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樂商號 台灣在地農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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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松柏嶺西向坡，金萱紅茶春摘。

 

 

 

4月16日，放晴，松柏嶺西向坡展開今年度首次的金萱紅茶採收。

 

下雨不採茶，並非考慮到採茶工的方便或安全，最主要的原因，在於茶菁採收後會立刻進入製程，雨天溼氣重，室內靜置的茶菁走水不順，將影響到整體的製作品質。今天放晴，其實事先已有預兆，松柏嶺綿綿春雨多日，昨天雨停起霧，霧散下雨，雨停再起霧，一陣雨一陣霧如此輪迴數次，有經驗的茶農推測隔日雨勢將歇，因此立即聯絡採茶班長，安排採茶作業。

 

上午11點半，日正當空。頭戴花巾斗笠的採茶工，以熟練快速的動作摘取金萱芽葉，緩緩地在茶樹走道間移動，春摘日有風，並沒有很熱。

 

這群採茶工人中，有一位班長，班長是茶農重要的「椿腳」，採茶工是由班長募集的，她平常遊走四方，熟悉茶區閒置人力，能夠建立自己的採茶工班底，號令並訓練管理班員，每當茶季來臨，天剛拂曉，採茶工們擠坐在小貨車上，沿著蜿蜒山路進入各處茶園，直到傍晚或臨時遇雨，小卡車下山，再把每位採茶工送回定點，班長正是這個工作的統籌。

 

班長這個角色是雙向的，要向茶農負責，交付一定的茶菁數量，控制品質，有時新班員不懂規矩，貪快而採摘太長的茶菁，她會拉下臉，要求班員改進，另一方面，班長代表工人向茶農談判採茶費用及午餐點心的供應等權利，譬如此次金萱春摘，一芯二葉等級的茶菁，每斤的採收費用為80元，茶農為了避免麻煩，不準備午餐，改給每位採茶工70元津貼，吩咐班長自行決定用餐方式與內容。

 

事實上，紅茶茶菁的採收價格並不是那麼固定。

 

紅茶的採摘行情出現變動的原因有二：首先，跟其它農產品一樣，茶區近年來缺工，只要採收期一到，茶農們便神經緊繃，為調不到採茶工人而苦腦，茶葉生長的速度很快，幾天品質就有變化，萬一遇到下雨就更慘了，因此有的茶農臨時間會改為機採，機採的茶菁為立足點的平等，長短不一，製作出來的茶葉品質自然有差，這是沒辦法中的辦法；其次，重視紅茶品質的茶農，會嚴格設定採收的等級，紅茶採工以斤為單位，跟烏龍茶以公斤計算不同，正常說來，一般紅茶採收價為60元，遵循一芯二葉等級標準採收的茶菁，班長會要求80元，這也是高山烏龍每公斤的價格，但比賽用及FOP等級紅茶茶菁嫰短，採茶工要調整習慣的採摘動作及節奏，採了半天也才一斤，因此計價介於120至150元之間。

 

紅茶的採摘等級越高，茶菁越柔嫰，木質化程度也越低，但這意味著含有滋味物質的水份相對高，以致於往往五斤茶菁只做得出一斤乾燥物，辜且不論做出來的品質，五斤芯芽等級的茶菁採工就要600-750元，紅茶價格居高不下，其來有自。

 

攝氏31度，理想的氣溫。

 

採茶工幾乎都是超過六十歲的阿嬤。

 

沒有歌聲，她們從早到晚在茶園裏勞動，臉龐的皺摺躲進了風，躲進了日照與汗水，綠色茶樹間的身影與毅力，因斗笠花巾的鮮豔色彩而變得強烈，並沒有任何的浪漫成份，她們賦予松柏嶺茶區的的風土表情，像茶菁般，是一種生活恒常與柔軟姿態的特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