，卻是「有用」得很）的精神‥「沿路走、沿路看、沿路抾、沿路得」呢？
　　垃圾是大家「不要」的、認為「沒用」的，能在沒用的垃圾堆中，拾得「有用」的東西，夠「厲害」的。
　　諺語所謂‥「行萬里路，讀萬卷書。」
　　行萬里路，「要」讀萬卷書啊！如果‥只是「有所為」而讀，那麼‥就會失去很多寶貴的知識了。（行萬里路，只會得到一本書，「書到用時方恨少」，或許‥將書中看似「沒用」的知識，給記著（筆記可也），以後就用得到，那也說不定。
阿文有話說‥
「有的人，行萬里路，得萬卷書；
　有的人，行萬里路，卻只會坐在路旁，搥膝叫累而已！」）
　　雖然，諺云‥「多才多藝多不精，專精一藝可成名。」不過——
　　阿文想來‥〔「專精一藝可成名」，然而‥「多才多藝又何妨」呢？〕
　
　　阿文改編了這麼個笑話‥
　　有位喜歡炫耀「學識豐富」的教授，有天，搭船遊河，跟船夫閑聊，談起一些物理常識，便問船夫道‥「你懂什麼是『密度』、什麼是『槓桿原理』嗎？」
　　船夫搖頭道‥「我沒讀什麼書，這些，我都不懂。」
　　教授笑道‥「你真是無知啊！『知識就在你身旁』啦！船會浮在水面，就是因為船的密度，比水大的關係；你手上搖的槳，就是運用槓桿原理啊！你的知識，如此缺乏，活著多沒意思啊！我看——你的生命，也只有二分之一的價值而已！」
　　船夫聽了，無奈的點了點頭。
　　教授看著兩岸，山光水色美好畫；聽著流水聲，輕快悅耳，一時心起，又問船夫道‥「那你懂不懂音樂、懂不懂藝術呢？」
　　船夫搖頭說‥「我不懂什麼音樂、什麼藝術。」
　　教授聽了，不禁嘆息道‥「你真是可憐啊！知識缺乏，又不懂音樂、不懂藝術，我看——你的生命，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價值了！」
　　船夫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可是也沒辦法。
　　船行之間，忽然颳起大風——河面波濤洶湧，船隻載浮載沉。
　　教授心慌意恐地，向船夫叫問道‥「怎麼辦？怎麼辦？」
　　船夫笑問道‥「您會不會游泳呢？」
　　教授答道‥「不會！」
　　船夫笑道‥「先生！那我看您，整個生命，就要完蛋了！」
　　一時間，船便翻覆了。
　　教授在水中，拚命的掙扎喊救命，被水嗆得要死不活的。
　　船夫便把教授，給救上岸去。
　　教授對船夫，千恩萬謝了一番；回到家裡，便拉著那個，常被自己，逼著讀書的兒子，叫道‥「兒子啊！你且先把書放下——跟我去學游泳吧！我現在覺得‥學會游泳，比豐富的學識，更重要啊！」
　
　　阿文有個「老友」。
　　他有天，和他朋友（是個醫學博士）閑聊——
　　對方說‥「哎呀！我真是佩服你！跟你談什麼，你都能說……而我，也只有聽的份……」
　　老友說‥「哪裡！我只不過是『略懂皮毛』而已！」
　　對方苦笑道‥「呵呵！我連皮毛都不懂……」
　　當然啦！要是談起「醫學」，那位博士，必能講上個三天三夜，然而‥他實在太「專」了，專得連象棋的「馬步」怎麼走，他都不知道；專得連換個保險絲都不會、專得連腳踏車都不會騎；專得連到「國公紀念館」，都會迷路……（他幾乎花盡畢生之力，在醫學上。）
　　固然‥一定要有所專長，不過其它事物，也當「重視」，至少也得懂得一些。否則‥光懂物理，而不會游泳，船要翻了，物理學也救不了自己的命；而人除了工作、吃飯、睡覺之外，還（要）有休閑娛樂，醫學博士，總不能成天，和人談醫學吧!?　而在他的生活上，也不光只會碰上醫學問題而已！哪天‥三更半夜，他在趕醫學論文，保險絲燒斷了，看他怎麼辦？
　
　　阿文在看《西遊記》時，有這麼個感想‥
〔〈唐三藏〉為什麼沒「直趕」西域——
　路上只是吃飯、睡覺，不管凡事（煩事），
　而要一步一步慢慢走、慢慢拖、慢慢挨呢？
　因為‥他要「修行」、要「磨鍊」、要「體驗」——
　如此，西去的路上，他已得到太多太多的「經」了。〕
　
　　阿文為了「一句話」，扯了這麼一大篇，似乎太囉囌了點，總而言之‥
在人生的旅途上，雖須訂立一個目的地，但也千萬不要錯過‥沿途風光啊！
　
■臺語註解
【抾】{白}ㄎㄧㄜㆷ　khiorh4　{變}ㄎㄧㄜˋ　khiorh4~2
　①拾取、撿取。　②收集、收取。　③收拾、整理。　④聚合、聚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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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整修首舖「新聞台。潘文良著作集」。2022.02.27.日　00:03:06
◎潘文良《草根嚼》。16、沿路走沿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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