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耀堂輪休時,如果遇上白欣芸也排休加上假日,他們會帶杜執軒全家去郊外踏青或逛街,要是夫妻時間無法配合,那他會和杜執軒一起回他父母的房子。
房子內部因為有人定期打掃的關係,非常乾淨,保留原本的傢俱擺設,庭院的花草也有定時修剪,不會遮掩陽光照入玄關,每到了夏天,鋪上櫸木的玄關那一角,總發散出柔和的溫暖。
時間一季季的更迭遙遞,庭院的花飄零一地落紅。
房子裡安安靜靜,像無人似的,玄關卻擺了兩雙鞋,客廳的燈微亮一盞,電視還開著,畫面閃著「GAME OVER」的字樣,操縱器躺在地上,乏人問津。
旁邊,杜耀堂躺在地氈上熟睡,杜執軒赤著腳跑上樓,不久,連拖帶拉地抱下一件羊毛被,往杜耀堂身上蓋。
躺著的人被吵醒,在發現被子時,露出令人如沐春風的煦和表情,伸手揉揉他的頭。「謝謝。」
想不到打電動也挺累的,而且他這醫生完全不敵姪子,簡直戰無不敗,一路狂輸到底。
「叔叔,你繼續睡啦!帥哥有黑眼圈很糟糕。」杜執軒指了指自己眼睛下方。
「帥哥?」杜耀堂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是我們老師說的,我偷聽到的,她跟別人說你長得很帥。」杜執軒回想起家長教學觀摩後的某天,在教職員室老師們的對話。
年輕時,是聽別人說過,沒想到三十四歲了還有人這樣覺得。杜耀堂有點尷尬又帶些驕傲的扯出一個漂亮的微笑。「這話別跟你嬸嬸說。」
「喔!」杜執軒應道,轉身開始收拾,把電視給關了。
「不玩了嗎?」杜耀堂問道。
「對啊!」一個人玩太無聊了。「叔叔,今天有個同班的女生送我巧克力說喜歡我。」
杜耀堂先是驚詫地瞪大眼,接著一副活像是在說「天啊」的苦笑表情。現在的小孩也太早熟了吧!才十一歲而已。
「然後怎樣了?」
「我是很喜歡巧克力,不過我沒收,我知道收了巧克力就要和那個女生在一起。」杜執軒抿抿嘴,可以看得出他很惋惜那無緣的巧克力。
「你不喜歡她啊!你有另外喜歡的女生嗎?」假如有,可得好好和他溝通,這年紀談戀愛還嫌太早。
結束收拾工作,杜執軒鑽進被窩中,羊毛被已讓杜耀堂的體溫烘得暖暖的。
「叔叔,我喜歡巧克力,喜歡任天堂,但喜歡一個人和這些都不同吧!我不懂怎樣才叫喜歡一個人?」
杜耀堂煩惱地扒扒頭髮,思考怎麼回答這問題,完全忘了其實不用這麼認真回答十一歲的小孩。
他是如何愛上白欣芸?還有白欣芸之前的那些女孩?
「你會時常想著對方,不想和她分開……」
「我也時常想著任天堂,不想和它分開。」杜執軒攤攤手,臉上大大寫著「騙肖」兩字。
「這不一樣,唉!等你長大就會知道了。」杜耀堂挫敗哀嚎。教養小孩似乎比想像中的還困難。
*********************************************************************
形象圖:純為杜耀堂與杜執軒相處的意象圖,左為杜執軒,右可看做杜耀堂,不過實際形象圖非這張。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