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四點,森林裡瀰漫著一陣白茫茫的濃霧,依然灰暗的四周告訴我們,冬天的陽光仍然在沉睡著。然而,有一個身影,則正快速地逼近了正在熟睡中的修的身邊!
「叩!」
「啊嗚!」緊接在硬物碰撞聲之後的這慘叫聲,聲音的主人是修!
「已經四點了,懶蟲。你打從旅行回來之後,早上就不會自己起床了是吧!?」因為疼痛而閉起了一隻眼睛的修,用無辜的表情看著站在他床邊的統爾法!
「我的習慣還沒調回來啦!」
「狗屁,你都回來快一個月了!欠揍啊!」統爾法說完,順手又是一棒。
「叩!」這一棒更是扎扎實實地打在修的腦袋上。
「噢嗚,你打到昨天的舊傷口了啦!」修挨了這一下,痛到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你的腦袋也就那麼大,我總不可能每天都可以打到不一樣的地方吧?想不要被打,就學會自己乖乖起床吧!」統爾法看著修痛苦的表情,笑著說道。這時,修才注意到,統爾法的肩上竟然停著一隻貓頭鷹。
只見這隻貓頭鷹還算是個小孩子,翅膀張開來的長度甚至不到追風的三分之一。大大的頭搭配著大大的眼睛,佈滿了灰色雛毛的身體卻還是小小的。看起來可以說是十分逗趣,一點都不像隻猛禽!
「咦,師父,那隻貓頭鷹是你的嗎?」
「嗯,看到你有了追風這個這麼聽話的助手之後,我也去收服了屬於我自己的巫師隨從!牠叫做灰灰。」
「噗……師父,這名字,是你自己幫牠取的嗎?」聽見了貓頭鷹的名字之後,修差點笑了出來。因為這從統爾法口中說出來的,可以說是跟他完全不搭調的名字!
「嗯,沒錯啊。我看牠一身灰毛,跟我的髮色很配,所以特地選牠的呢!」
「所以牠就因為這樣,才會叫做灰灰?」修忍著笑,再度詢問著統爾法道。
「沒錯啊!」
「哈哈哈……」
「叩!」
「噢嗚!」
「對了師父,你剛剛有說到什麼巫師隨從的,那是指什麼啊?」修頂著頭上腫起的包,一邊打水梳洗一邊詢問統爾法道。
「巫師隨從就是指那些,跟隨在魔法師的身邊,扮演著魔法師的跟班或是助手的動物。最常見的有黑貓、烏鴉、蛇以及貓頭鷹等等!只要相處的日子一久,魔法師與他們的隨從之間不只默契會十分的好,許多感覺和感受甚至會同步。因此,巫師隨從經常可以拿來當做魔法師偵查用的使役獸或是一雙更加靈敏的雙眼。當然也有人是拿來當做信差的。也就因為如此,十分有靈性的貓頭鷹可以說是最常被拿來當做巫師隨從的動物!」統爾法說完,隨手拿了一片生豬肉餵給灰灰吃。那片生豬肉是來自今天早餐的食材。
「喔?你是說,等到日子久了,我就可以感覺到追風感覺到的東西嗎?」修一邊說著,一邊轉頭看了站在大廳椅背上的追風一眼。
「嗯,基本上可以這麼說,不過也是只有在你想要感受的時候,就可以感受的到。並不是平時日常生活中,就一直都感覺的到!其實,差不多就類似強化後的心意通語罷了!」
「喔,原來如此啊。那你現在可以感覺的到……噗……灰灰牠在想什麼嗎?」修在說到灰灰的名字時,差點又止不住笑。
統爾法先狠狠瞪了修一眼後,才回答道:「當然可以啊,不過是依靠心意通語。」
「喔,可是我當初就連用了心意通語,也不太能了解追風的感覺耶!」修想起了在旅行之初,自己幾乎只能從追風的各種反應,來猜測追風的感覺。
「那是因為追風當時還太小了吧!我的灰灰也只小追風一個月而已。」
「噗……」聽見了“我的灰灰”這四個字,修差點又要挨上一棒。他盡力止住了笑意之後,才又裝做心平氣和地問道:「是喔,怎麼身型大小差那麼多?」
「哼,白鷹跟貓頭鷹原本就是體型不同的品種。更不用說追風是從一出生就跟在你的身邊,我的……才跟了我一天而已,成長速度當然也有顯著的差異!」
「喔喔,原來如此啊!」此時的修,只覺得十分難以相信,自己和灰灰的名字,竟然是同一個人取的!
梳洗完畢後,修問統爾法道:「四點半就要到了,我今天的晨練是要怎樣?自己修練昨天教的“真言術”和“腐敗術”嗎?」
「嗯嗯,這是你下午的工作。」統爾法搖了搖頭。
「喔,那就是像前天一樣,繼續教一些新的法術囉?」
「嗯嗯,別著急嘛,你威爾森師父等一下就到了!」統爾法一邊搖著頭一邊若無其事的說道。
「喔,今天是威爾森師父啊。……咦,你是說,威爾森師父他,已經從月城回來了!?」修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他異常傻氣的表情。看來,已經學了個開始的黑魔法,還沒有對修的個性造成什麼影響!
「嗯,昨天下午才剛回到普羅厄城,之後在半夜時來了信,他說他已經迫不及待要馬上來找你了呢!」統爾法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拿出了一張寫滿了威爾森字跡的羊皮信紙!
「是喔,呵呵呵。」聽見威爾森師父如此的重視自己,修又傻傻地笑得合不攏嘴。
「好啦,我就先來跟灰灰培養感情,順便準備早餐去了。你就在門前廣場等著吧!」統爾法一邊說,一邊從大門把修推出了房子外。
大約五分鐘後,一道由卷軸施放的時空之門,出現在已經換好一身適合活動的皮製勁裝的修面前!
只見時空之門發出了極為強勁的光芒,令人不得不閉上眼睛。修閉著眼睛舒展著身體,似乎打算先熱一熱這許久未動的身體!
修的上半身穿著一件牛皮製的薄背心,裡面只墊著一件吸汗用的短袖棉衫。下半身穿著一件褲管長度只到膝蓋的牛皮褲子,腰際處繫著一條牛皮製的皮帶。全身的裝備可以說是十分輕便而單薄,特別是在這仍算是冬天尾端的二月天。
但從修的臉上,絲毫看不出有感覺到寒冷的樣子。看來這也是經歷銀雪試煉所帶給他的成長!
隨著光芒逐漸的散去,修迫不及待地睜開了眼睛,想趕快見到又將近一個月未見的威爾森師父。
「咦!?」隨著威爾森的身影從模糊慢慢變得清晰,修感覺到似乎有些地方怪怪的!
那身處光芒中的威爾森那一如往常的高大身影,在肩膀上竟出現了兩個人頭的影子!修不禁輕輕揉了揉眼睛,想確定一下自己是否眼花!
「唔!……妮……妮娜!?」終於,光芒散去,修也看了清楚。原來是威爾森師父背著妮娜,兩人一起用時空之門傳送過來這裡!
只見妮娜雖然臉上仍帶著些許的倦容,但她一見到修,馬上又露出了她的招牌笑容,還有尖尖的小虎牙。
「笨阿修,早安啊!」妮娜從威爾森背上滑了下來,之後就蹦蹦跳跳地跑到了修的面前。
「早……早安。妳怎麼會來?」修舉起了手,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臉,甩掉了原本傻眼到有點呆的表情。
「我叫爺爺帶我來的!」妮娜開心的笑了笑,之後隨即習慣性地拉住了修的上衣袖子。即使修今天穿的是短袖!
「威爾森師父,你帶妮娜來,不怕拖到我們之間的進度嗎?」修先對妮娜笑了笑,之後抬起頭問威爾森道:「況且,如果妮娜覺得太無聊,為了修練,我是不能陪她玩的呢!」
「呵呵,放心吧。妮娜也知道我們不是來玩的,她說她也要跟你一樣,學會很多很厲害的魔法。還說要跟你一起修練呢!」威爾森笑著回答道。
「是呀,威爾森有拜託我替妮娜看過了。她的魔法資質挺不錯的,我很樂意多收這麼一個徒弟。而且,她也確實是很可愛呢,怪不得我們的修會……」統爾法也在這時打開了門,一邊走出屋外一邊插嘴道。
「師父,你……」只見修慌到一張臉脹得通紅,表情扭曲地看著統爾法。
「哈哈哈……這果然是你的弱點啊!」統爾法看了修可笑的表情,開心地大笑了起來!
「好了啦!時間也不早了,趕快開始修練吧!」修為了不讓妮娜感到奇怪,趕緊岔開了話題。
「好好好,那小妮娜就先退開吧,先到統爾法爺爺那裡。爺爺現在要試一試你的笨阿修,看他這段時間以來,戟法和氣勁有沒有應該有的進步!」威爾森一邊說,一邊走到了小屋旁的木製武器櫃,拿了兩把長槍多綁上石刃而成的克難戟出來。
這個小武器櫃是威爾森第一次來時,和修兩個人一起蒐集材料搭建而成的。就位於小屋旁靠近門前廣場的一角,對於修練時要取用上來說十分方便。而裡面的各式武器,並非是威爾森特地帶來的,而是經威爾森指導,由修一把一把製作而成的!在這個過程中,一方面可以讓修了解到武器的施力點、受力點等力學上的原理,另一方面又可以培養修能利用手邊取得的材料,隨手製造出堅固、耐用的武器的能力。
「那你就要小心囉,威爾森師父。一個不注意的話,你可是會被我打敗的喲!」修從威爾森手中接過了一把戟後,擺起了架勢,自信滿滿地說道。
對他來說,現在的自己已經和半年前的不同了。半年前的自己,除了兩位師父以外,不曾有過任何與人對決的實戰經驗,也不懂得真正較量武藝時的那種緊張感。但是如今,修已經經歷過和冰屬性魔物、冰精、甚至是冰魔像的對決,這些戰鬥所帶來的成長,再加上銀雪試煉嚴苛的環境對修身體上的鍛鍊,早已經不是之前修練的那種進步程度可以比擬的了!
「哼,武藝上的進步我是不知道,不過嘴巴上的功夫倒是進步了不少!」威爾森一邊說,一邊擺出了十分認真的表情。
「我變厲害的是不是只有嘴上功夫,現在就讓你知道!」就像是兩人串通好了似地,修也是在一瞬間,就擺出了異常嚴肅的認真表情。
「哼,還真像是個樣子呢!終於開始有決鬥的氣息了。」威爾森嘴巴上雖是這麼說,心裡卻不自禁地讚嘆起,修在這半年內的成長!
他也在此時,才真正的認同了,統爾法要年僅九歲的修,去接受那艱苦異常的御龍使試煉的這個決定!
當天,修與威爾森師徒兩人,連早餐都沒吃,一直打到了日正當中才停手。雖然一路以來一直是威爾森佔了上風,但他也時常被修行雲流水似的攻擊逼得無法停手。最後是兩人氣力都將近用盡,才終於罷手停戰!
雖然威爾森並沒有完全祭出全力,但仍驚嘆於修氣勁上的長足進步而無法自拔。而修則是很暢快地把這將近一個月以來,身體沒有好好運動的份,一次發洩個夠!
下午,修專心地利用統爾法召喚出來的魔物,來好好的訓練自己剛上軌道的黑魔法。而妮娜則是開始了她正式的初級魔法課程!
傍晚,在準備晚餐時,妮娜跟著修,開心地逛了小屋周邊地帶的森林一圈。威爾森則是留在小屋裡,向統爾法不停地稱讚著修武藝上的驚人進步。
一直到用過了晚餐之後,威爾森才帶著依依不捨的妮娜,用時空之門回到了普羅厄城!
也就從今天開始,兩位師父和兩位徒弟的修練之路,在位於這廣大森林之中的統爾法小屋裡,正式開始。
妮娜也正式地,成為了修的師妹!
Ryu誌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