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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3愛的鼓勵 28訂閱站台

戟天──聆聽福特萬格勒指揮的布魯克納第九號交響曲 筆記

這幾天清理舊筆記本時，在一本標明1999年9月的筆記裡，發覺當年的聆樂劄記。忘了是福特萬格勒指揮的哪個版本，自己看了彷彿重溫當年聆樂的經歷。雖是乘一時之興語多獨斷的素樸記錄，仍然謄寫發表，趁時光旅行之便，保留下來……

【一】、前言：
......戰神對大地的凌虐，或如希臘神話中的薛佛西斯對天神宙斯的抗議。
人性的關懷是在戰火摧殘的夾縫中點滴閃現，這關懷帶有抗議性質的。
福特萬格勒的情感思緒起伏變化和轉折皆極大、空間的伸縮極大、時間的反折也極大，卻不顯突兀。
和福特萬格勒比起來，其他指揮家都成了學生。如果福氏是師傅( maestro )，則其他指揮家只是 “學徒”，包括穆拉汶思基、貝姆、約夫姆…。卡拉揚大約略勝他們一籌，但仍輸福老半子吧！
福特萬格勒的內涵太豐富了。他的指揮涵蓋了全部西方文明史：上有希臘羅馬，中經文藝復興、啟蒙時代，直抵20世紀的戰後思潮。
卡拉揚大約祇到達基督教文明。

【二】、第一樂章：莊嚴神秘的。奏鳴曲形式。
悲憫、擁抱眾生；顧慮、牽掛眾生。
急迫。危險重重啊！天啊，怎麼辦！

福老有多大的愛啊！
那是愛，源源不絕地往外溢流的關愛、博愛、惻隱之愛、慈悲、溫柔的，「人對人」的，不像卡拉揚是「神對人」的。
其中還有愛的性質變化：忽然遠颺了、退隱了、隱居了；但還有愛汨汨流出。
他陷在出世與入世之間，徘徊來往。然其愛不變。

然後，痛苦的愛。
他在愛中看到人的痛苦，對痛苦的憐憫。
光明是大的，引向正道的。
寬宏大量的愛
提昇的、鼓舞的、興奮的
轉為戟天、問天：何塗炭生靈於世！

心理的變化──“我關心你們啊！”
                                  但，老天啊！
                                  你何以如此對待人呢！
                                  用戰爭來摧殘人呢！

( 福氏的指揮特點在：心理變化的豐富。不是直線發展的。反復不已。多層次的進行探掘。還有神經質的抽痛﹝抽搐﹞。)

還是愛。
但是，是經過苦難洗禮的愛了。
( 福氏的藝術是：既主觀又客觀，兩者同時存在。主觀的心理情感變化非常細膩，又能客觀呈現。)

又淡了一些(冷、客觀、無奈)。

接納吧，安息吧。

還有一絲絲餘息 (愛的餘息)
又起來了，悲劇性的，(英雄)史詩式的。

【三】、第二樂章：詼諧曲
從迷濛、瓦礫中出來摸索。
突然，投身戰場、興奮喜悅的、急進的。
閒暇田園式的情懷
‧有走向自我的茁壯，生命的漩渦與戰鬥。
‧混同鼓勵性的背景、支撐，轉為自我陶醉的片刻；自我滿足，高亢的。
‧雄健的，更踏實的肯定。
‧猶疑，出來
    再投入奮鬥，自我的充實同時進行。
‧再走一次迷宮，但是不再迷失了。
    做該做的事，“奮鬥”呈現一種自然的態度。
(福氏讓音樂飄飛在空中，彷彿伸手可及，要飛走又被抓住。)

【四】、第三樂章：慢板
‧從冥冥中生出無限的情愫(希望)
    彷彿日出的片刻、那陽光。
‧這片刻不那麼美好，仍有在陰影中的危機，陰影的變化、伸展。
    啊，陽光出來了
    染著地上一道道景物
    金色的光
‧又有光在探射(索)
    光的溫暖，心的溫暖
    一道又一道的溫暖，踏實。
‧慈愛的情愫又昇起了
    (隨著光) 更明亮些了
    照在這個那個東西上
‧慈愛撫摸著心、安慰著心
    優美典雅高貴的情愫
    有點激越
    又下轉  寬  鬆
    擁抱 (擁抱的情愫)
    光  一滴一點的 (彌足珍貴的)
‧寶貴的愛 (光)
    對愛的愛
    擴散
    昇華
    仍有底部的陰影
    旋律(作者)照顧到那兒，於是光隨之來到
    那底部的陰影碎解了、融化了(因為光來了)
    慈愛的光輝(逆光效果)
    描述愛的性質 (光的性質，進行，照射進每一個曲折內)
    速度加快
    光度加強
    再度照射、擴大
    至遠處 (最遠的地方)
‧一切都清楚了
    清朗的愛，一無阻隔
    那麼輕柔，輕輕踏入凹陷
    轉折出來
‧樸實的愛(光)
    一切都在光下了
    大地昇起(沒有陰影了)
‧光與大地結合
‧最後的光描述
    終於放下，安心的放下了

    情愫再轉一下
    牧笛
‧一些不安(彷彿)，延續加強
‧重新回到滋長的情愫
    有點疑慮
    進取又不安
    深厚的力量簇擁著，往上推
    (眾生的愛)
    向上  向上
    沉重地前進，踐履
‧完全悲劇的
‧然後那絲情愫仍在，盤旋上昇
‧光又來了(看哪，光仍在)
    光不那麼完美
    這世界(風景)有缺失
    轉化缺憾 (撫慰心靈)
‧情愫又慢慢出來了
    和景物融而為一、漸趨安祥
‧牧歌出現，有點猶疑
    反覆  反覆
    在最後的號音中，得到紓解安慰
    (那綿長的號音中，由不安、不確定而終於安心與肯定。)

【五】、第一樂章的二度聆聽筆記
‧蓄勢待發
‧迴向眾生的愛
‧私人的情愫  汨汨流出
    一種感懷──對人的、眾生(文明)的關懷
    急迫
    怎麼辦啊
    天啊，多麼嚴苛的現狀
    危機重大
    危機中  甦醒
‧愛、關懷，昇起，憂慮、憂傷
    帶美感的
    迴向  迴向 (擁抱  擁抱  撫平  撫平)
    自我滿足  的激動
                       與平靜

‧情愫起伏(啟動)
    昇起
    擴散
    撲落
‧疑惑
    疑惑
    猶疑 (笛聲)

‧還是愛，憐憫
    多大的苦難啊
    接納，撫慰苦難
    接納，撫慰苦難
    擴大(與眾生同)
    人傷己痛
    個人的情愫
    調整(理)情愫 (自己的)自我安慰
‧擴大一己之愛  至時代眾生
‧情愫→擴大
    肯定
‧疑問
‧疑惑─→問天  急迫
    戟天問天
    三次皆不同
    最後一次最激動
    (沒有答案)
    人性的堅守，一己之力戟天
    向上  向上  抗議
    面對滿目瘡痍的眾生
    鼓聲 (沒答案)
‧難過的情愫昇起

    迴向眾生 (下滑)
    無奈
‧不知如何排遣的情愫
    轉化  轉化
    一波三折  上昇
    自我撫慰
    迴向眾生  關愛
    急向眾生
    吊在半空的愛
‧較肯定的愛
    肯定  積極的關懷
    舒緩地擴散
    面對問題
    號音 (半凱旋)


── 錄自1999年 9月的筆記

另請參考：聆樂札記 ● 向晚意黃昏──華爾特的布魯克納第九