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選的幾則筆記,1931的仍涉及前述的詮釋主題;而1954年最末兩則,前一條點明了福老的指揮祕笈,後一條如實呈現他念茲在茲的作曲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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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記》1931
舊音樂的呈現和演出*1
從理查‧史特勞斯和年輕史特拉汶斯基的作品,可以看到曾經壓倒性影響歐洲的一股製作音樂潮流終結了。與此同時,舊音樂開始產生新的意義。這種變化正如音樂創作傳統的終結,先前就醞釀了好長一段時間。新、舊音樂間的關係開始改變。有些人把所有不是當代直接創作的東西,都歸到舊音樂的名目下。對於這些人而言,舊音樂和廢鐵沒兩樣。這是現今常見的粗糙結論,其實並沒有一絲真實性。事實上,當音樂創作的連續直線發展開始衰頹;當現代音樂不再直接而充分地反映現代聽眾和現代人──就在這10到20年間──最近的和遠昔的舊音樂,便被賦予了新而料想不到的重要性。它引發某些鮮活生動的意趣──這原是當代音樂作品特有的;於是我們與舊音樂的關係成了必須面對的問題。這並不意謂舊音樂成了歷史,或者,它不再與我們發生關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它反而不是問題。依據我們所認定的舊音樂對當代人的重要程度,而有不一樣的演出重點。或反過來說,不管舊音樂的演出方式是好是壞──包括:太過和不及、概略而無法令人滿意──端看我們如何認定舊音樂,以及它到底給當代人多少活力生機──簡言之,有多慎重地看待它。舊音樂與19世紀晚期的意識型態是一致的,也因此與今日廣泛存在的一般理論別無二致。這理論明顯地融合了某些「革命性」的努力;也就是,以歷史的角度來看待及了解過去的音樂;而可能的話,還包括到我們時代為止的所有音樂。藝術史的相對主義*2,使得音樂鑑賞像個驚慌失措的小修女般緊在它的後頭,並製造了下述狀況:賦予希臘巴特農神廟的發現和某些印第安雕像相同的歷史重要性,使我們在一旁做個客觀而不涉入的觀察者一樣,引以自豪地旁觀整部戲碼;事實上,卻不自知我們正把自己所坐著的樹枝 鋸掉了多少。
《筆記》1954
作曲家與指揮家
從音樂的觀點來看,早期並不把創作型音樂家和再創作音樂家區隔的看法,完全正確。我這一輩子的指揮就是以“作曲家”的身份來完成的;而且我只指揮給我快樂的音樂,有了快樂我才能和音樂融為一體。“音樂小販”單調重複的叫賣與我無關。
就算我試著指明並釐清某些事態,我仍然是以作曲家和創作型音樂家的身份這麼做。這是我在各方面都堅定不移的出發點。
交響曲*
1) 命運
2) 生命力
3) 超越
4) 奮鬥不懈
*原編者注:這一則,和之前相關的其它條目(其中一則除外),涉及的都是福特萬格勒的第三號C小調交響曲。這一則在手稿上有福特萬格勒以鉛筆註明的如上標題。他隨後又擦掉了。他對終樂章不滿意。這首交響曲通常只演出三個樂章,但在商業發行的唱片上有完整的作品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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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記》譯後】
福老的《筆記》選粹,到此告一段落。
譯者特別選了《筆記》中最後兩則殿後,而倒數第二則幾乎就是福老指揮藝術的全部秘密。
原編者以作曲的筆記做為結束,正可點出福老一生的最大心願──身為作曲家留名。
無論是《筆記》或福老其他論著,對我都是藝術智慧的寶藏。希望今後仍有機會不時介紹他的一些真知灼見與大家分享。Farew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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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注】:
*1 Old music: 福老將20世紀現代音樂前,到19世紀末浪漫主義後期為止的音樂,為別於史特勞斯、史特拉汶斯基等所做的新音樂,而歸之為 old music。權譯「舊音樂」。
Rendering: In art, the presentation, expression, or interpretation of an idea, theme, orpart.
在藝術上,指呈現、表達、或詮釋一個觀念、主題、或部份。此處且權宜譯為「呈現」。
*2 The relativism of art-history: 參考維基百科Aesthetic relativism條
美學上的相對主義是一種哲學觀,認為美的判斷是和不同的個體 與/或 文化相關的,因此並沒有放諸四海一致的審美標準。
Aestheticrelativism is the philosophical view that the judgementof beauty is relative to different individuals and/orcultures and that there are no universal criteria of beauty.
依此可推藝術史的相對主義。所以福老才會說,若說各有各的美,其美皆同,那麼,豈不是說:巴特農神廟的希臘雕塑(浮雕)與印第安雕塑同樣重要了?
※參考維基:相對主義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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