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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5-24 00:58:56| 人氣552|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玲龍石-後篇:<四十八>鎖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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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鬧鐘聲響起,風按了響鬧鍵,坐直身子伸了個懶腰,發覺地下只有一團亂糟糟的被舖。下床後到洗手間梳洗,梳洗完畢步出浴室時聽見廚房有聲音,風這才發現龍琛竟已起來在準備三人份的早餐。他二話不說走到龍琛身旁,用手探著她的額頭。
  「你幹嘛?」龍琛拉開他的手。
  「哪裡不舒服了?還是太陽從西邊升起?」
  「神經病!」龍琛回復她高傲不屑的神情。
  「原來是神經病。」風拿了其中一份步出客廳。
  「哇!竟然在弄早餐?你神經哪條出問題了?」昌打開那正對著廚房的房門,便看見龍琛在塗果醬的情景。
  「怎麼你們都這麼無聊?連無聊話都一模一樣!」龍琛不滿地哼了一聲,托了托她的眼鏡,「我又沒說是弄給你們吃的,是你們擅自拿去吃!神經病的是你們,也不好好給我檢討一下!」說完,她拿著一份早餐進了風的房間,並大力關上房門。
  父子倆看著關上的房門,頭上都充滿問號。
  「她幹嘛?」昌搔著頭。
  「天曉得。」風聳聳肩,「今天既然你有休假就幫忙交水電費吧。」說完,風指了指釘在水松板上的單據。
  「好的。」昌拿著電視搖控在亂按,「難得今天有休假,我也想出外走走。」
  「有時間就多睡一點,已經通宵了兩天。」
  「醫生就是這樣。」
  「只是難為了莉華,不知就裡還以為她的男朋友在國外呢。」
  「又不用這麼誇張,我有爭取時間跟她到公園走走散散心的。說起散心,前幾天在月牙湖畔散步時看見你表姐。」
  風沒作聲,只是繼續咬麵包。
  「看見她時就像座石像般坐著,本來以為她被人下了干擾素所以全身僵硬,但原來是玲龍石作怪。」
  風看著電視播報新聞,一臉漫不經心。
  「大概是排斥反應吧?總之所有連結都好像失效似的,特別是情緒失控時更是這樣。」
  風吃完麵包、喝下咖啡,「好,上班去,緊記交水電費。」說完便回睡房拿衣服到浴室替換。
  昌看著風那強裝鎮定的神情,更能肯定嫣
紗陀的記憶是真實的記憶,而且風身上的疤痕亦得到很完美的解答。
  一切不如當初推想,既然如此,也只好趁這休假好好想一下對策。

2.
  「叮噹」
  「是誰?」龍琛打開門,一臉不爽。
  「麻煩妳開開門。」冰透過鐵閘,看見龍琛那張臭臉,還有那亂七八糟的髮絲,「吵醒妳了嗎?」
  「廢話!」口裡是這樣埋怨著,但龍琛還是乖乖地打開了鐵閘,讓冰進屋子裡。龍琛沒理會冰拿著的東西有多重,完全無視她是否需要幫忙,只是逕自走到沙發坐下,按了遙控器並選了一個台看著。
  冰將東西都放在廚房裡,再次步出客廳時,看見龍琛仿似著了迷的看著電視一動不動,好奇之下也跟著一塊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甚麼節目?」
  「資訊性節目,看了覺得人類其實也不算太笨。」
  冰只是微笑不語,雖然龍琛依舊用鄙視的目光面對人類世界的一切,但起碼現在已經開似懂得欣賞人間的某些地方,例如會說風做的菜「還算不錯」,又或是說「人類不如想像般惡劣」一類的話,也算是有點另類的進步。
  這一集節目的主題是「創傷後壓力症候群」,一位醫生在講述患者的主要症狀、成因,與及如何醫治等資訊。
  直至廣告時段,龍琛都是雙手交叉於胸前,似在思考些甚麼,「既然是王主的親密伙伴,妳知道做成致激源的事情是甚麼嗎?」
  「我知道就不用乾坐在這裡甚麼都不做了。」冰嘆了口氣。「若果真有一件事是做成他有『創傷後壓力症』的話,大概就是發生在童年時代的事吧?若果連昌都不知道,已可說是完全沒有線索可言。」
  「我只是很在意一件事。」龍琛只是看著茶几說了這句話,然後閉上嘴。
  「甚麼事?」
  「別吵。」
  廣告過後又來到節目的第二節。是兩個曾患上創傷後壓力症的前患者在講述得病的原因及他們治療的心路歴程。
  看完整個節目,龍琛重重地呼了口氣,並將電視機關掉。
  「我在意的是他身上的傷疤。」
  「左手背上那一道吧?他只是說有人來追殺他而做成的,並沒詳細說明來龍去脈。」
  龍琛不悅地瞧了瞧她,「還真是奇怪,這麼多疤痕不說,偏只在意手背那一道?」
  冰那迷惑的眼神,令龍琛想起了像失控孽種的冰那夜如何把自己的臉狠狠打出花了四天才散去的掌印,想到這裡,龍琛不安地坐正身子並別過臉咳了兩聲以理順喉嚨深處那股不適感。
  「就是說他連妳都在忍瞞了,那更是關鍵沒錯。」
  「妳好像還沒說清楚疤痕的事……
  不知何故,冰的眼神令龍琛的額頭不自覺地冒著冷汗。
  「若果他有心要忍瞞妳,就是說我不能隨便讓妳知道,以免又犯了無可挽救的錯。」
  「是嗎?」冰的語氣間沒有情緒起伏,但龍琛耳裡卻聽出了一股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憤怒正在冰的腦海裡蘊釀……
  「……只要妳不讓他知道妳知道疤痕的事,我想也不會有大問題……
  「好。」火山似乎又變回沉睡狀態,這下子才令龍琛稍稍能安心一下。
  「那我就不用人類的笨方法了。」
  「甚麼意……
  「思」字還未說出口,冰忽然眼前一下閃光,看見的不再是客廳,而是一個像羅馬古浴場的大水池。眼前有一雙不屬於自己的手在收拾東西,視覺從那牆邊暗格再跳回到水池的那一方。
  前方的人光著身子從水池裡慢慢走上來。那一刻,直把冰驚嚇到極點。一、二、三、四、五、六、七,全都是歪歪斜斜、參差不齊、或紫或青的傷疤。待人轉過身背著「自己」穿衣服的一刻,八、九、十、十一,比剛才看見的更大條更難看。那浴場的頂蓋將那些陽光光線折射之下,更能將紫青、棕紅與白晢膚色的對比加劇,使那些疤痕份外地不愖入目。
  眼前忽然一黑,又看見那台電視機。
  「這些都是?」
  「對,左手背那一道是最正常不過的疤痕。」龍琛看著露台那隻在吱吱叫的鳥,似在回想往事,「紫紫青青的顏色都是因為涎連草汁的毒所做成,傷害他的人本想置他於死地,因為涎連草汁是龍族的致命劇毒,但奇怪地在王主身上並不湊效。」
  「事情很吻合,但又好像有點不合情理。」
  龍琛回過頭來看著冰,「甚麼又吻合又不合情理的?不明不白。」
  「他說是別人追殺他而留下左手背那道傷痕。照道理,應該都會是邊緣參差不齊、紫紫青青才對啊!前題是若果那是屬於同一次同一個人所施加的襲擊。」
  「有道理。」
  「前面和後面的都一樣,偏是手背這一道顯得異常地正常了,是不是被人追殺這件事不止發生過一次?先是手背,再來就是身體……
  「……因為第一次失敗,所以第二次為求保險便用劇毒?」龍琛點了點頭,「若果是龍族追殺他而做成身上疤痕的話也實在太冒險了,萬一失手,自己便早一步脫離……
  「所以第一次可能是龍族幹的,第二次可能是……魔族幹的?」
  龍琛一臉不解地看著冰,「何解?」
  「第一次只能傷到左手背,證明當時可能成功逃脫,或是有人及時救走了他,甚至可能是玲龍石的作用令對方無法再繼續攻擊,所以除這道傷痕外並無其他傷痕;第二次為求能置他於死地,所以就以劇毒塗於利器上,打算雙料殘殺……玲龍石沒理由會沒反應啊?傷成這樣,又哪有人不會掙扎求存?即使如何小心也有可能誤傷到自己而死吧?能肆無忌憚地把對方刺成這樣,不害怕又或是不理解玲龍石可能會釋放能量保護寄主,甚或是有方法令玲龍石保護寄主這一招失效,再加上不怕龍族的劇毒……
  「龍族也不是沒有死士,只要大臣官至上一聲下令,總會有龍族願意捨身成仁的,加上未能知道他的疤痕是在何時弄成,也不能說妳的推理完全能夠站得住腳。」龍琛「哼」了一聲,「不過妳說的話不無道理,坤陀
德義伽也斷不是因一兩次毒打便可以做成過激反應,同樣地,若要令王主失控,超過一次的虐殺也不是沒有可能。」
  冰看了看牆上掛鐘,「風也差不多是時候下班了。剛剛我們甚麼話都沒說過,給我記牢。」
  龍琛看著她拿回包包離開房子,心裡仍在為疤痕的事而煩惱。

 

3.

  聖誕後的第一個工作日,風來到了綜合政府大樓的接待中心大堂。坐在大堂的沙發上,即便手裡拿著雜誌,風的雙眼仍不時釘著錶面看。
  「怎麼你會在這裡?」剛在玻璃門後步出的冰驚訝地走到風身旁。
  「來看妳實習成怎樣。」風笑了笑。
  「胡說。」冰沒好氣地笑了笑,「先不跟你說,我還要替同事拿東西,待會下班在你公司樓下等。」
  「好的。」
  話還沒說完,冰已一枝箭般奔往電梯,趕得及在關門前進去。
  看來她工作得還不錯。
  風將雜誌放回雜誌架,核對著可辦理窗口的接待籌號碼,得知排在自己前面還有兩個人在等著。在接待櫃枱裡面有一道玻璃門,正是剛才冰衝出來的職員通道。
  不一會,冰拿著一堆文件,在那玻璃門外拍了拍卡,她推門進去,然後不一會又在接待櫃枱的窗後看見她的蹤影。雖說是實習,但說穿了也不過是個跑腿,相信對於冰這個聰明敏慧的孩子,也只不過是些「手板眼見工夫」吧?看著她充滿朝氣地於櫃枱窗戶後跑來跳去,風心裡的煩悶好像減輕了些。冰的確是個勤快又聰明的人,看來她離畢業的日子真的不遠了。

  若是要她一個人過生活也必定沒有任何問題……

  「叮」
  這樣一彷神,便已輪到自己辦理手續了。
  把公司的表格處理好,取回收條,風向櫃枱職員說了聲謝謝,便離開了綜合政府大樓。

  ……為甚麼?

  坐在公車上層,看著街上行人,風不禁要追問自己剛才腦海閃過那一句「她自己一個過生活」究竟代表些甚麼。愛一個人,就是想對方生活得幸福快樂,若然自問沒有這種本事,那就只能祈求對方在失去自己的時候也可以生活得快樂。

  ……是死的覺悟嗎?
  看著左手背那道疤痕,風的眼角流靈出笑意。

  冰果然如她所言,在風的公司樓下等著他下班。
  「之前我一直以為妳是開玩笑的。」風走過去牽著冰的手。
  「開甚麼玩笑?我不是每天都在這裡等你嗎?」冰歪著頭看著他。
  「不,我是指妳實習的事。每次都能準時在這裡等我,真懷疑究竟妳是不是真的需要實習。」
  「跟你說過了啊!一般都不會要實習生擔任些甚麼重任,所以都能準時下班。況且你每天總是會比其他同事晚走半小時,當然顯得我很準時。」
  「妳是在投訴嗎?」
  「我只是在反映實況。」冰笑了笑,「若果我說是投訴,未知端木先生會不會受理這宗投訴呢?」
  「妳的投訢我會好好處理。」風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龍琛的呢?」
  「十宗有九宗半都不成立,為避免鼓勵濫用投訴機制,本人已將她列入黑名單。」
  「哈哈!」冰拍了拍風的手臂,「好了端木先生,我的肚子也在投訴了,請問今晚吃甚麼呢?」
  「買回家吃如何?」
  「也好。不如買Pizza?反正龍琛也要吃飯,我們兩個也吃不完那二人套餐。」
  「好。」
  看著冰打電話落單,風心裡又再次浮現下午那一個疑問。

  ……是時候了嗎?

  取了外帶套餐,二人回家,龍琛並沒有回頭迎接,也沒有上前八卦今天吃甚麼,更沒有露出那張招牌臭臉,只是雙手交疊於胸前、蹺起二郎腿,專心一意地看著電視。
  「在看甚麼?難得妳這麼入神呢。」風邊將東西放在餐桌上邊問。
  「心理學節目,最近她很迷這個。」冰說完,便一股腦兒衝進廚房,「我去洗碗碟出來。」
  風乘冰進廚房的當兒,走到龍琛面前,學她一樣看著電視,「心理學節目有這麼好看嗎?」
  「光是研究王主你的心理已經夠精彩了,當然好看。」龍琛的語氣比薄荷茶要涼薄一些。
  「我有甚麼好研究的?」
  「例如身上疤痕的來歷如何令你的心智出現偏差,並引致失控這樣。」
  風把聲線壓下來,「妳想說甚麼?」
  龍琛「哼」了一聲,「別忘了,你現在只有面對一途可走,任何陰影也好,要刻服就必需面對和好好處理,這才有機會克服致激源引起的過激反應。為了人龍兩界的安危,就請王主你好好交待一下疤痕的來歷吧。」
  「怎麼了?」剛把碟子放在桌上的冰,轉身看著
仿似在拉据的兩人時,胸口的蜻蜓忽然發出光芒!
  「糟!他又失控了!」龍琛從沙發上彈起來擋在冰的面前,「礙事的人類先離開!脫離了可別埋怨我!」
  冰不但沒有離開,反而推開龍琛的手一步一步走近默不作聲的風背後。
  「喂!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冰沒回頭,只是把光芒越來越刺眼的蜻蜓項鏈除下,拿在手心。
  龍琛似已明白冰的打算,把想拉她走的手放下,「若他撲過來咬妳,我就先帶妳離開人界暫避。」
  冰點了點頭。
  此時背著兩人的風沒有動作,但冰好像隱約聽見獸叫般的低沉哮叫聲。
  「玲龍石的互相放大能量功能,能力上會不會受體積影響?」
  「有,但蜻蜓的能量也不弱,懂得用的話也夠用了。」龍琛說完,緊張得胃也抽痛起來。
  冰緊握著蜻蜓,「風,冷靜,你做得到的。」說著,她慢慢走到風的前面。額上露出玲龍石、雙眼發著藍光的風沒有回應,但從他喉嚨深處傳來的低沉哮叫聲似比剛才微弱了些。
  「深呼吸。」
  風並沒有跟著冰的話做,只是忽然大叫了一聲,兩顆玲龍石同時閃了一下強光,冰和龍琛也忍不住閉起雙眼。強光消失,風額上的玲龍石和他那雙眼也沒有光,當他一閉上雙眼,整個人便軟倒下,冰及時抱住他,才不致倒在地上撞到電視櫃邊弄傷頭。
  看著冰跪坐在地上緊抱已昏過去的風,龍琛衝過去協助將風抱回床上。
  「剛才妳們在聊甚麼?」拿著水杯的冰坐在沙發上嘆了口氣,等待龍琛的回應。
  「……疤痕。」龍琛似是個做錯事的孩子般低著頭。或許她對那巴掌仍猶有餘悸。
  「雖然是魯莽了點,但這樣也同樣證明方向沒錯,算是有點眉目了。」冰喝了口暖開水,「如此一來,便能將焦點放在疤痕上。」
  「不過也無法問出些甚麼……」龍琛「哼」了一聲。
  「急不來。」冰站起來,將水杯放在餐桌上,「先讓他好好休息。」
  回到那黑暗的睡房,站在門口看著陷入昏睡的風,冰心裡五味雜陳。
  目標好像已能鎖定了,不過距離完全解決他積壓多年心結的那一天,還是很遙遠……

~待續~

台長: 風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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