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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維基百科—秦漢、林青霞
滾滾紅塵(Red Dust)
導演:嚴浩
編劇:三毛、嚴浩
演員:林青霞、秦漢、張曼玉、吳耀漢、顧美華、嚴浩
首映:1990年
出品:湯臣電影事業有限公司
獲獎:第二十妻屆金馬獎最佳劇情片、最佳導演(嚴浩)、最佳女主角(林青霞)、最佳女配角(張曼玉)、最佳攝影(潘恆生)、最佳美術設計(張西美、廖鳳平)、族加電影音樂(史擷詠)。
劇情介紹:
「如果韶華不是有這樣子的父親,也許,我根本不會認識一位作家沈韶華……」一名滄桑男子在雪地裡獨白。
沈韶華(林青霞)的父親是「美孚公司」總代理,家境十分富裕,但性格專制的他不許女兒與自由戀愛的男友小健見面,將她囚禁在閣樓。一日,小健不忍思念撞門,對沈父大聲叫囂,沈家上下一團亂,韶華心亂如麻,在上鎖的地板又哭又叫,還是無法改變父親意志。老傭人端來晚餐,被她瘋狂翻倒,牆上寫滿日期,最後是大大的兩個字「再見」。深夜,韶華以碎玻璃割腕及股動脈自殺,父親得知消息,僅冷冷答:「真煩人,不用管她,死不了的!什麼樣的媽就有什麼樣的女兒,別理她!」將韶華關起來的原因,不只是不許交男朋友,也因為韶華的母親對丈夫全無愛意,她死後,沈父便將一股腦的怨氣向女兒發洩。
數月過去,父親去世,傭人欣喜來報:「小姐,可以下樓了!」韶華緩緩整理這段時間完成的稿紙,回到闊別多時的人間。
1938年,日軍佔領中國,韶華目睹一切,表情盡是漠然。韶華整日在公寓被窩裡以寫小說,是鄰居眼中的怪人,「玉蘭」是她筆下的主角,一個被賣入富家且被老爺奸污的可憐女子。
大雨滂沱,為日本人做事的文化官員章能才(秦漢)前來拜訪,他稱自己三天前曾派司機送信,韶華趕緊從書堆裡翻出尚未開啟的郵件,默唸:「字還寫得不錯,見見也無所謂。」能才坦言看了韶華的書,內心感動莫名,稱讚她文字大方,才能寫出如此具氣質的文章。說完,能才掏出金戒指:「用這個打賞下人,未免太闊氣。」韶華自稱對錢沒有概念,對家庭毫無依戀,獨特氣質吸引能才欣賞目光。能才將一個泥老虎送給韶華,她驚訝問:「小時候我媽也送給我一個,你怎麼知道?」「從妳文章裡看到的。」相互留下深刻印象。
小說裡,玉蘭認識年齡相仿的春望,初嚐戀愛快樂。韶華將短篇稿子送往出版社,編輯兼好友古太太(顧美華)勸她別和能才見面:「這種人說得好聽是文化官,說的難聽點,是漢奸!」若不是丈夫(嚴浩)與他是老同學,絕不會與能才交往,她稱韶華是「乾乾淨淨的大小姐」,何苦認識這種人。朋友千叮嚀萬交代,韶華只是連聲說好,沒想到一開門,能才竟一臉笑意坐在門口,嚇得她趕緊擋住古太太視線。
韶華與能才外出用餐,途中,能才表示很同情沈母遭遇,既赴西方求學與留學生戀愛,卻被迫回中國接受傳統盲婚,韶華若有所思:「我記事以來,從沒見我媽笑過,她三十多歲便去世了,我爸一滴眼淚都沒流,他恨死我媽。」能才落寞道:「我是在日本人手底下做事……是姑父去世前替我找的小差事。一個隨波逐流的人,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他自述已與妻子分手,沒孩子所以不怎麼痛苦。
能才來找韶華,卻被同樣租屋在此的愛國男子暗算,他擊退對方後衝進男子的妻女房間,怒氣沖沖問:「殺了我這種人,就可以救國了嗎?」能才隨手拿起剪刀,抵住自己脖子:「往這兒戳!要我自己動手,我還怕痛呢!」他留下一筆錢,不只要夫妻三人搬走,更意在弦外囑咐:「等我不在的時候,照顧沈小姐!」
「如果上次他們把你打死,我也不想活了!」能才無奈:「我希望妳有心理準備,我可能會隨時消失……」兩人感情日深,韶華雖然幸福,卻時時恐懼能才消失。小說裡,春望勸玉蘭一同逃跑,玉蘭卻說出曾被老爺侮辱且懷孕的真相,春望聞言痛苦掩面。
日本人管制越來越嚴,如驚弓之鳥的韶華在樓梯間被埋伏在此的女子嚇得魂飛魄散,定睛一看,卻是久違的摯友月鳳(張曼玉),兩人興奮地手舞足蹈。韶華笑罵朋友數年前隨男友小勇到大後方就沒了消息,月鳳俏皮答:「我這種愛情動物,有了愛情,哪還會有消息呢?」她回憶過去幾年,跟著男友四處演話劇,隨即活靈活現演:「哼!放下你的鞭子!」
兩個女人談到愛情,月鳳稱男友整日忙著救國,她有天忍不住問:「到底我重要還是救國重要?」答案氣得她打對方兩巴掌,感情也告吹,但月鳳心裡還是對小勇念念不忘。白天,韶華致電能才,想將男友介紹月鳳認識,正講電話,竟看到少女時的初戀小健,他不僅結婚更快當父親,韶華回想往昔點滴,已是雲淡風清。
月鳳燙髮失敗,韶華正忙著以熨斗幫她燙直,正吵得熱鬧,住在隔壁、跑單幫的余老闆(吳耀漢)辦貨歸來,他一直心儀韶華,想向她現殷勤,卻害羞怯懦,遲遲不敢行動。
月鳳、韶華、能才一同出遊,三人猶如一家,好不快樂,能才有感而發:「如果不是打仗,大家安居樂業,不是很好!唉,生不逢時!」輕鬆愜意的氣氛,卻見日軍對中國人辱罵毆打驟然改變。月鳳目睹能才有通行證,日本軍官還對他敬禮,得知此人漢奸身份,便以「心裡不舒服」婉拒接下來的約會。能才下車回辦公室,月鳳質問韶華男友身份,韶華痛苦答:「是我的男人!」「是拿著鞭子的人!」月鳳氣恨大罵。此時,附近發生爆炸,能才邊護著女友邊傷感道:「韶華,我們的時間到了;月鳳,我手尚沒有血!」
「我這個寫作,是關出來的。如果當年你早些出現,也許我根本不會寫文章了。你給了我依靠,給了我家的感覺。」「我只不過一隻泥老虎罷了!」日軍投降前夕,韶華和能才沈溺在愛情中,兩人在破落天台浪漫共舞,交換信物互許終身。門外哭聲不止,原是先前試圖暗殺能才的男子被抓,其妻前來懇求韶華幫忙,情急時,說出能才就是害丈夫入獄的漢奸……「我是個沒有將來的人。」當天,能才離開韶華,心裡雖然想念,卻沒有勇氣回頭。
日本戰敗,中國隨之爆發內戰,韶華因能才失魂落魄,月鳳意味深長勸:「我們女人要小心,要小心!」說完更為好友招魂。先前懇求少華的女子帶著眾人衝入房間,兇狠追問能才蹤跡,實際卻是搜刮財務。余老闆趕來幫忙,卻見月鳳發狂似追打,韶華仍面無表情。
幾經波折,韶華找到隱居農村的能才,一名中年女子對他細心照顧,能才解釋是房東太太,幫忙洗衣煮飯,韶華爽朗道:「我又沒問你。」回到家,女子默默收拾包袱,告訴能才要回哥哥家住幾天,他深情勸阻:「小傻瓜……」此景被韶華目睹,他氣憤男友竟將對自己說的話對別的女人說:「小傻瓜,那是你抱著我的時候說的!」韶華表白是為愛而來,但能才從開始至今從沒說過一個「愛」字,自己的眼裡只有他,能才卻有著別的女人。韶華不顧阻攔離開,小說裡,生病的玉蘭和春望結了婚,他將妻子送回鄉下給母親照顧,自己則跑去打仗……春望說男子漢要為國捐軀,玉蘭說我生為你家人、死為你家鬼。絕望的韶華去找月鳳,兩人重拾往日情誼。
政府發行的金圓券急速貶值,金融一團混亂。月鳳與小勇和好如初,帶男友見韶華,她笑言三人將永遠同桌吃飯,今生再不分離。月鳳陪小勇去開反政府會議,韶華擔心勸阻,但她故意耍寶:「我是,自己活該吧!」深夜,蠟燭點燃窗簾,睡著的韶華幸得月鳳提醒,才在千鈞一髮之際滅火,正尋找月鳳蹤影,古氏夫妻一臉哀愁現身,「月鳳她是不是死了!?」開會時,學校被包圍,學生拼命往外衝,軍警開槍……來到出事地點,韶華喃喃自語:「叫妳不要多管閒事,現在回不去了,值得嗎?」月鳳回答:「他把他的心,交給他的夢;我把我的心,交給他!」雨和血一同灑落地面。
韶華性情大變,轉而依靠余老闆,她語氣輕挑:「我怎麼會離開你,外面都是叫化子,我跟他們有什麼分別?」窗外砲聲隆隆,韶華笑他喝湯像豬一樣,余老闆忍住怒氣,對韶華言聽計從。共產黨即將進城,余老闆卻為國民黨做事,談到一半,韶華竟看見落魄的能才。她喝叱余老闆「坐下」後追出,兩人再見恍如隔世,韶華感慨:「一切都不同了!」
能才緊握韶華雙手落淚:「原來我還活著!」引來她痛罵:「你從來只想到自己!」韶華講出月鳳過世、親手為她收屍、用棉花填補她身上的子彈孔,如此痛苦的時候,能才又在哪裡!能才欲帶韶華離開,她卻恨恨道:「太遲了,對你、對人,我已經全失去了信心!」能才終於說出「我愛妳」,卻又被先前那位試圖暗殺他的妻子發現,污衊能才是共產黨,韶華雖為他掩蓋,卻遭女子以槍托擊暈,醒來已在編輯古氏夫妻家。
古先生坦言,韶華出身舊式買辦家庭,又曾有過一個漢奸愛人,文章裡又全是剝削階級的烙印,「妳需要深刻的反省,時代不同了!」余老闆前來探望,他秘密告訴韶華:「我知道有條船,最後一條船,載官員和他們的家屬走,我用了好多金條,買了兩張船票,我知道我配不上妳……離開中國,我們好歹也算是患難夫妻,沈小姐,我們一起走吧!」韶華含淚應允。
碼頭全是等待離開的人們,個個願拿金條換取船票,余老闆遍尋不著韶華,她卻和能才一起。能才認為到台灣免不了牢獄災,韶華表示願等男友出獄,只要答應給她一個家。柵門打開,頓時一片混亂,沒有票的人都被軍人丟進海裡,能才一面拼命護著韶華、一面大喊「我們有票」,卻在緊要關頭與韶華失散。
韶華在碼頭含淚送走能才,她似乎早有意把票讓出,能才呼喊韶華時不慎摔進船艙,想出也出不來。至於苦苦等候韶華的余老闆,見她站在碼頭,隨即跳下船,他坦言只想照顧韶華:「過個三、五年,局勢穩定了,章先生過來接妳,我不會介意的!」
許多年後,能才打聽到韶華的消息,待局勢穩定,且「已沒有人理會我的過去」時,才回到自己朝思慕想的地方、打聽朝思慕想的人。能才透過當地公安主任的幫忙,看到韶華遺留的資料與出版的小說《白玉蘭》,主任表示韶華在當地薄有知名度,原因倒非作家身份,而是解放當年,她差點死在海裡,被第一個入城的解放軍同志救起,韶華醒來看見帽徽上五顆星,她就說:「幸虧我沒有死,要不然,就看不到新中國了!」
能才翻閱小說最後一頁,韶華寫著:「玉蘭聽到春望在戰場死了,就跳河自殺,鄰村的一個小伙子把她救起來,玉蘭就跟了他,玉蘭打從心裡怨了這位救命恩人一輩子。雖然這樣,他們還是生了一個孩子,……娃娃生下來的晚上月亮好白,就叫她月鳳好了。」衰老的能才在雪地蹣跚前行,他想韶華總是獨自承擔痛苦,一生唯一的安慰,或許就是整個民族,陪著她一起受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