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卷之一（宮集）
<篇名>牛膝(善走十二經絡，引諸藥下走)-1
牛膝，味甘酸，氣平，無毒。蜀產者佳。善走十二經絡，寬筋骨，補中絕續，益陰壯陽，除腰膝酸疼，最能通尿管澀痛，引諸藥下走。近人多用此藥以治血症血瘕，絕無一效，亦未取其功用而一思之也。夫血症血瘕，乃脾經之病。牛膝能走于經絡之中，而不能走于腸腹之內。況癥瘕之結痰包血也。牛膝乃陰分之藥，總能逐血而不能逐痰，此所以終歲而無效耳。
【白話解】
牛膝，味甘酸，氣平，無毒。以四川所出產的為佳。善走十二經絡，寬緩筋骨緊硬，補中氣治療跌打骨折，益陰壯陽，除腰膝酸疼，最能通利尿管澀痛，引領各種藥下走。近代人多用此藥來治血症血瘕(因瘀血聚積所形成的腫脹)，絕對不會有效果，也沒有仔細思考它的功用。血症血瘕，乃是脾經的病。牛膝的藥性能走于經絡之中，但卻不能走于腹內腸胃。況血症血瘕的結痰會包住血。牛膝乃是陰分的藥，總能逐血而不能逐痰，這是所以始終無效的緣故。
至于血暈血虛，兒枕作痛(產後小腹疼痛)，尤不宜輕用，而近人用之，往往變生不測，亦未悟用牛膝之誤也。牛膝善走而不善守，產暈，血虛之極也，無血以養心，所以生暈。不用歸芎以補血，反用牛膝以走血，不更下之石乎。
【白話解】
至于血暈血虛，產後小腹疼痛，尤其不適合隨便運用，而近代人用它，往往變生不測之症，也是因為沒有領悟到是牛膝使用的方法有誤所造成的。牛膝善走而不善守，產後暈眩，是血虛到極點，無血來養心，所以生暈。不用當歸川芎來補血，反用牛膝來走血，不就更落井下石嗎。
雖兒枕作痛，似乎有瘀血在腹，然而產后氣血大虧，多有陰寒之變，萬一不是瘀血，而亦疑是兒枕之作痛，妄用牛膝以逐瘀，去生遠矣。故必手按之而痛甚者，始可少用牛膝于歸芎之內。否則勿輕用耳。
【白話解】
雖然產後小腹作痛，似乎有瘀血在腹中，然而產后氣血大虧，多有陰寒的病變，萬一不是瘀血，又來懷疑是產後小腹作痛，隨便使用牛膝來逐瘀血，這樣就離死期不遠了。所以必用手觸診按腹，患者反應很痛的情形，才可用少量牛膝(逐血)于當歸川芎(補血)之內。否則不可輕易使用。(不通則痛用活血逐血藥，不榮則痛用補血藥)
或問牛膝最善墮胎，是非補劑，似產前均宜忌之。然前人間用于產前，而胎安然不損者何耶？夫牛膝豈墮胎藥哉，乃補損藥也。凡有斷續者，尚可再接，豈未損者而反使之墮乎。古人有用牛膝，合之麝香之中，外治以墮胎，取其性走之意。然而墮胎實麝香之故，而非牛膝也。從未聞用牛膝內治而能墮胎者，但性既善走，在胎產亦不宜多用，而終不可謂牛膝是墮胎之物也。
【白話解】
問：牛膝最善於墮胎，不是補劑，似乎產前都應該避免使用。然而以前的人于產前間斷使用，而胎仍安穩沒有影響的原因是什麼呢？
答：這個牛膝怎麼會是墮胎藥呢，而是補益虛損的藥。凡是有骨傷要續斷的，還能再接續，難道在未損傷的狀況下使用反會使人墮胎嗎。古人有用牛膝，合於麝香之中，外治用來墮胎，是取它藥性善走的意思。然而墮胎實際上是麝香的緣故，而非牛膝。從未聽過用牛膝內治而能墮胎的，但藥性既然善走，在懷胎生產期間也不宜多用，但不能因此就說牛膝是墮胎的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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