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一地震教育園區義工訪談
受訪人基本資料:吳宗評先生,年齡:60歲,職業:省政府公務員,家庭成員:6個
(吳東明老師是我的兒子,吳東明老師的弟弟是吳東晟先生)
是什麼樣的機緣想去教育園區做義工?
因為政府要做教育園區,想要有義工,但是因為人力資源非常不足,剛好自己退休,剛好教育園區缺義工,也剛好自己是在地人,所以想回饋給社區,於是就去報名了。
教育園區裡面的義工有分為兩種,一種是在特殊環境作講解,像是擺攤那樣的情境;另一種是會邊走邊解說的。自己在做義工的當中,也慢慢對地震有所了解,也知道在地震的時後避開哪些危險地方,因為倒過的房子,哪裡沒有損壞表示是整棟建築物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地震來的時候去那邊是最安全的。
921教育園區的設立跟社區有很大的衝突,您的看法為何?
博物館具有蒐藏、研究、展示、教育與觀光等多元的功能,已成為西方國家用來重塑城市或用以保存生態環境與保存歷史遺址的方式,地震博物館的成因與形成的過程,包含了中央政府、地方政府與社區居民與規劃團隊,依照不同的角度來促成「營造博物館」這樣的議題,因此可以說博物館製造了新的文化效應,改變了地方的文化價值與增加了歷史的內容。
博物館成為社區關注的焦點,是臺灣什會少有的經驗,一般居民對文化建設的態度,往往只是樂觀其成,沒有什麼自覺的意識。政府的文化政策往往是配合主政者的意識形態所形成的文化建設,霧峰地震博物館會成為光復社區關注的焦點,牽涉的層面有中央政府、地方政府以及社區居民。
光復社區是座落在霧峰鄉東南交的火焰山麓,在車籠埔斷層邊上,社區內的住宅都是連棟式或獨棟式的一、二層樓建築,每戶有庭院,環境安靜幽雅,社區的居民大多是前省政府的退職員工,「九二一」地震受災最嚴重的光復國中小學,正是這些為臺灣打拼一輩子的退休公務員及少數的現職員工,在921地震之後,觀光客大量湧入光復社區,製造了大量的垃圾與髒亂。
在教育部與居民的溝通會上,村民們就說:「每逢假日,遊覽車不斷駛入村內,停放路邊造成環境污染,人群的垃圾棄置在排水溝內,形成堵塞。」地震後,社區居民除了要重建自己的家園外,還要應付觀光客所帶來的騷擾,因此,對於地震博物館自開始就沒有好感。對於遷校建館,居民們也是大肆批評,「遷校建館」是在89年7月7日,由教育部召開推動工作小組委員會議中所達成的決議,並交付地方政府進行協調與溝通,而這次會議卻未邀請任何社區居民,居民難以接受的情緒立刻被點燃。
地方政府也有意搬遷光復新村,但是光復新村裡的年長退休公務員,由於過去在政府任職的經驗,大都了解政府的行政作業,居民在這方面有較高的同質性,所以立刻組成了自救會,透過記者會、協調會與立法委員表達了災民的願望與需求。
光復社區的抗爭,是臺灣社會因為博物館的興建,而造成自力救濟的案例之一,這也帶給博物館建設一些警訊,博物館的規劃要以民眾的需要為前提,政府需要營造的是互蒙其利的情境,主動的溝通並建立居民正確的博物館觀念,最終的目的,在完成由社區居民經營與建設的博物館。
在光復社區的案例中,可以看到社區營造的理念不只是空間、產業或文化上的有形課題,在人性的價值與生態環境,更具有重建社會價值的功能。
教育部次長范異綠是地震博物館的關鍵人物,她在教育部所辦的地震博物館溝通會中表示;「地震博物館會在尊重社區居民的情況下,公開的執行規劃工作,目前是要突破許多法律條文的限制,與地方政府及各機關共謀解決之道。」
教育部將地方政府無法解決的問題,用與民眾面對面的溝通方式,展現了解決問題的魄力與效果。這也突顯了地方政府無權力、無能力主動解決問題的困境。在范異綠次長的主導下,社區居民的意見領袖,與次長共同出國訪問日本阪神淡路震災復興支援館和北淡盯震災紀念公園後,反對的聲浪也日益減少。
教育部於89年5月召集相關單位研商決議,請交通部觀光局,暫時取消光復國中為災區旅遊景點,並轉知旅遊業於安排旅客,參觀該校斷層隆起地貌或毀損校舍建築物時,將大型巴士停放在社區外之外環道路。
霧峰鄉公所並設置臨時公廁,加強取締攤販,維護社區清潔,另外將隆起地貌及毀損校舍建築加以覆蓋保護。因此,遊客驟減,社區生活與環境品質得以恢復。
由於社區居民,對於政府規劃地震博物館,一直存有疑慮及不信任感,教育部為了化解推動的阻力,於89年9月11日至13日,組成一支以社區居民為主的考察訪察團,由教育部政務次長范異綠親自率團,前往日本考察阪神、淡路大地震的復興計畫。在短短的四天行程當中,訪問了日本相關震災重建機構,並參觀北淡町震災紀念公園。經由與日本震災災民的交流,團員強烈感受災後社區營造的重要。
政府與民眾的溝通,必須建立在對方的立場才容易達成協議。在決議興建地震博物館的時間及作法的過程中,政府先忽視了民眾的需求,等到居民成立自救會抗爭的趨勢成形後,使得政府與社區可以兩全其美的好意,卻成為爭議的焦點。
經過了教育部政務次長范異綠,親自主持溝通會所作之努力,規劃團隊也將居民的意見,視為建設博物館的重要參考意見,並在各次的重要規劃會議中,謂居民的代表參加,希望地震博物館的興建符合社區的需求,並回答居民的各項疑問。組織是權利的來源,社區中的自救會與國小的家長會,構成了公共參與的社會論壇與權利中心。當光復社區居民生存的空間受到侵害時,由居民自治會所組織的自救會,立刻展現了敏銳的自我意識,來抗衡國家的權威。
地震博物館的蓋建,所引起社區居民抗爭的議題,凸顯臺灣社區意識抬頭的事實。多年來臺灣博物館界並未重視社區的發展,因此,當政府欲以中央權力進入社區時,遭到阻撓勢所難免。因為中央與地方政府之執行立意雖佳,但方向錯誤的政策,將會完全摧毀地方的歷史與社區的活力,更會引發肆無忌憚的土地投機。
這樣的溝通效果,不僅讓居民瞭解博物館專業的蒐藏、展示與教育的功能,能認地方居民受惠,也促進了他們的社區參與意識,並成為建設博物館重要的社會資源。
九二一的地震紀念物
乾溪謠-紀念九二一
吳宗評 著(為了乾溪而做的紀念短詩)
九九峰回起復潛
阿罩霧藹更莊嚴
乾溪水暖單冬夢
千年蟬唱醉杜鵑
畢竟臥虎藏龍地
震波殘脈永續牽
人生如夢知何似
流沙萬簡難覓全
在吳東明老師求學時,碰到921地震,因為關懷鄉土、鄰居,他把生命目標移至關心災區、社區營造與重建。吳東明老師的弟弟吳東晟先生,在民國88年地震那一年,參加全國大專新詩比賽得到首獎,題目是星期二的下午,描寫光復新村,這個環境代表那時候的政局,那時的人心,天空明朗清澈,為什麼社會思想轉變,政治的天空污濁,就像一片塑膠一樣。所以孩子在光復新村這樣生長的點點滴滴,寫下這篇文章。
由於孩子在生命成長過程,曾經寫下清新的新詩體裁,經過聯合報的主編非常讚賞,而且吳東晟先生,在生活過程中又寫下光復新村竹枝詞,地牛翻覆忽留痕,一校傾頹一校存,信義路成生死界,青山原本滿立墦,由於政策的改變,天災人禍的關係,信義路成了分界點。
地震博物館成立後,分成影像館、斷層館,光復新村經過地震留下很大的陰影,我剛擔任義工時,在斷層館兩側寫了兩幅對聯,“百里斷層車籠埔地脈靈山鋤明月,一夕塵灰阿罩霧震央殘夢九二一”,從斷層館空曠的對面,九九峰因為地層的斷裂與地殼的搖擺,卸下青山滿身泥沙顯九九峰回起伏前阿罩霧….,詩作代表我內心的感懷。
受訪人基本資料:鄭郁華先生,年齡:55歲,職業:921教育園區當義工,還有照顧媽媽
什麼樣的動機來當義工?
在民國89年,回到光復新村就投入義工的行列,現今復興國小的校長也是921教育園區的志工,因為台灣現在有很多人投入志工的這塊領域,所以也覺得當志工是,是現在最有意義與價值的事情,像是慈濟,他們所發揮志工精神非常的大,不管哪裡有需要幫助的地方,一定是第一線前去支援。
在8年前,我從外地回來光復新村照顧我媽媽,當地震來的時候,我的媽媽受大很大的震撼跟驚嚇,而且媽媽年紀也很大了,而自己也沒有什麼特別耀眼的成就,於是邊當義工邊照顧媽媽。
因為想回饋、服務社區,想為自己的社區做點事情,也想在地方上積點德,所以在社區辦很多活動,也會與社區做有意義的結合事情與宣導,人要懷著一顆感恩的心去做每一件事情,因為做義工對我來說是很開心、快樂的,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服務民眾是我現在享受的生活。
組員介紹:生應系2,張寓期,興趣看書、打球、打電動和睡覺,我是ㄧ個開朗活潑的好奇寶寶,個性活潑外向喜歡交朋友。
( 因照片格式無法上傳 )
921震災の憶-光復國小退休老師921記憶訪談
震災記憶的訪談緣起
第一次和整組同學及老師,討論我們這次報告主題,老師就提出921地震,對於光復興村的影響部分與我們分享,我們就決定朝這個方向,來做我們這次霧峰學的報告。我們的主題是921震災的記憶,所以當時老師,要我們小組由這為出發點,每個人設定個主題。
我的訪者還蠻好玩的,是我們這組小毛老師的房東。小毛老師有大概說一下我的受訪者-賴老師的背景和當時的狀況。我蠻有興趣的,所以我就決定朝這個方向做田野訪談。
我先看一些老師給的資料,有光復國小和老師的基本資料。也上網看一些光復興村的資料。在跟賴老師約時間進行訪談。
光復國小退休組長
姓名:賴惠美老師,家中成員:賴老師、賴老師的老公鄭先生及2個女兒,曾任職務:78年進入光復國小教書、光復國小生活組組、6年級導師,近況:老師退休後在霧峰開一個陶華園的休閒農莊,個性:老師開朗活潑,也很好客,老師會請你吃天然有機石蓮花唷!!
賴惠美老師於明國78年進入到光復國小教書,進入學校是6年級導師也是生活組組長,隨時保持校園的整潔及乾淨。老師也和校内老師相處很好。老師平常興趣是收集南投陶,當時921損壞很多。老師剩下的收藏品則放在陶華園內。
光復國小簡介
民國五十七年政府為實施九年國民教均衡城鄉發展,乃於四月由縣府指派王振賢先生負責於台中縣霧峰鄉光復新村內籌設本校,七月省府指派陳永英女士為首任校長,九月開學,設計五班共學生二八一人。學校型態於焉完成,在上級長官指導,各界家長協助支持,及全體教職同仁和衷共濟下奠定了本校基礎。
六十年十二月奉廳令由光復國民中學及復興國民小學合併,改制為實施九年一貫制實驗學校,探討國民教育九年一貫之可行性,以供全面實施「完全國民教育」之参考。改制後學校面積共六甲有餘,設一至九年級共三十八班有學生一千餘人。教育員工八十三人,尚設有托兒所、幼稚園各一所,有園生六十餘人,六十二年奉准增設夜間中級補校,計三班學生百餘人。
八十八年二月一日施素琴校長接任迄今,歷經九二一大地震校舍全毀,原址改設地震博物館。同年十月廿三日遷入臨時校地,並得TVBS關懷台灣文教基金會與教育部認養,於九十一年四月十一日遷入新建校區。重建期間幸賴社會各界施以援手,校長及全體同仁辛勤奔走,同學們奮發圖強,使校務在逆境中繼續發展卓著,為各界讚賞與肯定。
賴老師921當時的記憶
921大地震發生時間凌晨1點47分,我那時候住在光復國小裡的老師宿舍,裡面有4間房間。我睡的那間隔壁是我大女兒,另一間是我二女兒,還有一間是我老公睡的地方。地震當時我睡的是雙人床,搖晃的很大,我在床上ㄧ直滾來滾去,根本無法起身。
等地震停時,我老公就衝到我房間和我女兒房間,問有沒有發生事情。家裡一片狼籍書櫃倒的倒,之前珍藏的酒和陶器都摔破,因為地震影響當時斷電,大家都到屋外去,看到南方往南投的方向有紅色的火光,想一下應該是南投酒廠起火了!那當時也不知道這個地震的嚴重性。因為老公是電信局的員工,地震造成的問題他們要處理,看一下時間2點多,想一下明天他會很忙,就又趕著家人回去睡。
隔天早上,因為家裡在學校宿舍最角落,所以不知道外面的狀況。那在門口的警衛伯伯-楊先生,從警衛室那邊走來我家。就帶著口音跟我們說:「隆起來了!隆起來了!操場隆起來了!!」才知道學校的情況多嚴重,國中的校舍倒塌、操場隆起2公尺以上,還好發生是在半夜,不然傷亡會更慘重。
當時斷水斷電也斷天然氣,大家只能去遠一點的地方提水生活很克難。921完的那天因為學校剛開學不久,就遇到地震。我先進行家庭訪問,因為學校班級人數不會很多,大概半天就家庭訪問完了。學生都沒事,光復興村傷亡沒那麼嚴重。下午開始打掃家裡,把那些打碎的清理乾淨,因為我有很多珍藏的南投燒破了很多,在那邊數「這個2000塊,碎了!!那個600塊也碎了!…」就把這些破掉的南投陶包起來,原本要放到河堤旁丟掉的,可是我很捨不得!
一直拿進拿出,最後決定把它拿來,當作我家門口牆壁上創作的素材。這個創作是我、我老公和老個女兒,在地震發生後兩個禮拜所完成的作品,現在在復興國小裡面老師宿舍外面的牆上。
在發生921之後,全部斷水斷電斷瓦斯,國中、國小電話都不通,只有我們家的電話是通的,所以全村要打電話都到我家打。現在那個電話,被921博物館拿去收藏了!
在921之前,知道有個車籠埔斷層在我們這塊土地上,但不知道這麼嚴重,斷層離我們家差不到100公尺,從我們家門前經過差一點,還好一家人都沒事,只是霧峰的災情很嚴重。很慘!
南投燒(南投陶)小介紹
南投陶根據文獻記載,推測應起源於嘉慶元年(1796),牛運堀為最早的窯區,道光元年(1821),已發展至有頭窯、中窯、尾窯三窯,當年燒製品例如水缸、茶碗、甕、陶盤、陶棺、枕頭、碗盤等日常用品,種類包羅萬象,尤其是陶棺、習字磚、金魚缸,更稱為南投陶三絕。
日治時期逐漸發展出「南投燒」,大正至昭和年間陸續成立窯場。二次世界大戰,因應戰爭需求,曾製作「散兵缸」(又稱防空缸)。
光復後,以民國50、60年代,較興盛,隨後受塑膠業、五金類製品以及瓷土的枯竭,漸趨沒落。南投縣政府文化局於民國85年,發起南投陶200周年活動,不僅是將老窯重新規畫為陶藝教室,許多民間珍貴的南投燒作品,並於南投縣文化園區展出,開創南投陶藝第二春。
田野訪談工作的感受
本來以為訪談只是去跟老師聊聊天,可是沒想到真的做起報告來,真的是門學問呢!!也在這次訪談中,發現921對霧峰人們的影響。當時在台北看到中南部災情並不知道多嚴重,等到訪談之後,有更了解霧峰的感覺了!!也很感謝老師,帶我們到處跑,讓我們了解霧峰!!
921震災の憶-坑口村長救災記憶 劉士湘(資傳二A)
震災記憶的訪談緣起
我們的主題是921震災的記憶,所以當時老師要我們小組由這為出發點,每個人設定個主題,由於我也是霧峰人,家裡也碰上921大地震,所以特別想了解坑口村-光復新村當時的傷亡情況!老師也和我解說過,這個主題難度會比較高,因為訪談對象未必能侃侃而談,畢竟是個不好的回憶,所以我也曾一度想放棄,後來老師建議我,去訪談當時的村長,或許能從村長口中,得知當時救災及傷亡的情況。
我藉由網路的發達,先找到當時的傷亡數據,及村長的基本資料。再透過電話,查到村長的地址,與村長約定訪談的時間地點,到現場就是一般的對話,與筆記和拍照的方式來進行,由於前任村長是開設米店,不固定的時間有空。所以訪談的時間都沒有很長,畢竟作生意比較重要嘛!
田野現場-霧峰鄉坑口村
坑口村位於霧峰市區南方,距霧峰大約二公里,南鄰六股村,以乾溪為界和峰谷村相望,北鄰本堂村。面積一三四零二七平方公里,住戶數一一七三戶,人口三八七六人,男二零四五人,女一八三一人,為霧峰鄉第三大村。
農產品有龍眼、鳳梨、荔枝,是個混合型的村莊,村內有一所光復國小,一所公立托兒所,一所新設立的地震博物館,一家正在興建中的麗緻酒店,大小廟宇數間。
坑口村其地理與峰谷村同屬,由於坑口村位在乾溪出口,改名之。在清治時期,此地即有莊,名大坑口莊。日治時期屬阿罩霧莊,光復後為獨立的坑口村。惟日本大正九年屬霧峰庄第九保,為日後建村之基礎。
坑口村何村長
姓名:何增雄,年齡約65歲 (32年次屬羊),921當時家庭成員:老婆、兩名兒子、一名女兒、老父親。
使用語言:國台語雙聲,工作經驗:經歷坑口村3任村長,家中開設米店30多年,個性:非常健談,也很親切,配合度極高!不過就是生意太好,難約時間!!(哈哈)
坑口村前村長何增雄、經營米店三十餘年,為人誠懇踏實,熱忱穩重。他敦親睦鄰,熱心參與村內公益活動,由於他熱忱誠懇服務的態度,九年前受到長輩的賞識及村民的擁護,一致推薦他競選村長,眾望所歸,再度連任當上坑口村村長。就任後默默耕耘,從不炫耀政績,由於他穩健踏實的作風,使他前後連任三屆坑口村村長。
何村長921當時的回億
921大地震發生時間凌晨1點47分,當時我們全家人都在房間裡睡覺。差不多在凌晨2點左右吧,我感覺到劇烈的搖晃,我老婆也醒來。當時心裡很害怕,因為一直搖晃很劇烈,有一陣子忽然沒有搖的那麼大力,我和老婆住在三樓,同住三樓的還有兩名兒子,女兒住二樓,年老父親因為行動不便住一樓。而當時大家逃出的時間都差不多,因為地震搖晃使大家都在睡夢中感受到了!(不過當時我們還是穿好衣服才下樓。)
在走下樓的過程中,我吩咐大夥別開燈關閉家中一切電源!由於家中有裝設大鐵門,地震發生時一切又停電,所以我和兩名兒子奮力的拉動鐵門的鐵繩,足足有十幾分鐘。當然還是持續在搖晃!雖然心裡很荒,但我還是要鎮定,好不容易打開鐵門了,我們順利往外逃出,就到基督教旁圓環空地去避難,當時也有很多民眾也在那裡避難。
沒有燈又是凌晨夜晚,非常漆黑非常冷,也沒什麼救難大隊,都是民眾鄰居在幫忙的。當時大家的情緒都很不安,深怕自己的家園就倒了。其實在我們家對面的土埆房子是整個垮下來的,當時還有一位老太太在裡面遇害,年紀約72歲地址是坑口村三鄰。
由於村長家裡的地基是山石頭,所以比較耐震而沒有倒下。十幾年的老房子,我們一直住在這,很慶幸的是它一點都沒事,連判半倒的機會都沒有。
村子裡受害的居民
何村長回憶統計整個坑口村死亡人數是6人,但其中一名的戶籍不在坑口村,沒有列入。其中3名戶籍是在光復新村,判死亡可以領政府慰問金一百萬。
坑口村受難的居民中,獨居老人女性約72歲,坑口村三鄰,因為家中是土埆蓋的房子,地震發生時容易坍方因而遇害。
另一位是坑口村的山裡,一位男性約70幾歲受難,地址在新生路139號。
然而在大台中山莊,有一名小孩和一名老婆婆受難,家住復興路12鄰50幾號,小女孩的媽媽,把小孩託付給奶奶照顧,所以祖孫二人在地震發生當時一起受難,但小女孩的戶籍並不在坑口村。
地震發生時在光復新村中,也有二位居民過世,一位男性約70幾歲,住在中華路13號;一位是女性約70幾歲,家住中華路30幾號,聽說是光復國小退休老師。六位受難的居民都以老人家居多,由於逃生行動不便,又是獨居居多,所以才會造成這樣的悲劇。
災後的救災工作
地震後隔天我們全家搬回附近老家去住,那裡是大三合院,所以弟妹也都到那去避難。有很多善心人士會發放物資,還有政府機關,民間團體,但由於沒有發放的規則,造成大家都是搶奪資源的畫面。
後來,統一給村長來管理發放,要拿要登記,每人有定量,有些善心人,就煮了很多東西,在路邊就擺設工作站發放物資,當時覺得台灣人真有人情味,各界善心人真不少。
我們在老家住不到一個禮拜吧,認為應該沒有啥大礙,所以就又搬回原來的米店去。還要處理一些死傷亡居民,以及房子公共設施的損害統計,很長一段時間相當忙綠。
說起特別的記憶,我只是認為那是不好的回憶,一個晚上,就令整個坑口村有很大的變化,災情最嚴重的光復國中,也面臨被政府徵收為「地震博物館」,日後還有很大的爭議,而光復新村或許常有人把它當成眷村,其實不以為然。
此處為公管處所管轄,九二一地震後遷走了三分之一的住戶。此處地震後缺乏管理,小巷內空屋雜草叢生,水溝污穢蚊蟲滋生,環境品質大不如從前,總總的治安問題也隨之而來,坑口村震後的重建工作,在我積極爭取下,現已完成,未完成的部份,大都是偏遠山區的產業道路及駁崁。桃芝颱風侵襲,北坑產業道路被沖毀,至今尚未修護,希望主管機關協助修護,以便村民通行。
村長對地震博物館的看法
我不認為那是個好主意!至少當時是這麼認定,這裡的村民當時都很反對蓋地震博物館,雖然很多地方,都搶著要成為政府設置的對象,但我們認為,蓋了之後可能地價會變不好,雖然本來就不怎麼好,也沒啥影響啦;少了光復國中及國小大家可以活動的空間變少,可能會吸引很多外來客,造成坑口村居民的困擾。
所以那時我們便集結一團人,去抗議學校要拆掉,改建地震教室的事情,我們的訴求使政府最後答應退步,只徵收光復國中而不拆國小。但興建到現在,由於地震博物館,沒有設置大型的停車場。每逢假日車輛如流,擠滿了新生路兩旁,行人佔滿道路,影響本村民眾出入之安全,造成我們的不便。
其實坑口村的特色就是空氣好,環境優美。受九二一地震影響,光復國中遷校,直接影響坑口村的商機,由以飲食業影響最深,本以為地震博物館的設置,可帶來另一波商機,但事違人願,由於沒有完善的規劃,沒有帶來商機,卻帶來交通擁擠,環境品質也受到影響,得不償失,也是我們一直相當困擾的。
田野訪談工作的感受
起初並不認為,訪談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總感覺,就是地震嘛,有什麼好報導的?我也是受災戶嘛,但深入去了解與探討並在實際的訪問中,這當中真有很大的學問存在,一件事情,每個人所看到的聽到的,感受的竟不相同!這時我們所扮演的角色是傾聽者,並不加入任何自我觀點和色彩。在事後的整理中,也讓我學習到很多,前人的經驗,我才感受到這門課的意義存在,比起一般制式化的上課,我認為學習到更多!
基本資料:姓名:傅文瑞,系所:社工三C
921震災の憶-部隊連長的家就在光復新村
受訪者基本資料:王秉豪,年齡:35,職業:軍人(憲兵中校),家庭成員:爸爸、哥哥、哥哥的老婆、自己的老婆、兩個女兒、一個姪子同住,居住現況:已於今年二月搬到新家,居住(霧峰八德路附近)
坑口村的地標
光復新村及訪談者的家的地圖
記憶中的光復新村
我是後來才搬來的霧峰鄉坑口村的,現在家裡的人已經在這邊居住了,有三十多年快四十年了,所以不是祖先一開始就在此定居,而是在爺爺那一代才搬過來的,我家原本是住在草屯博愛路那附近,因為家裡面的主要工作是種稻米的,而田就在現在學校的附近,所以離原本的家有點距離,再加上在坑口村那塊地是自己家裡的,所以就搬到這邊來居住了,因為離田近的原因,每條路不管長短都有他的名字。
我對於光復新村的感覺,就是,在以前覺得光復新村,是一個很美很漂亮的地方,一個很適合居住的地方,但是對於現在的光復新村,覺得好像是一座廢墟,並沒有像以前一樣的繁華,現在感覺那些的空屋,看起來就好像是鬼屋一樣,如果有可能的話,真的很希望政府把這裡整理一下,因為我相信,這邊很具有觀光的價值,順便也可以帶動週邊的發展,不然對於這麼一個好的地方,以後都消失了,相信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也是一種很可惜的遺憾。
我對現今光復新村,要面臨到的搬遷有什麼感想,就感覺到很可惜,因為覺得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地方,尤其是傍晚的時候,很多的人都會到這邊散散步,放鬆心情,但是如果他消失了,對於當地的人無疑是一種損失。不過礙於政府的政策,我們又能怎麼樣呢?說實在的,我雖然不是光復新村裡面的居民,但是我也是在這邊長大的人,這邊留有我很的回憶,對於這一點我還是會有很多的不捨。
金城武拍片的地方(忘了哪一部)
搬離開的朋友安靜的村子
對於在921以前的光復新村,和921以後的光復新村感覺呢?雖然最近這幾年都不常住在這邊,都住在軍中,但是,我認為最明顯的就是人口變少了,當初有很多的同學和朋友都住在這邊,但是在最近這幾年,有很多的人都搬離光復新村,到街上買房子住了,或是搬離霧峰這邊了,會留在這邊的,幾乎都是上了年記,住在這邊大半輩子的老人家了。
而且自從921之後光復國中,就搬到亞洲大學附近之後,從那時候就少了小朋友的嘻鬧聲,這邊就變的更加的安靜了,變的沒有以前熱鬧了,真的是差很多,榮景已經不在了。
安靜的光復新村市集
期待繁榮地方的地震博物館
對於建造地震博物館,對於坑口村有什麼樣的影響(是利多還是弊多)?您支持博物館的建造嗎?還是保存現狀就好?覺得博物館的興建對這裡並無任何意義,因為就是當時921造成的地震觀光潮之後,這邊好像就變的跟以往一樣了,假日到這邊的人也並不會很多,就爾而來個幾台遊覽車,不像別的博物館一樣,一到假日就一堆人。
所以我的感覺,就是博物館對這邊的人的影響,也好像不多,也沒有真的帶動到週邊的發展,所以我認為這個博物館是可有可無的,就以我為例,我雖然知道有這個地方,但是我從來都沒有進去過,只有在地震之後,那一陣子有去那邊看過而已(那時還沒有所謂的地震博物館)。
今年地震博物館將蓋好了,有興趣去逛逛嗎?如果已經全部完工的話,我會想去看看,畢竟這離我住的地方這麼近,如果是一個很好的地方,我會介紹給朋友,希望他們都能來這,而且如果可以的話,假日還可以考慮來這邊擺攤,賺點外快,不過我還是希望這間博物館,在蓋好之後,能夠幫助這邊多吸引一點人潮,就像是之前的萬國寺一樣的熱鬧,能夠讓這邊更繁榮
補充資料(訪談光復新村居民)
(訪談一位老太太的感想,跟先生到這邊來工作,已經在這邊住五十年了)
居民認為,當初是政府叫他們到這邊來工作,並且承諾以後在這邊居住的房子和土地,能夠成為他們的財產,但是到現在五十年過後,政府並沒有履行他們的承諾,反而要求他們搬遷,這讓他們有受到欺騙的感覺。
而且畢竟在這邊已經居住了五十年了,他們也不知道要搬到哪裡去了,所以還是很希望政府,能夠履行他們當初的承諾,讓他們能夠在這邊繼續居住。
(訪談一位先生,五十六歲,是居住在這邊的第二代,已經居住五十年了,光復新村中正路上的一家)
這位先生,現在已經搬離光復新村到街上居住了,他因為父親已經死亡了,所以沒有辦法在居住在那邊了,所以搬離這邊,如果政府沒有這樣的規定,他說他一定還會在這邊繼續住下去,因為真的很喜歡這邊,他相信這是全台灣最漂亮,也是最好的居住環境。
雖然已經搬離這邊了,但是他還是會天天都走路到村子裡面散步,他認為這個地方不因該消失,雖然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了,但是他還是很希望政府能保留這邊。
訪談者部隊連長的家目前已無住人
參與同學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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