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下邊照片裡那摸著貓兒的手了沒?
紅通通的…
顯得異常的乾、裂。
在那寒冷的環境裡,時空似乎更加凝結在這張照片裡頭。
那是我的手。
我第一次能用雙眼以較不扭曲的姿態望著那隻本就屬於我的手。
換作是他者,相信會直接注意那隻公園裡的貓兒吧?
我欣喜的看著這張不是刻意設計的照片;如果是以我的角度來看,我必須以刻意的設計拍攝我想要的世界,以至於…我忘記我也是這個世界裡邊的一員,以至於…我忘記別人會以怎樣的眼光看著我,以至於…原來我不曾刻意的理解他者是如何看待我的。
漸漸地,在旅行的過程裡,朋友開始紀錄我。
很簡單的理由,因為我總是積極的往我希望設計的圖像的定點邁進,然後站在那兒。
立定。
當時的我忘記人群在哪兒,刻意忽略朋友在哪兒,只是專注的凝望那一小片液晶視窗,慢慢地調整鏡頭,緩移角度,調整光源,設計一張即時留住過去的相片。
卻不知道,那時我也正在型塑一幅圖畫。
一個我不曾看見、注視的屬於我存在的圖畫。
我看見那時留著較長頭髮的我,還染了色;雖然以前那留著更長的長髮、不男不女的我,已經很難再次出現,但一種想要改變外表、想讓自己在外表製造衝突的那個我,原來有著這樣的背影。我以前更是叛逆的,但那已經不是我了。
那個Hedgehog…
就像是,如果我沒說我正拿著相機拍照,看客也無從發現下面那張照片裡的我其實正在拍照一般,我隱藏了很多自己,或是,我讓自己很多部份消失殆盡。
現在換成斜正面?
羽戎衣的帽子遮住我的臉面,像是寫好劇本似的、讓我不斷從各個面向猜測屬於我自己的世界。
想笑,我用一種奇特的拿法握住相機,看起來有點慎重、專注之類的感受,由於凝視,使得人的身體呈現一種僵直的鑄錠,銅像似的。
前排的樹列,與後排的我呈現對揚,我成為北國世界的突兀者。
原來,我始終是邊緣人…。
瞧!這張。
拍攝的朋友把我的佇立與清潔的人兒合併、且產生:
一直一橫、
一前一後、
一左一右、
一黑一藍的對比;
在那一片蒙灰的北國情境下。
我看見自己的側臉,那紅髮四散下的側臉,帶著黑框眼鏡的側臉,那手在整體全現下,顯得有點纖細。這樣照片裡的我,跟十年前的我,變了嗎?
還是小孩子似的?卻要擁有小孩了?
不知怎地?側臉多次入鏡。
雖然這些照片都已經是選擇過的。
但我發現,拍攝的她選擇側臉時,容易把我更為美觀的呈現在這個世界。
如果一個人的任務是要為世界帶來美麗的話。或許她是這樣看我的吧?
然而,我最愛的就是這幅了!它是圖畫。
它呈現我將相機成為一種法器。
它如是我願的將我呈現是:
如此在當下試著以誠摯的心情去景仰那些自然!
原來,我在自然裡才能證成圓滿。
原來,我並不是邊緣的…;
即便人類世界會這麼讓我呈現自己。
原來,妳的鏡頭讓我開始認識愛上拍照的我。
謝謝妳。我的朋友。
以上的照片是宛兒所照,是在2010年嗎?
還是…時空或許真的凝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