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良著作集>勵益品>魚雁千里共今緣>◎張芳綺_001-1
△給芳綺-001-1 (85)1996.09.01.日 00:35:25
-001-2 (85)1996.09.01.日 23:20:20
▼給阿文‥001 (85)1996.09.10.二 11:25:13
△給芳綺-001-2
芳綺‥
再來跟芳綺談談‥
「芳花映月照、倩影隨風搖,馨香透天地,低首輕含笑;
綺夢迎曦醒、幻境因覺明,清靜觀人世,放心慢遊行。」
⊕芳花映月照、倩影隨風搖,馨香透天地,低首輕含笑。
阿文給〈芳綺〉作的「謎題」是‥「花花世界,繽紛美麗。」
阿文對〈芳綺〉的感覺,也正是如此!
芳綺正值青春年華,人生世間,是到處光鮮、到處亮麗,充滿希望、充滿綺思……像是在「萬花筒」裡似的,真的是‥「花花世界,繽紛美麗」——
不知芳綺,是否會看得眼花瞭亂、想得心思飛揚,而迷惑於人生世間呢?
阿文作這聯子,願像是「曉鐘輕叩」,輕輕地,喚醒沉睡的人——
令人心甘情願的醒來,而不是勉強的醒來,出口臭罵一頓‥「吵什麼吵!」
也願像是一陣清涼的微風,吹開人們煩悶的熱惱;
也願像是一股清涼的溪流,洗淨人們蒙蔽的塵垢!
芳花人人愛、倩影人人迷。
芳花在月光的照映之下,倩影隨風,輕輕搖擺,可真會迷煞人呢!
芳綺的長相,也算是很美麗啦!(阿文還真是的,竟然用「算是」的,哪有這麼讚美人家的嘛!?) 相信‥就像一株芳花似的,常招來一大堆蜜蜂、蝴蝶,乃至於蒼蠅的「青睬」,成群飛來,縈繞在身旁——生得貌美,這是芳綺的福報,也但願芳綺,能夠「增長智慧」,深具智慧,則有氣質、有莊嚴之相,方得人愛、得人敬,得人親近,而不得人侵犯。
馨香,代表的是德性、是智慧、是持戒、是慈心之人,所會散發出來的香味;一切花香、木香、物香、和合香,不能逆風而薰,唯有德香、慧香、戒香、慈香,能透天徹地,為一切人天眾生所喜。
有美貌、有德性、有智慧、有慈心,便不會驕傲、不會貢高、不會輕慢眾生、不會厭睨眾生‥「謙而不卑、虛而不妄——低首輕含笑」,令人心生歡喜,而不令人有壓力、有負擔。
月是黑夜的光明,而佛法,則是愚暗的光明——
願以誠心,接受佛法的照映、能夠廣修福慧、深行慈悲,
那麼‥其體相,就會更加美好、更加莊嚴——
立於漫漫紅塵,吸引一切眾生親近,而能不驕慢、不輕睨眾生的,予以教化,這是‥「芳花映月照,倩影隨風搖,馨香透天地,低首輕含笑」,這首詩的「寓意」。
(是故‥阿文建議芳綺當「老師」嘛!
當老師,就像菩薩一樣,教化學生;
當「老師」,是自利利他、自覺覺他、自渡渡他,一種很好的工作呀!)
* * * *
⊕綺夢迎曦醒、幻境因覺明,清靜觀人世,放心慢遊行。
世人愛作夢、愛幻想,往往喜貪、戀著於夢境、幻境,不知夢境是空、幻境是妄,而不知醒覺——人生世間,其實也是如夢似幻,只有痴迷者,喜貪、戀著於人生世間,諸欲之受享,不知「我空、我所空、世間空」,而不知覺醒、不肯覺醒。
「綺夢迎曦醒、幻境因覺明」‥最好是「先知先覺」;能經他人指點,而「後知後覺」也好,總是不要「不知不覺」就好——
願一切夢幻,皆隨晨曦而覺醒、隨覺醒而明白‥夢幻是空、是妄!
世人不能「自知自覺」,而了知人生世間,如夢似幻,喜貪、戀著於夢幻之境,於夢幻之境,生老病死、憂悲惱苦——
但願佛法,猶如晨曦一般,照亮漫暗長夜,亦照醒夢幻的迷昧!
「清靜觀人世,放心慢遊行」‥有智慧的人,便能夠清心靜意地,去觀照人生世間,了知人生世間,是夢、是幻、是無常、是苦、是空、是無我。
《心經》所謂‥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苦厄。」
「五蘊」者,「色、受、想、行、識」也!
這「色質、感受、思想、行為、意識」,皆是「無常、苦、空、無我」的,
只有迷昧的人,才會肯定「五蘊」實有。
譬如‥夢幻境中,執一切人、事、地、物為真,受之迷惑,而不知覺醒。
若知是夢,則不為夢境所惑,自可悠遊於夢中。
譬如‥看戲,戲本是假,因心生喜貪故,居然「假戲當真」,隨戲中人物,而悲歡離合、喜怒哀樂、憂悲惱苦、愁煩啼哭……人家只不過是「演壞人」的角色,又不是真的壞人,在路上踫到了,居然還要指著人家,大聲咒罵、扔石頭、丟雞蛋…… 若於看戲時,知其是戲,方能看得清楚、想得明白‥方能「欣賞」戲中人的演出。
「清靜觀人世」,了知人生世間,是無常、是苦、是空、是無我,則不為所惑,如《心經》所謂‥
「菩薩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罣礙——
無罣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
如是,方能放心、安心地,慢步遊行,自由自在於人生世間啊!
阿文謂‥「慈是有智慧的愛、悲是沒煩惱的情。」
此是菩薩心行,當學、當習,但以慈悲喜捨之心,從事福德智慧‥
施者心無貪著,受者沒有負擔;施者心無罣礙,受者沒有壓力。
此是為「真佈施、真慈悲」——
此方真能‥「自利利他、自覺覺他、自渡渡他」是也!
雖然,還未達到佛菩薩的智慧、心行,面對喜貪愛著的眾生,難免會因智慧不足、能力不夠,難以處理、解決,會覺得累、覺得厭,但是‥
只要願意去學習、樂意去嘗試,久而久之,自能達到的佛菩薩的智慧、心行的!
蓋一切成果,皆從「實踐」中來也!
* * * *
再來說阿文的一首詩好了‥
「蟬鳴聲急急、花落意輕輕。林中我獨行,風吹好舒心。」
這是阿文,清晨起來,到「靈隱寺」旁的樹林中散步時,所作的一首詩。
⊕蟬鳴聲急急
在林中,只聞得一片「蟬鳴聲急急」——成蟬的生命,是很短暫的,清晨四點半,就開始叫得震天價響,叫一整天,叫得不亦樂乎,像是在「爭取時間」——
因為‥蟬的生命,隨時都會喪失,就算不因自然老死,也可能會被鳥給啄了去、被頑童給抓了去……
但思人生世間,數十年的歲月,沒有理想、沒有目標、沒有信念的人,往往活得茫然、迷惘,而活得像是在等死、活得很不耐煩;而對一個有理想、有目標、有信念的人,時間永遠不夠用——世間無常哪!「生命是在呼吸間‥一息不來,即成隔世」,若不精勤方便,難免生生世世,齎志而終……
⊕花落意輕輕
雖聞「蟬鳴聲急急」,卻見「花落意輕輕」——花落,何期輕鬆自在呀!?
花株無一點不捨地,讓花瓣飄零落地;就算不為風所吹落,時候到了,花也會自己掉落的‥但因花落,便會結實……
阿文有詩道‥
「失落未嘗不是美——
飄墜的流星,有其剎那的光輝;
花兒雖然凋謝,亦有結實的喜悅。」
但因有「結實」的喜悅,故不為花落而傷心、而不捨。
但看世人,為了自己的理想、為了自己目標、為了自己的信念,忙忙碌碌、辛辛苦苦、汲汲營營、戰戰兢兢……最後,兩眼一閉、四肢一伸——
忙碌辛苦一場空‥再多的財富、再盛的名聲、再大的權勢、再高的學識……
什麼也帶不走,到底是在忙碌什麼?到底是在辛苦什麼?
難道‥這就是生命的意義、就是生活的目的、就是生世的價值嗎?
而在人生世間中的「得失成敗、離合聚散」,常令人「憂悲惱苦、愁煩啼哭」,誰能像「花落」一般的瀟灑呢?
不言「塞翁失馬,焉知禍福」,但應了知「人生世間‥色無常;受、想、行、識無常」,還有什麼是「永恆」的呢?
即使是它不離開自己,自己有一天,也會離開它的——
喜貪戀著,徒增憂悲惱苦、愁煩啼哭罷了!
阿文有話說‥
「可以珍惜,但莫痴迷;可以把握,但莫執著。」
對待一切人、事、物,應作如是觀‥「花落意輕輕」,方能擁一片安詳自在。
⊕林中我獨行
幽幽林中,雖有花開草芳、雖有蟬鳴鳥囀,「熱鬧」非凡,然而,只有「我一個人獨行」,不免有些孤獨、寂寞……
但是,這分「孤寂」,正能令人「回光反照」,靜心地,去觀照自己的心性;正好能夠自省、自覺——在人群之中,看的、注意的,常常都是「別人」,唯有在孤寂的時候,才會看到自己、注意到自己啊!
而這「人生世間」,「生老病死」的過程,也只能「獨自」去承擔、去經歷,即使是「雙胞胎」,還是孤獨的個體,即使是血濃於水的親子關係,彼此也沒辦法替代對方生老病死;親密如夫妻,亦是「大限來時各自飛,黃泉路上不相隨」。
所謂‥「各人吃飯各人飽、各人的業各人了。」
孩子不吃飯,親如其母者,亦不能替代孩子吃飯,使孩子肚子飽;母親有一斤病痛,孩子再孝順,也分擔不了一兩病痛……
這「生老病死」——人,終究是要「孤獨寂寞」的去面對啊!
生老病死,是充滿「憂悲惱苦、愁煩啼哭」的!
「生是苦」啊!人一出生,就哇哇大哭,可是,迷痴的人們,「結了瘡疤忘了痛」,忘了生產時,母子所受的苦難,卻歌頌生命、禮讚生命——拚命的、努力的,要「求長生、求永生」……
「老是苦」啊!眼花難視物、腳痛難行步、齒落難嚼食、身弱難安住……
「病是苦」啊!病時舉體不適、食之無味、睡不安眠、心煩意躁……
「死是苦」啊!所愛難捨,諸業現前,如火熾然,恐怖難安……
其它種種諸苦‥「恩愛別離苦、怨憎相會苦、求而不得苦、五蘊熾盛苦、刀兵劫害苦、天災人禍苦‥苦苦、壞苦、行苦」……無窮不盡的苦。
可是‥人們像是打了麻醉劑一樣,染苦為樂。
譬如‥「蛆游糞」,蛆於糞中打滾,竟還自得其樂、樂在其中呢!
譬如‥「狗吃屎」,不嫌屎臭、屎髒,還吃得津津有味呢!
就算「生老病」等,種種諸苦,人們可以「不以為苦」,但是面對「死亡」,無不心生恐怖,說「不怕死」,那不過是自欺欺人、自我安慰的話罷了!
阿文有話說‥
「不怕有兩種‥
一種是『無知』,故不怕;一種是『了知』,故不怕。
世人就是因為『一知半解』,才會害怕。」
所以「不怕死」有兩種‥
一種是「無知」故,不怕死;
一種是「了知」故,不怕死。
諺語所謂‥「初生之犢不畏虎,長出角來到怕狼。」
這就是「無知」故不怕,待「有知」時,也就怕得要死了;然而,設若能夠「了知」,那才能夠「真的不怕」呀!
「生死」,是人類眾生,最大的困惑,古往今來,醫生、哲人、宗教家、科學家……無不費時、費力、費精神的,去研究、去探討。
如何「了知生死」,是怎麼一回事呢?
唯有親近佛法,方能透徹地,了知生死,更能得到‥解脫生死的方法。
⊕風吹好舒心
雖然心中,有許多的思緒紛擾,但是‥當清風吹過時,一切紛擾,便都舒解了,懷開心暢,擁一片安詳自在。
人生世間,除非是白痴、除非是迷糊,否則‥對於人生世間的種種,看到的、聽到的、想到的,便會有很多的疑惑——
有的人,會積極的去尋求答案;有的人,會不了了之的擱置著——
有疑惑不得解,則是滿懷「思緒紛擾」,乃至憂慮愁思,搞得失眠、神經衰弱,還不得其解,因而氣餒意煩、灰心喪志……
此時,若是忽得他人指點,「一語驚醒夢中人」,頓時恍然大悟,那麼‥
心中的喜悅,不異是渴逢甘露、餓得美食、迷人獲引、失兒見母……
猶如一陣清風吹來,一時舒心,悠遊自在。
人生世間,若不是白痴、不是糊塗蟲的話,就該會有一大堆疑問,只是世人,喜貪戀著,世欲之受享,要想「自知自覺」——難也!
故有疑問,當從「善知識」尋求,得其開示,便能夠很快的「了知」——
佛是謂「天人師」,一切疑問,皆可從其得解;只是我們,生不逢佛在世,所幸今世,猶有「佛法」流傳,是故‥「自歸依法‥當願眾生,深入經藏——智慧如海!」
也唯有靠自己,多閱經藏,方能掃卻迷昧,譬如‥清風,吹開心中煩悶,方得智慧如海,悠遊自在。
阿文詩云‥「蟬鳴聲急急,花落意輕輕,林中我獨行,風吹好舒心。」
人生世間,無常變異,是當把握時間的,唯有確立目標(世人以「長生、永生」為目標,而行者,當以「了生、無生」為目標),精勤方便,不然,時過命減,無常到來,也只能徒呼感嘆了!
而對於人生世間的得失成敗、離合聚散、吉凶順逆、貧富貴賤、恩怨情仇……都當「想透、看破、放下、捨得」。阿文有語謂‥
「珍惜,但不痴迷;把握,但不執著。」
如是,才能輕鬆自在的,面對人生世間,不為其所苦。
而這「花花世界」,再怎樣的「繽紛美麗」、再怎樣的「熱鬧熙攘」、再怎樣的吸引人;儘管有再多的親戚、朋友、子孫……最後,皆終歸「寂靜」,終究得「孤獨寂寞」地,面對自己,是故‥要學會「自處」。
「生老病死」,必須獨自去面對,是故‥當自己「早作打算」!
了知人生世間的真相,才不至於在人生世間的道路上,走得倉皇失措、迷惘茫然。欲在人生世間,走得安穩自在,也只有解除一切疑惑‥心無罣疑,才能無有恐怖。
佛、法、僧,是真正歸依處——
能得清風,吹開心中疑雲;能得智慧,掃卻一切障礙。
能得舒心,可以放心,方能安心,而能悠遊於人生世間——
觀自在、聞自在、嗅自在、嘗自在、觸自在、念自在——
生亦自在、老亦自在、病亦自在、死亦自在。
* * * *
「其實,我覺得他講得很好,有時候,很愛聽他講說。」
不知這話,是不是芳綺,寫給阿文的?
(阿文老是在收集「廢紙」來摺紙嘛!不小心,就在芳綺的位子上收到啦!)
想想夏令營(課程)中,大概是阿文,說了最多話吧!?
阿文是很願意,也很樂意地,去訴說自己內心的體悟,與人分享的。
至於別人,無論別人,是否有在聽、是否聽得進去、是否聽得懂,那就是別人自己的事了——
有聽,阿文也講;沒聽,阿文也講。
聽不懂,阿文還是懂,不會因他不懂,也變成不懂;聽得懂,那是他自己懂的!
阿文也還是懂,不會因為他聽懂了,而阿文就有所損失。
阿文常掛在嘴上的一句話‥「學起來,就是你自己的。」
學不會,是你自己不會,阿文還是會,不會因為你學不會,阿文也變成不會;學會了,那是你自己學會的,阿文也還是會,並沒有因為你學會了,而阿文就有所損失。
雖然這些,都是阿文的體悟,但是‥別人要能夠理解、要能夠運用,那阿文的體悟,也就成為別人自己的體悟了——
佛法,不是佛「發明」的;「法住法空」,只是藉由佛陀的口,述說出來而已,是故‥佛法並不是佛陀的「專利品」、並不是佛陀個人的「智慧財產」,而是眾生,皆能自知、自覺、自證的——譬如‥
氧氣,不是有錢人的、不是有地位的人的、不是有權勢的人的,而是眾生共有的。
只有死人,不能呼吸到氧氣,所有活著的人,都能夠自由地,呼吸到氧氣的。
也不曉得‥芳綺對「佛法」知道多少、了解多少,要是一般人,看到、聽到像阿文這樣,如是吱喳不停的一番話,恐是會覺得‥阿文像個「推銷員」似的,無所不用其計的「推銷佛法」。
一般人,對於「推銷員」的心理,總是有些「排斥、抗拒」的,對於其介紹的產品,也會心存懷疑——除了向別人打聽,或者是親自使用看看之外,恐怕也很難證實‥推銷員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可嘆常人,將佛法像學術般探討、研究、分析,乃至於像商品一樣的販賣——佛所說法,是必須「實踐」,才能「親證」、才能「受益」的!
絕非說說、講講;寫寫報告、論文,就能夠得證的——
當知‥「說食不飽腹、畫衣不暖身」也!
聽芳綺說‥很喜歡,阿文所送的聯子。
而阿文自己呢!能作出這樣的聯子,心裡也是很滿意、很歡喜的。
只因在夏令營中,沒有機會多聊聊,是故‥在此費了一番心思,把它給「說清楚、講明白」,欲令芳綺,不只是「喜歡」而已,能因了解,且更於其中,獲益無窮。
以後,芳綺要是有什麼問題,願意告訴阿文的話,那阿文會盡己所知的,提供給芳綺作參考的。
好吧!實在累啦!也該「結束」了!
晚安!祝福芳綺‥
和樂安康!
阿文
(85)1996.09.01.日 23:20:20
※阿文校註
張芳綺,民國八十五年新竹靈隱寺青少年福慧夏令營,所認識的隊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