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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土與鹽水的密秘關係


在蓮霧冬果的採收季，我背著沉重的相機袋走上屏鵝公路上的枋寮路橋，這裡是枋寮鄉南部的北勢寮村，全台灣蓮霧種植最密集的地區。由路橋頂端放眼望去，四周滿滿地植滿蓮霧園，由海邊的魚塭一直連綿到春日的三角山山邊。這片由士文溪和內寮溪共同沖積成的近海平原，地底下滿佈著黏密不透水的黑色黏土，種在這種被稱為“土肉地”的土質裡，粉紅種蓮霧很輕易地就能長出既黝黑烏亮又甜美的頂級黑珍珠來。


“蓮霧是一種很特別的果樹”，枋寮蓮霧產銷第一班的班長龔錦泉滿是自信地談著種植蓮霧的心得。“蓮霧的樹勢越強，果實的顏色越白，甜度越低！要讓樹體的生長減弱，養份才能跑到果實。”確實，許多果樹都有這樣的趨勢，但是在蓮霧的身上更是明顯，斷根、環刻、覆蓋黑網、浸水和肥傷等等都會讓蓮霧果樹感到生長的威脅，艱辛地存活，在生死邊緣長出又黑又甜的果實來。“但是，對果樹生長的抑制卻又不能過頭，萬一下手太重，可能要連著幾年沒有收穫，甚至果樹會完全枯死。”


而這正透露了黏土地種植黑珍珠的優異特性，黏密不透水的質地讓蓮霧發根困難，又經常積水不透氣讓樹勢很難茂盛生長，可以比較自然地長出豐美的蓮霧果實。除了北勢寮，枋寮鄉內水底寮村的庄後地也有許多這樣的黏土地。


在稍北的林邊鄉，其北面也有多黏土的海岸鹽分濕地，是黑珍珠最負盛名的產地之一。鄉內南邊近佳冬鄉這邊砂質較多，反而不那麼適合。在高雄縣的六龜鄉種植在黏土地的蓮霧也有特出的品質，雖然果粒較小，但是果肉比較脆硬，纖維細緻多汁，更加甜美可口。


當然，在砂質地也能生產出品質不差的蓮霧,砂地雖會讓蓮霧的質地較為粗鬆一點，但果實卻會長得比較大，有時可以賣出更好的價錢。不過，在這樣的地方種植，肯定要更加費功夫，種植的成本也比較高。龔錦全運用輕微的鬚根肥傷技術，配合浸水、灌鹽水以及半強剪枝等方法，讓砂地上的蓮霧也能有好成果。


鹽水是黑珍珠的另一個神秘關係。崎峰村是林邊的沿海小村，現在村內除了櫛比鱗次的海水養殖魚塭池，幾乎看不到任何蓮霧的蹤影。但是在民國56年時，這裡卻是最早在鹽份濕地種植蓮霧的開端。在地下水鹽化、地層下陷的海岸廢地，卻意外地種出了又小又黑又甜的美味蓮霧。於是乎，在屏東海岸邊就近取用海水灌園成了種出黑珍珠的另一奇招。


在蓮霧結果套袋之後，每分地要請油罐車運來10噸的海水灌園。不過，鹽份的過度累積也讓不少蓮霧園遭遇廢耕的命運，需要用淡水浸洗除鹽才能再重新種植。位在北勢寮的蓮霧園就很少灌鹽水，在這邊的黏土地，排水困難，鹽分常會過度累積，他選用其他較和緩的種植技術來讓蓮霧轉黑變甜。即使是位在遠離海岸的六龜鄉，果農們也會用海鹽泡水灌溉黑鑽石蓮霧園，因為可以自調濃度，小心使用可以免除鹽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