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西村,是一個位於格蘭巴特以西約五公里處的農莊。居民有1590戶,人口約有一萬人左右。對於身為首都周邊的農村來說,規模算是中等的。
村子裡的主要產業作物是小麥,由於氣候和地點非常適合的關係,一年可以收成兩次。居民們都擅長釀酒,格蘭巴特城裡的一切酒類來源幾乎都來自於這裡,因此,格蘭西村又被帝布爾人稱做是美酒之鄉。
也因為如此,格蘭西村內的小酒館竟然有高達十數間之多。這數量對於一般小農村來說是非常罕見的。所以,格蘭巴特城裡的軍人或侍衛,也經常會在閒暇時間溜到這裡來喝酒作樂。
統爾法慢步趕了一夜的路,終於在清晨時到達了格蘭西村。
他微笑看著身邊茂盛的小麥田,田中穿梭著幾位早起巡視的農夫,每個農夫的腰上幾乎都繫著一個小酒壺。統爾法笑了笑,自言自語道:「酒,真是大自然賜給我們的禮物啊!」
「不過喝太過頭可就不太好囉!」他笑著搖搖頭,漫步走向村中的市集方向。在他走過的路上,趴著一個因宿醉而在田邊嘔吐的村民。
清晨時分,市集的各個攤位都還在籌備當中,每個攤位的老闆都忙的不可開支,深怕自己動作太慢,錯過了接近中午時期的人潮!統爾法停下了腳步,站在賣裝飾品的攤販前,用帶著好奇意味的眼神,打量起桌子一腳的一個方形包包。
「老闆,我可以看一下那個包包嗎!」統爾法輕聲問著。
那老闆由於正忙著整理貨物,頭也不抬的就回答他道:「客人你自己慢慢看吧,我現在沒空招呼你!」
統爾法輕輕喔了一聲,自己伸過手拿起那個方形的包包。
那是一個灰褐色的橫長方形包包,材質是由堅韌的牛皮做成,摸起來硬梆梆的,與其說是包包,倒不如說是個小箱子。大小約三十公分長、七公分寬、十公分高,比較適合擺放一些隨身攜帶的小東西。統爾法打開那小盒子的蓋子,發現裡面有用小木片做出一個個的分隔,統爾法一看就知道這是他要的東西。
「老闆,這包包是用來放藥水瓶的沒錯吧?」統爾法一邊問著老闆,一邊將手伸進自己背包裡拿錢袋出來。
老闆這才抬起頭,看了一下統爾法的穿著,問道:「從客人你的打扮看起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個魔法師吧!」
統爾法點了點頭,那老闆有自信地笑了笑,又看了看那個統爾法想要買的包包說道:「客人你還真是識貨啊!那包包是我從山精靈國的普羅厄城買回來的,正好是給魔法師用的!」那老闆又表情尷尬的笑了笑,繼續說道:「我一路從麥達特城擺攤到這裡,原本我還在擔心,這東西可能會賣不出去的說!」
「呵呵呵,哪~我就不客氣的買下來囉,這要多少錢?」統爾法問著,同時將錢袋中的錢幣倒到手中。
「看和你聊得這麼投緣,就算你十五塊銅幣吧!」那老闆用一副很阿莎力的表情說著。
「喔,還不算貴嘛!那就給你一塊銀幣,不用找囉!」統爾法丟過一枚銀幣給那老闆。
「一……一塊銀幣!」那老闆還吃驚得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統爾法就已經拿著那包包,帶著爽朗的大笑聲走掉了。
在三個人類國家內,統一是由金幣、銀幣和銅幣三種錢幣為主要貨幣。一塊銅幣大約可以買到一小瓶新鮮的牛奶,或是半條吐司。而一塊銀幣,大約等於100塊的銅幣,大約可以買兩頭羊或是一牛車的麥子。一塊金幣則大約等於100塊的銀幣,大約可以買一棟農舍或是五棟小木屋。
因此,那老闆被統爾法嚇得啞口無言不是沒有原因的,一塊銀幣大約可以一次買光他桌上的所有貨物了。至於統爾法之所以如此大方的原因是,對他來說,由於一切事物都可以取自於自然,錢財根本是沒有必要的東西。再加上,他的居處還有兩大箱的金幣,這是當初他辭去帝布爾國的護國法師職位時,他的好友帝魯送的。因此,他根本不用擔心錢財的問題。帝魯是帝布爾國的第二任君主,也就是開國君主帝布爾的兒子。當初就是由於統爾法的幫助,帝魯才可以率領著帝布爾國,打退來襲的另外兩國,並簽訂停戰協議。
漫步離開了市集,統爾法往村中東南方的一間小酒館走去。那間小酒館是一棟完全木造的建築,有兩層樓。看起來雖然簡陋卻十分整潔,門上的招牌雖然已有些斑駁但上面的字還是清晰可見~馬維酒館。
統爾法才剛剛推門而入,就聽到了裡頭傳來的一陣吵鬧之聲。
「媽個巴子,酒上來的這麼慢,你們的生意是還要不要做啊?」
「這位官爺請息怒,要我們上酒是可以,但能不能請您先將昨夜的那桌酒帳清一清?」
「哇操,我們王宮侍衛隊喝酒還需要付帳的嗎!?」
統爾法一聽,馬上了解到是怎麼一回事。小酒館裡除了統爾法之外,還有四人,分別是坐在大廳一角的兩名士兵和站在他們桌子旁的老闆夫婦。只見大廳裡的五張桌子,已經有兩張桌子被翻倒在地。那兩名士兵滿身酒氣、一臉倦容,看來是在這裡喝了一夜的酒,似乎昏睡到剛才的樣子。
看來,應該是那兩名士兵睡醒之後,還想要叫酒來喝。但老闆夫婦卻因為他們一夜的酒錢都還沒付,想請他們先付清了再上酒。而那兩名士兵卻打定了主意不付錢。
「兩位官爺,您這不是無理取鬧嗎?」只見那老闆一臉愁容,一邊陪不是一邊試著和他們講道理。
老闆娘看見了剛進門的統爾法,走了過來低聲說道:「各位客人真是抱歉了!小店現在有要事纏身,所以客人你如果想要喝酒,請到別間酒館吧!」說完,臉上硬是擠出一個微笑。
「沒關係的,我只是想找個地方歇歇腳罷了!只喝白開水我也會付錢的!」統爾法輕輕一笑,拉了身邊的一張椅子過來,就這樣坐了下來。
只見那老闆娘一臉慌張的表情說道:「這位客人,你似乎誤解我的意思了!我是希望你能趕快離開,別受到牽累才好!」說完,用眼角看了一下那兩個士兵,想暗示統爾法快走。
「那邊的娘們,妳在說什麼鬼話?什麼牽累不牽累的?」那剛才說不付帳的士兵眼光往統爾法這裡看了過來,暴怒之聲隨口而出。
「是呀,與其在那裡說閒話,到不如快給大爺我拿酒來!」另一個士兵更是站起身,用力踢翻了腳邊的椅子大聲喊著。
「客人你自己看,這裡實在是不安全,你還是快走吧!」那老闆娘看統爾法不為所動,心裡更是一急。
「哈哈,你勸我也沒用啦!今天這杯白開水,我是喝定了!」統爾法放下了背包,椅子傾斜地往身邊桌上一靠。擺出一副堅持不走的樣子。
就在那老闆娘心想:「今天怎麼遇到了那麼多怪人!?」的時候,一個青年背著三個大酒罈,推門而入。
那青年一頭簡短的黑髮,身高接近兩米,全身肌肉結實。雙目炯炯有神,五官雖不算俊俏,卻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正氣。年紀大約十七、八歲,但全身散發出來的氣質卻比實際年齡要來的成熟、穩重許多。
只見那青年一進門,就先被眼前的景象驚嚇到。但只一瞬間的時間,他就已經冷靜下來,並用他渾厚有磁性的嗓音問道:「爸爸,這是怎麼一回事?那兩位官爺是怎麼了?」
那老闆娘看這青年一回來,彷彿見到了救星一般地說道:「傑克特,你回來的真是時候!來,到媽媽身邊!」說完,老闆娘伸出手把那青年拉到身邊。
看著老闆娘在那青年的耳邊輕輕說著事發的經過,統爾法感覺到那青年所散發出來強勁的忿怒,他輕聲的自言自語道:「傑克特-馬維,果然不同凡響!」
「蘇,叫傑克特不要輕舉妄動!這王宮侍衛我們惹不起啊!」那老闆見狀,似乎是因為太了解自己的兒子,所以趕緊大聲的對老闆娘警告。
只見那青年聽完了事情經過,先拉了張椅子扶著老闆娘坐下,接著便走到統爾法身邊,向統爾法說道:「這位客人,剛才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們的家務事我們自己會處理!」
看見傑克特的態度,統爾法自己也感到驚訝,心裡想道:「這小子還真是不錯,竟然從他媽媽的話裡就了解一切的經過,還能妥善的分析現場的局勢,嗯嗯,果然有成為一軍統帥的資格!」
傑克特對統爾法說完了話,轉身走向那兩個士兵的桌子,一邊走一邊大聲說道:「本店只是小本經營,希望兩位官爺能高抬貴手!再說,我們每年都有按時繳稅,因此實在是不怎麼有能力可以負擔兩位官爺的酒錢,希望兩位官爺可以見諒!」
「你這臭小子,說什麼鬼話!是不是想要我砸了你們的店啊!?」那兩名士兵都站起了身,其中一個還把老闆推開,拔出了腰間的配劍!
「哼哼,看來你是活的不耐煩了,敢這樣子跟我們說話!啊!」另一個士兵索性把身前的桌子也踢翻,一樣拔出了劍。
只見傑克特拿下了一個繫在背上的酒罈,帶著微笑說道:「哈哈,兩位官爺何必這麼急著把事情鬧大呢!我原本還在想,如果兩位官爺願意把昨天晚上的酒錢清一清,我還可以再開一罈酒出來請客作東,當作是對兩位官爺賠罪!只可惜……兩位似乎不大領情……」
「領情?領你媽個頭!」其中一個士兵似乎聽的不耐煩,大聲一呼,雙手揮劍就要砍了過去!
只見傑克特打開了酒罈的塞子,鼻子深深一聞道:「嗯~真香!」突然,他手中的酒罈爆了開,酒水潑灑的到處都是,酒罈碎成了碎片。碎片在地上,排成了一個不規則的圓形。
傑克特用的手法並非是蠻力,而是用了武道家練精化氣的方法,將強勁的力道以渾厚的氣勁方式來打出。因此就算沒有什麼大動作,也可以經由氣勁打出自己全身的力量。就這一下子,那兩個士兵完全嚇呆了,手中的劍停在半空中,身上的衣物鎧甲也都被酒水潑濕了。
「啊,我真是不小心啊!不知道兩位官爺是不是還想要小弟我再開一罈啊?」傑克特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這一下子不僅透露出自己氣勁的功力,也向那兩名軍人訴說自己不是好欺負的!
「這……這是我們的酒錢!小……小兄弟你就……你就收下吧!」其中一名士兵收回了劍,掏出了兩枚銀幣放在傑克特的手中。另外一個士兵則趕緊把翻倒在地上的桌子椅子都恢復成原狀,慌張到手都不停的在發抖。
兩名士兵低頭賠罪了一陣子之後,匆匆的逃離了酒館!
傑克特整理完酒館大廳,好好的安撫了還處於驚嚇狀態的雙親之後,拿著一杯白開水走到了統爾法身邊。
「你處理的不錯!既沒有人受傷,又沒有結下什麼仇怨,真是了不起!」統爾法接過他手中的白開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哈哈,能得到大賢者大人的稱讚,實在是我傑克特的榮幸!」傑克特的話才一說出口,他的父母二人立刻就是一驚,張大了眼睛往統爾法處看過來。
「喔?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身分!?」統爾法都還未表明自己的身分,傑克特竟然就能一語道破,對此,統爾法也感到非常驚訝!
「其實一看你的裝扮,大概就可以猜知一二了!一來,我們村子裡很少會出現像你這種客人,二來,一般的魔法師都不大和人群接觸,很少會願意被捲進麻煩。另外就是,我到格蘭巴特賣酒時,就有聽聞大賢者大人已經回國的消息!所以,我才做了如此大膽的假設!」傑克特很有自信地娓娓道來。統爾法越聽越是欣賞眼前的這小子。
「那你為何不在剛剛一見面時,就馬上說破我的身分呢!?」統爾法話才一問完,還沒等傑克特開口,他馬上想到了原因,於是又接口道:「你是想自己處理這種小事,寧可依靠自己的實力也不想利用我的名號來嚇那兩個傢伙!」
「嗯,大賢者的智慧果然高人一等!不過,不知您老人家到我們這種小店有何貴幹呢?該不會只是來喝白開水的吧?」對於眼前這位十七、八歲的少年能用這種處變不驚的態度跟自己對話,統爾法不知道該說他是有大將之風呢~還是初生之犢不畏虎!
「你有這麼好的天賦,怎麼都不想要出人頭地呢?」統爾法一邊問,一邊述說自己前來的目的。
「出人頭地?難不成是要我變成像剛剛那兩個士兵那樣的人嗎?再說,我還有雙親需要我的供養,所以,我實在……」傑克特話還沒說完,就被統爾法打斷。
「你這話就不對了!帝布爾國之所以會國勢不振、士氣衰弱,原因就是缺少一個有能力的領袖!就因為在上位者的不當,才會導致如今的軍紀不彰。假使能有一個有識之人來統轄,我敢保證,不出三年,帝布爾國軍定會成為一隻無人能擋的雄獅!」說著,他伸出手拍了拍傑克特的肩膀道:「而且我敢相信,只要你願意去做,你的雙親都會盡全力支持你的!」
「這……可是……」傑克特想起自己的一身本領,如果能有人可以賞識,自然是好事。但卻又不捨自己無依的父母。
「不要再可是了!去吧,兒子!我們都支持你!」傑克特的雙親這時也跳了出來,鼓勵著他們這唯一的兒子。
「你看吧,你有一對這麼明理的父母,實在是很幸福啊!」統爾法說著說著,看著傑克特的眼神突然一變,沉重的道:「你就這樣忍心,辜負他們對你的期望嗎?」
傑克特感覺到自己的信心動搖了,但卻又開口說道:「就算我想要做,沒有人脈和門路,一樣沒有人會理會我的!」傑克特的雙手,緊緊的握起了拳頭。的確,在這個社會上,門地關係就是如此的現實。
「呵呵,要人脈和門路,有什麼難的!」統爾法話還沒說完,手指一彈,他手中出現了一張白紙。
統爾法將那白紙遞給了傑克特,露出了微笑說道:「你拿著這推薦信到格蘭巴特,只要通報王宮衛士,莫林王子一定會招見你的!我打算推薦你上戰場,這樣子升遷也比較快!」說著另一手拿出之前剛買的盒子說道:「這裡面的生命恢復藥水,是讓你在危急時保命用的,我準備了十瓶,希望能幫的上你的忙!」
接著統爾法又拿出自己的錢袋,遞了三枚金幣給傑克特說道:「這三枚金幣,兩枚是讓你安置父母用的,一枚是當作你一路到格蘭巴特生活的生活費,以及一些裝備花費,記得要省著點花!」
傑克特一聽,心中一陣感動,趕緊跪下叩頭,急聲說道:「大賢者的賞識與提拔,在下真是受寵若驚!怎麼還敢接受您老人家如此厚重的禮物呢!」
這時傑克特的雙親也跑了過來一齊跪下道:「大賢者大人的大恩大德,我們感激不盡!這金幣我們是萬萬收不得啊!」
「哈哈哈,我要你們收我的金幣,就是為了讓你們能過好一點的生活,讓你們的兒子可以放心去打拼!」統爾法將他們三人都扶了起來,大笑說道:「只要他能成為我們帝布爾國的棟樑,這點金幣還嫌少了呢!」
「可是……這……」傑克特看著手上的三枚金幣,手足無措地發著愣。
「傻兒子,你還在可是什麼?還不快謝謝大賢者大人!」老闆伸手輕輕地敲一下了傑克特的頭。
「喔……是!大賢者大人,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的!」傑克特說著,恭恭敬敬的彎腰對統爾法敬了個禮。
統爾法心理也是十分的開心,又掏出一張紙丟給了傑克特說道:「這名單上面的人都是足以輔佐你的人!等你有了能力就把他們都提拔出來吧!」
就在傑克特看著那名單上滿滿的名字發楞時,統爾法拿起了自己的背包,轉過身,大步走出了酒館。
等傑克特發現,起步追出酒館時。統爾法的身影早已消失無蹤。
Ryu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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