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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09 00:00:00| 人氣444| 回應2 | 上一篇 | 下一篇

星河實驗室17:讀作生命,寫作小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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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多的個資

       學名:貴賓,本名:多多多/Dodo,綽號:小多多嘎阿多多先生邱多多阿多仔多小子小老頭,最近較常被稱為小多,生理性別男,體重4.9公斤,年齡17,生日11/27,星座為射手座。

       一個天氣清爽的下午,爸爸提早來安親班接我,小一的我坐上爸爸的副駕,身著國小的制服,按耐不住緊張又期待的心情,去迎接家裡的新成員,滿心期待地前往苗栗大湖。本來家裡已經有養了一隻我要求的兔子凱亞,但爸媽考慮到希望能找一種互動性比較強的動物,來陪伴身為獨生女的我,這是爸媽深愛女兒的心意,也為我們家多添了一位家人。

       剛來到我們家的小多,才出生不久,看起來很小很小一隻,一隻手就可以支撐起他,全身都是深咖啡色,好似一隻泰迪熊;抱著他的時候,我小心翼翼也緊張兮兮,深怕小多受傷或跌倒;而小多非常親人,總是我們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不怕生的性格,讓他很快的熟悉了我們家,每次都很熱情的迎接我們。小多很活潑、外向,很喜歡到處找人玩耍,也喜歡在家裡橫衝直撞,小多年輕的時候,我們還住在新竹市,家裡的坪數沒辦法讓小多肆無忌憚地奔跑,因此小多在家裡跑跳時,常常因他的風馳電掣而將家中物品撞得東倒西歪,家裡結構及配置也比較多樣化,常常讓小多搞不清楚方向、迷糊了視線。他帶來的這一切,使我們家時常能聽見爽朗的笑聲,亦能感受到快樂就在我們身邊。

       小多的起居空間主要是在陽台,那裡有他需要的一切。我們為他圍了一個柵欄,柵欄之後是小多的天地,應有盡有的水、飼料、玩具。小多常從柵欄後方,望著我們的身影,好不可愛。而柵欄之後,是舊家的廚房,及通往其他房間的通道,小多通常會在晚間吃水果的時候走出柵欄,和我們一起度過晚間的時光,也共同分享一天的生活。

       我們沒有刻意訓練小多,那時候我年紀還小,父母也都需要工作,小多長時間自己待在家裡,我常和爸媽之間,常常開玩笑說:「小多是我們家的警衛!」但是是個除了「握手」、「坐下」、「你丟我撿」之外,其他什麼都不會的警衛。

       一聽到開門的聲音,小多就會以他宏亮的嗓音叫個幾聲,歡迎我們回家,而且他都會站在柵欄前面,等待我們去和他打招呼;他很喜歡跟我們互動,我們回到家後,都會先去看看他飼料有沒有吃、水有沒有喝、跟他玩個幾局你丟我撿之後,再開始晚上的生活。

       國中之後,我的生活變得只與書本為伍,每天也在補習班待到夜深了才返家,能與小多相處的時間銳減,但他對我的愛卻不曾減少。疲憊的時候,我會去找他訴苦;難過的時候,我會靜靜地待在他身邊;開心的時候,我會摸摸他的頭;興奮的時候,我會和他一起蹦蹦跳跳。小多仍然是我生活中,非常重要的家人,無論是什麼樣子的我,他看見並且不評價,他接納了這一切,安靜地守候並溫厚地關切,為我的心取暖,也為我增添生活中的動力。

 

二、小多的病情

       好不容易結束高中生活了,大學時期卻要到異地讀書,與小多相處的時光又更少了,而此時的小多,已經是邁入10幾歲的階段了;狗狗的10幾歲,相當於人類的中老年時期,因此不只有我開啟了一個新鮮的時期,小多隨著年齡增長,也來到了屬於他的中老年階段,我們各自展開了不同的生活。

       小多的中老年時期,依然活潑、親人、溫馴,保持著年輕時的個性,這使我們放心的同時,也為小多的健朗感到開心。然而,疾病是不會挑對象的,小多的身體,逐漸的被一些病症侵襲,胰臟炎、心臟病、骨刺、牙齦發炎、聽力變弱、視力退化、關節疼痛……等等。而且小多非常聰明伶俐,會竭盡可能的避免吃藥,所以每次餵藥都是長期抗戰,但為了照顧他的健康,我們和小多之間一次又一次的僵持及拉鋸,幸好小多也一次又一次的「上當」及「受騙」,比如說:將藥滴在飼料當中、將藥包裹在飼料裡面……等。小多溫順「上鉤」肉眼可見,卻也時常令我心疼。

       每次小多生病,基本上都是我們主動發現的。體貼的小多不吵不鬧也不叫,彷彿深怕打擾到我們的生活,畢竟父母親都在園區工作,忙碌得不可開交的生活是我們的日常,而我身為背負課業壓力的學生,也很難在準確的時間回到家。溫順的小多好像把這一切都收進眼眸,而不願造成我們的麻煩及困擾。

       最嚴重的一次,是小多16歲的時候,我的父母恰巧在那段時間忙碌於其他事務,因此小多大部份時間是由我照顧。而我發現,小多那陣子吃得很少,導致他越來越瘦,不知道是怎麼了,感到手足無措又驚慌無助的我,趕緊帶小多到動物醫院去就診,才知道竟是胰臟炎在作祟。

當時的小多,瘦到只剩下3.9公斤,也不吃東西,讓我在他一旁乾著急的同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即使是在動物醫院的時候,熟悉的醫生餵他吃任何東西,他都不肯放入嘴巴裡,最後打了幾次點滴、往返了醫院兩三回,以及藥物治療,這才讓小多恢復體重及食慾。

       17歲的小多算是狗界的狗瑞了,以人類年齡來說,小多已經是破百歲的老爺爺,這使我無法想像沒有小多的生活。他從我小學一年級就來到我們家,我現在都已經成年出社會了,他不只陪伴了我整個成長階段,他也為我帶來了許多快樂及歡笑。他現在仍然像以前一樣守候、凝聚著我們家。

       小多現在視力沒有以前那麼好了,反而因此使得聽覺變得靈敏了些,聽到我們回家的聲音,他會汪汪叫個不停,直到我們到他的窩去摸摸他、跟他說說話,我想這應該是小多引起關注的方式。畢竟小多在竹北家裡是住在二樓,而我們的客廳在一樓,跟以前舊家的家裡配置挺不一樣的,小多利用叫聲的方式,來增加我們之間的互動,我覺得很聰明也可愛。

 

三、小多的未來

     「親人」、「聰明」、「溫順」,是小多的幾個標配個性,但隨著小多的老化,及輕微失智的纏身,使得寵物美容店的阿姨說,小多的脾氣變得比較躁動,在他看不清楚的時候,容易兇人。

       聽到消息的時候,我感到很傷心也擔心,經過動物醫院醫生的檢查後,判定小多產生了輕微失智的狀況,使他會比較容易因焦躁而走動不停、到處確認環境。看見他老化的過程確實不好受,但換個角度想想,是不是也很幸運可以陪著小多慢慢變老呢?

       我很難感同身受變老的箇中滋味,但腦海中浮現出自於《死亡與生命手記:關於愛、失落、存在的意義》一書的第一頁的一句話(第一頁也只有一句話):「悲傷,是我們為敢愛所付出的代價。」這震懾著我、撼動著我的心,就算修習心理學已經四年,卻也在面對死亡之時,荒蕪的無所遁形。相關科系及職業的我,並不會比常人更不懼怕死亡,在系所壓力最沉重的大四當年,我毫無保留的與自己的死亡焦慮面對面,這段過程就像玫瑰綻放,但花心都是黑色的(註一),生活就像是四面楚歌,是以愛為名的窺測(註二)。

       痛苦與成長並行著,是長大必經的過程嗎?長大不能不夾雜一絲傷痛嗎?大四的那一年我體驗了前所未曾的艱辛及焦慮,身邊的人時常擔心我的狀況,有時候我也搞不清楚自己還在堅持著什麼,但終究是自己的專業拉了自己一把,經歷過風暴似的哭泣及麻木似的沉默後,我才看見當恐懼披著夜衣襲捲而來時,如瑜般透亮的光線也將毫不吝嗇的翩然而至。

        面對生命我還是時而難受,但我不會不哭了。我敢 我敢。(註三)

       每個生命體力經歷的老化過程雖然大不相同,但都扎實的勾起我們的情緒及震動,我會因為一個生命體的逝亡而難受,我將洋溢的笑容和淚水獻給一個生命體,這不就是世間最浪漫的事嗎?並不是將心力分株給世界上的所有生命體,而是當雙方相遇之時,我們喜歡並感應著彼此、溫厚並熾烈於生命,所以選擇去愛、所以從不回頭的去愛。

        一如這些年來深愛著我們的小多,從不回頭。

       我不能不承認小多的暮年已至,而他清澈的勇敢及開朗的生命力,也盡收我的眼底,只希望他快樂的日子,且能隨心所欲走動的日子能更多一點,我們家能守護他再久一點。

 聽說動物不會感受到自己瀕臨死亡,那對小多而言,他是不是常常搞不懂姊姊在煩惱什麼呢?無所謂呀,他不需要煩惱,我只需要他陪在我身旁。

 

註一:取自TNT時代少年團四面楚歌 歌詞

註二:取自TNT時代少年團四面楚歌 歌詞

註三:取自胡彥斌我敢 歌詞

台長: 文學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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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蟹子
咀嚼悲傷,需要吞吐、等待和自我對話,比純然的歡喜更刻骨銘心。
2022-11-09 10:19:56
依雯老師
【星河實驗室17:陪伴走入暮年的寵物,無論做了多少離開的準備都不夠……】
子瑜選在「星河實驗室」專欄滿17個月的時間點,為陪伴自己17年的寵物犬小多,做了長長的記錄,她有感而發寫道:
「17歲的小多算是狗界的狗瑞了,以人類年齡來說,小多已經是破百歲的老爺爺,這使我無法想像沒有小多的生活。他從我小學一年級就來到我們家,我現在都已經成年出社會了,他不只陪伴了我整個成長階段,他也為我帶來了許多快樂及歡笑。他現在仍然像以前一樣守候、凝聚著我們家。」
每一個陪伴在我們身邊的生命,無論停留多久,都是一本忠實的日記,不只密密麻麻勾勒了當時每一種面向的我們,也精巧預示了處在每一個人生階段的我們。正因為深深糾纏過,突然要狠狠拔離時,無論我們做了多少離開的練習和準備,永遠都不夠。
一如子瑜引用《死亡與生命手記:關於愛、失落、存在的意義》一書第一頁唯一的一句話:「悲傷,是我們為敢愛所付出的代價。」如果不能天長地久作伴是既定的事實,那至少把那些相處過的歲月鍍上一層敢愛的色澤,放在哀傷的心底,疊在記憶的深處,證明這些年歲的存在一直都具有特殊意義。
無論日記的最後一頁將書寫上什麼樣的內容,愛,始終是最美的道別身影。
2022-11-09 10: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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