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國泰藝術節─雲門舞集戶外公演」,我把它視作為具有教育意義的群眾觀摩藝術活動。由於丁小雨對這方面訊息的掌握,所以也有機會參與如此「席地而坐」的觀賞模式。要不然,還是坐在表演廳裡觀看比較舒服,是也不是?
也不一定是。
其實倘若你用不同的角度去觀察,這樣的戶外公演實則別具意義。
距離晚上七點半的演出,還有一大段時間的等待,因為你看到的第一張照片,是在下午四點多拍攝的。當時已經有一群觀眾在那兒席地而坐、等待,有些人展書而看、一些人聚在一起玩橋牌,還有些人四處亂晃,我則用數位之眼在那兒胡亂瞎拍。由於現場工作人員不斷忙碌運作,相對咱們這些席地而坐者之流,便產生視野上的高低差,照片看來就呈現有趣的層次感。
舞台兩旁有架起大型螢幕,似乎預示今晚演出時,觀眾人數將非常可觀。螢幕的擴大效果能夠展現舞者的姿態、樣式,但在演出過程中進行比較,還是直觀舞台更能細見舞者之美。我想可能是燈光效果的關係,以及舞者群在舞台走位的關聯,大螢幕並無法彰顯出來。
但這也是無意義的吹毛求疵不是?
在等待的過程裡,製作單位本身就有負責攝影的大哥,他負責拍攝各式各樣的畫面,但席地而坐的觀眾也無所事事的望著他,老實說,大家在那兒望來望去,本身就是一種表演。人好像無聊的時候,就會自得其樂的自個兒表演起來,還是只有我這個蠢蛋會這樣?
席地而坐的表演者是即興創作,不過舞台上已經有舞者在那兒適應舞台、熱身、或是彩排?不清楚,只知道他們已經有所動作,我拍到一位舞者靜默背對舞台坐著的模樣。
下午的情況便是如此。舞者紛紛在台上對話、排練、似乎要看怎樣呈現比較好,台下的人幾乎都席地而坐,如同黑壓壓的一大片活芝麻,偶爾有幾位觀眾站著在那兒攀談,攝影師則在一旁架設攝影機。
比較貼心的地方,是主辦單位有設定一塊區域給老年人「坐」的地方,博愛座。
下午四點到五點多的人群大概是這麼多吧?可以見到陽光偷偷地隱藏在舞台後方。
當天的天氣感覺上很不穩定。
陽光是有,但不強烈,幾片黑雲倒是持續籠罩席地而坐者。
偶爾有些群眾會望向天際,擔憂的說些話語。
在後來的表演過程中,畢竟也降些雨,只見那些大學生志工辛勞地發放雨衣,心裡非常感謝他們。
終於來到夜晚,燈光師開始檢視各個區域,就見他們攀爬著,留下這個畫面。
夜晚的到來,反而使席地而坐者的影像越發清晰。
這時整個體育場已經塞滿人群,甚至連後方看台都已經開放,人群仍是不斷湧入。
2007年,由於颱風來襲,使得雲門在彰化的戶外公演被迫取消。2010年則以「浴火重生白蛇傳」為主題,就是強調雲門的八里排練場大火過後將首度獻演《白蛇傳》。當然在演出過程中是禁止拍照的,我瞪大眼睛望著舞者的曼妙舞姿。因為2008年雲門八里排練場的一場大火,燒毀掉1975年由楊英風為《白蛇傳》設計的布景「蛇窩」,以及許仙、白娘娘房中戲的「竹簾」。可惜楊英風早已離世,雲門便展開《白蛇傳》的蛇窩及竹簾重製計畫,緣份奇妙的地方在於,雲門在彰化找到一間藤具製作工廠,在藤編師父製作下,終於做出新的蛇窩和竹簾。
這場戶外公演的教育意義於是呈現。
在《白蛇傳》表演結束後,透過大螢幕的介紹,說明林懷民如何到彰化藤具製作工廠與藤編師父討論,製作出新的蛇窩與竹簾,並且在舞台現場公開表揚彰化的藤編師父。現場的無數青年學子看到整個沒有辦法異化的《白蛇傳》重建過程。
上半場除了《白蛇傳》,還接演《狂草》、《行草貳》、與《水月》等舞作選段。我挺喜歡《水月》的舞作選段,一位舞者的各個身體環節所展現的每個靜止與動作,足以吸引所有群眾的目光。當然啦,現場還是有很多特殊情況發生地。比方台上舞者賣力的演出,台下小孩子們偶爾也會即興表演,結果呈現雙重舞臺效果。這絕對是戶外公演才會出現的戲碼。偶爾有些撐不住的孩子們會說著:「爸爸,最後一段了喔?要回家了嗎?」,爸爸還要在一旁管理孩子們的情緒、稍加安撫,以及維持席地而坐範圍內的某些家庭秩序、公眾秩序。要不然就是有人進行霸王位的攻防戰。有位霸氣十足的地方「老者」,設法搶佔攝影區的位置,就聽到他接連說著:「已經交代了啦!我們說好可以在這裡的!」跟誰說好?不得而知。卻忙壞工作人員,必須不斷地循循善誘,才叫這位霸氣十足的老者所引領的一家子人口往別處移動。總的說來,一場戶外公演能這麼守秩序,我覺得已經非常不錯囉。
中場休息,更顯出戶外公演的特殊之處。
雲門舞蹈教室的老師還帶全場觀眾一起做運動,噗,真是太有趣了。就看到自個兒同手同腳毫無運動細胞的做完整個伸展運動。上圖是大家做完伸展運動後的情景,有些人還在站著,有些人又坐了下來。那位弟弟張嘴抬頭看望前方的姿態、以及整個鵝黃光源下所展現的黑夜畫面,讓我想起長江七號這部電影。
這張照片,更讓我聯想到長江七號。
下半場,雲門舞者與數萬片(8萬片?)粉色花瓣共舞,顯現《花語》。結束時還邀請一些觀眾上舞台與花共舞。雲門戶外公演的互動過程真是有趣極了。
而丁小雨也如願成為志工,拿到她夢寐以求的工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