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殺意奔騰於天，於地，於空氣。
天霸絕凌的槍頭滴著血。
兩道黑影肩並肩，看著霸氣亂竄的葉，不敢躁進。
葉的胸口被深深地烙了一掌，受了不小的傷。
……但代價，就是黑影兩人各被天霸絕凌削下一隻胳膊。
「好可怕的人……」其中一道黑影點穴止血，失去的左臂已經結痂。
縱然他是宮廷七衛士裡復原力最好的，卻也一時半刻無法將傷口癒合。
另外一道黑影悶哼一聲，他失去的是右臂。
「你為什麼不出手！」失去右臂的黑影怒視著從頭到尾一根手指都沒動的冷冽黑影，七衛士之首。
腰間繫著黑長刃──「渾沌」的含蠻兒。
含蠻兒置若罔聞，雙眼依舊緊閉。
「夠了，罷了。」失去左臂的黑影壓低身子，像是準備獵捕兔子的老虎：「別把七衛士，想成義薄雲天的團體。」
氣息散亂，然後重整。
「我們可是世上，最可怕的怪物啊！」衝出！
失去右臂的黑影頓住，旋即撲上前去，祭出長刀！
失去左臂的黑影停在葉的腹前，右手彈出短刀，斜斜刺出！
「宮庭七衛士，他媽的各個屁話一堆！」葉舉起天霸絕凌。
「──喝！」葉倏地渾身暴起一起若有似無的「氣」，震得兩黑影登時視線模糊，都停下了動作，時間靜止了一秒似的。
致命的一秒。
「天霸絕凌，殞雷殺！」
長槍夾帶狂暴亂鳴，如雷劈，如落石，轟然砸下！
碰！
天霸絕凌砸出大窟窿，地板震裂，石屑漫天。
兩道黑影自白煙裡飛出去，連滾數十圈方才撲倒在地。
氣息已然歸零，僅存染血肉體。
……就算活了，也是兩個廢人。
葉冷哼一聲，從白煙裡走出來。
身上如翻煮的燙水，葉被烙了那一掌，身體上下經脈全被震得差點移歪了位。
幸好，葉戰鬥從來不運用內力。
而是霸氣。
如天賜予的本能，葉與生俱來就有一股淡然的領導性質。他將那股性質在戰場上大鳴大放，練就一身令敵人只要一觸便會凜然顫抖的「霸氣」。
全身裹著傲慢又使人畏懼的霸氣，葉踏著沉穩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含蠻兒面前。
體內燥熱甚至還纏繞著淡淡白煙的葉，如踏火歸來的戰神。
霸氣衝天，逼得含蠻兒終於漸漸睜開了眼。
但含蠻兒一點也不驚訝，他早已經預料到了結局。
「這一刻，我等了很久。」含蠻兒的聲音就像從冰窖深層飄散出來的寒冷，讓人不禁哆嗦。
那是最可怕的氣息，最可怕的聲音，最可怕的，人。
葉胸口激烈起伏，雙瞳如殘暴雄獅，戾光大盛。
四目相交，葉手中的天霸絕凌溫度直線竄升，冒出蒸蒸白氣，滋滋作響。
霸氣翻騰洶湧，如排浪捲空。
「當年我們之間的帳，今個兒一次算得乾淨。」
轟隆！
遠方打下一道巨雷，氣勢壯闊。
含蠻兒泛起冷笑。
葉的這一句話，他一樣等了很久。
23.
紫龍殿。
「蒼，你怎麼會在這裡？」女人冷冷瞪著提著大砍刀頂著月的蒼。
「沒法子，光線太差，找不到另一個人。」蒼聳聳肩，一副無所謂。
「屆時如果聖上有危，這罪就落在你頭上。」女人瞇起眼睛，他最討厭蒼的就是那就自以為大而化之的個性。
「不會的，我是循著氣才找到這裡。既然我找不到另一人，就表示那人應該是沒有內力的凡人才對。」
「……應該是？」女人殺氣陡昇，如碎刃刺痛著月的肌膚。
「唉，開個玩笑嘛。整座紫龍殿我都搜過了，除了你和他以及聖上，沒有其它人有內力了。」蒼嘻嘻一笑，只是令女人更加厭惡。
「你在開我一次玩笑，我就殺了你。」女人眼神如利劍，刺穿蒼的身體。
「瑛姊姊啊，別生氣，嗯？」蒼原本瞇著的眼睛猛地睜大，一股磅礡山河的殺氣震得月幾乎暈眩。
「等我殺了這賊人，接著就殺你。」瑛雙眼寒芒大放，絲毫不畏懼蒼懾人的殺氣。
「是嗎？我可等著呢。」蒼哈哈大笑，大砍刀猛地刺向月！
呼！
蒼視線一震，臉龐彷彿擦過了一陣風，待他回神卻發現自己竟刺了個空。
怎麼可能？
這男人，剛剛明明還在自己眼前！
「我說啊，偷襲這擋事，是不是太過下流了一點？」月的訕笑聲。
蒼驚恐回頭，卻發現月竟不知怎地竟然襲到自己後面來。
「哼！」蒼很快便冷靜了下來，大砍刀重新揮起，重重劈向月！
月面帶玩世不恭的睨笑，如一陣疾風又如一方幻影，當蒼以為自己劈中的時候，月卻突然消失不見，然後站在另一處地方。
「看來還真有點本事，嗯？」蒼不怒反笑，仗著右手膂力過人，輕輕鬆鬆又將大砍刀舞得虎虎生風。
「雕蟲小技，不足掛齒。」月單手玩弄起無上斷獄，笑著。
……這只是月的表面而已。
實際上月心裡緊張得很。方才那多次閃避大砍刀的異術，可是月家代代相傳的「流風步」，精湛的流風步搭配跟無上斷獄，才是月真正的拿手絕活。
正當月專注於蒼的時候，瑛發動突襲朝月猛烈撲來，有如暴怒的狂獅，手中雙斧奇光流轉，銀芒大放，月側過身子，一柄斧頭切斷了月些微的鬢角，瑛手腕一動，另一柄斧頭則直取月的頭頸，月悶哼一聲，右手冷不防用力往上一砍，無上斷獄瞬間藍光暴漲，鏗一聲，斧頭飛出，瑛即時收手，卻來不及，左手掌已被無上斷獄削成兩半，鮮血狂噴。
月趁勝追擊，流風步踏出，瑛甚至連重心都還沒穩住，月就已經漫步到瑛的身旁，無上斷獄霍霍刺出！
磅！
無上斷獄硬生生被大砍刀用力一斬，偏了方位，深深刺在地上。
月想抽回無上斷獄，卻發現大砍刀力道依舊強悍，壓著無上斷獄，絲毫沒有鬆開。
蒼嘴角上勾，冷笑。
瑛知道蒼臨危一刻幫助自己，卻並沒有多餘冗贅的感激，見月手中無上斷獄遭到壓制，立刻忘掉左手的痛楚，右手斧頭又快速絕倫地劈開空氣，再度直取月的頸子！
月嘖了一聲，左手奮力推出一掌，一股純正的內力筆直竄出，削鐵如泥，活生生和瑛的斧頭正面交鋒！
「氣劍！」蒼大聲高呼，斧頭跟氣劍激烈碰撞，發出吱吱聲響，噴出炫目的火花。
「喝啊──」瑛同月一齊怒喊，斧頭上的力氣多一分，氣劍的威力亦增強一分，瑛比拼的是力氣，月比拼的是內力。
砰！
斧頭與氣劍的交會處氣流爆旋炸開，氣劍被震得潰散八方，斧頭被轟得四分五裂，成了碎片。
月滿身大汗，瑛被氣劍潰散的沖擊波彈開，撞上了一旁的龍柱，暈倒過去。
一提勁，月趁勢將壓力漸漸薄弱的大砍刀踢開，抽出了無上斷獄。
「呼……」月瞪著還在惶恐之間的蒼，穩住身子。
「……」蒼愣愣地看著暈過去的瑛，不發一語。
然後突然瘋狂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痛快！真痛快！」蒼仰天歡笑，見到瑛那落魄的樣子，心理極其暢快。
月蹙眉，大惑不解。
……看著自己的同伴被擊倒，一樣是身為七衛士的這個男人，居然快樂非常？
「你到底……」月腳步虛浮，作出踏流風步的準備，深怕蒼會猛然回頭發動突擊。
「哈哈哈哈哈哈！我老早就想要把七衛士的每一個人，通通都給他千刀萬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蒼的笑聲如魔音傳腦，月越聽越是昏沉，越是頭疼。
「他們總是說我最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但我瞧他們才是真正的廢物！大廢物！」
月看著瘋了般胡言亂語的蒼，心裡惴惴不安。
蒼的殺氣並不隨著語氣隨性而雜亂無章，反而是越來越張狂，越來越野性。
這種潛在的敵人，往往是最可怕的。
「好好地睜大眼睛！看好了！通通都看好了！」蒼舉起大砍刀，刀鋒閃爍著白色的光芒。
地板隱約晃動，蒼的腳邊竄出紫色流焰，纏上了蒼的大砍刀，紫色跟白色交融在一起，奔騰出可怖的妖異之氣。
轟！
一聲巨響，蒼的大砍刀吸盡了紫焰，燃起猛烈的紫色火光，火光映亮蒼的臉，就像殘暴的鬼。
月全身上下所有的雞皮疙瘩豎起。
這等可怕的氣息，究竟從何而來！
「哈哈哈哈哈！你們這些廢物，我的斬神魔刀，才是真正稱霸天下的第一等武器啊！」
蒼仰頭大笑。
月腳步突然一滯。
紫色火焰已經襲到眼前！
24.
腳步快如流星，意志堅如泰山。
身旁一條條龍柱飛身而過，舞握著龍殊的力道越來越強。
後方有兵器互撞的洪量聲響，前有慌慌張張的跑步侷促。
是了。
只要能跟著這腳步跑，一定就能夠找到孫夢！
一定得跑快一點，再快一點！
舞跑了這麼久，卻一點氣力耗竭的感覺都沒有。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突然體力變那麼好？
為什麼體內會隱隱約約流轉著溫暖的熱流，激昂自己的意志？
舞已經無暇想那麼多。
爹，娘。
月，葉。
一想到自家爹娘受冤屈而死，一想到月跟葉拼了命也要來這裡的理由，舞全身就炙熱得無法自拔。
全部的希望都在自己身上。
全部人的豪情壯志都扛在自己肩上。
能不能夠將孫夢殺掉，關鍵就是自己。
舞咬牙，渾身燥熱，放聲嘶吼。
「啊啊啊啊啊啊啊──」舞的瞳孔燒煮成赤紅色。
「那是什麼聲音！」前頭傳來窘迫地問答聲。
「報告聖上，定是那北牢軍的人衝過來啦！」
「快、快走！快點兒！」
「……對方好像只有一個人？」
「一個人？」
前方數道人影停下腳步，全部面向自己。
舞看見了。
那個被眾人重重包圍的，身著龍袍的人──
「是個毛頭小子啊。」一干護衛隊望見舞的模樣，原本緊繃的心情全數消散。
既然是個臭毛頭小子，那就好辦了。
「聖上，該怎生是好？」其中一位盔甲特別華麗的護衛隊跪下抱拳，請示意見。
看來，那就是護衛隊隊長了。
「怎生是好？當然是殺掉！殺掉！快把他殺掉！誰能提下他的人頭，待這場動亂結束，必定重重行賞！」孫夢渾身盜汗，手勢狂比，連退了好幾步，幾個護衛隊的人擋在孫夢前面，作為人牆。
除了當人牆的護衛隊數人，其餘士兵躍躍欲試，卻被盔甲華麗的人給攔了下來。
「這小子，我來就夠了。」那人冷笑，輕蔑地哼了一聲。
「隊長……」其餘人見護衛隊隊長要親自上場，一個一個退下。
舞停下腳步，距離護衛隊隊長不過數十尺距離。
護衛隊隊長抽出長刀。
「小兄弟，你很有勇氣啊。」護衛隊隊長像是看著路邊的野狗：「可惜，居然不為朝廷做事，是為了那北牢的臭囚犯。」
舞冷冷地瞪著護衛隊隊長，短刀龍殊銀芒閃動。
護衛隊隊長看著舞手中的短刀，哈哈大笑：「就憑你手上那把破爛小刀，也想勝我！」
「誰說我要勝你？」舞的語氣一點抑揚頓挫都沒有。
護衛隊隊長恣意狂笑，登時跑到舞的面前，手中長刀破空劃出！
噗哧！
護衛隊隊長訝異地望著自己只砍到一半的長刀。
舞的動作，比護衛隊隊長還快！
──他的龍殊，已經猛地深深地刺進了護衛隊隊長的咽喉裡！
「我是要殺你，不是要勝你！」
舞抽出龍殊，任刀鋒滴著鮮血。
護衛隊隊長錯愕倒下！
眾隊員愕然，面面相覷，不知是要跑不跑。
「快！快殺掉他啊！連這廢柴都能將你們的隊長給殺掉，你們是幹什麼吃的！快殺掉！能殺的掉我……我就封他為隊長！」孫夢連聲音都在顫抖，腰間的太刀風神在他身上根本就是骨董美物而已，連個屁都放不出來。
「殺……殺掉他！」不知道是誰喊的，眾護衛隊全部人都衝了上來！
「想殺掉我？你們動動腦筋罷……」舞冷笑，不知道哪來的自信。
眾人蜂擁而上，刀光粼粼！
舞虎目圓睜，大聲嘶吼！
「孫夢！我等等要殺的，可是你啊！」
25.
惡魔凝視著戰神，眼神利如刀鋒。
戰神怒視著惡魔，氣習狂如暴龍。
「再開始之前，我有一個問題要問。」葉振奮精神，兩眼精光大放。
「為什麼，你當年要陷害我？」
「……」含蠻兒瞇起眼睛。
「──等你打贏我，我再告訴你。」
「好笑，那你早說晚說豈不是一樣？」天霸絕凌槍頭顫動，葉話中有話。
「一個被關在囚牢裡數十年的罪犯也想贏我？癡人說夢。」含蠻兒抑制動手的衝動。他今天話特別多。
葉冷笑，霸氣翻騰洶湧，如一條巨龍纏繞。
含蠻兒蹙眉，一根手指頭都沒娜動，身體竟猛然暴出一股刀氣，直撲葉的面門！
「喝！」葉反手一轉，天霸絕凌以橫斬姿勢狂劈而出，刀氣被斬，如雨滴破開，被砍碎得七零八落，消散在空氣之中。
「先天刀氣？」葉神色詫異，道：「這廝傢伙，這些年來，竟達到了無形勝有形的先天刀氣！」
「這數十年來，變強的，已經不再是你。」含蠻兒黑色披風鼓動，細小刀氣縈繞：「想要讓我拿出渾沌跟你拼鬥，就得拿出像樣的本事！」
「碎風！」含蠻兒輕聲細喊，成千上萬細小刀氣如群鋒萬頭竄動，轟然撲向葉！
葉想飛身躲過，卻發現這些細小刀氣阻斷了所有葉能逃出去的路線，四面八方兇惡地呼呼吹來！
「混帳東西！」葉霸氣高昂，全身如著火一般悶熱，舉起天霸絕凌！
「天霸絕凌！騰雲斷飛星！──」
葉的身軀化成一道銀白色的流星，倏地奔騰而上，成千上萬的刀氣被震開，含蠻兒收斂心神，將刀氣回歸，讓細小刀氣圍繞在自己身旁，成為毫無死角的絕對防禦。
「──氣絕煞孤星！」
上頭傳來恐怖的怒吼，含蠻兒抬頭一望，卻發現葉渾身燃著熊熊烈火，氣勢如虹地朝自己狂亂飛來！
那著火的飛奔而下的樣子，就如墜落的恐怖魔星！
氣絕煞孤星，果真磅礡折煞孤星人命！
含蠻兒也不硬幹，疾步後躍，對準葉等會的落地位置，千萬刀氣蓄勢待發！
砰轟！
地板碎裂，爆出炎炎殘火，石灰瀰漫。
「碎風！」含蠻兒一聲令下，千萬刀氣撕裂空間，全數撲向煙霧！
「同一招用兩遍，會不會太瞧不起我！」煙霧裡奔馳出一道光芒，咻一聲破開碎風刀氣，停在含蠻兒眼前。
是霸氣亂鳴的葉！
「嚇！」葉天霸絕凌直挺挺刺出，用將風撕扯開來的氣勁！
含蠻兒臉上閃過一瞬驚恐的表情，卻旋即又是冷笑，手勢極快，急抽腰間渾沌，擋住葉的天霸絕凌！
一刀一槍擦出炙熱的火花，氣息激烈碰撞，四周登時轟然炸開！
惡魔跟戰神，再度四目相接！
「你變強了。」戰神冷笑。
「你變弱了。」惡魔亦然。
「你以為，這樣就能逼我用混沌跟你作戰？」含蠻兒輕蔑一笑，運起氣勁，大地猛然震盪：「以你現在這個程度，頂多只能逼我抽出刀鋒！」
葉哈哈大笑，喊道：「想試探我的本事，只怕你還不夠格！」
「大放厥詞！」含蠻兒低喝一聲，渾身噴出狂亂刀氣！
「天霸絕凌，鳳凰展翅！」葉的身體射出一道道耀眼紅光，刀氣一碰到紅光便如冰遇火一般被融化，葉放聲嘶吼，其音有如鳳凰高鳴，溫度炙熱！
「風捲殘雲！」含蠻兒用刀氣將自己包裹起來，並自動退開數十尺距離，葉的腳底下佈滿了千萬刀氣，含蠻兒一聲令下，所有刀氣比世間上的冰都還要寒，自底板奔竄而出，封死葉的四面八方！
被紅光覆住的葉怒吼一聲，紅光如有形，盪開所有刀氣，疾風狂掃！
「！」含蠻兒一愣，葉的紅光，竟然……
──竟然就像一對翅膀，替葉擋住所有的刀氣！
刀氣被掃蕩一空，紅光一閃而逝，葉雖全身冒著焦煙，皮膚卻依舊光滑。
「這不是槍術，卻隸屬在天霸絕凌的槍術裡？」含蠻兒瞇起眼睛，認真問道：「剛才那個，究竟是什麼東西？」
「不就是天霸絕凌嗎？」葉嘿嘿冷笑，並不正面回應。
那絕對不是單純的天霸絕凌。
「你不自己說，那就是要我逼你說。」含蠻兒蹙眉，掌心朝上，雙手平舉，千萬刀氣又現，凌亂徘徊於含蠻兒的頭頂上。
「你若能擋下我這一招，我便用混沌，與你一決勝負。」
「自命清高。」葉隨口回應，卻不敢大意。
刀氣盤旋在含蠻兒頭頂，越聚越多，奇妙地交融在一起，形成一股莫可名狀的可怕氣勢！
「這一招，我還沒有命名。」刀氣依舊凝聚，含蠻兒不動聲色：「正因為這個招式太過強悍。所以至今，還沒有人能夠擋得下。」
「很好。」葉挺起天霸絕凌，一股迫人氣勢流轉：「那麼，我就來當第一個！」
「狂妄之徒！」含蠻兒怒目而視，刀氣融合更甚。
四周捲起冷風，天空上頭層層陰霾，竟開始飄起綿綿細雨。
刀氣奇變橫生，本是不規則狀的不明氣息開始變化，成為偌大的氣劍！
葉虎目瞪大，倨傲之氣讓他絲毫不畏懼由冷冽的殺氣所構成的氣劍。
「記住，等接住之後，若你還有命，再來跟我拼鬥拼鬥！」含蠻兒冷笑，雙手掌心反轉，猝然推向葉！
氣劍猛地急射而出，夾帶滾滾石屑，翻起陣陣雲煙，經過之處無不歸為虛無，轟出一長條窟窿，發出劈哩啪啦的爆炸聲響，磅礡一擊！
「！」氣劍的壓力居高臨下，登時壓得葉有那麼一瞬間無法呼吸！
高台下兩軍戰場裡，其中一位也具有武術底子的北牢軍成員見到那毀滅的虛無之劍，忍不住粗聲高喝：
「葉將軍快逃！那氣劍太恐怖！」
葉聽見那聲叫喊，方才回神。
但他的嘴角，卻突然上揚起來。
「逃？」葉如剛睡醒的雄獅，再度挺起天霸絕凌，源源不絕的霸氣狂湧而上！
「想當年我隻身領兵三千對峙那蠻橫的段國的一萬大軍都沒逃了，這種場面怎麼可能會逃！」
「況且……」
葉望著氣劍奔騰而來，離自己不過再幾尺距離！
「況且，我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逃這個字啊！」
葉挺身靠近氣劍，天霸絕凌悍然劈出！
「天霸絕凌──神龍破蒼穹！」
槍頭霸氣成暴竄飛龍，迫人劍氣爆裂聲響震耳欲聾！
高台爆炸，聲音響徹雲霄！
朝天祭壇劇烈晃動！
葉跟氣劍的身影，隱沒在飛揚的石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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