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三點半,窗外仍是一片漆黑。 冬天森林裡的低溫就像是一條麻繩一般,緊緊地把人綑綁在被窩裡,讓人無法脫離睡意的誘惑!
不過,彷彿是反射動作似的,統爾法很自然地自己醒了。坐起身,伸了一下懶腰後,他臉上的倦容隨即消失殆盡。也許是這一百多年來的規律生活,讓他已經養成了每天固定時間起床的習慣!
他先在自己的床邊穿好了衣服,整理好了頭髮,之後從床底下拿出了自己的法杖,靜悄悄地走到了修的床邊。
「哼,昨天都受過教訓了,竟然還不學乖!」統爾法看著修床上高高隆起的棉被,料想修應該是因為天氣寒冷,而用棉被把自己連著頭一起包裹起來。
「以為包成這樣,我就打不到你嗎?」統爾法一邊說,一邊伸過了手,用力地扯開了修的棉被!
「咦?」棉被裡面竟然空無一物,這一點令統爾法感到大吃一驚!
「師父,你起來啦?」這時,從房間外傳來了修的聲音。
統爾法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走出了房間,只見修正在大廳一角的流理台梳洗,還不時用一副若無其事般的無辜眼神看著統爾法。
「你今天怎麼那麼早起啊?學乖啦?」統爾法用吃驚的表情看著修道。
「嗯嗯,可能是太久沒運動吧,昨天和威爾森師父對打了一整個上午之後,感覺實在是有夠暢快的。害我我現在就已經等不及要趕快晨練了呢!」修語帶興奮地回答著。不過他閃爍的眼神告訴統爾法,這小子一定在說謊!
「喔,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是因為想早點看到妮娜的關係的說!」統爾法搔了搔頭,用類似輕視的表情,試探性地的說道。
「呃……其實也是有一點啦!」修看似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表情中吐露了幾許靦腆。
「叩!」
「啊嗚!為什麼我要被打!?我明明就早起了呀!」莫名其妙挨了一棍的修,一邊摀著頭頂上的新傷口,一邊無辜地問著。
「見色忘師的傢伙,虧我教了你那麼多東西,竟然還比不上一個精靈族的小女孩!」統爾法生氣地把已經梳洗完畢的修推開,絲毫不理會修用臉上無辜表情所表達出來的抗議!
大約四點十分,威爾森和妮娜準時地一起跟著時空之門出現在統爾法小屋前的廣場。
令人意外的是,妮娜竟然在毛外套內穿著十分輕便的布製武鬥服。貼身的上衣伴隨著長到手肘的窄袖子,看起來絲毫沒有保暖的感覺。和修相似的半長褲,搭配著方便運動的布靴。看起來也絲毫不像是來學魔法的樣子!
「妮娜,妳怎麼穿成這個樣子?不怕冷嗎?」修輕輕摸著妮娜的金色長髮,微微皺著眉關心道。
「當然怕啊。可是我也要像阿修還有爺爺一樣,同時學魔法和武功!」妮娜得意地昂起了臉,表情中顯露出無比的自信!
「妳也要學武功?」修帶著疑惑把目光轉移到一旁的威爾森身上。
「是啊,她昨天煩了我一晚上呢!我想了想,覺得說這樣子也好,既然她有這個衝勁,你以後練功時又可以有個伴,有好處沒壞處,就直接答應她了!」威爾森笑著擺出了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喔,那妮娜以後不就天天都會過來囉?」修帶著興奮的神情看了看威爾森,之後又看著妮娜笑了笑。妮娜則是淘氣地對他吐了吐舌頭。
「是啊,就算我有事不能來,她也會自己用時空之門過來!怎麼樣,感到很開心嗎!?」威爾森一邊說,一邊對修眨著眼睛。
「是很開心啦!呵呵……」面對威爾森明顯到不行的“暗號”,修帶著有些尷尬的心情,一邊苦笑一邊回瞪威爾森。
當天上午,修先作為威爾森的教具,把自己學過的長兵器,一一演練給妮娜看。威爾森則是在一旁配合著修的動作來講解其中的招式以及一些武學基礎原理的應用。
在修演練完之後,威爾森接在他的後面,繼續施展起各種長兵器的其他應用。如刺槍術、旋棍術、三節棍,甚至是大砍刀、長斧等等,這些不適合身為魔法師的修使用的各種武器。
這一切都是為了讓妮娜可以從中選定一個自己最有興趣的目標,來做為她的主修武器。這樣一來也可以方便讓威爾森從基礎開始,就教導她各種與其相對應的心法以及輔助技巧。
這是一種事半功倍的教學方法,雖然在初期,該學徒會因為過於偏重使用一種武器,而導致各種基礎武學的成長不均。但等到修成正果之後,一法通萬法通,學起其他武器可以更加迅速。而且一次只專心修練一種武器,也可以達到最有效率的教學進度!
不過由於妮娜是第一天接觸武功的世界,對一切都懵懵懂懂的她,根本不知道該學什麼才好。威爾森也為此感到有些頭痛!
「咦,威爾森師父!我認為,讓妮娜學習刺槍術是最好的選擇,你覺得怎麼樣!?」修這時突然向威爾森提議道。
「刺槍術!咦……這是為什麼呢?」威爾森隱隱覺得這好像是個不錯的提議,但又不大清楚是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啊,妮娜是女孩子,所以像是太過重型或是需要耗費大量氣力的武器,是比較不適合的。至於刺槍術,是一種比較重視速度與敏捷的武功,主要攻擊模式是以對弱點做快速的單點破壞為主,剛好適合天生感覺靈敏、身手矯捷的精靈族來使用!再加上它可以配合著拿盾牌來提升自己的防禦力,既不失敏捷又攻守皆宜。因此我覺得,讓妮娜學刺槍術是再好也不過的選擇!」修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一字一句地敘述著刺槍術的優勢。
「咦,想不到你對刺槍術懂得還挺多的嘛!見解不錯喲!」威爾森又驚又喜地看著修。這是因為威爾森從沒教過修關於刺槍術的知識,因此對修來說,這應該是一種十分陌生的武器才對。
「還好啦,我的確是有做過一些研究!因為你昨天說過,等我戟法完全熟練之後,要教我一些比較不一樣的兵器,所以我才特地去找了些書來看!」因為得到了威爾森的稱讚,修不好意思地說著。
「哈哈,原來如此啊!不過,這你就有些找錯方向囉。我打算要開始教導你的,是一些近身作戰的技巧及武器,例如刀、匕首、長劍這些普遍而常見的短兵器。這也跟你現在學黑魔法的道理一樣,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要學會應對一種武器的方法,首先就是要去了解、去熟悉它的招式和原理!對吧,統爾法?」威爾森帶著微笑看著統爾法,統爾法也微笑地點了點頭。
「是喔,已經不是長兵器了啊!」修用拳頭輕輕敲著自己的腦袋,似乎懊悔著自己昨天做了白工。
「放心,那些武器也不是就都不會學到。在你學成離開這裡之前,我會把全天下的武器用法都教給你的!」威爾森看似安慰的對修說道。
不過他的這句話,反而讓修更加的吃驚問道:「全……全天下的武器!?為什麼?」
「哈哈哈……」威爾森撇過了頭,看著統爾法笑了笑,統爾法點了點頭以示了解之後,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因為你是個御龍使啊!」
「唔……」兩位師父這異常的有默契的舉動,讓修頓時啞口無言!
一旁有聽沒有懂的妮娜,則是被修逗趣的傻氣表情搞的哈哈大笑起來。
當天下午,修一邊鍛鍊著黑魔法,一邊陪著妮娜做初級魔法的各種屬性元素的召喚。雖然在第一時間,修就被喝止不准幫忙妮娜,以免阻礙到她自己理解能力的成長,但他仍是不聽統爾法的話,偷偷地教了妮娜許多他自己發現和創造的秘訣。如此一來,除了妮娜因此而進步神速之外,也讓修的頭上又多了幾個新的傷口!
多了妮娜這個師妹,對修來說,除了在修行時多了一個伴之外,也多了一個逼自己更加努力的奮鬥目標。
而每天的修練對妮娜來說,除了可以跟像是自己親哥哥一般的阿修在一起學習、玩樂之外,也是讓她和修的命運之間,情感上的羈絆越來越深的管道!
自從妮娜開始來統爾法居修練之後,修變得比以前還要開朗,每天的歡笑聲也變多了,這對於正在修習黑魔法的他來說,可以算是一件好事。因為魔法師在學習黑魔法的途中,最難去克制的就是情緒與個性的劇變。邪氣所引發的種種負面情緒時常會為魔法師在學習上帶來許多不必要的阻礙。
所以,妮娜的存在不止幫修練的日子增添了許多色彩,也為修壓抑住許多負面情緒的滋長。也因為如此,修的邪氣並沒有因為御龍使的暴戾之氣的催化而蓬勃脹大,反而轉化成了極度壓抑情感的冷酷之氣,倒過來壓制了暴戾之氣!
也就是說,原本會引發衝動、延誤學習的邪氣,因為妮娜的緣故,竟轉變成了幫助修壓抑情緒、冷靜自己的利器!
這一點,是統爾法以及帶妮娜來與修一起修練的威爾森所始料未及的。
而對修來說,他只知道,每天的修練都變的十分快樂,日子也過的很快。他相信,只要有兩位師父的教導和妮娜的陪伴,總有一天,自己會成為一個傑出的魔法師,以及一位傑出的御龍使!
Ryu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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