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班行經天橋下的十字路口,等了一個一分多鐘的紅燈,或許時間有些長,讓我有更充裕的時間環顧四周。
對面那家戰鬥雞排店,幾年來完全不受經濟不景氣的影響,每天一到下班時間,攤位前依舊大排長龍,有幾次實在受不了美味的誘惑,只好把健康概念拋諸腦後;而身後的這家平價鞋店,年年打出老闆倒店落跑,存貨大清倉,俗俗仔賣一連賠本賣了好幾年,至今依然資金雄厚,還不時將新鞋補貨上架。只是不知於何時,橫幅大招牌,突然多了幾個明顯的大字──台灣精製。
至於眼前流動而過的,不是公車醒目的巨幅廣告,就是長如遊行隊伍的摩托車和汽車陣。不知是不是受到近年氣候改變的緣故,突然覺得周遭一切,相較於晨昏溫度,似乎明顯沉滯許多。
想到這兒,心情突然有些感傷,只是一想到回家可以見到貓咪,腳步卻又不由自主的輕盈了起來。等我三步併成兩步過了馬路,快速的往家的方向移動時,竟在建築工地前巧遇之前班上的一位學生家長推著嬰兒車出來散步,於是乎停下匆匆的步子,站在路旁的走廊閒聊了起來,直到與孩子有關的話題結束,才又轉身往回家的路上走。
沒想到等我摸黑上了五樓,推開家裡的大門之後,映入眼簾的竟是孫策在客廳等人的寧靜畫面。可惜我不會畫貓,否則肯定以此當題材。光看牠嬌小的身軀,端坐在客廳那張先生專屬的躺椅,模樣還當真可愛極了。
寶貝房間是暗的,顯然有事剛外出,而先生到學校打球還沒到家,看來正是我自作多情的大好時機。於是乎趕緊趨前抱起小小寶貝,一個人就這麼貓言貓語了起來。
「喔,原來媽咪出去了,阿公也不在家,你好乖喔,還會幫忙看家?」
「今天乖不乖啊?有沒有抓壞媽媽的鞋墊被罵罵呀?」
聽完我的話,小小寶貝竟以惹人憐愛的無辜眼神回望我,嘴裡還不停的喵嗚喵嗚叫個不停,彷彿是在跟我抗議,怎麼可以把一個小小孩單獨留在家?
或許牠還小,缺乏安全感,此刻正需要大人的陪伴吧?接下來無論我上廁所,或進臥室換衣服,牠都像個小可憐一樣的尾隨在後;還不時採取平日乞討貓食的蹲立姿式望著我。我心想,也不知先生出門前餵過牠了沒?不管了,先安撫牠受傷的情緒再說。
等先生回家一問之後,才知道出門前他已餵過。顯然聽不懂純正貓語的我,又過度解讀貓的本能動作。恍惚間,讓我產生一種錯覺,所有的貓言貓語,似乎是說給心底的那隻貓咪聽的,至於眼前的小孫策,不過是個回聲谷罷了?
最近,我和先生似乎都有過量餵食小孫策之嫌,從牠的身體日趨圓滾就可以看出,看來貓和人類一樣,飲食還是要適度,免得膽固醇或脂肪囤積過多,造成醫療浪費。目前牠還小,雖不至於立即出現鮪魚肚,不過以雙掌環抱牠時,明顯可以感受到牠的腹圍多出一些小肉肉。
每次寶貝不在家,牠就黏我們黏得特緊,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牠究竟會不會認主子?還是有奶便是娘?有幾次忍不住想抱牠外出散步,但是還是擔心牠因驚嚇而走失。我想,這應該就是養貓和養狗非常不一樣的地方。總不能像蹓狗一樣,在牠身上栓條貓鍊拖著走,因為這實在是太違反貓的自由意願。
夜裡終於有機會和小孫策窩在一起睡覺,據我觀察,牠常受到一些音頻高的聲音驚醒,例如鑰匙啟動大門的喀嚓聲,不過不至於因此跳下床逃開,幾次看牠踮起腳尖拉長身子活動筋骨,沒兩下又繼續窩成毛球,不是舔舔自己身上的毛,就是玩起自己的長尾巴,要不就是鑽到自己的被子裡,一個人玩起躲貓貓的遊戲,直到累了倦了,才又瞬間睡著。
有一次我在黑暗中張開眼,竟看到牠也張開眼近距離的觀望我,距離不到10公分。若以貓的習性來說,這時候牠觀察我,顯然要比我觀察牠清楚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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