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的家鄉

　　　　　　　　　　　　　　　⊕潘文良

　　看哪……
　　這是我們的家鄉！
　　我們的家鄉在山上，山不很高，但很大——
　　他們說‥像饅頭一樣的山哪！一個接著一個，連綿不斷的山哪！
　　那山，圍繞著我們的村莊，就像是一個湖似的，人們都稱它叫〈湖仔內〉。只是‥少了一座山，形成了個缺口，人們就稱缺口外的地方叫〈湖仔口〉——我們的家鄉，就在湖仔內。
　　山是青色的，青山不是山青，而是樹青，樹青而使山青，所以才叫「青山」；山裡有很多樹，樹好高、好大、好密，我們可以在上面蓋一間房子，會像搖籃似的，風吹過時，就會搖呀擺的，很好玩。
　　樹上有小鳥，小鳥會唱歌，會唱好多好多，好好聽的歌；從早到晚，都會有不同的鳥，來唱不同的歌，只要你停下腳步，豎起耳朵，就可以免費欣賞，群鳥的大合唱，或是隻鳥的獨唱。
　　夏天的時候，樹上就會出現蟬，有的蟬，早、晚才叫；而紅蟬、青蟬，最喜歡「不約而同」的大合唱，聲音像雷一樣的響；而粉蟬（蜩），會從早到晚都在叫，叫一整天，卻像是一點也不會累的樣子，牠們叫不累，聽的人，反而會聽得累了，而睡著呢！
　　家鄉還有花，好多花，好多好多好看的花。
當然啦！花不一定是香的，但花一定是美的。而且，花的種類也有很多，百合、茉莉、含笑、玉蘭、杜鵑、芙桑、野薑花……紅的、白的、黃的、紫的、粉的、藍的……各種顏色的花朵，美麗、芬芳……
　　有花就有蝴蝶，大鳳蝶、白蛺蝶……穿著漂亮的衣裳，到處飛舞；還有蜜蜂，牠們總是忙忙碌碌的，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停下來賞花。
　　家鄉還有溪，一條流得好長好遠的溪；溪水天天都在唱歌、都在講故事，從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唱、一直講到現在，只是‥至今，還沒人聽得懂；溪裡有魚、有蝦、有螃蟹；早晨，媽媽們，可以去洗衣服；夏天，孩子們可以去游泳。
　　還有田，農夫和牛，最是勤勞，春天要種稻，平常要除草，秋天收得稻穀樂陶陶；孩子們最樂了，田裡有鱔魚、胡鰡，還有田螺、田貝；也有青蛙，青蛙會下蛋，蛋會變蝌蚪，蝌蚪長大變青蛙，好奇怪嘔！　（胡鰡‥泥鰍。）
　　家鄉到處都是菜園，菜園裡，種了好多好多的菜——紅鳳菜、大頭菜、蕹菜、菜頭、芋仔……時候到了，就種番麥、種塗豆、種刺瓜，也有種番薯，番薯長很大，有的長得像人頭般大，可以餵雞鴨、可以餵豬狗，可以烤，烤得香噴噴的，大家都搶著吃，一下就吃光光；菜園裡更有很多很多的昆蟲，可以抓蟋蟀來打架……（番麥‥玉蜀黍、玉米。　塗豆‥花生。）
　　家鄉還有許多果園——長得像大鼻子的蓮霧最多，滿山坡都是；還有幾棵龍眼、荔枝；也有高得讓人拔不到的木瓜，讓人看了流口水；柚子也有一大片，七月文旦、十二月白柚、紅柚——阿文家的紅柚，品種很好，汁又多、又甜，最是好吃；阿章家，有像生番仔頭的王梨（鳳梨）；吃多了，不會放屎的芭樂；還有爬了滿山的蜜魯瓜（百香果）……太多太多了，吃不完，都分小鳥、松鼠來吃——有許多人，就會張網、設陷阱，來捕捉鳥類跟其他小動物，真是可惡；小時候，我們常常組織「小鳥救生隊、動物救難隊」，偷偷的，去破壞他們的網跟陷阱呢！
　　還有石尾堆上，很多大大小小的石頭，平的、橢的、圓的、尖的、凸的、凹的、奇怪狀……亂七八糟的，可以玩蓋房子、玩辦家家。還有大石頭，大家坐在石頭上說故事；還可以在石頭上畫畫，像魚的就畫魚、像鳥的就畫鳥、像人頭的就畫上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石頭不知在那裡，多少年了，也許比一萬年，都還久呢！
石頭看著——好多好多人的‥生～老～病～死……一定知道很多很多故事的。阿文總喜歡‥趴在大石頭的懷裡，靜靜地聆聽‥石頭說故事呢！
　　還有池塘，池塘上飄著蓮花，有白鵝在其中游來游去、魚在水裡戲水；還有一個陂仔（大池塘），夏天一到，就會跑出很多蜻蜓‥黑蜻蜓、白蜻蜓、黃蜻蜓、紅蜻蜓、花蜻蜓，還有大王蜻蜓；我們常常抓蜻蜓去餵螞蟻，或是撕斷蜻蜓的尾巴，插上一根小枝子，說是要牠帶信……
　　大人說‥抓蜻蜓會臭頭，可是‥從沒人因而臭頭，所以‥也就沒人害怕、也就沒人聽話。（如今，想到自己小時候，不懂事，而「虐殺」動物、昆蟲，就覺得很愧疚……）陂仔裡，還可以玩打水漂，阿文的技術，可說是一流的，一次可以在水上，跳十幾二十下呢！
　　家鄉還有許多空地，空地是大夥玩遊戲的地方——跳房子、過五關、踩王、鎖葫蘆、跳高、老鷹抓小雞、打棒球……還可以打彈珠、搧翁仔標、彈橡皮筋……　玩玩玩，玩到太陽下山了、衣服玩髒了、肚子餓扁了……才肯回家——挨罵。
　　我們的家鄉，還有廟，拜拜的時候，最熱鬧了，雞鴨魚肉、蔬菜水果、餅乾清酒、鮮花擺滿桌；香煙飄飄裊裊，金紙、銀紙燒一大堆，鞭炮響連天——有的是吃、有的是喝，晚上還有「搬大戲」，演得精采無比，每次都看到三更半夜，走路回家時，都會一邊打瞌睡。
　　還有墓仔埔，只有死人才會住的地方——有錢的死人住大墓、貧窮的死人住小墓；大墓很漂亮，又栽花、又種樹；小墓很簡陋，只有荒草碧連天；還有些沒錢的死人，從死時就沒得住，到了晚上，都會起來哭。
　　我們的家鄉，還有天空——屬於我們家鄉的天空，天空佷高、很大、很藍、很乾淨；天空裡，有太陽，太陽很頑皮，每天都睡到清晨，才肯起床，起床就開始搗蛋——把小鳥給吵醒、把小狗給吵醒……把萬物給吵醒，直到累了，才肯下山去；下山前，還要把西方姑娘，惹得羞紅了臉。天空裡還有雲，雲老是喜歡‥跟風玩賽跑的遊戲，有時，把白衣服給玩髒了，被媽媽罵了、被爸爸打了，雲就唏哩嘩啦的哭了起來。到了晚上，月亮就會帶著無數的星星出來，像個溫柔慈愛的媽媽，每天晚上，都會講好多好多‥好好聽的故事；唱好多好多‥好好聽的催眠謠，好讓大地萬物，安然的入睡——到夢裡去旅行……
　　夢裡，有我們的可愛的家鄉，我們的家鄉，在訴說著家鄉的歷史——
歷史裡，有先人打拚的汗水和血淚、有我們的成長的歡笑和快樂……
　

　　　⊕附記

　　這是阿文，昨夜的夢囈……
　　阿文回到過去，對著過去的童伴們，所說的話！
　　天真的孩子們呀！我們有家鄉，這兒，是我們的根哪！我們在這裡，土生土長。有一天，你們都會長大；長大了，離開家鄉，到外地去奮鬥，成為「街仔人」，忙碌於權財名利之間，渾然忘我；趨就於社會潮流，使你們變得現實、驕傲、狡詐、疑忌；富有，將使你們忘了貧窮的苦痛；權勢，會使得你們凡事自以為是……
　　有一天，也許你們會開始「建設家鄉」，把家鄉的土地，一塊一塊的，用柏油、用水泥、用進口的地磚舖起來……你們的孩子，再也沒機會，赤著腳丫，去踩踏家鄉的泥土。
　　綠油油的梯田，都被建設成花園別墅，一棟好幾千萬的售出，一家一家用七式八樣的圍欄、圍牆圍起來……家家戶戶大門深鎖的——記得我們家，是沒有圍牆、沒有鐵窗的，即使家中空無一人，大門也是開開的……
　　到時候，煙囪飄出來的，不再是帶著飯香，誘人回家的那種；溪水是黑的，石頭被浸臭了，魚蝦都死光了；路上聽見的是‥急促的腳步聲、喧嚷的車鳴……
　　那不是在「建設」，而是在「破壞」啊！知道嗎？
　　孩子呀！好好的珍惜‥現在所擁有的吧！
　　也許很快的，你就會失去了……
　
　　　　　　　　　　　　　　　　　　　　　2002.06.09.日　二校
　　　　　　　　　　　　　　　　　　　　　2020.07.17.五　修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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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言

　　　　　　　　　　　　　　　⊕潘文良

　　在家鄉，只要推開門、打開窗……只要睜開眼睛，就能看到樹——
因為‥家鄉是在山上。
　　山裡有很多種樹‥榕樹、松樹、楠樹、樟樹、楓樹、朴子樹、相思樹……有又高又大粗的、有又直又挺的、有又大又密的、有又彎又怪的……有會開花的、有不會開花的；有會結果的、有不會結果的；有剛出生的、有幾百年的；有繁榮的、有枯槁的……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成千上萬，像天上的星星、地上的石頭，數也數不清、算也算不完；從溪旁的田岸、從山腳到山頂，到處都是樹！一棵接著一棵、一片連成一片……成林～成山～成為故鄉。
　　從小就喜歡‥靜靜的看樹（欣賞樹），從近處看到遠處、從那邊看到這邊、從晨起看到日落天黑……
　　在春天看樹‥春天的樹，是一片青蔥的鮮翠，叫人看了，就覺得‥心曠神怡、生意盎然、欣欣向榮、朝氣蓬勃；慢慢地，會開花的，開始開花；會結果的，開始結果……東邊是一片桃花的紅、西邊是一棵玉蘭的香，此時的樹，就更有「味道」了。
　　到了秋天，看著紛紛的落淚（落葉），總教人撩起淡淡的輕愁，走在紅楓葉落的小徑，抬頭看著‥被秋風理得禿禿的樹，實在有無限的感傷；然而，秋天是「凄美」的，多愁善感的詩人、畫家，總愛在這時候吟詠、作畫，葉落和花謝，倒也增添不少的靈感。
　　到了冬末，禿禿的樹上，開始萌芽，嫩嫩綠綠的，又給人無限清新的希望。
　
　　樹在霧裡，充滿了神祕，童話故事中的小孩，常常走進霧裡的樹林，就消失了蹤影；也許‥霧裡的樹，會變成妖精……吃掉小孩。
　　樹在雨裡，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他不知何去何從，只好站在兩中，任憑雨澆雨打，淋得濕漉漉、慘兮兮的，看他也許是又餓又冷，在雨中不停的發抖，真是可憐。
　　最愛看樹，是在日落黃昏的時候了，西天的上空，塗滿了雲彩，西山頂上，幾棵高突的樹，在微微的風中，輕輕地搖動肢臂，映上滿天‥橙、黃、金、紅的雲彩，樹（樹影）就像一個‥婆娑翩舞的少女，那樣生動幽美，婀娜丰姿的倩影，更是迷煞了人；樹還不時的，撒出幾群暮歸的鳥兒，點綴著霞空，使得黃昏，更加的生動……
　　夜裡的樹，宛若一個酣眠的孩子‥靜靜地聽著月娘（月亮），細細的說著故事；聽著草蟲，鳴奏著摧眠曲……有慈祥的月光、有輕柔的晚風——樹就在大地的懷裡，悄悄的睡去……
　
　　任何時候、任何地方的樹，都是又美又可愛的……
　　記得幼時，被阿爸打得哇哇大哭、滿面涕淚、一心委屈，只要爬到樹上去，找舒適的枝子，躺著去看樹、看雲、看星星……看一看，就不會再哭——樹枝隨著風，輕輕地搖著，就像是搖籃一般；樹輕輕地，揮著枝葉，拂去了淚水；樹呼呼沙沙地，就像鄰家的大姐姐，在哄人似的——找不到大姐姐的時候，就靜靜看樹、向樹傾訴「心事」，也就「沒事」了。
　　…………
　　也許是‥看多了樹，對於樹，總是覺得親切；總是有一分敬佩、有一分讚嘆。人道‥「做人要學樹。」實在不錯！樹的堅拔、樹的剛直、樹的努力、樹的耐性、樹的向上、樹的奮發、樹的勇敢、樹的冷靜、樹的沉定……樹的精神，是值得欽讚與學習的——
　　一棵樹，從成長到茁壯，必須經過多少風吹雨打、日曬天災，樹幹才能長得大、長得粗；枝椏才能伸得遠、伸得高；葉子才能生得茂盛、生得欣榮；要禁得住，狂風暴雨的折磨與摧殘，才能做一棵‥「頂天立地」的樹——
做人，不也是一樣嗎？
　　樹對人的「犧牲、貢獻」，更是無微不至——
其蔭之涼，可以予人避炎；
其果之甜，可以予人爽口；
其氣之鮮，可以予人舒懷；
其形之美，可以予人悅性；
其身之質，可以予人作用——
建房子可以找它、造船可以找它；
坐的椅子、用的桌子、睡的床舖；放衣服的櫃子、放書的架子、放東西的箱子……都可以找它，甚至‥連手裡拿的鉛筆、人們用的紙，都可以找它；更可以用其雕刻……要是它枯朽了，還可以會來當柴燒呢！
樹對人的貢獻，可真是‥「鞠躬盡瘁——死後後已」呢！
　　樹不但對人類有用，對大地萬物，樹也一視同仁的付出——
給鳥兒做巢、給猴子居住、給松鼠果子……
　　樹是大自然的慈善家，一生都在默默地，貢獻著自己，而且是‥無條件、無所求、無怨尤、無悔恨的付出。
　　人謂‥「死要與日月同存，莫如草木同朽。」
　　簡直把草木給看扁了，然而‥誰不知道‥草木的貢獻，也不亞於日月啊！日月偉大，草木也是偉大的，而且一樣‥「偉大不堪」呢！
　　草木雖已枯死，然其一生，做了那麼多「善事」，如是精神，足可「與日月同存」了，人果能「如草木之枯朽」，那也值得讚嘆啊！
（若無「日月」，也就無「草木」啦！故謂‥草木與日月同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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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上的孩子，誰不愛爬樹？　誰不會爬樹？　哪一個爬到樹上，不像猴子那樣（不怕死）‥又搖又盪、又攀又晃的？
　　小時候，大夥還常舉行‥「爬樹比賽」呢！爬樹要爬得靈巧、爬得妙（肚子不能貼在樹幹上，用「抱」的上去），不但要爬得高，而且要爬得快，誰要第一個爬到樹梢，那棵樹，就是誰的，可以用「超級小刀」，在樹枝上，刻下大名（別人不准刻）、刻下年月日，留作證明（紀念）。
　　「征服」每一棵樹，是大夥童年的夢想——越大、越高、越難爬的樹，就越喜歡爬。　有的樹，又粗又直的，分椏的地方，高不可及，必須先爬到另一棵樹上，在「翻」過去那棵大樹，繼續爬到樹梢上，甚至‥拋繩子到分椏處，在循繩而上，再不然，就乾脆搬梯子去爬，總是使盡辦法、不擇手段的，就是要爬上去——像一個登山家，要去征服一座山似的。
　　記得第一次聽到‥
「一二三，到台灣，台灣有個阿里山。
　阿里山上有神木，我們明年反攻回大陸。」
這首兒歌時，知道阿里山上，有棵幾千年以上的神木，有八、九、十人抱那麼粗，又高又大……大夥還曾發願‥
「我們長大，就到阿里山去‥『征服』神木！」
若到神木梢上，刻下名字，那就像‥美國人登上月球，就插上一面美國的國旗一樣。
　　爬樹的樂趣，只有小孩子知道，也只有小孩子會「享受」——
爬得越高，就看得越遠、越遼闊，真是「欲窮千里目，更上一棵樹」啊！
爬上一棵樹，一切盡在腳下，此時，更有高高在上的感覺，看著看著，卻又會令人覺得‥自己越來越渺小。
　　爬到樹上，可以一飽眼福，看看遠處如畫的山水、看看城裡忙碌的喧囂，看看那些像火柴盒般的汽車，來來往往；像螞蟻似的人群，熙熙攘攘……
　　要是果樹，爬到樹上，隨手摘食，那更是莫大的享受呢！
　　在夏日炎炎的時候，爬到樹上，可以找個舒適的枝子躺下，此時，樹就會像搖籃，風就像一雙輕柔的手，媽媽似的，輕輕地‥搖啊搖～搖啊搖……
有成群結隊的鳥兒，在枝上穿梭跳躍，不時唱著美妙的歌曲，更有成天鳴叫的蟬……只要閉上眼睛，就可以在恍似「雲中世界」裡，去尋找一個‥飄飄欲仙的夢呢！
　
　　從小至今，愛樹、看樹……與樹為伍，對於樹，倍感親切，樹給了阿文，許多童年的歡樂、陪伴著，走過童年的歲月……
　　如今，憧憬依稀，浮現眼前‥樹上的一群孩童——
攀呀！爬的，搖啊……盪著……
　　難怪‥小時候，大人常罵大夥是〈猴囡仔〉（像猴子一樣會爬樹），真的是‥其來有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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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一個夏季的清晨，推開窗櫺，便見林林總總的樹——
吸一口蓊蓊鬱鬱的綠……
　　晨曦閃亮的光芒，刺眼而來——
　　心中頓時洋溢著‥無限的喜悅與希望；放眼望去，恰似看到一群老友似的，不禁要叫一聲‥「樹啊！早啊！」
　
　　　　　　　　　　　　　　　　　　　　　2002.06.09.日　二校
　　　　　　　　　　　　　　　　　　　　　2020.07.17.五　修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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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次

◎看哪！這是我們的家鄉
◎前言
◎一、相思樹
◎二、含笑花
◎三、三棵榕樹
◎四、長尾山娘
◎五、龍眼
◎六、風果
◎七、銃子樹
◎八、蜂巢
◎九、樹下的輓歌
　⊕１、白頭翁
　⊕２、松鼠
　⊕３、貓咪
　⊕４、蛇
　 ⊙孫叔敖埋蛇
　⊕５、愛犬狐狸
　
■附錄
◎後記
　
■台語註解
【猴囡仔】ㄍㄠ├　ㆣㄧㄣ　ㄚˋ　kau5~7 gin2~1 a2
　⊕猴崽子、臭小子。對小孩子戲謔、輕視的稱呼，或用於對自己子女之謙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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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文整修，首舖於「新聞台」。
◎潘文良《童年故事　第三輯》。2020.07.18.六　05:36:43
　http://mypaper.pchome.com.tw/avun01/post/1380363354
※本文佈告於臉書。2020.07.18.六　05: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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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籤：湖仔內、湖仔口、合唱、獨唱、含笑花、野薑花、蝴蝶、蜜蜂、鱔魚、胡鰡、田螺、田貝、青蛙、蝌蚪、鳳梨、打水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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