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不同的角度凝視日戲雲影,我懷疑斜落的是凌散一地,無法綴成篇幅的囈語;總是扣不準主題,一首關於至愛,關於詩眼,關於你反鎖一切真實的虛幻的愛與慾。
離家這幾天,唯一讓我牽腸掛肚的是你。可惜無法打手機或email給你,讓你知道我有多麼想念你。
沒人幫你理毛、順毛,沒人開冷氣讓你進房睡午覺的日子,生活還習慣嗎?我只知道有你陪伴、傾聽的晨昏,自己早已不在乎誰比較依賴誰這問題了。
那天臨出門前,見你躲在牆角、冰箱附近,屢屢在我靠近時伸出貓爪碰觸我的身體,只為證明你的存在,忍不住驚呼:「你這詩人性格與特質,多麼令人著迷呵!」
幾度蹲下來溫柔的摸摸你、抱抱你,可你卻掙扎著跳開。直到前晚,鑰匙喀嚓一聲啟動大門,你一如往昔蹲踞在櫃子上,以我們熟悉的密語──連續的鼻碰鼻,歡迎我全然歸來。
在你眼底,想必我也是一隻挑動視覺慾望的慵懶貓咪。
特別是在暑假這段不用上班的日子,睡前抽空翻了翻近一年來自己藉貓抒情的貓語日記,光是當下腦海蠕動的標題,就知道內文來自一位心思細膩,對生命充滿熱情的真性情女子。
是該感謝你以全日照的陪伴方式,讓一扇半陰涼的目窗,揉進幾許溫柔的光,如貓眼於夜半漆黑處,循著暮夏拾獲的一葉書籤,摸進一本床頭書夾層的密道。
翻頁真的可以逃離嗎?還是,那是唯一可以觸摸你的方式?也許,我們都該以貓的舞步漂流於人類挖掘的軌道外,以尚未落土腐敗的一頁詩向銀河坦白。
初遇
那一刻起
我確定肢體不再屬於自己
每移動一根你撫觸過的手指
都像在雲靄裡寫詩
連呼吸
胸膛都因起伏韻律而美麗
早已不知該如何側寫
關於那年初遇
揮翰淋漓寫詩的標題
只因一切歡喜
透明得像琉璃
從此,在這兒定了根
靜待你化身午後山嵐
以試探的腳趾摸過來
將面紗下的稜線
煉成胸前尖挺的山峰
愛情果真小小,小到連真實的情狀都得隱身在魔幻的光影屏之下。
愛情果真小小,小到連重巒遠眺,都得穿越虛實交錯的時空,才能植入詩的韻腳。
愛情果真小小,小到一場漂流境外,都得採取小說的障眼技法,才能讓胸前盛漲的春水說得含蓄又炫燿。
愛情果真小小,特別是那年,層次分明的暮夏初秋,一段關於初遇因此萌發寫詩的故事;或許我們都期待成為愛情文學裡的主角,彷彿只有把潛藏的慾望彎成浪漫的文藝腔調,就能讓夢裡的那艘小小船,一夜無痕的航進收藏詩語的左心房;我們總是懼怕面對小小的愛情,彷彿只有沉睡在不語的小圈圈,夜裡的隆隆砲聲或雷雨冰霜,都與我們縱情詩海,紙頁的刻意留白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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