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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3-26 01:32:21| 人氣4,184| 回應2 | 上一篇 | 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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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閱讀:克里斯.博雅里安《缺頁的日記》

 
春分閱讀:克里斯.博雅里安《缺頁的日記》
 
書名:《缺頁的日記》Midwives
 
作者:克里斯.博雅里安Chris Bohjalian
生於一九六一年,美國暢銷小說家。他至今已出版十五部小說,其作品《缺頁的日記》(Midwives)曾榮登《紐約時報》暢銷書榜第一名、獲得「歐普拉讀書俱樂部」選書,並被《出版人週刊》選為「年度最佳書籍」,之後亦改編為舞台劇,甚至躍升大銀幕,在二○○二年獲頒「新英格蘭最佳小說獎」。他的作品被翻譯成二十五種語言,全球銷售超過三百五十萬冊,其中兩部作品曾被改編成電影。此外,他也為《柯夢波丹》《讀者文摘》《波士頓週日環球雜誌》等期刊撰稿。他與妻女現居佛蒙特州。
 
譯者:葉佳怡
台北人,畢業於東華大學創作與文學研究所,曾獲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聯合報文學獎及林榮三文學獎,目前專事文學創作與翻譯。家有四貓,愛貓之餘也努力學習熱愛這個世界。譯作有《被偷走的人生》、《被抱走的女兒》,著有短篇小說集《溢出》。
 
內容介紹:
我的母親一直在幫助別人創造生命,
卻沒想到,這竟讓她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暴風雪的夜晚,在一個對外交通完全阻絕的小鎮裡,一個女人因難產而亡。她的助產士為了拯救一息尚存的胎兒,用廚房最鋒利的一把刀,緊急施行了剖腹。卻沒料到,她因此被控「殺人」!而接下來等著她的,竟是一連串極為嚴酷的審判……
一個用生命捍衛真理的女人,一個醫院體制欲除之而後快的人物;
一場愛與罪的辯證,一個小女孩的祕密告白!
當真情面對公理,親情面對道德之時,又該如何抉擇?
《缺頁的日記》是美國作家克里斯.博雅里安驚動文壇之作。出版後榮登《紐約時報》暢銷榜第一名,並獲「歐普拉讀書俱樂部」選書。作者以緊湊的情節與特殊的題材,揭開美麗的小鎮風光底下一則暗潮洶湧的醫療事故,其中呈現的道德兩難,情感與公理對抗的複雜糾葛,精彩至極。在風雨欲來的懸疑氣氛下,不時穿插了犀利的對話以及溫暖的親情,是一部讓人忍不住一口氣讀完的絕佳小說! 
 
本書特色
★ 《出版人周刊》「年度最佳好書」!在「歐普拉選書俱樂部」中引起熱烈討論!
★ 改編為電影「真情的代價」!
★ 全球行銷25國,兩百萬個讀者感動叫好!
★ 《紐約時報》暢銷書,曾高踞排行榜第一名!  
 
書摘:
就像小孩會講「屁股」、「老二」或「噁爛」一樣,我以前很愛講「陰部」。其實,它也不算是什麼髒話,我只是知道它當中有些特別的地方,導致我一說出口就會讓大人愣住。當然,「陰部」這個詞本來就會出現在每個家庭中,但只有在我們家,它能同時傳達一種感受與情緒,理當也能代表單一性別的特定部位,或一種行為——就像嘔吐一樣——總之,那詞彙代表的是一種生理功能。

我還記得一天下午在羅莉.麥奇納家玩,當時她母親正在招待一位來自蒙特佩利爾(Montpelier)的朋友。那天的佛蒙特出現了罕見的藍天,藍得幾乎和霓虹燈一樣。那種藍常出現在一月,因為氣溫還沒升到零度以上,我們鄰居壁爐的煙才剛飄出煙囪就彷彿要結凍,但那樣的日子絕不會出現在六、七月。

而麥奇納太太的朋友就和她一樣,也在州立教育機關工作。她們兩人圍坐在磚製露臺上的鍛鐵桌旁(就算是當時,那個露臺都優雅到令人感到不對勁),一邊啜飲綴有從我母親花園摘來的薄荷葉的冰茶,一邊聽我鉅細靡遺描述辛西亞.夏伯努奮力生產的所有細節。

「夏伯努太太的兒子重達九磅二盎司,不過我媽替她按摩陰道,讓肌肉放鬆,同時確保會陰不會撕裂。大部分產出九磅以上嬰孩的孕婦都得經歷『會陰切開術』——也就是從婦女的陰道切開直到肛門——但夏伯努太太不用。她的陰部完全沒事,胎盤也在諾曼——她為寶寶取的名字啦——出生後立刻排出,大概只隔了……嗯,兩分鐘吧。我媽說那胎盤也很大,就埋在夏伯努太太種在前院的楓樹下。我爸還說,希望他們家的狗不會把胎盤挖出來,不過還是有可能,狗嘛,就是這樣。」

我當時大約九歲,這代表麥奇納太太剛在佛蒙特住了超過一年,因為他們從紐約市郊區的威徹斯特(Westchester)搬過來時,我正好過八歲生日,真的,就是在那天。當搬家卡車開始緩慢爬上我們家門前的山坡時,我還告訴我爸,我希望那台車左轉開入我們家車道,然後為我卸下所有禮物。

我爸微笑著搖了搖頭,說我乾脆期待月亮從天空掉到我們家屋頂上好了。
我從沒有去過威徹斯特,但我當時立刻有一種感覺:麥奇納家一定是從比瑞丁頓(Reddington)更文明的地方來的,光是從那個露臺就看得出來。而且他們也比佛蒙特的任何人都古板一些——尤其相較於我父母從「解放新聞社」(註:「解放新聞社」是一個偏向「新左派」的地下報社。)時期就開始交往的那些朋友,他們曾把配戴「愛珠」視為一種了不起的政治行為。不過,我喜歡麥奇納一家人,但在心底某處,從羅莉把我介紹給她母親的那一刻起,我就深信這家人在我們這一區待不久。在柏林頓(Burlington)或許好些,畢竟那是本州最大的城市,但在瑞丁頓這個小鎮是行不通的。

結果我錯了。麥奇納一家人在這裡過得很好,尤其是羅莉。鎮上其他父母通常不讓女兒到我家玩,一些是怕我母親沒替我們找好保母,導致他們的女兒得目睹接生場景,另一些人則深信我母親用來治療的怪異草藥根本就是大麻、印度大麻及迷幻蘑菇,不過麥奇納家似乎對這一切都不介意。

對於當時九歲的我而言,把夏伯努太太經由陰道生產的過程告訴麥奇納太太及她朋友是件再自然不過的事,就像我把自己在學校的好成績告訴爸媽,或者告訴他們在十二月時,我從賽娣.狄米瑞斯特家後面的山丘滑下來有多開心。

不過等我到了十四歲,也就是母親面臨審判的那一年,我已經厭倦用我的臨床知識及自宅生產的恐怖故事嚇唬大人了。另外我也了解,雖然這麼做在小時候還勉強可以,但一個十四歲女孩脫口說出「陰部」,實在很難讓人感到可愛。
 
當然,十四歲的我也正在經歷孩童到青少女的轉換期。我在五、六年級之間的夏天開始穿少女胸罩,在經常出入郡立法院的前一年,我也開始有了月經。此時光是想像一個九磅二盎司的東西透過那小到荒謬的洞一路推擠出來,我就覺得超級反胃。

「我就是無法了解,一個那麼大的東西怎麼可能從那麼小的地方出來!」我堅持,有時我父親會在一旁邊搖頭邊說:「設計不良,對吧?」
要是我母親在現場,她一定會跟他爭論:「才不會!」她會說:「那設計既偉大又美麗,徹底完美!」
我母親是個助產士,會這樣想是理所當然,但我可不是。即使現在的我已經三十歲了,卻還是無法想像那麼大一個嬰兒如何又扭、又爬、搏擊似地爬過那個在我看來細到不行的通道。 雖然我母親絕不讓我的朋友參與接生過程,但從我即將滿八歲開始,她會在情況緊急時讓我陪她接生,通常是因為孩子比預產期早或遲了一兩天出生,而我父親正在外地,母親的那群姊妹們也剛好沒空。在我記憶中,那是我第一次看她接生,所以我不知道在那之前她都是找誰,不過她似乎總能找到人幫忙。我還記得那是個暴風雨的夜晚,當時的我才二年級,大約是六月的第一或第二週,接近學年尾聲,夏季剛要開始。當然,那也是我第一次聽她喃喃自語地說「嬰兒出場了」,直到今日,那還是會讓我聯想到一位嬰兒戴著派對彩帽從產道出現的模樣。

我母親深深相信,比起晴朗的天空,嬰兒比較容易在天上滿是雨雲時到來,因為那時氣壓較低。正因為如此,當那天我們在門廊吃晚餐,而雨雲開始朝向我們聚集時,她說要是情況繼續進展,洗完碗之後她可能就得找有空的保母來照顧我了。我父親那天晚上正在察普廉湖(Lake Champlain)的紐約那一側,因為他替某家大學設計的全新理科大樓將在第二天破土動工,不過那不是他個人的計畫。他開設自己的建築公司是三年之後的事,可是在當時,幸好有他構想出那棟大樓面對山坡側的各種細節,才讓整棟建築逃離看起來像「北美空軍戰略中心」的死板命運。

我就是在那天第一次親眼目睹嬰兒出生,她是愛蜜莉.喬依.派恩.E.J,當然這是她父母後來才替她取的名字。那次其實算順產,但對於還有一個月才滿八歲的我而言,一切看起來可不順利。大衛.派恩在晚上大約十點打電話來,我母親大概還醒著,所以很快接起了電話,因此他們對話時我根本還沒醒來。也因為如此,在我記憶中,愛蜜莉的出生是從母親親吻我的額頭開始,接著,床邊的窗簾因為微風飄進我們兩人之間。當時的空氣已經非常潮濕,但雨仍未落下。

當我們抵達時,蘿瑞.派恩正坐在床邊,肩膀上披垂著輕薄的棉毯,但其他寢飾都早已被清空,所有毛毯、床單和床席都在地上堆成一座小山。床頭放了幾個肥厚的枕頭,看來是從一張老沙發拿過來的,床上鋪的席子則讓人聯想到巨大醜陋的浴簾:上面滿是顏色迷幻的向日葵、淚滴狀的花瓣,以及向外輻射出光熱的太陽。

根據我所聽到的談話內容,那張席子之前被裝在一個棕色購物袋裡,而且放在廚房的爐子上烤了超過一小時。雖然烤過之後恐怕還是食之無味,但絕對無菌。

當我和母親抵達時,身為我母親學徒的一位婦女已經到了。她是海瑟.里德,當時已和母親一起接生了近四十個嬰兒。當我們走進臥房,她正冷靜地要蘿瑞想像自己的寶寶從子宮中現身的那一刻。

我母親是個非常注重衛生的人,所以打完招呼後,她立刻走到派恩家的浴室清潔自己。她大概花了整整十分鐘刷手,還用肥皂清洗自己的手臂,她每次都會這麼做。然後才會把自己的手掌輕柔地放上孕婦的肚子,或者戴上一對薄薄的橡膠手套,用手指確認孕婦的子宮頸狀況。

從浴室出來後,她要求蘿瑞躺下,這樣她才能察看她的狀況。蘿瑞和大衛的兩個兒子已經在前往叔叔家的路上,而他們的阿姨——也就是蘿瑞的姊姊——則留在這裡,她正透過毯子輕輕揉著蘿瑞的肩膀。大衛此時從廚房回來,拿來用「藍升麻」泡的花草茶,因為我母親表示那能加快生產速度。

蘿瑞躺回床上,過程中毯子滑到地上,所以我看到她毯子下的身體是光裸的。我本來也不指望她會像我一樣穿著兩件式睡衣睡覺,但當我站在那裡時,我以為她至少會像我媽一樣穿件睡袍,或者像我和我媽在炎熱夏夜時穿件寬大的T恤,沒想到她竟然什麼都沒穿。

是的,蘿瑞.派恩什麼都沒穿。她的屁股光裸,而且很大。
在我眼中,蘿瑞.派恩一直是個巨大的女性。每當我們一起站在瑞丁頓雜貨店的收銀台前,或者是做禮拜前後的教堂擁擠大廳時,她矗立的身影總是比其他母親高大。她的兩個兒子都比我小,一個小兩歲,另一個小四歲,所以我在學校不太可能遇到她,不過我確實常常發現她出現在我身邊,那總是讓我害怕。畢竟要是有緊急事件發生,我要怎麼繞過她?她會塞住整個出入口呀!在我眼中,她根本是個壯碩、不停往外蔓延、而且屁股很大的婦女狀塞子。
不過現在的我則開始想像,要是真的遇上緊急事件,蘿瑞.派恩可以利用她的大尺寸身體把我撞飛出去,遠離危險。她有辦法輕易地把我從緊急出口或門口拋擲出去,就像我每天早上把我們家的貓咪丟出門外一樣輕鬆。

結果,當時真正讓我感到震驚的不是蘿瑞.派恩在床上的裸體,而是她懷孕的大肚子。我當時所看到的(也是我事後所記得的)場景是這樣:一個巨大的肉梨在她大腿之上,突起的高度和她屈膝時的膝蓋一樣高,中間還有一個小小的包,讓我聯想到肉雞或火雞煮熟時胸部那一排鈕釦般的突起。我當時不知道懷孕的肚子很堅硬,還以為當她躺下時,會看到那肚子像一團美乃滋般變平然後滑向兩側──不過這件事當然沒有發生,那顆肚子仍像一座山矗立在床上。我眼裡滿是驚嘆,那份驚嘆強烈到讓蘿瑞轉過來面對我,氣喘吁吁地說了一個詞,一個我始終相信自己沒聽錯的詞:「保險套。」

直到現在我還是搞不清楚,那個詞究竟是一個要我銘記在心的建議,表示「一定要命令妳的男人戴保險套,不然就會落到這種得把醃黃瓜從吸管裡推出來的下場」,又或者,她只是想對特定的節育措施提出警告:「這都是保險套的錯。明明有很多更好的節育措施可以嘗試,要是我有點腦袋的話,就不該用什麼保險套。」

究竟蘿瑞.派恩當時說的是「保險套」還是其他字詞?又或者,她只是看到我站在那裡,所以叫了我的名字「康絲坦斯」(不過從小時候開始,我就比較喜歡人家叫我「康妮」)?但真正的答案我永遠不可能知道了。不過總之,我傾向相信她說的是「保險套」,畢竟人在長大之後,有太多信念都已經被摧毀,所以我希望至少把這個想法完整保留下來。

無論她說了什麼,終究都讓房間裡的人意識到當時正靠在牆邊的我。
「蘿瑞,妳介意她留下來嗎?」我母親朝我的方向點點頭,「老實說沒關係。」
蘿瑞的丈夫執起她的手輕輕撫摸,也跟著說,「她也可以跟我們的兒子到叔叔家,我相信海瑟不會介意開車載她過去。」
但是蘿瑞.派恩就像她的身形一樣,心胸非常寬大,無所顧忌,她說她完全不介意我待在這裡。「多一雙眼睛又何妨?希碧爾。」她這麼回應我母親,隨後就因為陣痛縮了起來,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頭折斷般地硬生生甩向我的方向。

所以我留下來了,也因此得以目睹蘿瑞.派恩的生產過程及E.J.派恩的誕生。我和母親抵達時大約是晚上十點半,就這樣一直到隔天早上,我幾乎都是清醒的。暴風雨往東穿越察普廉山谷(Champlain Valley)及格林山脈(Green Mountains),經過我們後又進入新罕布夏(New Hampshire),過程中我確實在滿地的寢具上打了幾個盹,不過每次我都只睡著一下下。五點四十五分,當我母親要求蘿瑞開始用力時,我是醒著的。到了七點三十五分,蘿瑞用力了最後一次,E.J.派恩終於到了骨盆下端,我母親把手指緊貼在嬰兒的頭骨上,緩慢地把她往下滑,那讓她母親的會陰又因此多張開了幾秒。

E.J在七點三十七分出生 ——講起來彷彿飛機的降落時間。整個生產過程約九個半小時。對所有人而言,這段過程都像微風般寫意,只有我不覺得。我之所以打瞌睡,不完全因為疲憊,主要是因為無法目睹蘿瑞的痛苦。

房間不亮,照明只靠一對頂上有紅燈泡的聖誕蠟燭燈,那是大衛在我和母親到達後,特地為了這個場合從閣樓拿下來的。要不是因為那天晚上的風太大,他們應該會用真的蠟燭。不過蘿瑞希望開窗生孩子,所以大衛決定犧牲他們使用蠟燭的決定,畢竟安全最重要。

而當蘿瑞看到大衛手中拿著那對塑膠燭臺回來時,便因為無法使用真蠟燭開始表達自己的失望,但隨後的一次陣痛彷彿撕裂了她的身體,痛得她一邊用雙手抓住我母親的手臂,一邊從緊咬的齒間發出尖叫:那彷彿是一具啟動器壞掉的小引擎努力想發動的聲音。

「呼吸,蘿瑞,呼吸,」我母親用安撫的語氣提醒她,「慢慢深呼吸。」不過照蘿瑞翻白眼的程度看來,我母親的話如同叫她去裝設新的車庫門一樣毫無意義。不過總之,那是我們當晚最後一次聽到蘿瑞抱怨蠟燭的事。

在那之前,我從未真正看過大人受苦的樣子。我看過孩子大哭,那情況有時真讓人感覺很痛——比如在一年級時弄斷自己鎖骨的吉米.庫西諾。吉米當時哀嚎得像是得了疝氣的嬰兒,而且用的還是六年級小孩的肺活量;他叫個不停,最後,這聲音還是老師把他從遊樂區帶到醫院後才完全消失。

不過看到大人啜泣又是個完全不同的經驗。我母親很懂得如何應付蘿瑞,她不停微笑,同時向蘿瑞保證她和嬰兒都沒問題,可我實在不懂為什麼不給她藥就好了。當我不舒服的時候,她會拿橘子口味的阿司匹靈給我吃,那藥效好極了,我相信一定也有成人版的才對。
但我母親竟然建議她在房內繞圈走路,尤其在我們抵達的頭幾個小時,她真的叫她走個不停。我母親要她到兩個兒子的房間散步,建議她沖溫水澡,還要蘿瑞的姊姊輕輕替她揉背及按摩肩膀。有段時間我母親還要蘿瑞和大衛觀賞他們兩個兒子出生那天的相簿——那些照片也是在這個房間拍的。

雖然我不認為目睹蘿瑞的生產過程有嚇到我,但直到今天,我仍記得一些特定的聲音與畫面,而且記得非常、非常清楚:當血開始出現時,我母親極力安撫蘿瑞的樣子,以及我瞄到母親拿舊毛巾擦抹床單後留下的血跡;蘿瑞的喘氣聲、她丈夫和姊姊躺著陪她喘氣的樣子,加起來簡直像一場過度換氣的成人三重奏。我也記得蘿瑞的手肘如彈簧被疼痛觸發,手背指節因此突然撞上床頭板,那指骨撞上櫻桃木的聲響就像小鳥撞上護牆板。當然我也記得蘿瑞用絕望又驚慌的聲音不停地說她做不到、她做不到,這次沒辦法了,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以前從來從來沒有痛成這樣,以及我母親冷靜提醒她之前也是這麼痛,兩次都是。到了生產後期,藉由我母親和海瑟的幫助,蘿瑞好幾次從床上爬到浴室上廁所,當時她的雙臂垂在身邊,彷彿一位受傷的戰士。我曾在電影中看過這樣的角色,這些人總是在戰場上受到醫護兵、同袍,或者之前根本不是朋友的人的幫助。當然我也記得母親戴了手套的手指會定期消失在蘿瑞的陰道中,以及她用幾乎如同悄悄話的音量說話時的甜美音調——「噢,老天,妳做得真好。不,不只是好而已,真是棒極了。等我們吃早餐的時候,妳的嬰兒就已經出來了!」
情況也確實如她所說。到了凌晨五點四十五分時,蘿瑞.派恩開始用力,當時的天空已經亮了,只是覆滿了雲層,而雨水也早已往東方遠去。沒有人想到要把聖誕蠟燭燈的插頭拔掉,所以我這麼做了:雖然一九七五年的我還不到八歲,但就已經是個關心再生能源的環保分子了;再不然,就是我北方人的強迫症在作祟,畢竟我們從來無法忍受無用的燈亮著呀。

http://www.books.com.tw/exep/assp.php/Johnsonkuo/exep/prod/booksfile.php?item=0010575264

 

台長: 讀.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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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冊.人
作者克里斯.博雅里安Chris Bohjalian
作品《缺頁的日記》(Midwives)曾榮登《紐約時報》暢銷書榜第一名、獲得「歐普拉讀書俱樂部」選書,並被《出版人週刊》選為「年度最佳書籍」,之後亦改編為舞台劇,在二○○二年獲頒「新英格蘭最佳小說獎」。

我的母親一直在幫助別人創造生命,
卻沒想到,這竟讓她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暴風雪的夜晚,在一個對外交通完全阻絕的小鎮裡,一個女人因難產而亡。她的助產士為了拯救一息尚存的胎兒,用廚房最鋒利的一把刀,緊急施行了剖腹。卻沒料到,她因此被控「殺人」!而接下來等著她的,竟是一連串極為嚴酷的審判。

作者以緊湊的情節與特殊的題材,揭開美麗的小鎮風光底下一則暗潮洶湧的醫療事故,其中呈現的道德兩難,情感與公理對抗的複雜糾葛,精彩至極。在風雨欲來的懸疑氣氛下,不時穿插了犀利的對話以及溫暖的親情,是一部讓人忍不住一口氣讀完的絕佳小說。
2013-03-26 01:37:49
新聞台Blog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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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3-27 11:4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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