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h購物| | PChome| 登入
2004-08-01 00:32:48| 人氣81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推薦 0 收藏 0 轉貼0 訂閱站台

在餐廳工作也可以遇到龍捲風.再見MORRIS!

5/5
  第一天期末考。

  有了筆記,我就大意;今天早上還處於「調時差」的狀態;就被Andrew叫醒,有種已經回到台灣的感覺。

  這真的是太狼狽了,燈光沒有做完,亞洲劇場的筆記還沒看,燈光期末考連動都還沒有動。

  真的很煩。

5/6
  這一兩天天氣糟到不行,不知道是不是在哀悼我們即將結束的學期。

  糟到什麼程度呢?下午在Bolton工作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被Student Manager叫到廚房裡面。

  龍捲風警報!真的是太酷了,這是我人生中第一個龍捲風,我從來沒有想過喬治亞州也有龍捲風這件事。

  經過了這一件事,我深深覺得連老天爺都在趕我走;所以我毅然絕然還是回台灣好了;晚上就直接打電話劃位。

  台灣,我要回去了。

  一個住了二十年的地方,另一個住了一年的地方。

  差別在哪裡?我在一個住了二十年的地方,沒有反省,沒有長進;我在這一個待了一年的地方,自己一個人,真的是自己一個人。

  該出來走走。

5/7

  第一個朋友,南韓來的Jong,離開Morris。

  我沒有想過這件事來的這麼快,當他跟我說,他星期三早上十一點就要走的時候,我還開玩笑地跟他抱怨,我得考到星期五。

  今天早上鬧鐘轉好,為的是幫他送行。

  下午在房間的時候,也開始打包;心頭突然一酸;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眼淚在眼角徘徊,要不是Andrew突然進來搗亂,我應該會在床上靜靜地哭。

  這是一個告別式。

  為自己這一年來的成長,蛻變,無知,成熟,一切的一切,做一個很快的REVIEW,每一個畫面在腦中快速地閃過,快到讓你還來不及想,更成遑抓住。
我不害怕,但是有點緊張;我覺得自己很不真實。

  早上十點四十五分,坐在Jong的房間。

  我問他,現在感覺怎麼樣?他跟我說,有一種很想吐的感覺,都已經淹到喉嚨了,但是就是吐不出來。

  可不是嗎?

  我們和Jong在Morris Hall樓下相擁,這對亞洲人來說雖然不尋常,我是指相擁;但是大家自然而然抱成一團;口中說著改天要到南韓找他,心中卻也知道,可能這一輩子再也見不到面。

  這樣的感傷值得嗎?你問。

  如果你連感情都用值不值得來衡量,我猜你應該不感傷。

  我離開宿舍,往Downtown的路上。

  那種感覺很怪,我不知道那種感覺是不是強忍淚水。

  明明離別還離我很久,為什麼我這麼快就陷在裡面?我說這是一種連鎖,沒人說沒人提的時候,沒有人感傷;當有第一個人開始走,開始有點不捨的時候,情緒就會向排山倒海而來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我不希望我的情緒崩提。我知道我有可能會;儘管這一年我已經練就了一身人去樓空本是命的情緒調適。

  這樣的崩提來得太早。

  星期三,送行完的下午,仍舊身陷期末考的包圍;望著Jong房間裡空蕩的床位,心裡也空空的,祝福卻是滿滿的。

  契訶夫在櫻桃園裡面寫得好,他說人在離別的時候,其實往往是快樂且輕淡。
是的,我回想今天早上宿舍停車場的目送,笑聲及擁抱,簡單的鼓勵。

  他上了車。

  我們回房間讀書。

  生活再一次開始。

  我在想會不會是因為他們都是外國人,大家住得太遠了,所以會覺得更感傷?我的結論是否定的。會感傷只有一個原因:因為在乎。

  希望他能帶著我的祝福,到東歐順利自住旅行,然後回南韓。

  南韓人雖然自大又無知,還是挺可愛的。

5/8
  讀書。

5/9

  最後一天期末考。

  德文呢!我下午還在房間死背單字,在三樓的Morris,應該只剩下我,Yuki和Reiji還在奮鬥吧?因為所有的語言期末考都在最後一天的最後一個時段考:晚上七點到十點。

  我知道自己在房間根本讀不下去;但是我想待在房間裡讀。

  在死命掙扎的時候,還可以跟朋友聊一下天。

  誰在這個時候還讀得下去啊?明天就要搬出去了,今天又要考到晚上十點,什麼鬼啊?

  我還沒有打包完耶~

  幸運的是,這次德文期末並不難;而且這次的閱讀測驗和作文,竟然都跟海德堡有關;Joerg就是從海德堡來的,平常我就常聽他講一些有關海德堡的事,沒想到竟然派上用場,有一種Morris之愛發揮作用的感覺。

  考完了!!!!!

  回到宿舍,二話不說,我們一群人浩浩蕩蕩到Downtown吃晚餐!大概十五個人吧?在一家義大利餐廳,老闆看到這麼多人也嚇了一跳,幫我們一起排桌子,點菜。

  想到達文西的一幅畫:最後的晚餐。

  就是這個了,最後一頓晚飯,和我親愛的Morris朋友們。

  稍晚我還和Ginny, Leslie, Brandon, Robert和Quincy見面。

  非得在最後一晚跟大家都見一面就對了。

5/10
  今天Morris的凌晨相當寂靜,有一半以上的房間是空的,另一半的房間裡,大家在默默打包。

  離別鐘聲開始敲了,我和一群日本人以及蘇俄的朋友,大夥在Sasha倒數計時。

  他們蘇俄來的交換學生都拿一種東歐國家特有的獎學金,除了政府支出一整年的所有開銷之外,每一個月還給兩百五十元的津貼當零用錢。不過也因為這樣,他們回程機票時間爆爛,凌晨出發,要轉五次機,才會順利到莫斯科。

  凌晨四點半,幫他們叫了計程車,目送他們到機場。

  回房間繼續打包。疲勞轟炸下,昏迷。

  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真的相當痛苦。好累,好累,好想永遠睡在這裡。

  我真的以為自己不會哭。

  一直到把東西搬到樓下,我還處於一種累到想發脾氣的狀態,冰箱,行李,廚具,一大堆有的沒有的,加上已經一個禮拜沒有睡好,早上又送Sasha等等,我也沒有什麼力氣好哭的了。早上我還跟Andrew在鬥嘴,看到他也沒有什麼離情依依的感覺。

  Check out。我們一群人在Morris的樓下等。

  第一個走的是Andrew,他哥哥從亞特蘭大來接他。我們幫他把東西裝上車,他和大家擁抱道別。他抱了一下Joerg,反正他們兩天後會碰面,一起到邁阿密玩四天,最後到Trinidad再玩兩個禮拜。

  Andrew和我擁抱。

  他的眼淚竟然不聽話地流了下來,他哽咽地跟我說:「Bitch! Promise me you’re gonna write to me.(賤人,答應我你要寫信給我)」

  這句話好簡單,就像我們平常在房間裡的對話,今天聽起來竟然這麼不一樣。
我的淚線在壓抑,因為我不想哭,很累,而且很醜。

  我一直強顏歡笑,看著他上車,看著他關上車門,車子發動,漸漸遠行;我的眼淚還是不爭氣地硬是飆了出來。而且就有如我之前預言的,一發不可收拾。
人還是陸陸續續地搬,但是我已經無法顧慮這麼多,坐在樓下的石階上,眼淚決堤,崩潰,眼淚真的是止不住,宿舍的朋友應該是第一次看我這樣吧,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也陷入一陣哀悽。

  大家都怕吧?這種離別的感覺很討厭,能夠盡量開心就開心,把氣氛搞得感傷也無濟於事,倒不如灑脫一點。其他人坐到我旁邊,也不知道要講什麼,我們知道一開口,眼淚就會止不住。我體會到什麼叫做無聲勝有聲,在那靜謐的沉默中,我感受到無比的關懷和諒解,在眼神的交換中,我的腦中閃過一幕幕的情景,真的是一幕幕。

  望著Morris的背影,大家陪我坐在石階上,我仍是著強顏歡笑,當然注定失敗;Yuki才剛剛把東西都整理好,本來剛剛還在這裡的,竟然一轉眼又不見了;原來他跑上去哭了。

  這一年來,跟南韓,日本,德國,美國,法國...等等世界各地的朋友相處,真的覺得日本人有情有義,又跟我們最心靈相通,我記得我來美國之前最討厭的就是日本人,現在我竟然深深愛上日本人的一切,特別是他們的語言裡那一種明明很做作但是其實很真摯的表達方式;我和他們擁抱,像日劇裡面一樣,堅定地用日文跟他們說:甘八爹內!這種感覺好緊密,好像我們彼此下了某種承諾和盟約般地。

  阿銘來接我到Tiffany家,大家一起幫我把東西搬上車,又亂七八糟地哭抱了一下。

  再見了,我的朋友。

  雖說人要走的灑脫,但我想這些眼淚不是濫情,而是一種紀念吧?


5/11
  這幾天真的太討厭了,才剛剛送走我一群朋友,今天李桑又要走了。

  昨晚我到Tiffany家之後,整個人從三點半昏迷到十二點,後來被李桑叫醒;幫忙整理了一下屋子,我和Tiffany就先睡了,李桑忙了一整晚都沒有睡,我在夢中依稀可以聽到鏗鏗鏘鏘的聲音,以及連日來的疲累,加上不斷的道別。

  一大早,我們就出發到亞特蘭大的機場,我偷偷塞了一張卡片在李桑的包包,本想讓他到飛機上再看,但是心機深的他提早發現,在機場就讀了起來。

  我沒有太多的不捨,因為馬上就可以見到面了,這種感覺就像他到聖地牙哥出差一樣,幾天而已,我馬上就要回台灣了。

  讓我記憶猶新的是,去年大約這個時候,也是Tiffany和李桑和我,一起到機場接衍達。

  一轉眼,衍達已經回台灣,李桑也接著回,我在一個月也會回去。

  這一切都太快了。

  只是誰都沒有料到會有SARS這種東西。

  我每次問台北的朋友,到底怎麼樣了,他們都若無其事耶,我真的很納悶,因為在國外,我們所得知的消息和情報都指出SARS超級嚴重,一些台北封城和台灣封島的謠言不斷在傳,口罩買不到,官員吵吵吵,搞到今年要到台灣的兩個留學生都不能去了,三十幾的國家也禁止台灣人民入境;一場史前的疾病戰役如火如荼地展開。

  我戲劇系的朋友,照樣看戲,照樣生活。

  我政大的朋友,罵一罵學校為什麼不放假(編按:是停課...),也繼續過活。

  是不是台灣的人民警覺性不夠高?完全不把這些事情當作是一回事?還是我們太緊張了?

  李桑走進登機室,開始接受檢查,我們在欄杆外面望著他,這種感覺很妙,心中想著他的interview,想著SARS,想著一個月後的相會。

台長: 蔡柏
人氣(819) | 回應(0)| 推薦 (0)| 收藏 (0)| 轉寄
全站分類: 圖文創作(詩詞、散文、小說、懷舊、插畫)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 請輸入識別碼:
請輸入圖片中算式的結果(可能為0) 
(有*為必填)
TOP
詳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