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碎後的情書,因遠天寒白,凍成片片從天而降的飛羽;我貧瘠的文學土壤,卻因此又抽出兩三片小葉子。這回,不問情詩又分泌哪種特殊氣味,在揚起紙端的風口處,只在乎是否以蝴蝶的觸角尋覓。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為了適應環境的變遷,我把這首融合北極燕鷗血液的詩,寫給碧藍的天空。當生命如日暮蒼山,幸好有一首詩如蛇般與我日夜糾纏著,證明我還活著。
這絕非百年格式化的應景口號,而是佔有一首情詩冠冕的堅強意志力,你可以不必揣測我筆尖下的秘密。我有自信,總有人和我一致,閱讀彼此,心田隨即有成群的蝴蝶在漫舞,每一尾蝴蝶的舞姿都像在寫凡人的生活詩。觸角一經舞動,詩的費洛蒙隨即釋放成詩。
無須在乎自己的文筆洗不洗鍊,只需留意情感真不真摯,情感真摯了,筆管下的墨漬自會吐成一張張綴滿晶鑽的珠網,風兒輕輕吹動,水珠墜落,擊中目標的不是蝴蝶,而是露珠迸裂的過程。
迸裂,沾染晨曦的蝶翼波紋與露珠融成流金般的液體,我想像我們是飛吻花蕊的那對蝴蝶,專情的程度,像極了凝視閱讀彼此時的無我狀態,時而歡愉,時而讚嘆,時而回到紙端相迎的那一瞬。
不瞞各位,這些未經證實的場景,均是我寫文的靈感泉源,一如各位從未親眼目睹我筆端下或口述故事的真實性如何?
就像此刻,夢境深處,後花園的頂樓陽台,秋千擺盪的最高處,總有綠色爬藤植物攀繞垂樑。我喜歡蝴蝶的蜜源植物,尤其喜歡沿著鷹架攀爬的綠藤蔓,即便糾葛,觸鬚還是要往陽光處探去,這情狀讓我想起自縊身亡的女作家三毛女士,她自殺時剛好四十八歲,當年我無法理解,一個活得如此精采的生命,為何要以如此殘酷的方式和熱愛她的讀者告別?
而今身為讀者之一的我邁入四十九歲,終於能貼近當年她選擇離世的可能原因,或許她迫不急待的想告訴摯愛的荷西:「我想在另一個國度,再度擁抱你。」就像夜裡,陽台上的蝴蝶蛹蠕動著,月暈下,我也迫不急待的想告訴牠:「如果可以,不要急著成蝶,若然你是我筆端下的一首詩,請容許我這無理的請求,讓我們持續以這種方式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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