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本草新編
<篇名>十劑論10濕劑
十論濕劑。岐伯夫子曰︰濕可去枯。夫濕與燥相宜,用濕以潤燥也。然燥有在氣、在血、在臟、在腑之殊,有在內、在外、在久、在近之別,未可一概用也。氣燥,辛以濕之;血燥,甘以濕之;臟燥,咸以濕之;腑燥,涼以濕之。內燥,寒以濕之;外燥,苦以濕之;久燥,溫以濕之;近燥,酸以濕之。燥不同,審虛實而濕之,則無不宜也。
【白話解】
*第十談論濕劑。岐伯夫子說︰濕可去乾枯。濕與燥性質相宜,用濕劑來潤燥。然而燥有在氣、在血、在臟、在腑的不同,有在內、在外、在久病、在新病的分別,不可一概用同一種方法來治。氣燥,用辛味來濕潤;血燥,用甘味來濕潤;臟燥,用咸味來濕潤;腑燥,用涼味來濕。內燥,用寒藥來濕潤;外燥,用苦味來濕潤;久病引起的燥,用溫藥來濕潤;新病引起的燥,用酸味來濕潤。燥性不同,審酌身體的虛實後以濕劑施治,就不會有不合宜的對治方法。
或問燥症之不講也久矣,幸吾子暢發燥症之門,以補六氣之一。又闡揚濕劑以通治燥症,豈氣血臟腑內外久近之濕,遂足以包治燥之法乎。嗟乎。論燥之症,雖百方而不足以治其常;論濕之方,若八法而已足以盡其變。正不可見吾燥門之方多,即疑吾濕劑之法少也。
【白話解】
問︰燥症以前不講明已很久了,幸虧您暢談燥症的論述,來補足六氣之一的燥氣內容(六氣是指風、熱、火、濕、燥、寒六種氣)。又闡揚濕劑來通治燥症,難道氣血臟腑內外久近的濕劑用法,就可以完全統括治燥的方法嗎?
答︰唉呀!談論燥症,雖然有這麼多方劑卻不足以治一般常見的燥症;若論濕劑,這八法卻已足夠變化使用。不可以因為我說治燥的方法很多,就懷疑我說的濕劑用法很少。
或疑濕劑治燥,而燥症實多,執濕劑以治燥,而無變通之法,吾恐前之燥未解,而后之燥更至矣。曰︰變通在心,豈言辭之可盡哉;吾闡發濕劑之義,大約八法盡之,而變通何能盡乎,亦在人臨症而善悟之耳。
【白話解】
問︰或許質疑濕劑治燥症,而燥症實在很多,執守濕劑來治燥症,而沒有變通的方法,我怕之前的燥症未解,而后面的燥症更嚴重。
答︰變通在於一心,這不是三言兩語就可詳盡說明的;我闡發濕劑的意義,大約來說八法就足夠,若能變通運用又怎麼會不夠用呢,這也不過是在於人臨症時能善於領悟吧。
或疑濕劑之少也,人能變通,則少可化多,然而能悟者絕少,子何不多舉濕劑以示世乎。嗟乎。燥症前代明醫多不發明,故后世無聞焉。鐸受岐天師與張仲景之傳,《內經》已補注燥之旨,《六氣》門已暢論燥之文,似不必《本草》重載燥症。然而濕劑得吾之八法,治燥有餘,又何必多舉濕劑之法哉。(〔批〕須參看《內經》、《六氣》之書,則治燥有餘矣。)
【白話解】
問︰或許質疑濕劑很少,人能變通使用,則少可以變多,然而能領悟的人絕對很少,您為何不多舉濕劑的例子來告示世人呢?
答︰唉呀!燥症以前的明醫多不加以闡發明白,所以后世的人無從瞭解。我受岐天師與張仲景的真傳,《內經》已補充註解燥症的要旨,《六氣》門已有暢談燥症的內容,似乎不必在《本草》中重述燥症。然而濕劑得到我所傳的八法,治燥症綽綽有餘,又何必多舉濕劑的方法呢。
(〔批〕須同時參看《內經》、《六氣》等書,則治燥症就夠了。)
以上十劑,明悉乎胸中,自然直捷于指下,然后細閱新注之《本草》,通經達權,以獲其神,守常知變,以造于聖,亦何死者不可重生,危者不可重安哉。
【白話解】
以上所談論的十劑,能明白而了然於胸中,自然能於脈診時,直接反映于指下搭脈的那一瞬間,然后仔細閱讀新注的《本草》,通達其中的原則而能變通,以獲得神助,持守常規而知變化,以到達醫聖的境界,又有甚麼將死的人不能重生,危險的人不能重獲平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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