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小小簾幕,怎堪風雨交替,眼睫窩藏幾滴,可是烏雲覆墨下的春雨?
陽光,你且留步,寬容一處秘密在追憶往事的左心室,好讓醉後或夢醒時分,擁有風雅絮語的一處小小基地。
沉睡了,春水漲了,可好?夢境可有我們童年純真的喧鬧?可有一脈綠水盤過彼此腰間輕衫的白雲基調?
不貪婪,回溯青春,孵首情詩,以午後假寐的幾毫秒,輕輕撞擊,就好。
簾外,石火電光自己走來,我以親愛的貓咪情人當詩題,詩中透著貓言貓語,解開肚臍眼一輩子參不透的玄機。
一場春夢,一隻貓咪,或躺,或臥,或輕喵,或靜默,繞著自己小小的世界;除了詩,沒有出口。
以詩搔癢是如此玄妙,力道抓得剛好,一如技巧性悶發下一首詩的騷。
詩在哪裡?無需夏蟬一路張口示眾,詩在不動聲色,詩在位移,詩在目光上了樹梢,葉片豎起的貓耳全聽到。
裸得很詩意,凝視或輕舔,看似纖毛畢露,難以辨認的潮濕氣味,實則讓一排排文字,應聲撲倒。
這回,我躺成侯硐貓村門牌號──請循著詩人舞步走來。
唰唰唰──唰唰唰──唰唰唰──這樣的聲音在我們家,一天起碼要聽上三、四回。那是小孫策每天清晨或午睡醒來,拉長身子練習「貓爪功」所發出來的刺耳聲響。
這回我們家主臥室的床墊和床罩不敢更新,純粹是想留一處小孫策可以放膽摩爪的地方。我可不想為了阻止牠對著新床或新床罩練貓爪功而動怒,甚至改變原本人貓合諧的夥伴關係。
整個家裏上上下下,讓牠滿意的練功場所也只有這兩處,一處是主臥室的床角,另一處就是客廳櫃子旁,那一雙雙夜市買來的十元便宜地板鞋。
我常戲稱,被抓得面目全非的地板鞋,穿在腳底,肯定多了項按摩腳底的功能;至於被牠抓得坑坑洞洞的床角,因為是彈簧床和布面,若不湊近仔細看,是不易發現被牠破壞的痕跡。
本來還擔心會不會轉移陣地,看上新買的這套沙發,幸好目前這套廉價沙發還不對位。幾次看牠一躍而上,不是優雅的沿著椅背靜靜行走,就是溫馴的收起貓爪,蹲伏在上頭打盹兒或盯著電視螢幕發呆。
這讓我想起以前一位同事,有一回到她家玩,才一進門,就看到她們家客廳擺了一套「撐腸破肚」的皮質沙發。這和挑高的豪華客廳其它家具擺設比起來,顯然相當突兀。當天不待我和友人開口問分明,同事就主動跟我們解釋,這就是她平日口中心愛的狗兒子,一個人在家鬧脾氣時的傑作。
以前無法體會同事說這話時的確切心情,自從養了貓,也見識過貓的動物本性之後,終於可以稍稍理解,大概只有愛狗或愛貓成癡的貓奴或狗奴們,才能以欣賞或寬大的心胸,去看待動物潛在的頑皮本性吧?
我常笑著跟孩子爹說:「小孫策應該是具有某種程度的智商,否則怎麼有能力去學會忍耐、等待,或察言觀色、伺機而動這些生存技能。」
孩子爹回我說:「聽說,相當於五歲孩子的智力。」
我不知道貓咪是不是真的具有五歲孩子的智力;不過,根據我對小孫策的多次觀察後發現,牠的確可以分辨家中成員當中,誰可以放肆?誰不行?
每到吃飯時間,只要孩子爹在場,牠肯定與我們保持某種程度的距離,不是遠遠的觀望,就是乖乖的蹲坐在餐桌底下,仰著頭,露出一雙圓滾滾的無辜大眼看著我們。
孩子爹才一起身離開,牠的動作或活動範圍就會逐漸加大,特別是孩子爹到客廳看電視時,牠就會放肆的順著椅子跳上餐桌,把鼻子湊近桌上的碗盤,甚至貓爪直撲我手中的碗筷,接著猛吸鼻頭,一副妳怎麼可以這麼殘忍?還不趕快餵我吃點好吃的魚蝦?
每回遇到這種狀況,都得忍住笑意,僅能輕聲的對牠貓言貓語或輕拍牠屁股一下:「臭孫策,還不趕快下去,待會兒被阿公發現,你就死定了!」
有時儘管壓低音量,還是會不小心被孩子爹聽到,這時只要客廳傳來──孫策,你給我過來──孫策立刻夾起尾巴從桌上跳下。
常聽人說:狗認主人,貓認窩。我想,人們之所以會這麼說,多少還是有事實根據的。
例如:搬家時,狗兒願意乖乖跟著主人走;而貓則習慣回到老窩。還有像外出散步或爬山的時候,狗兒可以為了男女主人前進的速度不一致,上上下下來來回回,把自己折騰得半死,也要再次確認主人是否還在自己的視線範圍;而貓咪如果也像狗兒這樣帶到山上去,恐怕從此一去不回,這也說明了少有人遛貓的原因。
昨天大弟北上,順道到家裡坐坐,起初我們在客廳閒聊時,一旁的孫策,只敢遠遠的觀望他。
看到牠孩子似的怕生模樣,就讓我想起小時候同樣怕生的自己。每回見到陌生人來訪,自己總是害羞又好奇的躲在門後,於是頑性大發的跟牠說:
「孫策,快,快過來叫舅公。」
可孫策經我這麼一說,還是不理我,怯怯的眼神依舊聚焦在眼前這位意外的訪客身上。
後來,我弟實在是忍不住,就站了起來;這時,孫策一看到眼前這位彪形大漢往牠的方向移動,立刻防衛性的往後退;只要我弟繼續朝牠的方向走一步,孫策就繼續往後退幾步,不但往後退,更慘的是還露出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簡直就像老鼠遇到貓。最後,乾脆躲回牠的秘密基地──主臥室的床鋪底。
我擔心牠夜裡睡覺做噩夢,於是趕緊把平日牠最愛吃的貓零食從抽屜拿出來,並請舅公一口一口餵牠。
人貓經過這麼一次短短幾分鐘的餵食互動之後,關係果然改善許多。牠已經可以自在的到客廳來回走動,甚至在我弟蹲下來撫摸牠時,表現得一如平日與家人的互動,完全嗅不到絲毫敵意了。
看來,貓也許不是認主人,牠確認的恐怕是一種獲取食物與和諧友善的關係;因此必須確認來者善意之後,才敢靠近。
人貓互動的過程,難免抓不準力道而受傷,有時不免懷疑,自己是不是有被虐的傾向?否則,怎能一再容忍孫策遊戲的潛規則?
牠喜歡玩躲貓貓的遊戲,特別是床單或床罩出現時,總是頑皮的躲在裡頭伺機而動;現在,我只要蹲在冰箱前拿東西,就得慎防牠的貓爪從冰箱門縫竄出;甚至經過床鋪旁的走道時,都得小心翼翼。
一年多來,為了這遊戲,雙腳經常是舊傷未癒,新傷又起。幸好,都是一些不是特別明顯的皮肉傷,有時為了保護自己不再被孫策抓傷,大熱天在家裡,還得穿上襪子或長褲保護自己。
可我問過先生,孫策就從來不敢找他玩這類遊戲。
我想,會不會是因為家裡只有牠一隻貓咪,沒有同類可打鬧,因此只能藉由躲貓貓這遊戲,發洩貓咪與生俱來過盛的精力?而我何其幸運,成為孫策眼中的同類──喵嗚喵嗚。
每到傍晚時分,小孫策就會主動過來對著我們輕喵兩聲,因為這是牠最愛的晚餐時間。
自從餵了貓罐頭以後,對於貓食就愛理不理,不像當初剛進門時,幾顆貓食就可以把牠從屋外騙回屋裡。
顯然,在飲食這方面,貓跟人類差不多,還是懂得挑好吃的美食先下手;現在,除非牠一個人在家等門等太久,肚子餓極了;否則,牠還是會忍住,忍到我們回來幫牠打開貓罐頭。
有幾次下班,我不知道孩子爹在出門打球前已經餵過,看到牠過來對著我輕喵討食,於是又幫牠開了一罐。從此,食髓知味的牠,學會在這段時間對著家人輕喵,或許牠跟人類一樣,偶爾也賭賭自己的運氣。
後來,孩子爹從貓罐頭急速減少發現此事,現在都會刻意留下紙條或空罐子告知。我猜,孫策若是看懂字條內容,肯定會伸出貓爪子,把大門上的紙條撕得稀巴爛,或是乾脆把空罐子推到資源回收箱放好。
自從孫策進了家門以後,老鼠就不敢在我們家出沒。此外,就連牠娘最害怕的大蟑螂都少很多,有幾次我親眼目睹牠追著蟑螂、壁虎、蜜蜂玩耍,直到這些小動物精疲力竭,甚至不支倒地才罷休。
孫策平日在家,除了晚餐時間外,幾乎是不喵的,總是無聲的獨來獨去,若非項上掛著小鈴鐺,有時一整天,還很難發現牠的存在。除非是誰粗心的誤踩牠的貓尾,才會突然聽到牠發出淒厲的「喵」叫聲。
你是知道的,這一系列「貓言貓語」都不是經過大腦理智思辨或縝密思考後的文字,就像那天一進入侯硐貓村,面對窗檯熟睡的貓咪時,手上的數位相機喀嚓喀嚓的完全順著戀貓的感覺走。
對我來說,這是一處完美的堡壘,透過貓眼,我找到生命熱情的源頭。即便曾經質疑過,這樣的情感表達方式究竟妥不妥?而今我明白,這是唯一能夠把你納進我情感範疇的安全模式。
我們就像這兒的貓咪很幸福,毋須藉助詩人光輝,涮亮一扇木質窗櫺的溫柔。只要有夏日和風,悄然躲入草叢的足印,就會隨探路的貓耳菊落地生根。
還在看我嗎?別懷疑,就是這種姿勢、這種距離。我的情詩沒有礦場安全規約同意書,想開採就拿去。只是一首在過去,一首在未來,現在倒成了空白。
貓,果然是好奇的動物,無論家貓或野貓。當天為了拍照,身邊的傘才剛放下,這隻可愛的米克斯貓立刻衝過來,對著傘骨、傘帶又抓又咬,難怪腦筋動得快的商人,抓到商機,想出「逗貓棒」這玩意兒。
說到逗貓棒,就讓我想起與寵物有關的日用品,這些東西嚴格說來還當真不便宜,不過仔細一想,既然某些功能只是因應貓咪的本性而已,其實飼主也可以發揮一點創意,設計自家貓咪喜歡的玩具或遊戲。畢竟,貓咪和人一樣,品種不同還是有個別差異,有的貓咪生性活潑好動,有的則一臉慵懶嫻靜。
有時飼主基於寵貓的心態,花錢買回來的高檔玩具,牠們未必會賞光。孫策天生喜歡躲貓貓,光是一個大紙袋或空紙箱,就可以讓牠鑽進鑽出自得其樂消磨個大半天。
此外,牠對於能夠發出聲響的東西也挺感興趣的。有一回,看牠手腳並用對著一條橡皮筋又拉又咬,咬得ㄉㄧㄤㄉㄧㄤ響,於是靈機一動,把幾條掛上鈴鐺的橡皮筋套進椅腳,親自示範幾次讓牠知道,彈了會發出聲音,牠很快就學會,甚至還彈得有模有樣。
孫策小時候,光從毛色或外型特徵判斷,是阿比西尼亞品種沒錯。可有段時間,我曾懷疑牠應該是阿比西尼亞和米克絲混合種才是。
怎麼說呢?因為牠的四肢逐漸出現虎斑紋。為了驗明正身,我特地上網查閱相關資料,甚至比對過相當多阿比西尼亞貓的可愛照片,才知道阿比西尼亞貓有的也會出現虎斑紋。
原來,阿比西尼亞貓生性熱情且活潑好動,警覺性尤其敏銳,平日善於登高爬牆,沒事喜歡趴在窗邊做做日光浴或爬樹,叫聲相較於其它貓咪,格外的悅耳動人,對主人極富感情,是人們非常理想的伴侶動物。
根據研究,這種貓特別適合喜愛寵物、耐心細致、童心未泯的賦閒老人。
此外,阿比西尼亞貓喜歡獨居,體態輕盈,性情溫和,非常通人性,值得一提的是牠宛如小獅王的外表特徵顯得更具特色,而且非常聰明。無論是住公寓還是獨門獨棟大花園別墅,都可以很放心的飼養這種貓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