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化孔廟是一級古蹟,有人試著瞭解它、欣賞它、評論它;當然有更多人常常忽略它,如果它不是你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場域。
或者根本不可能是。
要說它美,倒一點都不做作,非常簡單、俐落。觀看網路上眾多資料的說明與介紹,大致可以知道建築物裡所包含的歷史文化樣貌把戲。
丁小雨好似一隻大鵬鳥,一般燕雀怎知其志?
實則此一鵬鳥如同浮萍般的呆傻與自在,不斷在先驗時間裡邊沈靜,卻也不斷在空間上移轉。她的確長了翅膀,如同移動驛馬,既奔且飛,誰都不知道下一定點在哪。
正因不知下一步,所以倆人才會越發珍惜與認識現下的地方意義。
實話說,是她先認識,我欣喜附和。
這是怎樣的歷史沈積?
在這片有著千萬年藍天、白雲與豔陽、卻夾雜人類十萬年活動進步所帶來廕黑塵埃的灰白現代建物包圍下,好似先否定這些舊有文明,才能越發認定它具有的意義與價值。不論怎樣的全景觀看,妳仍能看見周遭的不友善。
這一回合,妳在那兒?
當我在前院時,妳是否忙碌著?
那時,不能意識到妳在此場域的存在,我只是關注一種角度。
從儒教文化的氛圍往外看,以越發悠閒嗜讀的姿態,從過去仰望現代。
彷彿外邊廕黑慘白物自體是怎樣都與我無關,你不論如何都無法認識它。
你只能對外圍建物好奇,它們如何成就這樣的醜陋均勻。
又好似資本主義鋼彈群,在既定軌道上以驕傲姿態俯視,寄望獲得臣服。那棟紅色大樓便是想像的機械巨獸,但無所畏懼的是,靜謐深值在土地上的古老建物有著力量,我先是被儒教庇護而不能臣服於你。
那力量不是轟雷,也不是一觸即發的閃電。
你看著鐘,它不會發出聲響,你一直看著,它越發不出聲響,就越顯得力量潛藏,即靜止,靜止力。也正因為這樣,你才會稱它是-古,才會稱它是-蹟。
在日午光源照耀下,我鎖眉凝視大樹如何將氣根紮實嵌入土地中,形成一片亮眼綠蔭。還記得成大榕樹下的午眠?這樣的綠蔭將靜止與抑制現代的廕黑塵埃。
妳是否正與我交錯而過呢?
當我步入後端,妳是否正在前端呢?
我拉長鏡頭,盡可能探望孔廟的細緻處。
那能與天相輝映的型線,天與人的和諧。
那鵬鳥可能稍稍下望、我卻吃力上望之處。
多麼希望能在這樣的空間下嗜讀呢?聞著木頭的味道,從透風的窗間相互凝視。
沒那麼急迫地…
但我越來越急迫,熱汗開始澆熄我的靜默,卻從靜默中產生不厭煩。
我在孔廟裡的後頭,妳呢?是不是還在辦公桌前?還是在某種意義下的前頭?
像是這麼說:長江頭、長江尾…
回去吧。
但先前進來時不曾望見這一叢叢小花群呀!
哪兒來?
在孔廟空間裡,望花與搬花的時間在倆人所處的當下無法重疊,我與妳在時間裡相互否定、相互異化,直到妳開懷地跟我訴說這些花如何存在與為何存在,我才知道,妳來過。
而且倆人原來這麼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