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是個有理想抱負的女孩
我明白的,每當妳談及未來時,雙眸是如此晶亮
妳是個樂觀開朗的女孩
我知道的,不論我是否在妳身邊,妳都會活得快快樂樂
因為妳的笑容是如此燦爛,能溫暖人的心房
會有許多人代替我陪在妳身邊,妳不會孤單
所以我沒有問妳,願不願意跟我走
因為不管妳的生命中有沒有我
妳都會過得很好
我知道,妳會很好很好
*
『你還記得-- 你跟我說,你要給小春幸福的嗎?』澤田綱吉一手優雅的拖著下巴,平靜的問著眼前畢恭畢敬直站著的獄寺。
聞言,獄寺隼人瞪大了雙眸,他隨即反駁,『我沒有跟您說過啊!』
他幾時說過這種話!
『有,你前幾天喝醉酒時答應我的。』跟獄寺隼人的慌張對比,澤田更顯得泰然自若。
前幾天?彭哥列與同盟黑手黨的酒會嗎?
獄寺隼人在腦中快速回想。
天阿---他只知道他那晚醉爆了!
當他隔天醒來時人躺在彭哥列大宅裡的嵐守休息間
他以為他是醉到完全昏死過去了,該不會他鬧出了很多糗事吧!?
哇靠!那他彭哥列嵐之守護者的顏面要往哪擺阿!
不對不對,他的重點完全搞錯了--
『那、就算我說過好了-- 首領 ,喝醉時所應允的承諾也不能算數阿!』
『你沒聽過酒後吐真言嗎?』
『但是---』
『事實上,我跟京子他們瞞著你偷偷做了一些事情。我們差人送信給小春,在信裡,我們跟她說你們要約在河邊見面喔!』
澤田微微一笑,完全無視獄寺隼人呆愣的表情,『我們也考是慮很久才這麼決定的。』
『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樣故意的安排,不只是打亂我的生活,也許、還有她的生活不是嗎?』
澤田綱吉暗了雙眸,似是在思量什麼。
黃昏的橘紅透過玻璃窗,曬進匿大的首領辦公室
各懷心事的臉龐也攏上了橙色的紗。
粗啞的聲線在靜謐的辦公室內傳散。
這是第二次,獄寺隼人不是用恭敬態度來面對澤田綱吉。
第一次,在很久很久以前--
回想起來,澤田綱吉忍不住露出微笑。
『我並沒有要逼迫你們,獄寺,所以我們才用信,讓看見信的小春選擇,到底要去不去?』
『也許她看得出我們信裡殷切的期盼,但是,選擇權在她手上,若她無心了,就不會去赴約了不是嗎?』
『我只是要你們各往前走一步,不要一直留在原地。』
『坦然的面對彼此,就做一個了結,不是比較好嗎?』
酒後吐真言哪
獄寺..
我們大家都聽見你的心了
你那顆曾為了某個人心動不已
而如今卻膽怯得、不停逃避的心
大家都聽見了
所以才做了這麼多事情
也許會讓你感到不快
但是,請原諒我們是出自於關心
我們,衷心希望你們能幸福
就算最後不能再一起
也希望你們能拋開對彼此的束縛
重新獲得自由......
又過了許久,夕陽比剛才又落下了更多
只剩不到一半的澄紅還浮在遠方的海面
一群飛鳥忽地掠過,鳥兒振翅的聲響打散了室內的安靜。
望向窗外鳥兒所遺落的羽毛
腦中不停反覆著首領語重心長的話語
決定不再猶豫,獄寺隼人心中便下定了決心
他並不強求一個結果
只是單純的想去見
一直思念著的她。
*
於是,他回到了最初和她相遇的地方,並盛。
站在並盛的橋上,那是以往他們在並盛上學時必經的路
抬頭望向天空,然後燃起一根菸安靜的抽著
一群飛鳥在湛藍的空中翱翔。
剛剛不經意在街上看到了宣傳海報,他才知道原來今天有夏日慶典!
慶典阿,呵--
獄寺隼人低低的哼笑著
緩緩上升的白煙,彷彿在他眼前攤開一段記憶。
"咻──────────── ───碰!!"
『管妳喜歡誰、但是獄寺隼人我最喜歡三浦春啦────』
好蠢,獄寺隼人瞇著眼想
他總覺得當年的行為很愚蠢,但是,每每回想起來卻總是感到又酸又甜
雖然如此,他卻不想遺忘,反而記得牢牢的。
他記得,在那黑夜中,綻放了一朵朵很響很亮的煙花
就像她的笑靨,總是撼動了他以為他早已冰凍的心。
獄寺隼人叼著菸的唇不禁扯出一抹苦澀笑容。
這些年,他過的很好
但也許就是因為太好了,才會讓大家更加擔心
在大家的認為裡,沒了小春陪伴的他
應該更沉默點、更孤僻點、更離群點
但是他就跟平常的獄寺隼人一樣
暴躁易怒,有時又有點幼稚,特別是面對山本武的時候
常讓辦公桌後的澤田綱吉哭笑不得
他很平常,該笑的時候就笑,生氣就生氣。
但就是因為什麼都沒有變,所以大家更明白
他有多麼壓抑
壓抑著思念,壓抑著想見她的衝動
壓抑著想說愛她的心情
壓抑著,想把她帶來他的世界裡。
*
在那橋上待了很久,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
月亮都已高掛在空中了
獄寺隼人才驚覺時候已經不早了,慶典都已經開始了吧!
是該-- 到河邊去了
很久很久沒去了,是否還記得路該怎麼走呢?
眸光一陣黯淡
一股不自在的感覺彷彿束縛著他
唉,緊張什麼呢獄寺隼人?
又不一定能見到她阿...
他閉上眼睛,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了眼,卻剛好瞥見生長在路的欄杆邊
那朵深印在記憶中的白花
潔白的花瓣,不特別吸引人注目,只是安安靜靜的獨自生存著。
就摘一朵吧!
他大手伸去施力便折斷了花莖。
反正、
搞不好她早已經忘了
那個夜晚、那些煙火---
那句費盡力氣的吶喊、
那朵,他親手交給她的白花
也或許她的身邊,早有人陪伴了也說不定。
思及此,嘴角又牽扯出了一抹笑,但卻,比剛才的更為苦澀--
就如同每個孤單夜晚他獨自喝下的
那杯失了溫的咖啡...
*
"三浦"
盯著木製的門牌許久,獄寺隼人不明白自己在幹什麼
他轉而瞪著自己的雙腳。
一陣風吹起,銀白的髮絲飄逸
被雲遮蔽住的月光也悄悄的再次傾洩而出
鐵製的信箱反射出銀白的亮光。
信箱的旁邊是電鈴。
只要按下去,或許就能馬上見到她了
但是,要用什麼理由呢?
我怕妳沒去
沒去河邊
無論如何,都想把這朵花送給妳--
原來,這就是他的雙腳帶他來這裡的原因
獄寺隼人把小白花塞進已塞滿信的信箱裡
綠眸和信箱反射的銀光輝映。
月亮又再次被雲遮蔽住了
但他好像在更遠的天邊看見一陣又一陣不同顏色的亮光
好像還有一些"碰--碰--"的聲響。
阿阿、是夏日慶典阿
今晚有煙火大會的
輕輕撫著白花嬌嫩的花瓣,獄寺隼人逕自跌進回憶裡
碧綠眸中純白的花瓣,開始染上記憶中那煙花的炫目色彩。
只能綻放那一瞬間
之後便又凋謝
就像他跟她
只幸福了佔了人生中僅此一瞬的時光
然後隨著他的離去
他們的愛情、
也應該凋謝了吧--
"喀擦"
鐵製的欄杆門打開來,走出一名瘦高的婦人。
已刻有年歲的臉龐卻不失光采,好似還擁有年輕人的活力朝氣。
看起來應該常笑的臉上掛著驚訝的表情,還輕喊了聲"哎呀-.."
她雙手交疊胸前後,便瞇起稍嫌細長的眼,瞳孔是晶亮的黑,像隻貓,打量著眼前的男子。
獄寺隼人被盯得不甚自在,張口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卻只是咳了幾聲
是小春的母親吧,他想。
一旁的路燈突然得明滅,打散了兩人之間僵持的氣氛。
他微微的行了個禮,接著轉身離去
卻沒料到身後的婦人開口的一句話,直震往他的心裡。
「小春去看煙火了。」
*
他以為她應該過的很幸福。
「好久不見,獄寺。」
跟一個愛她、不會丟下她的男人,很幸福
「小春她去看煙火了,去河邊--」
會一直牽著她的手,永遠不會放開的男人
「每一年,她都一個人去--」
那個男人會給她很多很多快樂,不會讓她孤單寂寞,不會讓她傷心哭泣
「一個人、一直在等,一直一直等--」
不像自己,給了她希望卻又狠狠抽離,不像他,在她的心上劃下一道道的傷
「--她一直在等你。」
所以我沒有問她,願不願意跟我走
因為不管她的生命中有沒有我
她都會過得很好
就像我送給她的白花
不管經歷多少傷痛
都可以展顏得那麼單純美好
我知道,她會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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