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對京的話充滿疑惑的心情,斐特西斯被送上了行刑場,在這途中,不論他與蒼再怎麼追問,京都不再透露任何訊息。
斐特西斯被綁在黑水晶的支柱上,當然,蒼自然是動了一點小手腳,只要斐特西斯隨便一掙扎,那由黑水晶加上魔力提煉出的繩索立刻會鬆脫。
誰都不會料到唯一能抵抗冰焰灼燒的黑水晶,造出的繩索這麼容易就會被掙脫。
在眾多原生魔族的觀禮下,冰焰的刑罰即刻展開。
幾近透明的微黑火焰如同旋風般乍然竄起,接著化換成綻放的巨大花朵的形狀,看似無害的美麗火光卻同時溶和著極至的寒氣和劇烈的高溫,詭異至極的溫度,逼退著圍觀者。
未免冰焰潑及到自己,眾人向後退散的同時,京按照計畫將空間切斷,潛入冰焰之中,斐特西斯靠著藥物的力量,形成的防護力正逐漸消退,他難受的皺起眉來,京立刻將他帶離。
此刻的冰焰中,已失去了受罰之人的身影,魔族們卻沒有發現,只高興著斐特西斯被處刑了。
同時間,四領將們全都暗自從人群中消失,全數來到本部內,此時京和斐特西斯已在此。
「斐特西斯不能再留至此,我打算安置他去人界。」京對著眾人說道。
「也好,要是被別人發現我們動了手腳,一定會產生叛亂的連帶效應。」
「斐特西斯,走吧。」京拉住他的手。
斐特西斯意外地沒有任何異議,點頭與眾人道別。
他心裡想的是,只要能夠離路西法遠一點,那麼,他就沒有傷害路西法的可能。
光芒凝聚,形成光球體吞沒了兩人的身影。
「斐特西斯,吾主有什麼消息的話,我會通知你的。」在斐特西斯被吸入另一個空間前,他聽見了綺羅的最後一句話,長長的睫毛垂下,心中萬分的感激她。
「好了,該進行京交待的第二部計畫了。」蒼的眸光凌厲了起來。
「破壞闇黑安寧的人,一定要凌遲處死。」綺羅冷冷地說道。
「我們要小心一點,這人的背後還有人在操控著他。」洛絲藍神情冰寒。
「那麼一起抓出來,讓綺羅的火焰熱情招待吧!」曉提出建議,像平常一樣笑著,卻顯得陰沉非常。
四道目光默契十足地聚集在一點,目光頓時深沉,潛藏著風雨欲來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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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天後--
「吾主。」京摸著路西法的臉龐,看著他的眼瞼在眨動。
「斐特西斯……」路西法還完全清醒的意識,令他認不清眼前的人。
「他沒事。」京在床緣邊坐了下來。
「京,是你啊!斐特西斯呢?」路西法張開了眼眸。
「他被我送到人界去了,為了他的安全著想,他暫時不能回闇黑。」
「安全?什麼安全?」路西法激動的起身,他拉著京,一臉困惑。
「您忘了嗎?他傷了您。」京撥開他側臉垂下的黑色髮絲。
「不是他,他沒有。」即使此刻想起一切,路西法還是不願相信。
斐特西斯對他的感情,他比誰都了解。
「您說的對,不是他,但也是他。」京淡淡的回答,順手解開路西法的衣飾,察看他傷口復原的程度。
還好,傷口已經消失了,藥咒的效用雖未如遇期般的好,倒也不無小補。
「京,你查到什麼?」知道他說的話向來必然有他的道理存在,路西法追問。
一邊理整好路西法的服裝,一邊慢條斯理的報告此行的收獲。
「斐特西斯可能中了什麼法術,那項法術會將他潛意識裡最深層的不安誘發出來,並且擴大,讓他無意識下做出平常不會做的事,一但受到外在的刺激,他又會清醒過來,他雖然是在無意識下傷了您,卻也是因為他心裡潛藏著誘發因子,所以是他傷了您,卻也不是。」
「法術……這種法術並不存在天界中,但是另外四界也不可能干涉別界的事!」路西法陷入了沉思。到底會是誰做的?
「我懷疑是在背後操控帝德的人,已經抓到帝德了,目前關在最底層黑牢裡。」京那雙銀灰的眼瞳染上一抹迷思。
雖說是他佈下陷阱讓四領降獵捕帝德,但是這過程未免太過順利,輕而易舉就抓到他,只怕那個始終躲在黑暗裡的人,那個操控帝德的人還會再掀戰事。
「抓到了,想不到他真的沒死,他有說什麼嗎?」路西法急急下床,要到黑牢去。
「沒有,我們可是用盡酷刑,可是那傢伙好像都沒感覺。」京伸手一勾,將他按回床上。「您大病初癒,先躺著吧!那裡的事交給我們。」
「京,你放開我。」路西法的紅瞳閃過怒意,堅持要起身。
「吾主,對不起,我不能讓您去黑牢,也不能讓您去找斐特西斯。」京壓在他胸膛上的力道又加重了,溫和的神情忽然變了。
「京,你想做什麼?」路西法扣住他的手腕欲拉開他,紅色的眼眸閃著魔光,瞬間房內的氣流跟著亂了,黑色的長髮隨著氣流紛亂飛揚。
他並不想傷了京,但他也不會讓他阻止他。
京笑而不語,空下的那手一揚,從掌中灑出銀白的微亮粉末襲向路西法,粉末一接觸到路西法的身體,立刻消失,同一刻,施加在京手腕上的力道也跟著消褪。
路西法感到雙眼無比的沉重,他知道是京對他下了藥,卻只能再度落入睡夢中,無力反抗。
「吾主,我已失去了他,不能連您都失去。」凝視著他,京嘆了一口氣。
即使是藥咒的效力也無法支撐您多久時間,帝德和斐特西斯都可能會傷害到您,您的生命如果再受到重創將會更脆弱,到時沒有第二個藥咒可以救您了。
假如下在斐特西斯身上的法術無法解開,那麼我絕不可能讓您見他,甚至是我會為了您的安全殺死他。
睡夢中,路西法彷彿察覺到京的想法,平滑的眉間絞成了一個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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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
湛藍如昔的天空透著陽光,斐特西斯坐在小屋的窗櫺邊,注視著外頭溫暖的光芒。
路西法,你現在怎麼樣了?
好點了嗎?有生我的氣嗎?
我真的好想見你……卻不行……我不能原諒我自己……
「你在想那個人嗎?」木梯上傳來腳步,穿著淡灰衣袍的身影現身。
「奧利恩斯……」斐特西斯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嘆了一口氣,沒吐出下文。
奧利恩斯是京在人界認識的人類,他被京送來這兒的第一天,就知道奧利恩斯對於闇黑的事大略聽京提過,至於他們是怎麼認識的?為什麼而認識?自己便不知了。
不過老實說,平凡的人類能夠這麼輕易就接受異種族,實在是難能可貴,終究平凡的人類是沒有能力去窺探各界的存在,因此他們只活在自己認定的世界觀中。
「放心吧!那個人……我是說闇黑的君王一定會來找你的。」奧利恩斯笑得溫柔,他伸手輕撫著斐特西斯似金綢的髮絲,斐特西斯竟感覺到他指尖散發出溫度,透過髮梢傳至全身。
好溫暖的感覺,有點像祂……那個至高無上的造物主……創世的神……
「我希望他來找我,但是我又害怕他來找我,我不想再傷他卻也不能忘記他,為什麼愛一個人要這麼辛苦?」不知不覺間,斐特西斯將身旁這個人和天界的造物主聯想在一起,信任和依賴和心態跟著滋生蔓延。
「有很多事……終難兩全,哪怕你付出所有也是一樣……我們只能往命運給我們的道路上走去,對和錯、愛和恨……都只有走到盡頭才會明白。」低柔和雅的嗓音徐緩輕淡地說出答案,純黑的眼瞳閃過碧綠色的光芒。
有點深沉、有點哀怨……
命運真的還是被導向該走的道路……這一天終於要來臨了……
誰都逃不了……注定好了……都注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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