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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救過朱元璋，千歲老樹尋常之物

@秦  島

 

 

 

　　正所謂「前人栽樹，後人吃果」，三十多年前分家時，我的自留地有棵野柿子。要是還在的話，現在還會結柿果，有得吃。那柿子樹又矮又細，葉子稀稀疏疏，毫不起眼，也未嫁接，即結的仍是野柿，個頭小小的。

　　秋季六個節氣中，最末一個就是「霜降」。諺云：「寒露不算冷，霜降變了天。」霜降一到，秋季進入尾聲，隨之而來的是寒冷的冬季。從此，人們就要吃飽穿暖，準備抵禦朔風來襲。

　　幾乎人人愛吃柿子，古代人更是奉為至寶。有位文友分享，「梯斜晚樹收紅柿，簡直寒流得白魚」，這是北宋詩人林逋的詩句。踩著梯子摘柿子，那感覺好像是在冷水中逮住了白魚。白魚，古稱「蒔裡白」，色瑩如銀，口味鮮美，是食客們的最愛。柿子，外表喜氣，內裡甘甜，是大眾化的水果。詩人拿柿子和白魚相比，想像力真是夠豐富的。

　　柿子的成熟期是在霜降時節。霜降到了，吃柿子，也是自然規律。沾了季節的光，柿子樹還有個官名，叫「淩霜侯」。這個封號與大明皇帝朱元璋有關。當年，朱元璋十分落魄，連頓飽飯也吃不起。

有一次，朱元璋他經過一個村莊，實在餓極了，就爬到旁邊的柿子樹上摘柿子吃。那天，正是霜降節，柿子樹彷彿受了某種感召，棵棵紅紅火火，個個甜甜蜜蜜。朱元璋飽餐一頓，來了精氣神。後來，他成為天下之主，不忘那棵柿子樹的「活命之恩」，傳令下去，封了那棵柿子樹當了樹官「淩霜侯」。這還不算，朱元璋還要求當地百姓每家種兩棵柿子樹。

　　前幾天看到鄉人傳了幾張故鄉樹上紅柿圖，葉子快掉光，我就知道今年的霜降日快到了。那幾棵房前屋後柿子樹，是房子的老主人栽種的，倒是很高大，我多年前吃過樹上的柿子，新一代已人過中年了。七年前我說回老家給父親做風水，柿子樹欣欣然開了黃白色花兒。花兒落了，翡翠般的綠柿子綴在枝頭，令我喜不自勝。我圍著柿子樹轉來轉去，百看不厭，直到尋見多個較大的綠柿子，我才心滿意足。、恨不得把它們摘下來，我想還未成熟一定澀麻舌頭。

　　今年，柿子樹忽而變豪爽了，翻倍回饋對它的殷切期望。這幾天連續下冷雨，柿子樹的葉子紛紛飄落，只剩下十多個橘紅色的圓柿子結結實實地掛在那裡，很有「紅運當頭」的韻味兒。今年村童學乖了，不再過早覬覦它們。「霜降不摘柿，硬柿變軟柿。」這是人們的經驗之談。

　　老家有許多長輩，九十幾歲還能下地幹農活，像柿子樹一樣長壽。老人家常說柿樹長命百歲，可存活上千年。這是有據可考的。在中國各地，分佈著無數高壽的柿子樹。最有名的一棵，是陝西省富平縣境內的「柿壽樹」。這棵柿子樹，樹齡高達千年以上，至今鮮果不斷，年產百餘擔。 柿子樹葉，大而扁平，在葉片上題字，是很萌的行為藝術。網上有人曬出的特大號柿子葉，比成人的巴掌略小點。

　　有鄉村生活經驗的人一定曉得，過了霜降，柿子們在枝頭自動脫澀、變軟。變軟的柿子入口即化，老少皆宜。《本草綱目》記載：「柿乃脾、肺、血分之果也。其味甘而氣平，性澀而能收。」

　　柿子是水果中的另類，即使成熟了，它也不肯立即貢獻甘甜，而是慢慢收斂澀味，好像是在考驗人們的耐心。 俗話說：「吃柿子撿軟的捏」，只有變軟的柿子，才是真正熟透的柿子。、當我正摘椅子，硬梆梆的，浸埋入泥中，記得第幾行，過幾天就變不澀的脆柿了。

　　在我們老家，鄰村不少農戶種柿子樹，但未有成片的柿園柿林，並未成為果業生產。柿子多了，脫澀方法也有多種。最常見的，就是噴灑酒精。噴上酒精的柿子密封保存，一個禮拜後，個個軟乎乎的。本地人吃軟柿子，吃法很時髦，和吃果凍一樣，用吸管吸食。吸完柿子汁液，柿子皮裡剩下幾枚柿子瓣，柿子瓣不能吸，咬一口，脆生生的，滋味很不一般。有一年，叔伯家柿子樹豐收，摘了柿子放到紙箱裡保存，等來玩的小孩自己拿來吃。我明白長輩的心思，他希望大家「百柿順心」呢！這也叫「柿柿如意」呀！

   　　   2023.1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