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 1) 這是甜中帶悲的日本古代故事,不喜歡看的人請按「X」。
2) 故事中帶有十分輕微的情慾描述情節,不喜歡看的人請按「X」。
※※※
01.
整頓國家風氣,乃是國家警察的職務。
街道巡邏、遏止罪惡、參與戰事,無一不繁重、勞累和危險。
宇智波佐助,是國家警察局的第二把交椅。
冷酷無情,每天他不會帶任何情感去工作。
可是,無論他的表情如何的表現出冷然,也掩飾不了殺人後在心中泛起的悲傷。
唯一,能放縱情感的就只有在她的身邊。
「櫻,我回來了。」身穿著軍服的佐助佩帶武士刀,衣擺間還沾染了斑斑血跡,剛剛踏進玄關,一個身穿粉紅色浴衣的櫻髮少女映入眼簾。
春野櫻,是宇智波佐助的女人。
「佐助,今天辛苦了。」櫻伸出纖纖兩臂環住佐助的脖子,輕輕墊起雙腳貼上他的唇瓣,標緻的臉蛋流露著幸福的喜悅。
能看見佐助平安回來,那是櫻每天冀盼的事。
「櫻。」不滿足於蜻蜓點水般的問候,貪婪的吻從薄薄的紅唇慢慢地游到耳珠,低沉的聲線透露出氾濫的情慾,每一個聲調和呼吸牽動著櫻的心弦。
「佐助,我已經準備好了。」伴隨著情慾上揚的空氣,櫻羞澀地湊近佐助的耳邊,半調侃的語氣讓佐助不自覺地勾起淺淺的微笑。
從佐助的眼神、表情、舉動和語氣,櫻明白他的慾望,而且她也希望自己能成為他溫暖的居所。
「過來吧。」佐助徐徐地坐在被褥上,伸出右手把櫻拉到自己的腿上。
「櫻,再靠過來一點。」順從曖昧的聲線,櫻慢慢地挪移身體,向前緊貼著佐助的胸膛,二人親密得感受到彼此加速躍動的心跳聲。
「佐助,我很想你。」櫻牽起一抹滿足的笑容,接著懶洋洋地環住佐助的脖子,羞澀的碧眸跟他對視的剎那間,臉頰泛起陣陣嫣紅。
「只是『想』我而已嗎?」佐助玩味地調侃櫻一會兒後,俯首封住櫻半開的唇瓣,不安份的雙手純熟地竄進她的浴衣裡,惹得櫻敏感得不停發出嫵媚的叫聲。
誰叫佐助是自己的男人,完全不計較自己的身份如何低微。
無論他的性格如何惡劣、要求如何的累人,櫻也愛著他的全部。
現在櫻唯一的要求,只是希望能獨佔他的目光、他的心,還有他的愛。
僅僅是如此而已。
纏綿過後,櫻羞澀地倚靠在佐助的臂彎裡,指腹輕輕撫著他胸膛上淡淡的傷痕。
「佐助,什麼時候要去工作?」
「明天值夜班。」閉目養神的佐助稍稍把櫻抱進自己的懷裡,下頜輕輕抵住她的頭,抱緊她的右手溫柔地撫摸她白滑纖細的腰際,享受著歡愉後的餘悸。
「真的嗎?」輕輕的一吻落在剛剛撫摸的傷痕上,喜悅之情盡數流露在櫻的臉上。
雖然每次只有短暫相聚的時間,但是對櫻來說,卻是無比幸福。
櫻從來沒有想過擁有一個自己心愛的男人。
出身於貧窮家庭的她被賣到花街,每天不停招待和服侍客人。
一直以來,她自以為只有死掉,才能離開這條花街,才能擺脫痛苦。
幸運的是,她遇見了佐助。
佐助沒有嫌棄她骯髒的身體,替她贖身,並給予她安定的居所。
每天完成工作後,佐助總是會回到櫻的身邊。
一直照顧她。
一直寵溺她。
對櫻而言,佐助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唯一生存在世的推動力。
02.
晨光初現,穿上黑色浴衣的佐助推開和式扇門,徐徐地坐在木廊上,背靠著木柱,目不轉睛地欣賞在後院盛開的櫻花樹。
佐助喜歡寧靜,並不喜歡說多餘的話。
「唔……」透進房間的陽光吵醒躺臥在白色床墊上的櫻,她輕揉著惺忪的眼睛,慢慢地睜開眼眸時,目光卻落在佐助身上,一道如幸福感覺的電流立即奔流全身。
多麼希望待在他身邊……
多麼希望觸摸他……
仍然帶點呆呆的櫻伸出右手支撐著身體,稍稍穿回粉紅色浴衣後,徐徐地來到佐助身旁,懶洋洋地挨靠在他的肩膀上。
「吵醒了妳嗎?」佐助的語氣看似平淡,但是在櫻眼中,卻是笨拙的關心。
「沒有啊……」櫻順勢環住佐助的腰際,猶如正在撒嬌的小花貓般黏著他。
只有在佐助身邊,櫻就像一隻乖巧迷人的小花貓。
不過,與平常花貓不同的是,這隻小花貓只會靜靜地待在主人身邊,伴隨他沉默,滿足他一切需要,卻不會任性的耍脾氣。
「櫻,妳喜歡櫻花嗎?」
「唔……不怎麼喜歡。」
粉紅色的櫻花雖然美麗,但是卻很脆弱。
從含苞待放、櫻花盛放到花瓣凋零,一切都是短暫的燦爛。
短暫,那是櫻最討厭的詞語。
她不要短暫的璀璨。
她不要短暫的關係。
她不要短暫的幸福。
「那佐助,你喜歡櫻花嗎?」
「嗯。櫻花很美吧。」
「那……我現在也喜歡櫻花。」
要是佐助喜歡,櫻什麼也會嘗試喜歡。
「妳已經不像從前,妳要多學習堅持自己的主意。」
從前的櫻只是能夠任人擺佈,每天迎合不同的要求。
逆來順受,迷失自我,一切笑臉只是為了取悅客人。
這是佐助不願意再看見。
「我才沒有勉強自己。只要是佐助喜歡的,我也喜歡。」
櫻彷彿是為佐助而活、為他而存在。
不過,就算是這樣,櫻也是感到幸福。
因為眼前的是她這一輩子唯一真心深愛的男人。
「櫻,妳現在不是人偶,所以可以再任性一點,做自己喜歡的事、堅持自己的想法,不用常常迎合我。妳明白嗎?」
縱使佐助一直把櫻留在自己身邊,但是他希望櫻能夠忠於自己生活下去,不用再成為供人娛樂的玩具。
「嗯…明白了。」
其實,櫻明白佐助的想法。
可是,櫻卻想成為佐助的擁有物,成為他的人偶。
只有被佐助擁有,櫻才會感受到自己生存的價值。
也許,這種價值觀從以前開始已是根深柢固。
即使她獲得自由後,這一點也不能輕易改變。
「要是能任性一點的話,我會把佐助困在屋子裡,不准你離開我。」櫻抬頭對上深邃的玄眸,雙臂環上佐助的脖子,半開玩笑地調侃著他。
「這個也太任性了吧。要是在不用工作的日子,我已經立刻回來了。」佐助輕輕摟抱著櫻,並牽起玩味的微笑。
「……那明天什麼時候會回來?」櫻無辜地噘著小嘴,困惑地凝望著佐助。
佐助沉默了一會兒後,伸出右手把櫻長長的髮絲繞到耳後,原本的笑容卻頓然消失,眉頭也微微皺緊。「這幾天我不會回來。」
「……是因為工作嗎?」眼見佐助心情不好,出於好奇心的櫻膽怯地試問道。
「不……但是我辦妥後就會回來的。」眉宇之間更加緊皺,可是佐助卻為了安撫著櫻而無奈地輕說道。
不是工作,那是什麼?
沒有勇氣追問下去。
可是,直覺在告訴著她,佐助在隱瞞著什麼。
在櫻心中一隅,泛起一股不安的感覺。
「佐助,那我會乖乖等你。」櫻把臉埋在佐助的肩膀上,雙手緊緊摟抱著他。
「……還有,我愛你。」
每天重複地一遍又一遍向佐助訴說著愛意。
彷如害怕他會忘記自己……
彷如害怕被他拋棄自己……
彷如害怕自己的擔憂會成真……
要是失去佐助的話,櫻寧可死掉也不願意獨自生活下去。
睡覺時、甜蜜時、共浴時、吃飯時、離開時……
無論什麼時候或是什麼地方,櫻也會向佐助表達自己的心意。
然而,佐助每次的回應只是溫柔的擁抱、貼心的愛撫,或是熱情的親吻。
不過,這些都是佐助笨拙的愛情表現。
「佐助,聽說你要相親。」一名金髮藍眸的青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玩味地打量著佐助,從爽朗的外表,一點也看不出他正是國家警察局的領導。
「你終於也要屈服,肩負身為宇智波家子嗣的責任吧。」
「……」佐助緊皺著眉頭,不悅地注視著鳴人。
要不是要向鳴人申請假期,佐助也不願意停下來跟他談話。
「佐助,那你的秘密情人怎麼辦?難道你想享有齊人之福嗎?」鳴人目不轉睛地盯著佐助,期待他的回答。
在這個時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不過的事。
「一切與你無關。」佐助冷冷地拋下狠話,中斷了二人的對話。
時移世易,家族地位和名利隨時會一夜消失。
只有攀附權貴和政治聯婚,才能鞏固家族地位。
宇智波佐助,身為名聲顯赫的宇智波家族的子嗣,他既有義務,又有責任去履行一切維護家族地位的政治策略。
「佐助,母親很高興你能回來。工作很辛苦吧,整個人憔悴了。」一踏進到本家,盤起長長墨髮在後的宇智波美琴迎接自己的兒子,喜悅且擔憂之情盡數流露在臉上。
「你終於懂得回來了。」在母親背後傳來一把嚴肅的聲音,那是佐助最討厭的父親 ── 宇智波富岳。「我已經安排好你明天跟日向家的女兒見面了。」
「我不會答應跟她結婚。」佐助冷冷地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剩下的只有冰冷無情。
「佐助,別忘記這是你的責任,你也沒有權力推卻這樁婚事。難道你想拖垮整個宇智波家族嗎?那你母親怎樣也無所謂嗎?還有你那個包養的妓女呢?」富岳不慌不忙地說道,臉上勾起勝利的笑容,並將挑釁性的視線投向佐助身上。
父親是無情的政治家,所有人也是父親的棋子。
他純熟地利用各人的弱點,把他們玩弄在股掌中,讓他們無力反抗。
為了達成他的野心,他能不擇手段,樂於犧牲任何人。
「佐助,我不介意你在外面跟多少個女人在一起,你只要找個出自名門的女人誕下正統的繼承人就可以了。」富岳淡淡地訴說著殘酷的貴族真理。
「就算我和她結婚,你也控制不了我怎樣對待她吧。只有我承認的女人才能替我生下兒子。」佐助不屑地鼻嗤了一聲後,不甘示弱地盯著富岳。
「我看你已經迷上那個妓女吧。別忘記她也只是一個貪財、骯髒的妓女而已,不知道勾引了多少個男人,更不知道和多少個男人上床。哪一個男人有錢,她就會好好服侍他吧。將來她生下的兒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富岳向佐助拋下狠話,挑起他正在壓抑著的怒火。
二人依舊繼續爭待,互不退讓。
僵持的局面凝聚緊張的空氣,讓人窒息。
在旁的美琴察覺到氣氛不對,立即輕輕按住丈夫的胸膛,輕聲安撫他。
「富岳,明天的相親較重要吧。繼承人這方面,遲點兒再解決,好嗎?」
「哼。佐助,你明天不要讓宇智波家丟臉。」富岳不滿地鼻嗤了一聲後,斷然揮袖而去。
無奈。
慨嘆。
佐助明白這場政治婚姻是事在必行。
身為宇智波子嗣的他不能拒絕,只能被迫接受。
可是,他沒有打算碰除了櫻以外的女人。
一直以來,他最渴望的女人就只有櫻。
「佐助,母親明白這次難為了你和那女孩。你要找時間好好跟那女孩談談,她一定會明白你。」待富岳離開後,美琴慨嘆地提起右手摸著佐助的頭,猶如把他當作小朋友般安撫著。
在宇智波家族裡,只有母親是真心對待佐助。
唯一讓佐助感覺到溫暖和安心 —— 只有櫻和母親。
04.
已經兩天了。
佐助兩天也沒有回來。
自從與佐助一起生活後,這是第一次。
是出了意外嗎?
櫻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警察局,在門口徘徊,不知道該怎樣查問,因為她從來不會查問佐助的工作,也不曾結識他的伙伴。
佐助,是她唯一的男人,唯一的依靠。
「佐助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
在櫻不知所措之際,剛好聽見門外有兩個警察在談話。
「香燐,妳別想了。佐助現在要去相親,他將會順理成章結婚吧。況且,就算他沒有結婚,他已經有女人了。」一個擁有銀白色髮絲的男人交著雙臂,嘲諷的目光落在紅髮女人身上。
「哼,水月,聽說那個女人是娼妓而已,坦白說,她也只是用來滿足佐助身體上的需要。始終她都是一個不能公開的女人,到最後佐助仍然要找一個與他地位相稱的女人。待佐助對她生厭時,她就會被拋棄吧。我才不稀罕當這樣的女人。」香燐狠狠地瞪著水月,不悅地反駁著。
要是不知道這一切,那就好了。
現在,心裡也不會像鉛球般那麼沉重。
如果沒有嚐試過被愛的感覺,那就不會有失落、心痛的感覺。
雙腳不自主地加快步伐,跑回自己的屋子。
嚎哭的聲音哽塞在喉嚨裡,哭不出來。
家中又寧靜又寂寞。
以後那個人就慢慢地回到那個有妻子等待的家。
已經不會再回來了。
已經不會在一起了。
『咯咯。』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櫻的沉思。
是佐助嗎?
在櫻心裡,燃起一絲絲希望。
可是,火苗般的希望卻被瞬間撲滅。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中年的墨髮男子,樣子跟佐助有幾分相似。
「妳就是我兒子包養的娼妓,哼,楚楚可憐的樣子果然真的惹人憐愛。」
他的態度高傲且不屑,帶給人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印象。
「這次我是來告訴妳,我兒子已經答應跟日向家的大小姐結婚。我本來也不介意自己的兒子在外面玩弄女人,我只要求他以後懂得回到我們宇智波家唯一承認的妻子那裡。」
日向家的大小姐,聽說是樣貌出眾,聰慧且有教養的女人。
與自己不堪的過去相比,自己一點也不能高攀,一點也配不上佐助。
「不過,現在佐助對妳的寵愛阻礙了他和妻子的關係,這樣不僅讓家族蒙羞,還會惡化兩個家族的關係。妳知道事件的嚴重性嗎?」
透明的淚水模糊了視線,可是櫻僅有的自尊卻不讓它掉下來。
哽咽的哭聲困在喉嚨裡,哭不出來,也回應不了。
「佐助年輕愛玩,今天鍾情於妳,也許明天就會找其他女人。當妓女的妳應該深明這個道理吧。不過,我已經沒耐性去等待了。坦白說,我不想看見妳繼續待在佐助身邊,成為他的絆腳石。」
骯髒的自己,連待在佐助身邊的資格也沒有。
這是櫻不想承認,卻放在眼前的事實。
「哼,這些錢是給妳,那就當作妳這半年來服侍我兒子的打賞,已經比許多妓女賺到的多得很,而且也足夠妳以後的生活吧。」宇智波富岳不屑地從大褸裡拿出一疊鈔票,並向櫻的前方扔下後,頭也不回地無情離開。
當家中回復寧靜的剎那間,櫻的雙腳像被抽走力氣一樣跌倒在地上,囤積在眼眸裡的淚水不停地流下來,哀慟的哭聲在空氣迴盪。
剛才的每一字一詞都在嘲諷著櫻的過去,也讓她看清楚自己與佐助之間無形的距離。
身體是如何的骯髒,地位是如何的低賤。
多麼的悲哀……
多麼的無奈……
多麼的心痛……
05.
「佐助,雖然這次是政治考慮,但是聽說日向家的女兒真的不錯,你一定會很喜歡的。況且,你父親也准許你繼續和那女孩來往。所以你不要繃著臉吧。」宇智波美琴注視著換上正式和服的佐助,伸出右手溫柔地撫摸著他繃緊的臉蛋。
「那媽媽,妳現在幸福嗎?」佐助的父母也是政治聯婚,而且他父親也在外面包養了很多情婦,只是母親一直啞忍著。
「當你仍然在我身邊時,那我已經很滿足了。」美琴牽起和藹的笑容,看似沒有把一切放在心上,可是在佐助眼中,他的母親卻是受盡委屈,一點也不幸福。
誰人能容許跟別人分享自己所愛的人。
正正因為櫻是佐助的女人,他才替櫻贖身,只能允許一人獨佔。
「夫人、少爺。老爺剛剛回來了,而且日向家也被招待到大廳了。請少爺和夫人到大廳。」管家微微彎腰,向二人禮貌地報告一切安排。
日向雛田,是日向家族的長女。
深藍色的長髮、白滑的肌膚、害羞的笑容,典型的純潔大小姐。
一切如母親所說,這名大小姐性格和人品不錯。
可是,這些也不能引起佐助對她的興趣。
在沉悶的相親中,佐助沒有放心思在這個可愛女人身上。
反之,放在茶几上的小蕃茄卻勾起他與櫻的回憶。
『佐助,小蕃茄真的那麼好吃嗎?』
櫻困惑地凝望靠臥在她大腿上的佐助,並伸手揉著他柔軟的的墨髮。
『妳也嚐一嚐吧。』佐助輕笑了一聲,從小籃子裡拿起小蕃茄,湊近櫻的半開的小嘴。
『唔……』嚐過一口的櫻立即皺起眉頭,噘著小嘴,看似不喜歡鮮蕃茄的獨特味道。『……滿好吃的。』可是,她的回答卻與她的表情剛好相反。
只要我喜歡的東西,櫻也會勉強自己喜歡上它們。
可是,她的表情和語氣往往拆穿了她的謊言。
這樣的落差也是櫻可愛的地方。
『妳根本不喜歡吧。』佐助吃掉手上剩下來的蕃茄,徐徐地把沾上蕃茄汁的手指朝櫻的唇瓣伸出。
櫻驀地意會到佐助的企圖,緊握著他的手指,伸出舌尖舔一舔殘餘的蕃茄汁。
『還是這個比較好吃。』
不捨得離開的指腹順勢輕撫著櫻的紅唇,嘴角狡猾地揚起。
『那現在到我吃蕃茄了,用這個餵給我。』
『嗯。』櫻輕咬著小蕃茄,可是不消一秒,光滑鮮紅的表面使它從口中掉出來;她拾起另一顆小蕃茄,再次咬著,卻因為用力過度而咬破了。
『笨蛋。』佐助用左手撐起身體,伸出舌尖描繪出櫻那雙沾著蕃茄汁的唇瓣,並勾起狡猾的笑容,與櫻相對一笑。
雖然什麼事都不太擅長,可是那也是櫻可愛之處。
「佐助……佐助……」多次的呼喚拉回佐助的思緒,目光對上緊皺著眉頭的父親。
「你現在陪日向小姐到花園走走吧。」
「佐助,乖乖聽父親的話。」坐在佐助身旁的美琴露出為難的表情,輕聲勸說看似不滿的佐助。
「嘖。」佐助勉為其難地徑自離開大廳,獨自朝花園走去,被留下來的雛田唯有急不及待地跟隨著他。
只要待在本家,心情變得比平日煩燥得多了。
再者,相親是多麼的無聊和多餘。
「……那個……」雛田垂下漲紅的臉,鼓起勇氣支支吾吾地打開話題。
「佐助君……你喜歡什麼花?」
可是,鼓起勇氣的問題卻得不到回應。
雛田羞澀地抬起頭,對上臉容稍為放鬆下來的佐助,沿著他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盛開的櫻花樹,心臟因為看見他偶爾泛起的微笑而不停噗通噗通地躍動,臉上的溫度也不斷上升。
櫻花,美麗且溫柔。
每當看見櫻花,就會讓佐助想起櫻。
『我喜歡 櫻花。』
那就是說 ──
『我喜歡 櫻。』
06.
避免衍生枝節,日向家和宇智波家的婚禮將在五天後舉行,消息鬧哄哄的傳遍全城。
「佐助,歡迎你回來。我很想你。」櫻如常地擁抱著回來的佐助,抬頭向他露出燦爛的笑容,喜悅之情比之前更甚。
「櫻。」佐助本能地回抱著櫻,環住她腰際的雙手卻感到異常的感覺。
「妳好像瘦了一點,生病嗎?」仔細看清楚櫻的臉蛋,才發現她臉色帶點蒼白。
「沒有,只是有點頭痛而已。」櫻豎起雙腳,輕吻一下佐助,以分散他的注意。
全因為佐助的事,哭了幾天,也沒有胃口進食。
「櫻,我要告訴妳一些事情。」佐助溫柔地撫著櫻的背,皺著眉頭對上她。
「不,我全都知道了。」櫻把臉埋在佐助的頸窩裡,稍微平靜自己哀傷的情緒後,再次抬起頭來展開令人著迷的笑容。「佐助快要結婚吧。」
「這場是政治婚姻,我不得不接受。」佐助緊抱櫻的力度加大了,語氣帶著萬般不願意。
「我沒關係的,只要佐助繼續來找我就可以了。」櫻拉開更加燦爛的笑容,熱情地回抱著佐助。
「櫻,謝謝妳。」
努力地在佐助面前埋藏真正的心情。
努力地在佐助面前隱藏真正的悲傷。
佯裝出快樂的笑臉。
佯裝出大方的態度。
……直到佐助結婚為止。
這是櫻第一次對佐助認真地撒謊。
此時的櫻多麼感謝從前鍛鍊出的虛偽笑臉。
要是暴露了悲哀、不捨的心情,佐助會感為難,而且會更加反對這樁婚事,到最後會引起他與父親之間的矛盾,並且斷送了他的前程。
只有讓他順利結婚,然後功成身退就好了。
「那佐助這幾天可以陪伴我嗎?」櫻依偎在佐助的胸膛前,噘著可愛的小嘴,蹙起好看的眉嬌嗔地說道。
「妳不要說辛苦就好了。」佐助勾起狡猾的微笑,俯首輕吮著櫻的紅唇,為彼此掀起甜蜜的前奏。
愛撫、擁抱、親吻,櫻全部也喜歡。
只有在這一刻,她才真正感受到被『擁有』的感覺。
縱使內心是如何的悲哀和痛苦,臉上總是要掛上笑臉。
櫻只想盡情地享受這幾天的幸福,跟只是屬於自己的佐助在一起。
「佐助,你喜歡這裡嗎?這裡整個山頭也是你喜歡的櫻花。」展開笑顏的櫻牽著佐助來到櫻花林,開遍滿地的櫻花雖然開始飄落,但是仍不失箇中美麗。
「嗯。」佐助溫柔地注視著櫻,飄落的粉紅花瓣落在她的髮絲和身上,為她加添了幾分美麗,也讓佐助看得入迷。
「佐助喜歡就好了。」櫻安心地呼了一口氣,猶如解開了心中的鬱結一樣,豁然對上佐助。「以後這裡就是屬於我和佐助。要是佐助很想我,那你就把這裡的櫻花當作是我。」
「傻瓜。」佐助輕笑了一聲後,微微皺著眉頭,輕輕彈一彈櫻的前額。
「要是我很想妳,為何不直接找妳?」
那是因為……
你不會再找到我。
「……也對呢。」櫻壓抑著想哭的衝動,勉強地拉開苦澀的微笑。
「不過,我還是好想讓佐助時時刻刻都記起我。」
無論在你懷裡的女人是誰……
我也只想佔據你心中的一部份。
「笨蛋。要是把櫻花當成妳,豈不是只有在春天才能記得妳嗎?」佐助輕笑了一聲,然後抬頭欣賞著由櫻花堆砌成的漫天粉紅。
「……也對呢。我真笨,竟然想不到這個。」嘴裡輕聲嘟嚷說,留戀的碧眸牢牢地凝望著佐助,目光不願意從他身上游走,只想努力地把他一切的好烙印在心中。
就算思念只局限於春天裡……
我也感到無比的幸福。
「佐助,無論發生什麼事,你每年也要笑著來到這裡看櫻花,答應我好嗎?」
櫻不安地皺著眉頭,拉一拉佐助的袖子哀求道。
佐助徐徐對上櫻不安的表情,眉宇間也由不得緊皺一下,並伸手捏一捏她繃緊的臉。
「嗯。我答應妳吧,不過妳也不要露出這張讓人不自在的臉。」
「佐助,你要記得不可以騙我。」被許下承諾後,櫻那張緊繃的臉頓然變得從容起來。
我希望來年的櫻花……
佐助能夠開心地帶著他的妻兒來看。
07.
翩翩的落櫻猶如告訴幸福的完結。
幸福既短暫,卻又曾經燦爛、繽紛。
「佐助,今天是你的大日子,臉色要寬容一點,不要嚇怕你的妻子。」櫻細心地替佐助整理帶點凌亂的髮絲,看似沒有半點不捨和難過。
「櫻,我不會碰她的。」這是佐助想讓櫻安心的承諾和肯定。
「沒有一個妻子不想得到丈夫的寵愛。況且,她是如此的漂亮吧。就算佐助碰了她,我也不會責怪你。」櫻依舊拉起溫柔的笑容,與佐助對視著。
「傻瓜,妳一點也不明白。」
她一點也不明白這承諾的意思。
她一點也不明白自己的重要性。
她一點也不明白他心中的無奈。
「……佐助也是個傻瓜。」
他一點也看不破她的虛偽。
他一點也看不破她的悲痛。
他一點也看不破她的淚水。
最重要的是,他察覺不了離別的味道 ── 一個永遠的別離。
在宇智波大宅舉行的純白婚禮快將開始,可是自從與櫻道別後的佐助總是心緒不寧,忐忑不安的感覺牢牢地纏繞著他。
「少爺,日向小姐說還需要一點時間準備,敬請少爺稍候片刻。」管家受雛田所託向佐助表示抱歉。
「嗯。」佐助不耐煩地回應了一聲後,目光不經意地落在管家手上的一疊鈔票和信件,眉宇之間頓時緊皺著。「你手上的是給誰?」
「少爺,聽說今早有一個粉髮的少女拜託我們轉交給老爺。可是,因為今早我們忙於準備少爺的婚禮事宜,所以現在才能轉交給老爺。」管家一臉抱歉地向佐助彎腰。
管家的話讓佐助起疑,心裡頓時泛起不好的預感。
「把信件拿來給我看。」本來不情願的管家眼見佐助愈益不悅的表情,唯有乖乖把手上的信件交給他,並讓他拆開細閱。
『 致 宇智波先生:
縱使我的過去是如何的骯髒和不堪,
可是我和佐助並不是那樣的關係。
因此,我不會接受這疊鈔票。
不過,我會辦妥先生的吩咐。
這一切也是為了佐助的幸福。
我會離開佐助,永遠的離開。
春野櫻 』
笨蛋!笨蛋!笨蛋!
無論心裡反覆地咒罵了多少遍,佐助無法平息心中的怒氣。
「婚禮快開始了……少爺,不可以離開……」管家盡力挽留佐助,可是正在生氣的他不理會任何阻撓,逃離了大宅,發瘋地找尋櫻。
現在,唯一能安撫他的就只有 櫻。
該死的。
櫻,妳在哪裡?
家裡、大街、小巷,全都找不到櫻的蹤跡。
煩躁、怒火,不斷地上揚。
可是,一切卻掩蓋不了佐助的不安和擔憂。
櫻,妳在哪裡?
請妳快些回來吧。
『要是佐助很想我,那把這裡的櫻花當作是我。』腦海裡突然回響起櫻之前的說話。
「櫻花林……」
要是他能早點發現父親與櫻的交易;
要是他能早點發現隱藏在那抹笑容下的悲哀;
一切也不會為時已晚。
春風吹起,櫻花紛飛。
身穿著粉紅色和服的少女背靠在櫻樹幹,雙眼輕輕合上,臉上牽起淡淡的微笑,彷彿進入夢鄉一樣。
可是,她手腕上的傷痕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地上的櫻花瓣。
「櫻。」佐助徐徐地坐在櫻的身旁,溫柔地把她的長髮繞到耳後,指腹順勢快將碰到她的臉時,卻猶豫地凝住了。
冰冷的體溫、停止了的呼吸、不再躍動的心跳,一切印證著不能挽回的事實。
「笨蛋。」佐助壓抑著心中不斷湧現的悲痛,無力地背靠在樹幹,然後伸出雙臂溫柔地把失去體溫的櫻擁進懷裡,哀傷的臉蛋緊貼著冰冷的臉蛋,肌膚緊貼得彷彿要把體溫傳遞給她,聲音卻難過得開始沙啞起來。
要是佐助知道櫻會那麼任性地擅作主張,那他寧願一直把她當作自己的人偶,不允許她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
「誰准許妳擅自離開。無論現在還是下輩子,妳一直是我的所有物。」佐助閉上泛著淚光的雙眸,把溫暖的唇瓣貼上櫻的耳垂,彷彿像告訴她秘密一樣,可是卻沒有平日可愛的撒嬌作回應。
『佐助,無論發生什麼事,你每年也要笑著來到這裡看櫻花。』
這個承諾是為了讓佐助繼續生活下去,並且隨著年月讓他對櫻的思念流逝。
「……妳的要求太難了吧。」沒有櫻在身邊,怎會懂得露出笑容?
佐助黯然垂下眼簾,雙臂環抱櫻的力度加大了,低沉的聲音哽咽在喉嚨裡。
「櫻,妳可以撤回妳的要求嗎?相對地,我以後會一直待在妳身邊,一刻也不會離開妳,好嗎?」
柔情的玄眸凝視著懷裡可人兒的小嘴,猶如期待著她能開口回應自己。
可是,這一切只是佐助空想而已。
「那……」反差的失落感讓佐助鼻子一酸,稍稍深呼吸平靜自己難過的情緒後,溫柔地貼上櫻的唇瓣,良久也不願意放開,拉起淡淡的微笑。「……我就當作妳答應我吧。」
櫻,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妳永遠也是我唯一的女人。
絕對不可以從我的身邊逃離。
櫻花盡落,滿地粉白,留下蒼涼的樹枝。
淒楚。
落寞。
一切卻遠遠不及樹下一對相互依偎死去的戀人讓人心疼。
《完》
※※※
後記:
這次的結局雖然有點悲傷的感覺,但是他們總算是(死)在一起。
那麼,這個就是好結局。
不過,其實我也覺得這個故事很悲 。 (落淚)
悲傷的地方,是在那些虐櫻的情節上。
對我而言,虐佐是理所當然的事。
況且,劇情上也不是很虐佐,他是什麼也不知道的人。 (怒)
但是,我很滿意這個結局。
因為我才不要看到櫻死後,佐助抱著另外一個女人。
雖然佐助應該不會,但是一切很難說吧。 (被眾踹)
最後,我會努力寫其他的文。
不過,這個月已經出了三篇文章,讓我稍微休息一下吧。 (笑)
(眾怒指:三篇也不是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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